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姐說,老價格,一件案子的宗卷就給3萬。”


    “那也得看我的心情,我哪來那麽多閑時間寫什麽狗屁案件宗卷,又不打算出書——對了,你表姐叫你盯緊我,具體怎麽個盯法?”


    “吃飯睡覺都要陪著,連拉屎都要守在廁所門外。”李逸的表情一看就是在一板一眼地重複沈棠之當時的原話。


    我聽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暗罵道無怪乎老話說最毒婦人心,這女人怎麽這麽狠?


    “你先坐下。”我將李逸按回沙發上,拿過手機,打電話給沈棠之。


    稍一寒暄之後,卻是沈棠之先聲奪人:“說起來,我也正好想打個電話給你——有一單包賺不賠的生意要照顧你。”


    我下意識就想答應,但瞥了眼正在沙發上葛優癱的李逸,轉念一想便說道:“對不住了沈科長,本事務所暫時不接業務。”


    沈棠之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十萬。”


    赤果果的金錢攻勢下,我那原本堅決不上當的決心頓時就猶豫了——喬振邦隻肯給2成定金,一萬塊錢而已,就這麽點錢,連付清我的信用卡賬單都不夠用呐!


    心裏還在糾結,嘴裏試探的話卻已經不由自主說出口:“那個……能問問預付幾成不?”


    這就是所謂的“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我靠,我瞬間有點鄙視自己。


    隻聽得沈棠之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然後很幹脆地說道:“老規矩,五成。”


    一下子五萬塊錢在前方朝我招手,我的心裏防線頓時崩潰。


    “嗯,話說前頭,不是我吉某人見錢眼開,一來,實在是我心地善良,不忍看別人——尤其是美女有難;二來,我作為一名靈探,這是工作職責所在,替人消災解難,舍我其誰——明白嗎?”我徐徐說道。


    這話與其說是講給沈棠之聽,不如說這是我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讓我能更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新工作——讓李逸這個家夥當我的助手。


    “明白。你不為五鬥米折腰,你樂於助人,你是當代活雷鋒,行了吧?”


    沈棠之果然上道,該配合我出演的時候沒有裝視而不見。


    但話鋒一轉,沈棠之的聲音嚴肅了起來:“吉大偵探,我也先和你說明,這次叫我表弟給你當助手,我可不是錢多得沒處燒,也不是跟你瞎胡鬧。我那表弟從小就不學好,打架鬥毆騙小女生上床什麽的,壞事可沒少幹,實話實說,我其實一直瞧他不起。但是,這一次,他為了自己朋友重病的老媽,就肯低聲下氣跟我這個一直瞧不起他的表姐借錢,倒使我對他有所改觀。而我之所以借錢給他,不僅僅是為了幫那個重病的阿姨,也是看在我這表弟還有藥可救的份上——我姑姑去得早,說起來,我確實應該多照顧一下她兒子。”


    “我弄明白了。敢情大小姐您是把我這個偵探事務所當成少管所使用了?你從哪裏看出來我這裏還有勸人向善的功能?我這裏既不是寺廟佛堂,我也不是能念經大和尚,什麽當頭棒喝啊、點化啊什麽的,我可一概不會!而且我這人自己毛病還不少,到時候別拿這個理由克扣我血汗錢。”


    沈棠之耍賴道:“這我不管。我剛到錦官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沒認識幾個朋友,不找你,難道去找警務局那群人,或者去找海德幫忙?”


    我一想起海德.埃斯托瑞那個英國佬就心煩,這個家夥現在還賴在沈棠之的法證科實驗室,看樣子是準備打持久戰了,當下說道:“行了,我答應了。不過你這個定金,是不是……”


    “一會就給你打——你那個雜貨店實際上是不是造核彈的?你怎麽老這麽缺錢?”


    “因為我秉承了中國最傳統的特質——那就是貧窮。”


    “嘟嘟嘟。”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實際上,我還真的就是一條窮命。


    我那早就駕鶴西遊的師傅,常說我們這個行當是真正的高危行業,臨死前對我說,他教我的時間不長,我又天賦不高,所以很擔心我這個弟子的前途,便讓我尋來黃紙朱砂,給我批了一首讖詩。


    詩雲:


    心無一邪,風籠兩袖。


    命星天降,大自大在。


    翻譯成大白話,大意就是說,我這個弟子內心正直,不會走歪門邪路,但卻是“兩袖清風”的窮鬼命,唯有遇到了“命星”——就是命中的貴人之後,才能擺脫這條該死的窮命,從此放飛自我,自由飛翔。


    不過根據我現在這境況,怕是我那“命星”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一邊的李逸見我掛了電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湊上前來:“吉哥,這算是談判成功了?”


    “嗯。”


    “那以後我對外這麽稱呼?助手、還是助理、還是男秘書?”


    “叫男公關好不好?這個問題你自己有空慢慢想!現在,幫我去找個人。”


    我在電腦上搜索出喬羽的資料,然後將筆記本的屏幕轉向李逸。


    李逸一看就認出了喬羽:“咦,這不是夜店四少之一的喬羽喬公子嘛?那我剛剛在外麵遇到的那個人……是喬羽的老爹——那個著名作家喬振邦?難怪眼熟。”


    我讓李逸動用他的關係,去一些娛樂場所,查問喬公子的下落。


    打發走李逸,我又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刀的電話。


    正文 第四章 老刀加入


    我撥通了老刀的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喬振邦妻子溺亡的案子。


    老刀先是聽我說完,然後說道:“你小子算是問對人了,巧了,這案子我還真的知道。”


    喬振邦有三任妻子,現任妻子名叫宓蘭,小喬振邦20多歲,原本是個18線的小明星。


    11個小時前——也就是昨夜的10點鍾左右,宓蘭被發現溺死在了市南的金雞湖中,連同一輛保時捷一起。


    湊巧的是,喬振邦的獨子喬羽,也差不多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內失蹤,至今還沒被找到。


    喬羽是喬振邦唯一的子女,喬振邦盡管有三任妻子,但卻隻有這一個獨子,是他和第一任妻子所生。


    “喬振邦的這個公子,可算是咱們城南的‘知名人士’了——這具體的情況,你要有興趣就去問問臭魚。反正呐,這小子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光是強製戒毒所就進了兩回,而且還鬧出過聚眾吸du、y亂玩死了女人的大事件,幸虧他老爹在錦官城關係深厚,大出血一番後多方斡旋,又找了替罪羊,才把事情壓了下來……”老刀嘖嘖連聲。


    我倒是對喬羽的“光輝戰績”並不太感興趣,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東西,令我感興趣的是別的東西:“那麽說來,宓蘭是連人帶車沉進金雞湖底了?一輛保時捷?什麽型號?”


    “卡宴,具體什麽型號到不清楚,反正這車就算二手也得七八十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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