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峰已經越來越近,眾人所在的位置幾乎一抬頭就能看見峰頂那個發著光的洞府。


    沉默寡言的陳少捷坐在黃允和秦勵五步遠的地方,聽著秦勵和靳澗說話,同時的,他更多的注意力其實放在了安琥的身上。


    “我看那人像是走火入魔了,從前在南邊遊曆,我便見過一名五行宗的五品高手,想要衝擊六品天關失敗,走火入魔,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秦勵掏出來一隻大葫蘆,一邊喝,一邊說。


    靳澗露出訝然的神色:“走火入魔還能變成這般模樣呢?”


    秦勵點點頭:“當年那個五行宗的高手,走火入魔後大開殺戒,殺了他的不少同門,然後被宗門大修士的追殺,他硬是逃到凡俗世界的大城,繼續殺戮,那一次的事兒可真是鬧得很大啊……唔,我恰好適逢其會,遠遠看過一眼那修士的樣子,他身上便是像剛才那怪人一樣,長鱗片的。”


    “原來如此!”


    靳澗有點明白為什麽秦勵說那黑衫修士是走火入魔的了。


    “我看未必……”


    就在這時候,安琥突然走近過來這邊,說道:“我看那怪人並非走火入魔。”


    “嗯?”


    秦勵和靳澗不約而同的看向安琥。


    其他人也朝著安琥看去,這其中自然包括陳少捷,不過他立即看似隨意的讓自己的屁股向後挪了一下。


    安琥接著道:“但凡走火入魔之人,必是神智,腦子裏隻有暴戾和殺戮,這是被那心魔影響的緣故……”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還是他自己啊!


    陳少捷知道什麽是走火入魔,說白了就是在修煉的過程,整個人的心神和意識都被自己的負麵情緒控製了,導致負麵情緒無限放大,最終泯滅人性。


    安琥解釋完走火入魔應該是什麽狀態,然後又道:“剛才那怪人,雖然殺性極大,可看起來並非走火入魔的樣子。”


    眾人思索,都覺得安琥說的沒錯。


    陳少捷看著安琥這“正常”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暗想這是不是因為還在潛伏期,所以才會這樣。


    “安琥道友,那你覺得,那怪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秦勵被人即時打臉,卻一點也沒覺得怎樣,反倒是很“虛心好學”的詢問。


    “看起來……倒有些像是某些魔物化身的樣子。”


    安琥沉吟道。


    這個答案就很正確了……


    陳少捷看著安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安琥說完,準過頭來,走到陳少捷身邊坐下,說道:“陳道友,今日多虧有你相助,我才能為我師兄報仇,你我說說話兒,多親近親近。”


    “這……”


    陳少捷立即感覺有一個大凶兆朝著自己當頭罩來,心中頓生警惕。


    腦子裏很快轉過幾個念頭,他擺出一副撲克臉,說道:“安琥道友客氣了,今日在場所有人都出了力,並非我一人之功。”


    微微一頓,他向著安琥揚了揚雙手:“今日連續用了兩道陣符,消耗極大,我還需要好好恢複,隻怕無瑕和道友多說話了……嗯,我修煉時不喜旁人靠得太近,還請安琥道友莫要見怪。”


    說完,他主動站起走遠一些,才又坐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陳道友修煉了。”


    安琥也沒覺得尷尬,想了想後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陳少捷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繼續盤膝修煉。


    這人雖然現在看起來正常,可誰知道他什麽時候發病啊,必須保持距離。


    這時候,又聽見秦勵說道:“那怪人若像安琥道友所說,是魔物的分身,那麻煩就大了。”


    靳澗簡直就是最好的捧哏:“麻煩如何大了?”


    “既有分身,那定然有本尊啊,他的本尊在哪兒呢?”


    秦勵說道:“還有,這圖中世界,怎麽會有魔物?”


    眾人一下子都順著秦勵這個話癆的話兒想下去,隻覺得疑問越來越多。


    秦勵又說:“這圖中世界的魔物的事兒,我覺得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我們這些跟著宗雲陽進入雲峰圖的這些人帶進來的,第二個可能就是圖中原本就有。”


    微微頓了頓,儼然已經化身超級偵探的秦勵接著說:“如果是外人帶進來的,這事兒還好說,可萬一是圖中原本就有的,那就麻煩大了,你們想啊,宗雲陽知不知道這事兒,他若是知道了,為何不說?他和這魔物有沒有關係?他想幹什麽?”


    一連幾個問題,感覺真有點靈魂拷問的意思。


    聽在眾人的耳朵裏,別提多刺激了。


    靳澗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後,問道:“你說……你說會不會是宗雲陽有意把我們這些人騙進來的?”


    秦勵點點頭:“隻怕可能極大。”


    “那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此地才是!”


    “怎麽離開?”


    這句話是黃允說的。


    黃允沉默寡言,一直沒吭聲,可這時候卻說道:“此事多想無益,還是盡快趕到雲頂峰去,一切便都清楚了。”


    微微一頓,他又說:“雲峰圖隻有三天便會崩解,我們最多也就是在圖中耗費些時間,待這圖中世界崩解之後,我們也能被送出去的,事情沒有那麽凶險。”


    雖然黃允的話兒多少有些安慰,可眾人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陳少捷默不作聲,很快讓自己恢複過來後,這才把手裏尚未用完的靈石收起。


    安琥似乎一直留意著他,看見他收功,便又主動過來:“陳道友,我們說說話兒。”


    賊心不死啊……


    陳少捷長身站起,對安琥道:“安琥道友,請留步。”


    “嗯?”


    安琥不明所以,停下了腳步。


    其他人,也因為陳少捷的舉動,看了過來。


    陳少捷問道:“安琥道友,不知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陳道友,你……什麽意思?”


    安琥看著陳少捷,一臉不解。


    陳牧催動靈力,讓斷腸草在掌心長出來,說道:“安琥道友,我這草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用,可是對氣味卻最為敏銳,自你剛才殺了那怪人之後,你的身上便一直有他的氣息,隻怕他已藏在你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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