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濃霧籠罩的峽穀旁,已有百十名修仙男弟子背朝峽穀列隊站立,呼呼外冒的冰寒之氣,令他們衣袂獵獵,長發飛舞。


    其中一名身掛兩個布袋的少年排在隊伍的最末端,他就是在這隊修仙者中修為最差的平中玉。


    一百名修仙者中有二十多名是築基初期的弟子,剩下的也都在練氣期十層以上的修為,猴石,沈一陽都在其中。


    平中玉在這群修仙者中雖然個頭不低,但修為就像一個半大孩子,根本不值得一提,但他作為李道的弟子必須為仙庭山奉獻一份力量。


    一名身穿藍袍的駝背老者正站在隊伍的正前方滔滔不絕,言辭激昂的講著雄心壯誌的話。


    這名老者便是負責仙庭山安全事物的吳長老,吳啟。此人五十多歲,黑須黑發,長相有點兒特別,大眼,小鼻子,翹嘴唇,看著很不協調。吳啟有著築基期中期的修為,他嘴巴雖然長的別扭,但講話的聲音非常洪亮。


    一百人被分成了二十個小隊,也就是五人一隊。每隊負責穀底一段距離的搜索,徹查鬼魅的藏身所在,將它們徹底誅殺。


    平中玉竟然和他的老冤家沈一陽分在了一起,兩人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搭理誰。他們這隊有一名築基初期的藍袍中年人,還有兩名練氣期十一層的年輕人。與其他隊比起來,他們算是最弱的一隊,當然是平中玉拖了後腿。


    那名築基期的中年人曾向吳長老提出異意,想換掉平中玉,遭到了吳長老的訓斥,他隻得掃興而歸,衝著平中玉冷目而視。其他兩人也是對平中玉冷眼相待,感覺一個練氣期六層的存在就是渣。沈一陽站在平中玉身邊更是不屑一顧,連挖苦諷刺的話都懶得說上一句,直接無視。


    平中玉對這些人的態度滿不在乎,最好把自己趕回去才好呢,他可不願意去冒險。但想到李丁的慘死,平中玉還真想把那鬼魅捉住把它哢嚓了,為李丁報仇。


    “走啦!”


    藍袍中年人一聲傲色的冷喝,他率先踏著白色的光盤衝入洶湧的濃霧中,其他人也踏上光盤緊跟了上去。


    平中玉慌慌張張的將手拍在儲物袋上,手裏多出一卷飛淩布,他急忙將布抖開,躍到了上麵,看著深不見底的濃霧,心裏著實嚇得不輕。


    這幾天,在王三慶的指導下,平中玉也練習了幾次飛淩布的使用方法,不過還不是太熟練,飛行的高度也就剛剛超過屋頂。而現在麵對萬丈深淵,還是在寒氣呼呼,濃霧滾滾中,作為一個小萌新豈能不害怕。


    瞅著一個個身影躍入濃霧中,平中玉還在猶豫不決,他發現一個問題,人家都是駕駛著速度極快的光盤,嗖的一下就進去了,很瀟灑。而隻有自己坐著一塊布,感覺怪怪的,就好比一群雄鷹和一隻雞在一起捕獵。


    “你還在那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下去。”吳長老看到隻剩下平中玉還在那兒飄著瞻前顧後,頓生怒氣,厲聲嗬斥道。


    “現在已是騎虎難下,衝啊……”平中玉默默大喊一聲,驅動著飛淩布飄飄悠悠的沒入濃霧中。


    “此子就是李道收的關門弟子,還他麽逆天之才,跟個廢物似的。”吳長老站在峽穀的邊緣,發出一陣嘲笑聲。


    平中玉按照自己這一隊的方位跳入濃霧中,閉著眼睛向下飛去,呼呼的寒氣在他身邊如風嘯一般,刺骨的冰冷讓他有些顫抖。


    飛行過程中,平中玉試著睜開了眼睛,眼前濃霧漸薄,但一股股陰風在他身邊呼嘯卷動,就若一個個陰魂在發狂的尖叫,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峽穀一邊的崖壁黑暗潮濕,沒有任何植被,冰冷得盡是死氣,就若進入了陰間地獄。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平中玉駕馭著飛淩布才降落到穀底,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若不是平中玉修煉了凝神覺,他的神識很難探知四周的情況,就是這樣也隻能看清方圓三丈內的事物。


    收起飛淩布,平中玉這才發現腳下都是發黴的屍骨,有的還在腐爛中,散發出陣陣惡臭。


    屏住呼吸,平中玉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摸索著前行,準備先尋找到自己的隊友。


    四周淨得可怕,連那陰風的呼嘯聲也是聽不到絲毫,目前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便是花母雞的呼嚕聲,這麽的陰冷驚悸之地它竟能睡得那麽香。


    估摸著能走出三十丈的距離,平中玉並沒有發現隊友,他不禁暗罵一句,“都他麽神馬玩意,少個隊友都不知道麽,也不知道等一會兒,害得我獨自在陰暗中顫栗。”


    “這麽靜的地方,要是喊他們一聲應該能聽得到。”平中玉清了清嗓子,又把一隻手搭在嘴前。


    “喂……你們在哪呀……我叫平中玉……是隊友的應一聲……”


    好麽,經過這麽大的一嗓門,整個後山峽穀像是打了聲驚雷,連那穀邊的吳長老都被驚了一跳,“熊孩子,這是在捉鬼,不讓你去嚇鬼的,這一吼,還不得把鬼魅都給嚇跑了,等回來非得狠狠教訓你小子一頓。”


    而那些在穀底躡手躡腳正在搜尋鬼魅的修仙者,被這驚雷般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都憤憤咒罵起來。


    正在做著美夢的花母雞也被喊聲驚醒,它探出小腦袋瞪著可恨的白癡主人,真想抓他兩下。


    “蠢貨,喊什麽!我們就在你前麵。”


    黑暗中傳來怒衝衝的聲音,聽聲音像是那位築基期的中年人。


    “哦!師兄們在等著我呢,我還以為你們走遠了呢。”平中玉尷尬著向前走了十幾丈,發現前方四人後嗬嗬一陣憨笑。


    “有這種白癡跟著,別說捉鬼了,也許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沈一陽狠狠瞪著平中玉,心裏卻在暗自高興,可逮住機會好好罵這小子一通。


    “這種沒腦子的,最好讓鬼魅把他捉走,省得在跟前礙眼。”一名矮胖的年輕男子憤恨的道,他本來就對平中玉不滿,現在更加的厭惡了。


    “是呀,這還沒捉鬼呢,差點被他嚇死。”另一名瘦高的男子翻著白眼道,根本對平中玉不屑一顧。


    聽著所有隊友對自己厭惡的嘮叨,平中玉也沒有反駁什麽,老老實實的低頭不語,誰叫自己的修為跟人家差那麽多呢,有什麽委屈就忍著吧。


    “行啦,都是師兄弟,這位小師弟雖然修為低,但能有膽量來到這裏也算不簡單。大家開始行動,都不要掉以輕心,聽說這種鬼魅狡猾的很,而且移動速度特別快,都跟上我,不要走散了。”修煉期的中年人畢竟經驗豐富,做事非常小心謹慎。


    聽說要行動,其他幾人稀裏嘩啦的向著自己身上一陣亂拍,連那築基期的中年人也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


    隻見紫光一閃,築基期中年人的身上湧起一片片的紫色甲片,將他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隻剩下眼睛和嘴巴。


    “紫荊甲衣!這可是中級法器啊。”


    眾人露出羨慕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低級法器,這一比較,簡直就是破爛。


    此時,沈一陽的身上已經穿上一套銀色的蛇靈甲,一片片的甲片跟那蛇鱗一樣,這套護甲是低級中階法器。


    矮胖男子則是穿上了一件青甲衣,很普通的低級法器。


    瘦高男子穿了一身烏鱗甲,就若一位身披鎧甲的武士,他這件甲衣也是件低級中階法器。


    見到別人一個個身披護甲,平中玉也不甘示弱,在自己身上拍了兩下,一張靈盾符,一張金剛符化作流光在他身上罩上一層淡淡的光甲。


    平中玉的這身防護並沒有遭到其他幾人的嘲笑,因為像他這樣的修為,能有這樣的甲符也算是正常。


    所有人將神識釋放出去,在穀底排成一字型地毯式的進行搜索,不放過寸豪之地。


    每人屏住呼吸,凝聚神識,每一步走得非常的謹慎。雖然都是修仙者,但也掩飾不住他們內心的那絲膽寒。


    鬼魅是一種無影無形的魂氣,行影無蹤,很難鎖定它們的方位,真若擊殺起來並不容易,隻有那些專門對付鬼怪的道士才有獨特的法術降伏這些邪祟,而仙庭山修仙者修煉的都是殺傷力大的法術,可開山斷河,但真要對付鬼魂並不拿手,所以仙庭山才會出現鬼魅作怪害人。


    “小心!有重陰之氣。”築基期的中年人小聲提醒道,他的手中已握住一張符籙,目光如劍飛射向前方。


    其他人頓時目光猛張,一隻手已放在儲物袋上,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平中玉聽老人說,鬼魂怕陽氣旺盛的東西,所以他早早的已將一張爆燃符握在手心,做好準備,以防萬一。表麵上他很是鎮定,其實他的心裏早就在突突亂跳,握著符紙的手心已是浸滿了汗珠。


    忽的,一道道極寒之氣從頭頂飛速而下,就若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下來,大有一網打盡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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