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下,東來遭遇不明身份的黑衣殺手,雖不知對方目的為何,但見招拆招,不見絲毫錯亂與猶豫。


    激戰數個回合之後,這些人的實力東來已經摸個大概,他們之中最強的那個頭領差不多達到了七品靈海,其餘的也都在靈海境界,不管他們來自何門何派,肯定是一個不小的勢力。


    這夥人實力雖強,但隻要他們的頭領被控製住,其他人想殺東來沒那麽容易,而牽製黑衣人頭領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持戒和尚身上。


    持戒和尚以守為攻,穩如泰山磐石,雖不傷黑衣頭領分毫,卻也讓他寸步難移,想去跟其他人交手也不行。


    東來這邊,他手中離合劍快速舞動,一人獨戰三名對手。


    “你們是為了我的劍,還是為了我的命?”


    對戰三名黑衣人,東來仍顯得遊刃有餘,他招起招落,伺機探查對方的身份。


    可這些黑衣人明顯受過相應的訓練,不管東來如何提問,都是始終一言不發,眼中唯有殺人取命。


    “切,真是麻煩。”


    不過離開天雲宮幾天,就遭遇伏擊,東來真不知道自己是天上黴運,還是近幾日時運不濟,總是有人喜歡找自己的麻煩。


    繼續詢問也是徒勞,東來招式突變,劍氣揮灑間,劍雨化現。


    “塵謠四調。”


    劍雨滂沱而下,橫掃三名黑衣殺手,逼得他們三人連忙抵擋。


    直到接手一刻,這三名黑衣殺手才察覺到劍雨中暗藏雷霆之力,打在他們的長刀上,讓他們感到掌心發麻,時間長了,難免會不受控製地鬆手。


    “喝!”


    伴隨著一聲怒喝,三名黑衣殺手站在一起,以靈力化作護盾,抵抗劍雨衝擊。


    可就在他們情勢緩解之時,東來目光一凝,暗藏於劍雨之中的無形劍氣頓時射出,隻在刹那間就擊穿了靈力護盾。


    “啊——”


    護盾散,人命終,一名黑衣人頓時被劍雨淋身,被紮成了馬蜂窩。


    另外兩名黑衣人雖逃過一劫,但也受了傷,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慶幸保住一命,就驚見閃著寒光的劍鋒已經來到身前。


    “殺!”


    變化多端的劍式接連施展,讓這兩名黑衣人應接不暇,隻是數招之後,就紛紛殞命。


    “這小子怎麽會這麽強?”


    瞥見三名手下這麽快就被東來斬殺,黑衣頭領頓時心頭一沉,那三人不管哪一個都不比東來弱,結果三人聯手卻在東來手下走不過幾個回合,如此情形,他們唯有撤退。


    “撤。”


    黑衣頭領當機立斷,大吼一聲,便虛晃一招,抽身離去。


    黑衣頭領要走,持戒也不攔他,擋開他發出來的刀鋒後,就站在了原地。


    領頭的人都跑了,餘下的幾個黑衣人哪裏還敢戀戰,紛紛轉身就跑,結果還是被東來逮住機會,又結果了兩個人。


    揭開幾個死去黑衣人所戴的麵罩,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麵容,東來也看不出他們的身份。


    “除了冥劍塔,還有人想要我的命?”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從使用的兵器和招式上,東來還是能夠判斷得出,他們絕不是冥劍塔的人。


    “這些都是什麽人呢?”


    皇甫正一打量了地上的屍體兩眼,隨後就把帶著異樣色彩的目光放到了秋宛絲身上。


    被皇甫正一這麽盯著看,秋宛絲登時麵色微微一變,連忙叫道:“喂,你這是什麽意思,看著我幹什麽?”


    秋宛絲略顯慌亂的叫聲瞬間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弄得她麵色越發難看。


    “嗬嗬,我見姑娘美若天仙,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請姑娘莫怪。”皇甫正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此話一出,秋宛絲麵色不禁一紅,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大罵了一聲“流氓”後,就連忙轉身走到一邊,不再搭理皇甫正一。


    東來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皇甫正一與秋宛絲,在心裏有了答案。


    皇甫正一身為皇甫家少主,並非登徒浪子,雖為人隨和,但說話做事自有分寸,他現在舉動已經在暗指黑衣人的身份,隻是觀其態度,似乎並不想揪著秋宛絲不放。


    皇甫正一目的為何,東來不清楚,但他能確定皇甫正一絕不會對自己不利,所以他也沒挑明黑衣人的身份,但看接下來秋宛絲會怎樣做。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為妙。”


    東來帶著其他人立即離去,再次消失在濃霧之中。


    在東來他們走了沒多久,黑衣人頭領帶著手下折返而回,結果再次撲了個空。他看了眼地下的屍體,又四下尋找半天,這次卻沒能再找到記號,不由怒火中燒。


    “哼,這次算你們走運,如果不是人員分散,你們絕對跑不了。”


    遍尋不得東來等人蹤跡,黑衣人頭領倒也不急,因為他知道,隻要沿途追下去,他遲早會找到指路的記號。


    在一處偏僻的灌木叢中,東來與皇甫正一等人在裏麵呆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邊放亮,霧氣散盡,才重新現身,繼續趕路。


    有了昨天這樣的小插曲,東來可以確信,這趟妖族之行絕對不會太平,唯一讓他無法確定的是,天雲宮做的這件事單純隻是為了悔劍的劍譜,還是另有別的用心。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雖然秋宛絲就在身旁,但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非到必要之時,東來還不打算去動秋宛絲。


    一行人繼續趕路,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走出了山林密布的大山,來到一個看起來非常落後的小村落。


    東陵皇朝地勢起伏很大,除了人員密集的城池,外麵散布的村落多數都很落後,過著靠山吃山的原始生活。


    在這樣的地方,多的是山裏的野味和野菜,東來他們也沒什麽可挑揀的,有什麽就吃什麽。


    隨便找了戶人家,扔給幾兩散碎銀子,東來跟他們買了點吃的,結果可把這戶人家高興壞了,這幾兩銀子可是夠他們忙活一兩年的了。而東來之所以會少有的這麽大方,是因為看見他們就想起了柳伯,所以東來也算是趁機接濟一下他們的生活。


    不多時,一盤混著兔肉和雞肉的盤子就被端了上來,看起來美味可口,可這時東來他們才想起來,隊伍裏還有持戒這個僧人。


    “小僧出去吃即可。”


    持戒從不動葷腥,就是看著別人吃,心裏也多少有些不舒服,就拿起麵前一碗白粥,走到了門外。


    “持戒大師,我陪你一起。”


    桌上的這盤肉不算多,四個人分每人吃不了兩口,東來就拿著兩個燒餅,陪著持戒坐在了門口。


    這下,桌邊就隻剩下皇甫正一、秋宛絲和典半青三個人,他們互相看了看,就開始動筷子。


    剛吃了兩口,突然,秋宛絲瞥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趴在窗邊,看著她嘴邊的肉直流口水。


    “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嘴饞了些,你們吃,你們吃。”


    這小男孩正是東來他們落腳的這戶人家的孩子,孩子的母親害怕孩子打擾到尊貴的客人,連忙一把將小男孩從窗邊拉了下去。


    “來,小弟弟,這個給你吃。”


    說著,秋宛絲就把準備放進嘴裏的兔肉扔給了小男孩。


    兔肉還很燙,但小男孩似是許久沒吃過好東西,接到手裏就往嘴裏送,吃得滿嘴是油,還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個,實在是對不住啊!”


    擺在桌子上麵的,最值錢的就隻有這一盤肉,還被自己的孩子分了去,小男孩的母親忍不住露出歉疚的表情。


    “沒關係,這種東西我早就吃膩了,正好換點清淡的。”


    說完,秋宛絲把這盤肉往旁邊一推,隻吃白粥和桌上的那盤野菜。


    “嗬嗬,我最近吃不得油膩的,也不吃了。”皇甫正一隨聲附和道。


    這一下,五個人中有四個人不吃這盤肉,剩下的就隻有出自離魂穀的典半青。


    此時,典半青嘴裏正嚼著一塊雞肉,卻發現眨眼間就隻有自己在吃肉了,一時竟有些怔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也不吃了。”


    典半青與其他離魂穀的弟子不同,性格比較憨厚,甚至有些愚笨,殷魁會派他來完全就是應付了事而已。


    “來,小弟弟,都是你的了。”


    皇甫正一笑著把整盤肉端起,全都遞給了站在窗外的小男孩。


    小男孩沒有立即去接,略顯猶豫地眨了下眼睛,才滿臉歡喜地把盤子接了過去。


    至此,幾兩碎銀子,就隻換來了白粥和野菜,但東來卻從這件事中對秋宛絲有了新的認識。雖說秋宛絲是天雲宮安插進來的內奸,但她本性並不壞,隻是她選錯了門派,也跟錯了人。


    “我吃好了,出去轉轉。”


    秋宛絲站起身,就徑直走到了屋外。


    走到了大概房後的位置,秋宛絲突然停下腳步,四下觀望,見沒有人留意到她,就悄悄走到不遠處的大樹邊,抬起手指在上麵刻畫著什麽。


    “秋姑娘好興致啊!”


    就在秋宛絲以為無人注意之時,突然間,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入耳邊,讓她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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