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流失,斷臂的痛苦,令陸顯豪已無力再對抗手持利刃的平中玉,他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還是死在一個從小到大被自己欺負的弱雞手裏,他不甘,他覺得老天不公。


    “來人呐……有刺客……”失血過多的陸顯豪臉色煞白,渾身無力的大喊著,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他不想死,他還年輕,他還沒娶老婆,他還有享受榮華富貴。


    這種垂死掙紮的呼喊,無論多麽響亮,除了平中玉,任何人也聽不到。


    平中玉用著解恨的目光注視著曾經目空一切,桀驁不馴的陸家二少爺,而如今的他,顯得那麽的無助,那麽的恐懼,那麽的可憐,比一隻喪家犬還要淒慘。


    手起,一道銀光劃過,一顆不甘的頭顱滾落在地,站立的身體晃蕩了兩下,直直倒了下去。


    平中玉本想將痛恨已久的陸顯豪大卸八塊,來解他心頭之恨,但當他看到那種痛不欲生,垂死掙紮的淒慘模樣,他心中的怨恨,燃燒的怒火,一下子抹滅了許多。劍起,頭落,給自己的仇人一個痛快的了結,讓他死得毫無痛苦,與陸家的恩怨也就此結束。


    夜幕裏,繁星滿天,點點如晶。


    一名白袍少年抱著一隻花母雞獨坐在一座大院的高牆上,他目光深凝的注視著眼前曾經生活了十七年的宅院,心中有著濃濃的深情,有著難以割舍的懷念,如今親人都已不在,這裏不再是他的歸宿,今晚看上最後一眼,以後這裏再也沒有他的留戀。


    離開曾經的平家老宅,平中玉走到一處偏僻之地,他揚手,一道白光直衝夜空,在黑夜裏漸漸消失。


    那道白光是平中玉釋放的通音符,是仙庭山修仙者之間聯絡的信號,可覆蓋方圓百裏之內。


    沒多久,兩道白光從夜幕中飛速而來,降落在平中玉所在的位置,正是守護墨山城的仙庭山弟子王福林和齊全。


    “師弟平中玉拜見兩位師兄。”平中玉恭敬的向墨山城兩名巡天仙者見禮。


    “平師弟,以前怎麽沒在仙庭山見過你呢?”年長的王福林打量著平中玉,眼生的問道。


    “師弟進山不是太久,今日是和兩位師兄頭次見麵。”平中玉恭敬的回道。


    “師弟把我們喚到此處不知有何事?”王福林見到平中玉隻有練氣期九層的修為,他這個師兄的架子當然是要拿起來的。


    “師兄,師弟是有事想跟你們打聽一下。半年前,在墨山峽穀通道的那場血案,兩位師兄可知是誰做的?”平中玉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希望能有個答案。


    “你是說平家的那場血案?”王福林沉思了一下,轉而問道。


    “正是。”平中玉目露憤恨的點了點頭。


    “不是說那場血案是山匪做的嗎,平師弟怎麽想起要問這件事了?平……平師弟莫非是和平家有什麽關係?”齊全本想推脫這件事,但他突然想到麵前的少年也姓平,對這件事這麽上心,能斷定那場血案和平中玉有著關聯。


    “不瞞兩位師兄,我就是平家的大公子。”平中玉淒苦的笑道。


    “既然是師弟自家的事,我們也就不再隱瞞。那日血案發生時,我們確實看到峽穀通道中有血色靈力湧現,我便和齊師弟迅速趕去,卻見一人駕馭著飛天靴遠遁,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具體樣貌沒有看清,而且他的著裝隻是普通人的粗布麻衣,並不是某個修仙門派的服飾。”王福林將那天見到的如實說出。


    “多謝兩位師兄,我本以為修仙者是不可以亂殺普通人的,沒想到他們能跑得快也可以逃避責任,這和普通人官兵抓賊是一個道理,有本事的總是神出鬼沒,沒本事的被抓起來做做樣子,哈哈……天下都是一樣的……”平中玉悲苦淒涼的仰天長笑。


    王福林和齊全低頭沉默,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盡職盡力,可這方世界皆是如此,修仙者也有利益之分,誰也不會為幾條人命搭上自己的修為,遇強則退,遇弱則衝,弱肉強食的世界到了哪裏都是如此,能活著比什麽都強。


    辭別墨山城的兩名師兄,平中玉駕馭著大葫蘆趕往秋水鎮,那裏是他找到真凶的最後一個希望。


    飛行了一天一夜,在多方打聽下,平中玉才找到秋春巧的出生地秋水鎮。


    秋水鎮依山傍水,環境優美,從鎮子中間有一條東西走向的通商官道,經常有商隊在這裏經過落腳,使得小鎮街道兩旁的酒樓客棧生意非常火爆,造就了幾家小有名氣的富戶,其中就有王家和秋家。


    平中玉來到小鎮,向人打聽富戶王家,結果又令他大失所望,唯一的線索再次中斷。


    原來,王家早就在六年前就搬走了,聽說是搬到了國都雄武城。


    雄武城約有人口數千萬,王姓人家不計其數,要想找到秋水鎮上的王家那簡直是大海撈針。


    徹底失望的平中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思來思去還是決定先回仙庭山,等有機會了去萬源堂一趟,說不定能找出畫符之人。


    不管怎樣,平中玉這次下山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目前他隻剩下兩件掛心的事,一是找到殺害養父母的凶手;二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這兩件事對平中玉來說都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就是去找也不知從何下手,目前能做的就是提高修為,成為這方世界一名除惡行善的修仙俠客。


    回道仙庭山,平中玉降落在小院,正巧看到大師兄正手把手的教小師妹學習廚藝,兩個人有說有笑,打得火熱一片,令平中玉羨慕不已。


    躡手躡腳,偷偷摸摸,平中玉像做賊一般悄悄溜進廚房,他想給火熱朝天的兩人來個背後一聲吼。


    可還未等平中玉靠近,白靈靈突然回眸笑道:“二師兄,你回來啦?”


    “哦,嘿嘿,回來啦,師妹和師兄在做啥好吃的呢?”平中玉伸直脖子瞅了瞅鍋裏的炒菜。


    “師弟,你不會是空著手回來的吧,就沒有給小師妹帶點兒家鄉特產?”王三慶翻炒著鍋中的青菜,樂嗬嗬的問道,現在他的眼裏除了小師妹已經容不下旁人了。


    “走的匆忙忘記買了,下次補上。”平中玉嘻嘻一笑。


    “今日咱們仙庭山來了兩名渺遙宗的使者,說是要在眾弟子中挑選幾名佼佼者,到宗門著重培養,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師父已經幫你去報名了。”王三慶話鋒一轉,正色的說道。


    “師兄,咱們可是仙庭山的弟子,為何要去別的門派修仙呢?”聽到渺遙宗,平便想起四十年前門主孔未有中毒身亡,師叔祖被誣陷的事來。


    “咱們仙庭山和渺遙宗在三十年前定了盟約,仙庭山聽命於渺遙宗,渺遙宗為仙庭山提供修煉資源,並幫助培養優秀弟子,三年一選,讓這些弟子在渺遙宗無限期修煉,若仙庭山有難,這些弟子可隨時候命調遣,令仙庭山永遠處於不衰之地,這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嗎。”王三慶淡然的道,似乎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


    原來是這樣,明麵上仙庭山是獨立的修仙門派,實際上早就投靠了渺遙宗,成了人家的一個分支,也就是說仙庭山已經名存實亡了。四十麵前的那封書信應該就是談及的這方麵的事,前門主必是提出了反對意見才遭到殺害的,內鬼不用說定是那井玉林。師叔祖柳瑩裳當時屬於仙庭山三大巨頭之一,又對門主的死心存懷疑,成了一塊絆腳石,所以也跟著遭到陷害。這井玉林真他麽不是個東西,不僅吃裏扒外,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想到這些,平中玉心裏憤恨難平,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又能做些什麽呢,忍著吧。


    “二師兄天資聰慧,無靈根之軀能在短時間達到這種修為,著實是位不多見的修煉天才,這次優秀弟子競選一定非你莫屬。”一旁的白靈靈敬慕的說道,看平中玉的眼神像個小迷妹。


    “師妹才到山上,有些事你還不知,這競選之事並不是依靠才智過人,而是關係深厚才可以。”平中玉搖頭一笑,小小年紀早就看透凡塵之事,修仙者也不例外。


    “二師兄的話怪怪的,靈靈聽不明白。”白靈靈眨動著杏眸不懂的說道。


    “大師兄在仙庭山也算是絕頂優秀的弟子,這麽多年來為何沒有被入選上,不就是因為師父跟門主的關係疏遠所造成的嗎。用大白話來說,比如師兄是主選人,而師妹你和師兄的關係密切融洽,你必會被選上,而師兄不喜歡的人門都沒有,就是這個道理。”平中玉看著單純的小師妹還是迷惑,便直接舉例說明。


    “是這樣啊,那咱就叫師父和主選人搞好關係不就得了。”白靈靈開竅的笑道,純美的嬌顏天真無邪。


    “師妹言之有理,就怕師父一根軸,不會貫通。”平中玉撇嘴笑道,他心裏清楚,若李道懂得敷衍趨勢,寄人籬下,王三慶和這位師父就不會混得如此的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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