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夕!你膽肥了是不是!”


    對顧顏夕毫無防備,被撲倒在地,腦袋磕出一聲巨響的慕北,雙眼噴火地怒吼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顧顏夕卻是不為所動,八爪魚一樣死死壓製著慕北身體,憤恨絕望的大喊:


    “流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流氓,哪怕是死,我今天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說罷,顧顏夕張開嘴,對著慕北喉結,狠狠地咬了下去。


    牙齒陷進他的肌肉裏,空氣中很快就有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慕北悶哼了一聲,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雨地裏,雙手輕輕的擁著她,眼睛裏流露出了濃濃的心疼和憐惜,還有狠絕的殺伐和寒意。


    就在顧顏夕喊那話的刹那,他知道她的精神出了問題,十天前差點被人強bao的事情,他以為顧顏夕在接受他的歡愛時,隨著安羽及時解救過去了。


    沒想到,還是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而他惱怒顧顏夕待在雨中不進別墅的衝動,間接性刺激到顧顏夕,使她再次陷入到那無助絕望的境地。


    即便那個妄想染指顧顏夕的人死在了安羽手裏,慕北還是把這筆賬記恨在了安羽頭上,甚至還落井下石坑了一波。


    這會見顧顏夕魔怔,就更想弄死安羽了,恨不得讓他死在看守所裏。


    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依然輕擁著她,直到一束強光照射過來,她才茫然的張開嘴,抬起頭來一看,鮮紅的血正從脖頸緩緩流出。


    視線挪移,她看到慕北滿是雨水地躺在地麵上,目光冷然的注視著她,顧顏夕呆了幾十秒,頓時陰白自己做了什麽,尷尬的全身不自在了起來,心虛不安地飛快起身,低著頭不敢看慕北。


    懷裏一空,慕北不禁有些失落。


    揮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從地麵上跳起來,麵色凝肅的看了一眼路過的車輛,又牢牢鎖定顧顏夕,冷聲冷語說:


    “杵這裏幹嘛,還不滾進去換衣服熬薑湯,想淋病了讓我伺候你是不是!”


    顧顏夕看看慕北,又看看別墅大門,見他站在那裏沒動,她默默走到門口,盯著密碼鎖弱弱問他:“密碼多少?”


    “不知道!”慕北凶神惡煞的回。


    顧顏夕抬起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


    從慕北十天前帶她重回這裏,她就沒有出過門,而他根本就沒有告訴她房門密碼,她也沒問過,這門要怎麽開?


    一時間,倆人就這樣僵持在雨中,顧顏夕更是被慕北盯的頭皮發麻,盡管她沒有回頭,也能猜到慕北此刻的火氣有多大,她更加的惶恐不安。


    慕北的確很氣,氣她為了錢跟自己逢場作戲,扔下一封分手信就絕情的甩了他,轉身又投入別人懷抱,還準備跟那個牢裏的男人結婚。於是,遠在國外的他,懷揣著怒恨悄無聲息的回了國。


    現在,他更生氣。


    氣他為了安羽作踐自己,氣她為了安羽連尊嚴和底線都不要,他覺得他的愛像笑話,卻依舊言不由衷的找各種借口說服自己,覺得顧顏夕是有苦衷的。


    他故意不告訴顧顏夕房門密碼,故意不提這裏的一切,就是想知道她到底記不記得?可她現在把他們的家忘了,忘得如此理直氣壯,毫不掩飾。


    他強耐心中衝天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自己設的密碼你問我?”


    “我設的密碼?”顧顏夕回頭,疑惑地看向慕北,沒聽懂慕北話裏的意思。


    慕北眼中醞釀著駭人風暴,恨不得上前掐死顧顏夕,他鐵青著臉冷聲提醒:


    “三年前,我把別墅密碼設置成你的生日,你說太俗氣,非要換一個......”


    慕北止了聲,沒在說下去。


    他定神地望著顧顏夕,往事在腦海裏一幕幕回演,心如刀絞且隱隱期待著。


    期待著她還記得他們從前的美好。


    “我知道了。知道密碼是多少了。”不過十幾秒,顧顏夕就恍然雀躍的說。


    她轉過身去,再次抬起手來,沒有任何遲疑的輸入密碼。


    門,果然是開了。


    她那冷卻的心,像是滲入絲絲溫暖。


    原來他門鎖的密碼一直都沒換。


    那是不是說陰,他曾對自己也有過一份情義?


    她不禁為這發現而感到喜悅,不過轉眼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願再多想。


    門開的瞬間,慕北眼睛一亮,一瞬也不瞬望著往裏走的顧顏夕,唇角微微勾起了一個迷人且好看的弧度。


    他記得那年春天的顧顏夕穿著和他同款的情侶裝,披著水墨長發,甜美動人的依偎在他懷裏,狡黠俏皮的對他說:


    “我剛剛把密碼重置了,設成了你我的生日。你是一月三號,我是七月二十一號,我稍微做了一丟丟的小調整,那正確的密碼,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夕兒想對我說的話,”慕北圈著盈盈細腰,眉開眼笑的逗弄,“這我可要好好想想了,萬一猜錯惹夕兒不高興離家出走了,那我豈不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討厭!不理你了!你快點鬆開我!”


    顧顏夕的臉藤地緋紅了,她嬌嗔的瞪了慕北一眼,說:“花園裏的香檳玫瑰開的正好,我去剪一些插在花瓶裏。”


    撩完就想跑,那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慕北把她圈的更緊了,將下巴放在她肩上,深情而又認真地在她耳邊低語:


    “顧顏夕,鎖裏的密碼也是我對你至死不渝的承諾!我這個人很霸道,一生太短我不想要,三生不夠我愛你,我要生生世世都纏著你,念著你,寵著你!”


    他親吻了顧顏夕的臉頰,拉著她的手,一起在鎖裏落下了“2113”的諾言。


    顧顏夕換完衣服從樓上下來,慕北進了客廳,地板上踩了一串水印,衣服還往下滴水,她把包裹頭發的毛巾取下來,遞給他,慕北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接。


    兩人就這樣站著對視了幾十秒,顧顏夕怏怏然放下手,暗罵自己自作多情。


    慕北見她轉身要走,眼疾手快的將毛巾搶過來,定定看著她,一語不發。


    顧顏夕以為慕北又在琢磨些作弄人的新手段,心裏的那點愧疚也轉換成了心有餘悸,她冷淡而生硬的對他說陰。


    “我去廚房煮薑湯。”


    慕北依舊看著她不說話。


    顧顏夕隻感覺心裏發涼。


    要知道慕北向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主,要是誰惹他不開心,他一定會把那個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更別說咬傷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受怎樣的刑罰,跟他認識的那四年裏,反正沒見有人能傷到他,倒是常看見他欺負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她試著走了幾步,見他還是沒動作,心中警鈴大作,忐忑不安的去了廚房。


    要知道,暴風雨來臨的前奏,通常都是異常安靜的,就像此刻的他們。


    慕北等啊等,始終沒等到顧顏夕拉著他的胳膊往浴室推,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晚就是這麽執拗,執拗的想窺探她的心,執拗的想找他們從前的影子。


    他跟在顧顏夕身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廚房,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看她行雲流水的切薑片,煮薑湯,就是不落言荃。


    顧顏夕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沉寂,還不如手起刀落來的幹脆利落,至少她不用備受煎熬的等待。


    過了五六分鍾,就在顧顏夕再也忍受不了想奪門而出時,薑湯總算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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