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婆娘從外麵慌慌張張的走來,樵夫放下柴刀,趕忙站起身來,“出啥事啦,這麽心急火燎的?”


    “咱們送給平家的那個孩子昨夜被人害死啦,聽說他的屍體還被野狗拖走了。”肥胖婦人心裏隱隱有些傷痛的說道。


    “唉!真是個命苦的孩子!”樵夫聽完後長歎一聲,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臉上沉痛萬分。


    “這孩子也不虧了,畢竟在平家吃喝享受了十七年,比咱家虎兒享福多了。”肥胖婦人向丈夫開解道。


    “別瞎說了,那孩子命夠苦的啦,明日我去鎮上買些紙錢,回來幫他燒燒。”樵夫沒好臉色的向自家婆娘瞥了一眼。


    “記得多買點兒,這孩子在上麵大手大腳慣啦,別讓他在下麵受了委屈。”作為孩子的母親,肥胖婦人惻隱之心還是有的。


    “嗯,知道啦。”樵夫低下頭,再次磨起柴刀來。


    “有人在家嗎?”


    這時,門口來了個抱著花母雞的年輕流浪漢,正向院子裏張望。


    “去去!我家窮的很,去別家吧。”肥胖婦人沒好臉色的向著門口的流浪漢轟攆道。


    “你這婆娘太過吝嗇,給他個饅頭又能窮到哪裏去。”樵夫望了一眼門口的流浪漢向肥胖婦人責備了兩句。


    “我不要吃的,我……”


    “不要吃的?別的東西我家更沒有,趕快走吧。”


    流浪漢的話還沒說完,肥胖婦人便扭動著身軀過來驅趕他。


    “我是想問這裏是張樵夫家嗎?”流浪漢向後退了幾步,瞧著彪悍的婦人淡然的說道。


    “不是,趕緊走吧。”肥胖婦人說著話就要關上院門。


    “我就是張樵夫,小兄弟有事嗎?”樵夫丟下柴刀,大步走到門口。


    肥胖婦人瞪了張樵夫一眼,沒再說什麽。


    “可不可以讓我進去說話。”流浪漢望著慈祥的樵夫,臉皮微微顫動了幾下。


    “那你進來吧。”張樵夫閃開身將流浪漢讓進院子裏。


    肥胖婦人耷拉著臉,有些怒氣的打量了一下流浪漢,很是不高興。


    “我隻是想問一下,十七年前你們是不是送給平家一個孩子?”流浪漢顯得略有些激動的問道。


    張樵夫和肥胖婦人聽到此話,互相望了一眼,都仔細打量著流浪漢,目光裏充滿了驚疑。


    “你是誰?跟那孩子什麽關係?”張樵夫不想隱瞞什麽,默認了流浪漢的問題。


    流浪漢注目著張樵夫,突然他雙膝跪地,“爹!我就是那個孩子,平家的大公子。”


    張樵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一時間呆立語塞。


    “你個臭要飯的瞎喊啥,我家就虎兒一個兒子,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趕快滾開。”肥胖婦人怒急,上來就要拖拽流浪漢。


    “你幹什麽呀!我還有話要問。”張樵夫一下子將肥胖婦人撥拉到一邊。


    肥胖婦人見到丈夫真的怒了,她喘著粗氣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流浪漢,卻不好再上前動手。


    “你說你是平家的大公子,可我剛聽說那孩子昨夜裏死了,你到我們這個窮家冒充他可沒什麽好處啊。”張樵夫看著跪在地上的流浪漢和聲說道,並彎腰將其攙扶起來。


    “他沒死,我就是。”平中玉說著話將證明身份的腰牌拿了出來,雙手交給了張樵夫。


    張樵夫接過腰牌,仔細看了看,雖然他大字不識幾個,但那個“平”字還是認識的。


    “孩子你沒死,太好啦!。”張樵夫大喜,再次將目光在平中玉身上打量起來。


    “虎他爹,萬一這個腰牌是他撿的呢?”肥胖婦人警惕的說道,她越看這個流浪漢越像是來騙東西的。


    “夫人,您每年都會去平家討要兩次銀子,一次是五月,一次是十月,今年再過一個月您又可以去平家討要了,不過平員外夫婦已經遇難,您的銀子不再會有著落。別問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您見過我,我也見過您,讓我洗把臉,您就什麽也明白了。”流浪漢向肥胖婦人不緊不慢的說道,眼神裏卻是一種難以表達的渴望,渴望親人相認。


    張樵夫二話不說,拉起平中玉來到水井旁。


    當平中玉洗淨頭臉,又脫掉破舊的袍子後,肥胖婦人張著嘴巴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虎他娘,他可是平公子?”張樵夫上前攙起肥胖婦人焦急的問道。


    肥胖婦人很勁的點了點頭,她嗓音顫抖的說道:“孩子對不起,都怨我眼拙,都是我的錯。”


    換回原來模樣的平中玉看著肥胖婦人懺悔的樣子,他心裏一陣陣難過。


    “你們真是我的親爹親娘?”平中玉眼含淚水的問道。


    “孩子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們不是你的親爹親娘。”張樵夫欣慰的扶住平中玉的肩膀,便將自己如何撿到他,如何將他送給平家的事說了一遍。


    “嗬嗬!怎麽會這樣?老天真會捉弄於我,找來找去,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平中玉呆愣著苦苦而笑。


    “孩子,不要難過,說不定你的爹娘當時也有難言之隱,我想你肯定會找到他們的。”張樵夫拍著平中玉的肩頭微笑著安慰道。


    “張叔,不管怎麽說,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這裏給您磕個頭謝恩了。”平中玉說著就要跪下去。


    張樵夫趕忙雙手將平中玉攙扶住,急忙說道:“那隻是舉手之勞,我家婆娘也沒少利用你貪圖些錢財,咱們算是兩清了。”


    肥胖婦人聽到自己丈夫的話,臉色微紅,她一改自己的蠻橫姿態,向平中玉深施一禮,“公子,村婦我欺瞞平家夫婦,屢次前去討要錢財,也是無奈之舉,望公子能夠原諒於我。”


    一直不願搭理肥胖婦人的平中玉見到人家向自己賠了不是,他也不再心存積怨,趕忙回禮道:“嬸嬸不必這樣,要不是您,我平中玉說不定真成了流浪兒呢。”


    肥胖婦人聽平中玉這麽說心裏更是過於不去,連忙說道:“村婦這就為公子準備午飯去,望公子不要嫌棄茶飯寒酸。”


    平中玉微笑著點了點頭,突然他想起什麽,便向張樵夫問道:“張叔,您撿到我時可有什麽信物?”


    剛邁出沒幾步的肥胖婦人聽到平中玉的問話,心裏咯噔一下,她頓了一下繼續走向廚房。


    “有的,不過在我兒子張大虎的身上,是一塊圓形的白玉。這一點兒確實有愧公子,等我兒回來後一定原物奉還。”張樵夫將目光從平中玉身上移開,低眸看向地麵。


    “無妨,隻要還在即可,不知虎哥現在何處?”平中玉並不在意的問道。


    “唉!他早在十五麵前就被一位世外高人收走學藝去了,至今還未回來。不過那位高人每年都會來我家兩次,為我兒捎走些錢物,這就是我家婆娘為何每年都會去平家討要兩次銀子的緣故,她太寵愛我家虎兒了,怕他在外麵受了委屈。”張樵夫越說越是覺得對不住身邊的平中玉,幹脆把腦袋壓得很低。


    “那張叔可知虎哥在哪裏學藝?我去找他便是。”平中玉知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去責備對方已是無濟於事了,當前最主要的還是把玉佩找回來。


    聽到平中玉這麽問,張樵夫微微抬起頭,神色有些緊張的低聲道:“公子,我說的話不管你信不信,但卻是千真萬確的,我家虎兒是去學仙道了。”


    聽到此話,平中玉不僅沒有驚慌,反而興奮的問道:“張叔是真的嗎?正好我也想去學習仙術,可否告訴我在什麽地方?”


    “公子也相信有神仙一說?”看到平中玉興奮的樣子,倒令張樵夫有些詫異了。


    “信,我還見過神仙呢,不過是個壞家夥,我這次被殺就那個壞神仙所為,但老天有眼,讓我又活了過來,所以我要學習仙術報仇雪恨。”平中玉字字真切的道,眸子裏盡是怒火。


    “哦!原來是這樣,可我不知修仙之地在什麽地方,但那位世外高人再過一個月就會來我家,到時候我幫你求求他。”張樵夫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平中玉,似乎覺得這孩子哪裏不正常,要真是有神仙殺他,他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好!就勞煩張叔了,那我就在您這裏再討擾一個月,您若為難我可以到附近山洞裏暫住一下,隻要能讓我見到那位世外高人就行。”平中玉顯得異常興奮,把身上的疲勞忘的一幹二淨。


    修仙對於平中玉來說很是陌生,他根本不知道哪裏有修仙者,又如何求仙,本打算四處漂泊尋求修仙之路,可他也知道那樣的機會非常的渺茫。可現在就有修仙之路擺在眼前,他豈能不高興。


    張樵夫為人忠厚,自是不會讓平中玉去住潮濕的山洞,經過與肥胖婦人商議,決定讓平中玉在家中暫住一段時間。


    就這樣,平中玉以張樵夫外甥的身份暫住下來,他經過七八天的修養,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就幫著張樵夫上山砍柴,還專門到他被撿的地方看了一下。


    二十多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平中玉覺得度日如年,期盼那位世外高人早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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