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將紙條展開,大約手掌見方,但上麵卻是一片空白,紙上根本沒有任何文字內容,連一絲額外的褶痕都沒有。


    但是,我胸前的血玉卻在我的手指接觸到紙條之際,陡然微微發熱!


    我心中一動,手裏但卻將紙條攤開,重重丟了在桌麵上,做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這就是你所謂的信息?這根本就是張白紙,一個字都沒有。”


    張輝頭也沒抬,嗤笑一聲:“你看著是張白紙,但或許是用了隱形墨水之類的東西寫了字,沁水烤火什麽的,你都可以試試——反正紙條到我手裏就是這樣子,我已經原封不動轉交給你了。”


    我頗有些忿忿不平的抱怨了幾句,大致是些“為了一張白紙差點喝下毒酒”什麽的話,然後迅速將紙條收起,放進口袋。


    我的眼睛一直注意著坐在我對麵的小麗——在我的手指接觸到紙條時,她的眼睛便微張了起來,眼珠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盯住了我,但我的動作足夠快,在她覺察道我胸口血玉的存在之前,便已經將紙條收起。


    我的手指一離開紙條,小麗終於又垂下了眼瞼,我不禁暗暗了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我胸口的血玉對於這些活屍而言,似乎有著特別的吸引力,一旦小麗確認我胸口血玉的存在,很難說她會不會和之前的劉豔一樣,化身為怪物,要將我連人帶血玉一起生吞活剝了。


    盡管很同情小麗的遭遇,但一切同情心的泛濫都是建立在兩相比較之下的優越感——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你自己都吃不飽飯快要餓死,你會同情街上那些要飯的嗎?豈不是反過來該那些乞丐同情你?!


    人最不願向上看,因為“我沒有”,卻往往不自覺的向下比,因為“他沒有”。


    當你感覺人生痛苦時,一句“比下有餘”,是最大的安慰,可以麻醉人的心靈,使人於陋室中倍感幸運——至少我還有一處可供庇身的地方,有些人可是要風餐露宿呢!


    我不是聖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若是小麗現在撲上來要咬我,我肯定是毫不猶豫的就要錘爆她的頭!


    女鬼什麽的我又不是沒有碰到過,你漂亮可愛、身世可憐、遭遇悲慘,但這不是你可以隨便報複社會的理由,當女鬼也要遵循基本法啊。


    “很幸運,我們的遊戲能夠繼續了。”張輝終於從他的腕表上移開了目光。


    然後他問六指:“你呢,有想起了什麽嗎?”


    六指的眼睛下意識的便去看桌上剩下的那五杯酒,“時間還、還沒有到吧?”


    他身上爬滿了黑金環蜂,不敢亂動,連額頭上的汗都不敢擦。


    張輝皺眉道:“我改主意了。限你五秒鍾之內給我報出一個名字,否則就選一杯酒喝吧。”


    聞言,六指臉上頓時汗水潺潺而下。


    五秒鍾眨眼而過。


    六指不得不選擇,再冒一次生命危險。


    六指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不決。


    “快選。”張輝用手指的字節敲了一下桌麵。


    我隻能在心裏祈禱,六指千萬不要選我一開始拿的那一杯酒,因為那一杯就是毒酒。


    但是,為了防止張輝起疑心,我不能出聲提醒。


    遺憾的是,六指的手竟然直接伸向了那杯毒酒——


    但在最後一刻,他再次猶豫了一瞬,然後仿佛福至心靈,轉而端起了隔壁的一杯酒。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張輝隻是看了一眼腕表,便抬起來對我道:“好了,現在又輪到你了,你應該也想好下一個問題了吧?”


    “你不選一杯嗎?”


    “我隻喝最後一杯——現在開始,你和他兩個人輪流喝酒,剩下最後一杯給我就行了。假如你們的運氣足夠好,那最後一杯毒酒就是我的。”


    我聳肩:“好吧,你的地盤你做主。”


    “問吧。”張輝道。


    我心中已經在思考這個所謂的“賭局”的真實性,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斷定,張輝一定也做了弊!


    “狂賭之刑”,是張輝特意設計好對付黃岡(也就是六指)的,他不可能跟他玩一場絕對公平的遊戲,就好像當初黃岡設局欺騙他一樣,按照他的報複心理,他一定會采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我剛才端起那杯毒酒之時,張輝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這說明,張輝可能真的已經不知道那一杯是真正的毒酒——他在開始賭局的時候,為了顯示公平,估計也讓黃岡調亂過酒杯擺放的位置。


    但是,張輝一定擁有我和黃岡所沒有的籌碼。


    就在剛才,趁著張輝和黃岡說話的機會,我仔細觀察了被張輝選擇的那一隻酒杯,果然,我發現那隻玻璃酒杯的杯底位置,有一個很細小的氣泡,那是由於生產酒杯之時,有細微的空氣進入了融化的玻璃之中說造成的,而其他的酒杯在同樣的位置卻沒有氣泡。


    這大概就是張輝的製勝籌碼。


    他之所以自己也要喝一杯酒,隻是為了向我們展示他的“公平”,讓我們——尤其是黃岡,有一種真的在跟他對賭的錯覺,但實際上,張輝已經事先記下了一杯無毒酒的特征,他輕鬆的做出了選擇,並且不會再喝第二杯酒。


    就算最後奇跡發生,我和黃岡一直喝掉的都是無毒的酒,而留下了最後一杯毒酒給他,張輝也是不會喝的。


    他一開始就隻是設局而已。


    請君入甕者,自己是不會蠢到也進去的。


    這就是張輝報複黃岡的方法——給你一個錯覺,並且不停強化這個錯覺,讓你一直以為自己還有一絲贏的希望,但在最後,張輝會冷酷無情地將黃岡的一切幻想狠狠打碎,讓他也經曆同樣的痛苦和絕望。


    在張輝的注視之下,我伸出一個手指,指向了坐在我對麵的小麗,開口問出了我的第二個問題:


    “她,是如何維持複活狀態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算命


    張輝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先定定看了我一會,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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