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裏人群嘈雜,恐生禍亂,我們還是快些行進吧!”


    將亢在袁世凱耳旁低語道。


    袁世凱點了點頭,命令手下衛兵將這幾個孩子抱回到人群中,隨後翻身上馬,繼續前行。如今他的雅興沒了,不再麵露微笑,也不再向人群揮手示意了,容眉略緊,一臉嚴肅地正坐,露出令人膽寒的殺氣。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


    一位衛兵跑回來稟告道:“寫那首打油詩的算命先生已經找到了!”


    “哦?”


    袁世凱嘴唇上的八撇胡微微抖了抖,問道:“在哪裏?”


    士兵回道:“我在老城區探到一位算命先生,他掛著一麵旗,上麵寫著‘神算白’三個大字!打聽後得知,他果真是做這首打油詩的神算白道士!”


    袁世凱問道:“人怎麽沒有帶過來?”


    衛兵搖頭道:“我們將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穩坐不動,後來我們火了,便動了粗,手剛碰到他肩膀時,他不知用了什麽法術,突然飛出來許多大洋來,眾兄弟躲閃不及,全被這些大洋打傷了……那人卻笑著說,這法術叫做:閻王使鬼錢!”


    “嗯?這人會法術?”


    袁世凱一聽有這樣道法之人,便向拉攏過來為自己效力。


    衛兵說道:“那人放我回來,說將一句偈語轉告皇上!”


    “怎麽說的?”


    “懵懂不開睡井中,夢得化身紫帝龍,飛蹬高樓下濱海,南柯一夢一場空。”


    “這……”


    袁世凱聽得出來,這詩詞明顯還是罵自己是蛤蟆。不過這次袁世凱並未生怒,反而心裏有些猜疑,暗想:按理說自己這個身份,有誰敢在老虎的頭上拍蒼蠅?再這聽衛兵說那人會作法術,傷了他們好幾個衛兵,莫非這人真有些本事?這話語間貌似在向我暗示著什麽……


    袁世凱想罷後說道:“我得去見見這位高人!”


    這時,將亢迎上前說道:“我聽說老城區和租界間的那塊地,可是天津衛最野的地界,人頭極雜,邪事橫生,我看還是不要去的好,若是驚動了皇上,我們怎麽擔當得起?要不然我帶幾個徒弟過去看看,確認下真偽,若是真的再回來稟報不遲……”


    袁世凱沉思了一陣,搖頭說道:“還是我親自去吧!萬一真是位神算,豈不是怠慢了他?”


    這時,袁世凱吩咐衛兵拿來件綢緞子馬褂,將自己身上的軍裝換掉,想著暗地裏叫這道士猜猜自己的身份,試試真偽。


    將亢問道:“皇上這一走,獨樂寺那邊的拜祭該怎麽辦?”


    袁世凱笑道:“你去隨便找個人,裝扮成我的模樣去獨樂寺拜祭,要搞得有聲有色!”


    將亢無奈地點了點頭,卻留了一位徒弟在袁世凱身旁,說道:“你隨皇上去見那人,將聽見的盡數向我回稟!”


    那人道了句:“是!”


    兵分兩路,這邊袁世凱化裝成商人,待著三四個仆人,揣著手槍往老城區走來。那邊將亢則護送著“替身”朝獨樂寺走去。袁世凱卻不知,身後還有三五百個衛兵,皆化裝成普通百姓,領了將亢的吩咐,懷裏揣著家夥,暗中保護袁世凱。


    袁世凱幾人走到老城區,老遠便看到有一人坐在地上,擺個算命的攤子。


    這人紅唇皓齒,眸子賽燈,下巴頦兒一綹山羊須,頭上戴著一頂圓帽,穿著一身灰色長褂子衫,手上挑著一根竹竿子,上麵亮著一道幌子旗。


    這人正是白世寶裝扮的“神算白道士”!


    袁世凱抖了抖褂子,邁步走上去,禮貌地謙了個手,向白世寶問道:“看一卦要多少銀子?”


    白世寶也未抬頭,一邊擺弄著攤上的竹簽,一邊回道:“手相十塊大洋,麵相一塊大洋!”


    “同樣都是看相,怎麽差的這麽多?”


    白世寶回道:“十指連心,看的最是清楚,而人的臉卻善於偽裝,看不到心裏去……”


    袁世凱覺得有趣,從懷中掏出十塊大洋,丟在白世寶的攤子上,然後彎腰將手伸了過去,笑道:“勞煩幫我看上一看!”


    白世寶往手掌上瞥了一眼,露有驚訝的表情,說道:“瞧著手相中有一道豎紋,貫穿掌心,這可是帝王之脈……”


    袁世凱一愣,暗暗稱奇道:“哦?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了?”


    白世寶看著袁世凱,點頭說道:“你乃當今之主,天下之尊,隻是原諒我修的天地罡氣,不能下跪叩拜!”


    袁世凱心中欽佩不已。


    緊接著又聽白世寶說道:“不過……你這手相中暗藏殺機!”


    “哦?此話怎講?”


    “你掌紋紊亂,充滿暴戾之氣,這跟帝王之脈卻是中斷成兩截,恐怕大事不能成矣!”


    袁世凱驚道:“啊……”


    白世寶急忙說道:“你雖說是當今之主,天定卻是蛤蟆命,如今要登高台封禪,又來濱海拜祭,這可是犯了大忌!先前轉告給你的偈語,已經算是告誡過你了……”


    袁世凱又從懷中掏出十塊大洋,打賞給白世寶,然後問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求先生一解!”


    “自古以來,帝王都有兩大忌諱!一不登高樓,二不渡濱海;登樓的有上鹿台自焚的商紂王,渡濱海的有受不了顛沛,死於海上的宋瑞宗;這些都是亡國之君,從而登樓入海可是帝王的忌諱,為何先生還要執意前來呢?”


    袁世凱驚道:“這……”


    白世寶又說道:“先生可聽說過朱棣嗎?”


    “明成祖永樂帝,朱棣?”


    “沒錯!他就是因為到了沽河的出海口,將自己九五至尊的天子氣數給消耗幹淨了,落了個暴斃之死,而當時向他進言入海的黑衣宰相,正是道法之人,早已有了叛變知心!”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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