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上生物對於外界環境的觀察,總會隨著自身眼球的異常。


    以眼皮為銜接,上下垂直的瞳線。這樣的視覺效果,通常存在於貓科動物身上。


    當然,也有更為明顯的例子。


    臂如…蛇類。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樣的眼睛,絕不可能存在於人類身上。


    “他,他不是人類。是,是一頭變異生物…”


    維爾根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裏,駭然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會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異類。


    他也多少記得,自己曾經和這個家夥握過手。甚至…還親密地拍過對方的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王化成的身體,已經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可能是感受到林鍾意識裏強烈的殺意吧!他的手掌開始突然變大、變寬。鋒利的角質爪尖,從厚厚的肉痂裏瘋狂伸出。原本柔軟光滑的皮膚表麵,也迅速生長出一片片堅硬粗糙的異色鱗片。


    “哧啦…”


    隨著一聲布帛撕裂的顫音,王化成身上那件漂亮的黑西服,也紛紛崩散成為互不相連的織瓤爛縷。一塊塊鼓圓半凸的結實肌肉,如同在藥物刺激下,瘋狂亂冒的植物葉芽般,從其中的縫隙飛快竄出。


    僅僅數十秒鍾的光景,他的整個身體,已經在這種急劇地膨脹下。擴張超過原來地三倍以上。近三米多高的身形。也從地麵赫然升至屋頂。乍看上去,就好像一隻麵目猙獰的橡膠充氣玩具,死死地卡合在略顯狹窄的屋壁間。


    “嗷…”


    暴怒的變異生物,高高輪起碩大無比的一雙巨拳,朝著近在咫尺的林鍾頭頂狠命砸下。那張不斷噴吐出鮮豔紅信,滿是建立獠牙地血盆大口中,還不時發出陣陣嘶啞的低吼。


    “還我兒子的命來…”


    林鍾雙眼瞪得通紅。絲毫沒有避讓地意思。在人們難以置信目光中,朝著這具龐然大物地下身猛衝而去。就在這種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動作推移下,整個人化作一條灰黃色的光影。瞬間突破了這道可怕而堅實地肉質障壁。


    “噗…”


    沉悶的聲響過後。變異體那粗如屋柱的大腿下部,赫然從中分斷開來。就在那鮮紅刺眼的肌肉濃密血水間,大片緊密糾纏的肌肉紛紛被撕裂。在屋頂那一盞盞明亮燈光地映照下。卻也散發出如同寶石樣,半透明的瑰麗色彩。


    除了雷震與在場地“子體”,竟然無人能夠看清他的動作究竟如何。


    不過,就在這一拳過後。包括維爾根在內的所有觀者心底,也隨之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安全感。


    這些神秘的黑衣人.


    眼見為實。他們。或者還比自己想象中強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份。僅僅隻是一群雇傭兵……


    失去平衡的王化成,已經歪斜著躺倒在地。


    從左腿傷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使得他連連爆發出類如恐嚇般的哀嗥。粗壯的雙臂,仍在死死撐住地麵。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將身體重新翻轉。以戰鬥姿態再次站立。


    “狗雜種!殺我兒子的時候,你恐怕沒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吧?”


    林鍾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而互相簇擁在一起。使得整個人看上去,顯出無比恐懼的猙獰。他高高輪圓自己的胳膊,照準吃痛不已的對手殘肢連連猛擊。力量之強,每一次落下間,總會帶起部分震蕩。


    “你…


    王化成睜大一雙因為疼痛而被刺激得血紅雙眼,用那對妖異的直立瞳孔死死盯住他。以略帶恍然且充滿仇恨的口氣嘶吼道:“…。你居然還活著?”


    這話,問得尤為古怪。


    就連端坐一旁冷眼觀戰的雷震聽了,也隻覺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疑惑。


    當日在昆明城中,王化成


    ,除了被國家社會黨任命的市委書記一職外。還是見風使舵的怕死鬼。


    逃離城市的時候,雷震一直以為:這家夥早就死了。


    甚至,屍體也已變成一填塞在無數活屍腹中的塊塊爛肉。


    隻是,在宴會廳裏再次發現對方存在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那個神秘且無處不在的老者,顯然不會輕易拋棄任何一隻堪用的實驗體…


    “嘭…”


    巨大而沉悶的聲響,把他的思緒重又拉了回來。定睛看時,卻見林鍾的一隻腳,死死踩在變異怪物雙腿間的上端。正帶著滿臉惡意的快感,拚命來回碾壓著。


    在他腳上那雙鞋子的橡膠硬底上,還沾有兩團被踩得模糊粘爛,如同雞蛋大小的囊狀物體。


    王化成大張著嘴,散發著惡心臭味兒的濃稠涎水,順著口角的邊緣,接連不斷地垂落下來。那從生其中,鋒利無比的尖銳獠牙,也在肌肉的帶動下劇烈地顫抖著。就好像被人硬塞入一團透明的硬物。想吞吞不下,想嚼嚼不爛。隻能牢牢卡在其中,上下不得。


    除了在昆明城中被怪物追殺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距離死亡是如此接近。


    下身傳來的劇烈疼痛,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那是一種堪比世界上最殘忍刑罰還要可怕的摧殘。


    痙攣,強烈的勁攣。從雙腿間的腹部下方接二連三地傳來。迅速傳遞到大腦之後,又將這種無法忍受的慘痛,在無數神經的引導下,進而擴展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痛到極點,就是麻木。


    王化成想吐。


    腦子裏一片混亂的他,在那種可怕的疼痛襲擊數秒過後。太過迅速的肌肉抽搐,與臨近神經承受極限的雙重結果。使他的胃袋在這種強烈的本能收縮下,產生了一種生理上的嘔吐感。


    當然,除此而外,在他的內心深處。除了疼痛帶來的恐懼,更多的,則是那種無法掩飾的絕望。


    很難想象,一個男人,親眼看到自己的生殖器官,被人活活碾碎的時候。他的內心世界,究竟會是什麽樣子?


    遙遠的,有一種叫做“太監”的職業,據說同樣必須切除自己的陰根。


    那完全是為了生活所迫。


    王化成的情況,完全不同。


    對他而言,身下這根粗壯的**,很多時候都是自己用作享受玩弄的工具。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叫做黃以珊的女人,在自己胯下嬌喘棉軟的模樣…


    “狗雜種!還我老婆的命來…”


    此刻的林鍾,活像一頭暴怒中的餓獅。


    妻子被辱,兒子被殺。


    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無法消除且化解的深仇大恨。


    劇痛中的王化成,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抗拒動作。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這個憤怒的男人,將自己的雙手,從肩膀上活活撕下、掰斷。


    林鍾很想一拳砸爛他的腦袋。


    不過,目前還不能這麽做。


    那樣的話,太便宜他了。


    兒子那具幼小的屍體,似乎又活轉過來。從遠處歡快地奔跑過來。那張開的口型,顯然正在叫喊著“爸爸。”


    老婆,自己最為深愛的那個女人,也從雲端緩緩落下。滿懷歉意地望著自己。那雙漂亮眼睛裏透射出的,顯然還包含有濃濃的愛意、愧疚。


    不知什麽時候,林鍾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從那兩顆晶瑩球體中,外溢滲出的淚水,早已遮蔽了正常的視線。當他揮手抹掉這層苦澀的鹹液時,所有一切美好的幻像,也隨之遠去……


    半小時後,當漂亮的宴會大廳裏,被無數飛散血肉汙染成一片狼籍的時候。王化成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灘類似漿糊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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