二師兄連忙整理了一下寶袈裟和頭臉,覺得自己的樣子帥痞無敵,這才笑著答道:“哼哼,正是貧僧。小娘子好眼力,一看便是與我有緣份的。”


    地湧夫人倒抽一口涼氣,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果真是這廝!


    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就此放棄?


    可自己守在這裏幾載,若是就此離去,白白浪費了光陰不說,還得不到功德值。


    光憑著自己單個修煉的話,也不知何時才能晉升世外高太乙金仙。


    不能晉升的話,也不知何時才能入天庭見到自己的父王和兄長大人。


    她蹙著眉不語,暗自在心裏揣測得失利弊。


    二師兄講完之後,便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等著這女子五體投地地叩拜自己。


    誰知過了半響,也並未有一點聲響,他感覺自己四十五度仰頭望天的脖子都有些酸了。


    “呔!哈哈哈!可笑死俺老孫了!你這,額,師父,你這豈不是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悟空再忍不住笑意,捂住肚子大笑起來。


    陳玄奘和小白龍也有些忍俊不禁,二師兄的表現簡直不能再丟人了。


    二師兄臉一黑,指著悟空喝道:“哼哼,你個猴頭!忒不像個樣子!為師的作為豈是你可以指摘的?”


    說完他哀怨地看向地湧夫人,發現人家杵在那裏蹙著眉頭走著神。


    “哼哼,小娘子,你看看,你怎的半響不吭個聲,害得貧僧在徒弟們麵前丟了麵子!”


    地湧夫人在心裏掙紮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繼續西遊的關卡任務,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當好這個npc,拿到功德值,也好飛升天庭,一償宿願。


    至於這個有些怪異的和尚,自己防著點他便是了,就不信他還能夠翻出話來怎的。


    想到此處,她換上一副笑臉,柔聲說道:“聖僧哥哥莫怪,小女剛剛隻是被幸福衝昏了頭腦,一時沒有緩過勁來。哥哥不知,小女候在這裏已有幾載,隻為等哥哥到來。”


    二師兄聞言,心中得意,看罷,就說自己魅力無窮,那猴子還不信。


    “哼哼,當真是苦了小娘子了,全都是貧僧的錯,為何沒有抓緊趕路,咱們也好早一點相見。”


    地湧夫人忍著惡心的感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如此,不如聖僧哥哥就帶上小女,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二師兄深以為然,伸手想要抓她的手,卻被躲過了。


    “哼哼,小娘子不要與我見外才是,反正咱們也要成親,應該親近一些才是。”


    二師兄舔著臉說道,並再次抓向地湧夫人的纖手。還好,這次沒被躲過去。


    地湧夫人認命地任他抓著手,臉上一副想要歸去的表情。


    陳玄奘看得有些於心不忍,何至於讓一個如此美貌的妖精小姐姐如此難過。


    “咳咳,師父,咱們過會兒要去一座寺廟,你這樣牽著女施主的手,怕是不妥。”


    陳玄奘出言提醒,一方麵想為地湧夫人解圍,一方麵要提醒他們之後的路途。


    地湧夫人聞言,隻覺得這個長著豬鼻子的男子說話聲音很好聽,心地也良善,還想著為自己解圍,便扭頭多瞧了兩眼。


    二師兄有些不開心,不帶這麽刷存在感的。就說師父才是個中翹楚,可惜卻一直沒人信他。


    “哼哼,你個豬剛鬣,休要多言!為師心裏自有分寸,何時輪得到你來指點?”


    悟空聞言,便要發怒,被陳玄奘給攔住了。


    已經夠亂的了,千萬不要再吵鬧不休才是。


    於是他們幾個到得前麵的寺廟之時,寺裏的和尚們都瞠目結舌。他們的住持年歲已高,卻哪裏見過與一個女郎手牽著手走進寺廟的高僧。


    眾僧人在住持的帶領下,堵在門口,盯著二師兄和地湧夫人。


    二師兄尚且不覺如何,地湧夫人卻先紅了臉頰。


    她自認不是個臉皮薄的主,卻也覺得此刻尷尬異常。


    無奈手被這和尚拽的死死的,怎樣都抽不出來。


    “聖僧哥哥,你牽了小女一路。如今手也疼手腕也疼,就連臂膀都有些疼,你看你能不能先鬆開小女的手。”


    她隻好笑著撒嬌,這和尚似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二師兄聞言,目中露出心疼,連忙鬆開了手。


    都怪自己隻顧著得意氣那猴子,一時竟忘了收些力氣。


    地湧夫人的玉手上果然通紅一片。


    眾僧人紛紛默念阿彌陀佛,心中倒著罪過。


    老住持眯著眼睛瞪了二師兄一眼,言語不善地問道:“不知是何方神聖登臨弊廟。”


    二師兄理了理衣襟,甩了甩並不存在的頭發,擺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施禮說道:“哼哼,貧僧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奉旨去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經。”


    老住持俯身還禮,伸手做請。


    眾人跟在後麵進了寺廟。


    這個寺廟規模不小,有亭台樓閣,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院落。


    二師兄咂舌,臨近佛教聖地,的確不一樣,之前他們遇到的寺廟都是一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模樣,哪裏會有這等氣派。


    師徒幾人隨著老住持去了廳堂,互相見了禮之後,便隨意地攀談起來。


    老住持對東土大唐很是好奇,他早就聽聞那是個了不起的國度,隻是一直走不開,無緣親去體味一番。


    二師兄看出他的心思,便在事實的基礎上大吹特吹起來。


    陳玄奘聽得麵紅耳赤,就是自己這個從後世而來的人,都不敢如此吹牛皮。


    悟空幾個更是不敢抬頭,生怕被問起來真假。


    二師兄如今的身份是他們幾個的師父,在人前又不能輕易反駁,隻好硬著頭皮聽著。


    二師兄正講得口沫橫飛,肚子便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哼哼,你這老住持,白白聽了這麽久的趣聞,也不說準備一桌齋飯,也太過小氣了些。”


    肚子一餓,二師兄的脾氣便上來了。


    地湧夫人坐在他身邊,見他突然發難,不禁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說這位聖僧是個頂頂和善的好人嗎,怎的卻是個這般嘴上不饒人的?


    老住持被講得老臉通紅,他之前是想安排齋飯來著,可見這和尚講得有趣,自己聽得入迷,一時便忘了這一茬。


    “哼哼,你這老和尚也忒不會做人,我都如此講了,怎的還不去安排齋飯?”


    二師兄瞪著眼睛問道。


    老住持見狀,掉頭就跑出了廳堂,速度飛快。


    “呔!你個呆,額,你講話未免太過直接了罷?老住持興許隻是一時忘了,你沒必要如此消遣罷?”


    悟空忍不住說道,他之前一直覺得師父性子綿軟,說話辦事不夠幹脆。


    如今二師兄倒是幹脆了,不過跟著他當真是丟人的很。


    現在他寧願選師父的做派,也不想再跟著這豬頭到處丟人了。


    “哼哼,你個猴子懂得甚麽?有些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若是不狠狠羞臊他一番,隻怕吃虧的是自己。別看剛剛這個住持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其實他心裏一直在嘲笑我,認為我不該牽著女子的手走進寺廟。與我的言談舉止亦多有輕慢,為何不借機羞辱他,也好出口氣不是。”


    地湧夫人聽得此言,卻是深以為然,那老和尚的確態度不算太好。


    這聖僧雖然行事粗鄙了一些,卻也粗中有細,倒是個不肯受一點欺負的主。


    “小娘子,你可是也餓了?莫急,過會兒咱們就用膳。”


    二師兄發完脾氣,轉頭對著地湧夫人又輕言細語安慰起來,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陳玄奘扶額,原來自己的麵容做起這樣的表情還蠻麵目可憎的。


    地湧夫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尷尬地笑了笑,誰能來救救自己,這和尚怎的就這般粘人呢。


    老住持自從衝了出去,再未回還,就連晚膳時,也推說身體抱恙,並未出席。


    二師兄反倒樂得自在,敞開了肚皮,一連吃了二十碗米飯。


    一旁的小和尚們苦了臉,這和尚看起來也不胖,怎的如此能吃?


    他都吃了一袋子米了,若是再吃下去,就要動地窖裏麵的存糧了。


    二師兄摸了摸嘴,還有些意猶未盡。


    “哼哼,你,對,就是你,再去蒸一鍋米飯來。”


    被他指著的小和尚叫苦不迭,小聲勸道:“聖僧,你看你也吃了不少了,不如就此歇了,也好給我們廟裏留點存糧不少?”


    二師兄眼一厲,喝道:“你有膽再講一遍?去叫你們住持出來,我倒要問問可是你們寺裏沒有規矩?我吃你幾碗米怎的了?我們師徒幾人萬裏迢迢趕往大雷音寺,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可知曉?要不是我們在外麵傳道、做法,你們可有這麽齊整的寺廟居住?撿現成的便宜就有你們,貢獻就向後退,天下可有如此道理?”


    小和尚被吼的六神無主,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也不爭辯,隻哭泣不止。


    陳玄奘看不下去了,伸手扶起小和尚,勸慰道:“小哥哥莫哭,他就是嘴上不饒人,心裏沒甚麽壞心思。這些事情都與你,與你們寺裏無關,你不用怕他,自去休息罷。”


    小和尚聞言拔腿便跑,其他幾個見了,也紛紛奪門而出。


    二師兄拽住身邊一個反應慢的,不滿地問道:“可有準備禪房與我們居住?這大冷天的,莫不是想要壞心地凍死我們師徒幾個不成?”


    小和尚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說清,禪房都準備好了,請他們與自己前去。


    二師兄得意地瞥了一眼悟空,還是我做事靠譜罷,不然今晚你們就得睡在院子裏吹冷風!


    悟空金眸一閃,懶得與他多言。


    他再也不想與他同行,丟人得緊,此刻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小和尚帶著他們匆匆進了一處院落,裏麵很多房間都未點燈,但被褥桌椅一應俱全,可見是平日裏專門用於來往客人留宿的。


    陳玄奘謝過之後,便讓那小和尚回去了。


    二師兄本來還想再訓誡他一番,如此隻好作罷。


    地湧夫人挑了一間最角落的房間,連招呼都未打一個,便閃身進了屋子,並哐當一聲落了鎖。


    二師兄砸吧砸吧嘴,這女子吃自己和自己的,卻連個好態度都沒有,當真不是個好的。果然老鼠精就是差勁,難以溝通相處,不知感恩。


    地湧夫人靠在門上,深深吐出一口氣,蹙眉罵道,這都叫甚麽事啊?


    這樣子的和尚居然是身負佛門大興的重任,當真令人難以相信。


    她與他相處了這麽一會兒,都覺得身心俱疲,不知其他取經者是如何與他一起走了這麽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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