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氣鼓鼓的,這一點都不科學,至於說,在那顛倒因果之前,彼此間沒有關聯,那是不可能的。


    若無關聯,顛倒因果後,不會成為兄妹,而是形同陌路,毫無淵源的先天神聖。


    帝俊太一,三清,這種有著兄弟的先天神聖,都足以說明曾經好漢三個幫,並非孤家寡人一個。


    天地幾度輪回,時間線早就亂了。


    女媧歎了口氣,“莫非這之前天地大輪回中,我提前夭折了?撲街在半路上,不然沒法解釋我跟老哥之間為何有這樣大的差距。”


    女媧心裏有點慌,可惜,那就算撲街了,也是發生在未來,是一段虛幻的時間線,尚未發生,就算女媧想要有所防備,也無可奈何。


    “老哥有著輝煌過往,那證道盤古,雖說不可想象,也算有點緣由,那我為何也能突破到大羅?”


    還有些疑問,並未得到解決,女媧並不認為大羅那麽容易證得,白澤三清皆損失慘重,想要恢複元氣,怕是要蹉跎好一陣子,又或者被無上大人物奶一口,補足虧損,不然後麵日子難熬了。


    “我可能猜錯了,我能突破到大羅,毫無隱患,那指不定我曾經過往也很輝煌,談不上撲街在半路上。”


    “隻是跟老哥之間差距還是太大,或者說,那古老歲月中,未曾衝刷根腳之前,老哥牛氣哄哄,橫壓諸天,而我是老哥大腿上的掛件,吃著軟飯香噴噴,沒有努力追趕上老哥的步伐?”


    這樣一想,似乎有些靠譜了,女媧心中對自己好生氣,怎麽當初不努力一番?就算衝刷根腳後,那些努力都不會白費,會於歲月中以各種機緣的形式展現出來。


    顛倒因果,不是讓所有人都從頭來過,一無所有的原地起步,而是讓占據優勢的人積小勢以匯成江海,最終鎮壓不從,橫推萬古,自蒼茫歲月中超脫,證得一顆盤古道果。


    “以往我還總想著挑釁老哥的家庭地位,這麽做老哥沒一掌把我按趴下,莫非都要感謝老哥的不殺之恩?”


    女媧好心酸,仔細瞅了瞅老哥,那身形偉岸,屹立於混沌中,推動大界,來到窟窿所在之處。


    自那窟窿中淌落無窮光陰流水,水流涓涓,衝擊著大界。


    大界宛若圓球,混沌的氣機宣泄,若澎湃的神光搖天擊月,“轟隆”一聲,雷霆一樣炸響,那大界就被強行推動著往那窟窿中鑽。


    女媧瞪圓了眼,吃驚的道:“那怎麽塞的進去?”


    話音落下,就見大界“哢嚓”裂開,若說原來渾圓如一,那此時氣浪喧囂,大界晶壁之上,觸目驚心的裂縫宛若一道道深淵,塗鴉隨筆,顯得淩亂,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作一地碎片。


    在大界之中,滾滾氣浪彌漫長天,飛沙走石,虛空道則顯化,無窮道光,都像是受到驚嚇,變得紊亂起來。


    大道如柱,構築成大界的基石,道韻流轉千古,蕩漾不休,一端連接向諸多先天靈光,或者說,那些先天靈光,是大道之源流。


    先天靈光飛舞,旋轉,吞吐著光焰,明滅不定的光芒,宛若奪去大日的一分輝煌,璀璨成虛空中流星萬千,光雨灑落,連綿成線,交織成網,貫穿天地,那煌煌大光,喧囂成一股逆流,衝上蒼穹,衝向天外,會當中流擊水,以應危局不堪,挽此天傾之禍。


    伏羲所為,讓那諸多先天神聖頗感怪異,看著像是要讓這大界崩毀,但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啊。


    好在未過多久,就明悟過來,隨著大界崩裂,寸寸流光淌落,整個大界與那窟窿宛若要化作一體。


    大界如丹,以盤古偉力來煉,萬道為骨架,由此生出新的蛻變。


    最後,所有光華內斂,所有裂縫消失不見,恍若這種種變化,未曾發生,唯有一顆圓球渾圓如一,如鉛洗墨,通體滄桑而古老,於無邊混沌中浮沉,四方幻夢消散,大界吞吐混沌,外在看去,平平無奇,內在卻已經恍然一新,與之前截然不同。


    天更高,地更闊,濁浪翻湧,沙塵漫卷,有燭龍之屍,它橫跨南北,貫穿東西,巍峨磅礴,屍身永墜,血肉俱成土灰,揚灰撒去,肥一方沃土。


    山林古樹抽枝,綠意盎然,湖澤水波粼粼,泛起微光,微風皺麵,又有魚兒躍起,如此環境下,也有生靈艱難生存,這很難得,天地靈氣濃鬱,卻格外躁動,劇烈,並未沉澱下來,這是不適合後天生靈成長的環境,然而物競天擇,天生萬物,又以殘酷的規則來淘汰所有不適者。


    別看伏羲開天辟地,光陰短暫,於那洪荒天地而言,時光的尺度於此劃過,須臾時光延伸向千百紀元,對擁有盤古道果的伏羲而言,又算得了什麽?


    一眼勘破古今,除卻寥寥少許影響紀元更迭的大事件,有濃濃迷霧籠罩,又有什麽能對盤古造成幹擾?


    坐觀天地日月興衰,於歲月中落子,短短片刻光陰,伏羲就不知在那洪荒之中埋下了多少伏筆,待得水落石出,一切蓋棺定論之時,就會知道伏羲有多腹黑了。


    有些事情,於這源頭處就定下來了,結果注定,隻是過程或許會有些複雜,正是小勢可變,大勢不改。


    當然,伏羲眼下看到的無窮未來片段,都未必真會上演,若伏羲一直擁有當下偉力,又無外力幹擾,那所見就成真,概因一切變化,都以伏羲的意誌為主導,若事態有變,重刷一遍,讓歲月重來,也就夠了。


    但伏羲自身這盤古道果要舍去,未來之中,或又有外因闖入進來,使得這方天地的運轉,並不會真正為一人意誌而定下。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一切皆成死水,也就失去了意義。


    在洪荒這淺水之中掙紮,並非伏羲所願,不過伏羲也沒有跑路的資格,若能讓洪荒不斷成長,最終成為諸天之中的佼佼者,光芒閃耀諸天,那也算不錯。


    伏羲並不遲疑,再次推動那大界,落入無邊水浪之中。


    這往前一步,可見一條時間長河,無始無終,它以古老的歲月為源頭,綿延向永無止境的未來,不見終點。


    那是真正的時間長河,與伏羲以往所見,有很大不同,當那水花蕩起,厚重而滄桑的氣機撲麵而來,像是有傾天巨浪強行碾壓,要將落入河道之中的大界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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