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我們便知道了——附近巡邏的警察在15分鍾後趕到現場。


    程城帶著他手下刑偵科的警員在30多分鍾後趕到,然後再半小時,我和沈棠之也趕到了現場。


    我看了看四周,盡管是在學校內部,但聞風而來的圍觀群眾依然眾多,現在大部分的警員都不得不加入了維持秩序的隊伍。


    我對程城和高雄義道:“程隊,我建議你馬上封鎖現場,將這些圍觀群眾馬上疏散至學校外麵——高校長,請你組織學校的教職員,和警務局的警員一起維持現場,務必封鎖校區,不能讓無關人等進來。根據我和沈科長掌握的證據,我們有理由相信,案犯很可能擁有槍械、並且是火力強大的那種!現在我們還不能保證學校內一定是安全地帶。”


    “啊?這……這如何是好?”聽說犯人有槍,高校長頭上便冒了汗。


    程城則再次望向沈棠之,沈棠之肯定了我的話:“確實如此。”


    程城趕緊摸出對講機,發布了封閉校區,禁止出入的命令,同時向城南警務局申請支援,接著讓高校長趕緊去組織還在校內的教職工,所有人集中至校門口協助封鎖校門的工作,同時禁止私自在校區內亂走的行為。


    而在此期間,我向高校長要來了高三(6班)班主任斯華光老師的電話。


    斯華光已經和我打過交道,盡管對我觀感不佳,但也避免了很多麻煩,他很爽快地告知了我所有遇難學生的名字和基本信息,很幸運,裏麵沒有李元香的名字,這令我鬆了口氣。


    我向他問了李元香家的電話和住址,便掛斷了電話。


    微涼的晨風之中,忽然飄落了幾絲細雨,我拉上了外套的鏈子,彎腰穿過了黃色警示帶,沈棠之緊跟在我之後。


    法證科的同事雖然還沒到,但沈棠之和我還是率先開始了犯罪現場的勘察工作。


    畢竟,我們都知道,更嚴重的血案,或許正在醞釀之中……


    正文 第十一章 選拔賽


    現場很慘烈。


    五名死者,都是高三(6)班的學生。


    儲偉元,男,被梟首,死於大禮堂背後荒地中間。


    湛喜德,男,胸腹部共計中刀6次,內髒破裂失血而死,屍體位於大禮堂一樓,屍體手中握著一把剔骨刀。


    明倩,女,被割喉,死於大禮堂一樓,屍體手邊有一把沾血的匕首。


    顏欽,女,頭部被鈍器砸碎,死於大禮堂後門口,屍體邊上有一塊沾滿了血肉和腦部組織的石塊。


    胡珩倚,男,後背、頸部中刀,頸部大動脈被砍斷,失血而死,屍體位於大禮堂背後荒地一角。


    從看見第一個死者開始,我便有開始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而在看完全部五具屍體後,這種這種怪異的感覺越發深刻。


    沈棠之覺察到了我的神色,問道:“怎麽,看出什麽異樣了嗎?”


    我不答反問道:“以你一個資深法醫的眼光,你對殺死這些人的凶手,有沒有一個模糊的凶手側寫?”


    凶手側寫,是一種重要的刑偵手段,分為凶手畫像和犯罪心理側寫兩大部分。


    其中,凶手畫像,也即是字麵上的意思:通過目擊者的描述,由側寫畫像師直接畫出凶手的畫像。但如果沒有目擊者呢?事實上,沒有目擊者也可以完成凶手畫像。根據在現場遺留的證據和線索,例如鞋印的尺碼、腳印的深淺等。可以推算出凶手的身高體重,或者采集凶手的毛發體液等基因攜帶物質,通過基因庫數據,也能推算出凶手的大致身體狀況和麵容,用這些數據,再和目擊者的描述相互論證,一般會起到最準確的效果。


    而犯罪心理側寫,則是偏重於對罪案凶手的心理特征。根據犯罪現場和對凶手的行為分析,可以推斷凶手的心理特點、性格、生活環境、職業、成長背景及其人格特質等。例如做事有條不紊的殺手,行事謹慎,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精神病,他可能會關注新聞、注重個人衛生,很聰明,機動靈活,會刻意留下某些物證。有條理的殺手通常迷戀執法過程,會參與調查,甚至作為證人來打探警方掌握的情況,從而感覺自己的強大及控製力。


    沈棠之點點頭:“毫無疑問,凶手不止一個人,而且全部都是新手,他或她的殺人手法極為粗糙。比如那具被梟首的屍體,實際上是被生生用刀砍斷的,我估計下手的人,在生活中根本連廚房都沒下過,那些刀痕簡直慘不忍睹。而從一片淩亂的凶案現場來看,這些凶手也沒有一點隱藏自我信息的意識,相信等我手下的人到了之後,我們能采集到很多的證據。”


    “你認為凶手會在哪裏?”


    “總不會還在學校?”


    “就在我們眼前。”


    沈棠之聽了我的話,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這些人……他們是自相殘殺而死?”她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我聳聳肩,示意她可以再仔細檢查一下。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繼續道:“在現場我們找到了三件凶器,一把匕首,一把剔骨刀,還有一塊石頭。這些凶器剛好可以對應三個人的死因——被割喉的、胸腹部中刀的、還有頭被石頭砸碎的。後續對凶器上的人體殘留組織進行鑒定,就可以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另外,現場還殘留著一些搏鬥痕跡,雖然不太明顯,並且容易被誤導而以為是他們四散逃命的證據。但其中還有最奇怪的一件事——另外兩個死者,造成他們死亡的凶器,卻沒有被找到。”


    沈棠之雙手捧起了儲偉元的人頭,仔細看了一下頸部的斷麵,沒有絲毫猶豫便承認了我的推論:“確實,不管是匕首還是剔骨刀,都無法這麽利落地斬斷一個人的頸骨。而另一個頸部中刀的人,他頸部的傷口很深,除非凶手的臂力驚人,否則,使用匕首或剔骨刀這種較輕的刀具,基本不可能一下子砍得這麽深……”


    “所以,我推斷除了這五個死者之外,應該還有一個存活者,這個人,使用的應該是一把較重的刀具,比如厚背的斬骨刀。”


    沈棠之放下了手裏的人頭:“就好像光碟裏的錄像一樣,你認為在這裏也進行了一場‘選拔賽’?”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這個年紀才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本該盡情享受屬於他的青春時光,但現在卻滿麵痛苦之色,變成了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我隻覺得心中更為沉重了:“必須阻止這個所謂的‘人狼遊戲’……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可怕的事件可能才剛剛開始……”


    “根據國家的偵探法,如果你以私家偵探的身份參與到警務局的暴力案件偵破中,是可以得到臨時佩搶的許可的——我建議你向程城申請這份權利。”沈棠之神色嚴肅。


    “這個……”我有些為難。


    “如果你嫌麻煩,我可以代你寫申請報告。”


    “不是,沈科長,問題是,我不會用槍啊……”


    “……”沈棠之為之氣結,然後她歎了口氣,“等辦完這個案子,我訓練你學槍。”


    “什麽?”我下意識就想要拒絕,開什麽玩笑,要我當她的學生?那豈不是要受她聒噪?而且我生性憊懶,奉行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但在沈棠之那迅速冷下來的眼神注視下,我還是認輸了:“……呃,好吧。”


    見我算是答應了,沈棠之這才點點頭,將視線移開了。


    “吉先生,吉先生……”


    這時,我聽到有人在喊我,一轉頭,正是高雄義校長,他被攔在警示條之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也是老朋友了——高三(6)班的班主任,斯華光老師。


    斯老師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高三(6)班確實還有一名學生在昨晚失蹤,是一名男生,名叫秦宇。


    雖然不算嚴謹,但在我看來,這已經基本證實了我的猜想——昨晚,就在育才高中的大禮堂附近,進行了另一場“百萬大獎人狼遊戲”的“選拔賽”,秦宇同學,就像我之前在光碟錄像中看見到徐文等人一樣,通過殺掉其他參與者的方式,成功晉升。


    接下來,我讓斯華光幫我撥通了李元香家的電話,確認李元香在家後,我立刻借用了沈棠之的車,向李元香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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