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還有走私這一途徑。但是,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跟你討論國際軍火貿易。你不覺得‘暗網’、‘kgsrd’等關鍵詞,有點熟悉嗎?”


    之前就覺得這些名詞有點熟悉,現在沈棠之這麽一提醒,我立刻就想起來了:“你是說——k?!”


    頓時,我的腦中泛起了三個月之前的回憶,耳邊的聲音瞬間遠去,迷糊中隻聽見沈棠之好像嗯了一聲,算是讚同了我的猜測。


    k這個家夥,是《永生遊戲》這個案子的背後主謀,但我一直沒有找到這個幕後黑手的後續線索,這件事一直像是一根刺梗在我心中,我忘不了紀藍在病床上那瘋狂而興奮的詭異笑容,閉上眼,仿佛還能看見她咯咯笑著朝我大喊:


    “吉先生、吉先生,我看見了!”


    紀藍看見的,是極度的恐怖——意識在一片虛空中漂流,時間無盡到仿若永恒。


    我的靈探生涯並不算太久,從十九歲至今,也就是9年左右,期間解決過許多靈異案件,當然也也有很多結果不盡人意、最終抱憾的案子,我麵對過人性的恐怖和扭曲,也直麵過種種不可思議、不可名狀的生物或力量,但這個k,卻一直令我耿耿於懷。


    k不是我遇到過最為邪惡或者最為強大的存在,但《永生遊戲》這個案子,就是k以所謂的“科學”為掩護,將他人的生命視若無物,進行的目的未知的恐怖試驗——在其他的案子中,我還能基本了解到隱藏在血腥黑暗之後的真相和緣由,但k的行為,我無法理解。


    k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暫時沒有答案,但這就是最為危險的。


    “埃斯,怎麽樣?”


    沈棠之的說話聲將我從神遊天外的狀態中拉了回來,我發現自己和沈棠之一起,已經站在了海德.埃斯托瑞的工作台麵前。


    “查出來了,julia。”海德.埃斯托瑞扯過工作台右手邊打印機上的一張紙,將之遞給沈棠之,“我對比了全市三年內所有的監控錄像,這張光碟的視頻裏出現的房間,和二宮山森林公園的一棟大樓極為相似,我打電話給公園管理處了,那是一棟五層樓,最早是作為公園管理處辦公樓使用的。兩年前,出租給了一家私人公司,使用性質為旅店,好像一年多前便倒閉了,租金至今沒交齊。”


    海德.埃斯托瑞口中的旅店,大概便是民宿吧。


    二宮山森林公園是錦官城市郊最大的森林公園,近幾年市政府大力發展農家樂、民宿旅遊,這些情況我也從電視新聞裏看到很多遍了。


    而且,這麽一來,倒是和發現屍體的地點相一致了,全都是都在二宮山森林公園。


    海德.埃斯托瑞拿給沈棠之的紙上,打印了以那棟大樓的位置地圖,還有相關的備注,我湊上去一看,卻意外地發現了另一個熟悉的名字!


    城南育才高中!


    我雖然已經去過了城南育才高中,卻不知道,這間學校居然距離二宮山並不遠!


    正文 第九章 鹹黨?


    徐文是城南育才高中高三學生,這座學校又坐落於二宮山森林公園附近,而前夜死亡的三名死者,屍體又是在二宮山被發現……


    “吉光,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為什麽要將光碟交給你呢?”在我思考之時,沈棠之卻先向我發問。


    這個問題我自然也早就想過,隻是一時間根本沒有太多線索,我根本是無從著手。


    但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在二宮山被發現的屍體,其中兩人死於特殊的ks彈,這種子彈和k似乎有著相當的聯係,而在這個前提之下,也可以認為是k故意將光碟送到了我手裏。


    我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沈棠之秀眉微皺:“為什麽這個k一直對你陰魂不散?你們之前有過什麽過節嗎?”


    我仔細想了一番,搖搖頭:“如果沒有紀藍和‘永生遊戲’的案子,我根本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k這個人存在。”


    “但是,紀藍自己也說了,她是受到k的指使,才千方百計要將‘永生遊戲’的委托掛到你手裏——k就是衝著你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沈棠之上下打量起我,那眼神似乎是要將我看透一般,“你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值得這麽一個邪教頭目式的人物對你如此矚目?”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裏發毛,沈棠之現在的目光,令我想起她手拿手術刀解剖屍體的場麵:“沈科長,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一副恨不得解剖了我樣子,別說我一個活人,估計連死人都怕。”


    “在我看來,死人遠比活人誠實。因為在我的手術刀下,每一具屍體我都能讓它開口說出實話,但是一個活人,那就不一定了。”


    我的語氣沉了下來:“你覺得是我在故意隱瞞什麽?”


    我的確有點著惱,因為關於k的事情,我確實是毫無保留,但沈棠之卻明顯不太相信我。


    “最好是這樣。”沈棠之的語氣同樣很生硬。


    我哼了一聲:“都說女人疑心病重,看來誠不欺我。”


    沈棠之毫不示弱地回敬道:“疑心重的女人不止我一個,心眼小過針眼的男人,我倒是隻見過你一個。”


    老實說,像沈棠之這樣脾氣又臭又硬的女人,我以前真沒有遇到過,我極為欣賞女性的溫婉美,而沈棠之身上則充滿了一種……說好聽叫“英氣”,難聽就是“匪氣”。


    之前在解剖室內雖然和沈棠之說好了要幫她在海德.埃斯托瑞麵前演情侶,現在看來,這戲是完全沒法演。


    我老吉對自己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我自己的脾氣就是塊茅坑石板——又臭又硬,從來是吃軟不吃硬,除了辦案時還講究一點方式方法,其他時候大多是任性而為,所以我一條光棍打到28歲,幾乎是種必然。


    這倒不是我對自己的壞脾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是基於自我認知的冷靜評判。


    我心裏暗下決定:這幾萬塊錢看來是難賺至極,自己寧可辛苦點,多接幾個委托算了。


    一時間,我和沈棠之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有些詭異的氣氛,連海德.埃斯托瑞這個老外都感覺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站到我們中間:“嘿,julia,還有吉先生,很抱歉打斷你們的爭論。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我們是否可以先去用早餐?因為我已經餓的不行了,你們難道不餓嗎?嗯?”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早上六點半了,兩位。”


    城南警務局對麵,就有一家早點店,名叫“幸福早點”。


    鋪子不大,兩個門麵,裏外一共擺了十幾張小桌子,店門口放著高高的蒸籠,白色的蒸汽中飄揚著包子饅頭的香味,老板頭上裹著白毛巾,正在炸油條,跑堂的應該是老板娘,圍了一件寫著“某某雞精”的白色圍裙,笑容滿麵地將我們招呼進了店裏。


    沈棠之還黑著臉,總不能海德.埃斯托瑞這個老外尷尬,於是我點了兩籠小籠包,外加每人一根油條,一大碗豆漿。


    “豆漿鹹的甜的?”老板娘立刻端上了兩份小籠包,然後問我們。


    “當然要鹹的。”


    “不是甜的能喝?”


    我和沈棠之幾乎是異口同聲,但她要的是鮮豆漿,而我要鹹的。


    “難怪了,原來是個甜黨,異端!”沈棠之一副餘氣未消的樣子,橫了我一眼後,便問海德.埃斯托瑞,“你呢,甜的鹹的?”


    我同樣望向海德.埃斯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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