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浪子讓大管家在郊外堆起了大量幹柴,他要將師母火化。


    逍遙浪子說想自己靜一靜,大管家便沒讓人跟隨。他雖然看慣了江湖上的生生死死,但師娘的死,他依然無法釋懷,任淚水肆意的流著。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火,熊熊燃燒著。


    火光灼烤著逍遙浪子的臉頰,雨滴冰冷著他的身軀。他想到了師父臨終前的遺願,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徒弟,沒有完成師父的交待。


    師父與師娘的情感,讓他歎服不已。


    師父在經曆天山大戰之後,身受重傷,筋脈幾乎盡斷,他再也沒有去找過師娘,因為他怕師娘見到他殘廢落魄的樣子。而師娘,也不敢去見師父,她怕師父看到她醜陋無比的麵容。他們都深深愛著對方,卻不願再見到對方,都想把最美好的印象留給彼此,都把深深的痛苦埋在心底,默默的自己去承受……


    這時,忽然,一個身影向逍遙浪子而來,轉瞬便到了他的身邊,隻見此人身材消瘦,眼神炯炯,留有短短的胡須。他手握長劍,對逍遙浪子作揖道:“幫主,請節哀。”


    此人,是逍遙派的副幫主——劉武良,他和一些幫眾們,一直暗中跟隨著逍遙浪子,以做策應。


    逍遙浪子看了看劉武良,又看了看四周。


    劉武良道:“幫主放心,我們的人望著風,周圍沒有人窺望。”


    聽了劉武良的話,逍遙浪子點了點頭,道:“劉副幫主,過會你讓人,把師娘的骨灰帶回去,等這邊的事辦完,我會找個吉日,把師娘與師父葬在一起、”


    劉武良應答著,然後,看著逍遙浪子被孤魂郎君刺傷的傷口,關心的問道:“你肩上的傷沒事吧?”


    逍遙浪子淡淡道:“皮外傷,已上了藥,沒有大礙。”


    逍遙浪子繼續吩咐道:“你火速通知我們的幫眾,讓他們到鄱陽縣集結。讓他們喬裝改扮,別引人懷疑,然後等待我下一步的計劃。”


    劉武良接問道:“所有的幫眾嗎?”


    逍遙浪子肯定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十年了,我們逍遙派,已經煥然一新,也該讓大家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隻要是武功上乘的,全部到鄱陽縣。”


    “是。”劉武良幹脆的答道。


    客棧客房裏,嶽千山與江喚群正在說著話,楊梅兒敲門進來,然後把門掩上。


    嶽千山隨即問道:“梅兒,一切都好了嗎?”


    楊梅兒答道:“好了,我剛剛發出去。雖然我們的信鴿都是精挑細選、耐經風雨的,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發了雙份,而且用的都是我們的暗語”。


    大管家讚許的點著頭,道:“做的好。”隨後他歎了一口氣道:“沒辦法,這個時間發信,莊主明天才能收到那畫像,我真的希望他快點看到”。


    這時,江喚群問嶽千山道:“那個人就那麽可疑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嶽千山悠悠道:“八年前,那朱三太子來到我們莊上,當著莊主和我的麵,炫耀著,將那康熙老兒的畫像拿給我們看。他得意的說,這是索額圖給他的。當時,我隻看了一會兒,至今有些模糊了。但是,當我看到酒樓上的那個人,他是那麽的不同,他的那種威嚴,那種氣勢,是無法掩蓋的。”


    嶽千山呷了一口茶,繼續說著他的看法:“在酒樓,那眾人嚷嚷著要殺了那幾個軍官的時候,他們一直坐在那裏沒說話。還有就是,逍遙浪子突然躍上樓時,他周圍的人,急速將他護在身後,由此便知,此人絕非一般人物。而且,他還是京城口音,我雖然不敢肯定他就是那狗皇帝,但此人一定不簡單。”


    聽著大管家的分析,江喚群與楊梅兒默默的點著頭。


    江喚群接問道:“這就是您讓梅兒盡快繪製此人畫像,發給我母親的原因”。


    嶽千山接話道:“是的,七八年過去了,我也不敢肯定,畢竟,那狗皇帝高高在上,不會輕易到下麵來,而且才帶著幾個隨從。還有就是,這世間,長得像的人有很多。所以,我才示意梅兒,一定仔細看好此人的相貌,盡快給莊主傳過去。也許,莊主還記得那狗皇帝的樣貌,得讓她看看,並讓她隨時知道這裏所發生的事。”


    江喚群點著頭,嶽千山轉而感歎道:“這個逍遙浪子武功真是卓絕啊。我們真的沒看錯他。本來我心裏一直在犯嘀咕,雖然我們知道他很厲害,但是,那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實力,所以,這也是我沒阻止他與孤魂郎君一戰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江喚群釋然道。


    嶽千山欣慰道:“他若連孤魂郎君都打不過,我們還這麽大費周折的幹什麽呢,好在,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暢慰。”


    江喚群接話道:“是啊,太不可思議了,那孤魂郎君在那‘江湖縱橫榜’上可是第十位啊,也是個頂尖高手。他還出爾反爾,背後偷襲,可是沒想到,反被逍遙浪子一招斃命,血濺當場。這些年,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人。”江喚群說著,話語中帶著忌憚。


    “奧,對了,”江喚群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那些軍官會不會帶兵前來,我們是不是提前做個準備?”


    “不用,”嶽千山一揮羽扇,道:“我注意到,有幾個武林高手跟了出去,他們是回不到軍營的。”


    江喚群點著頭,接著道:“今日在酒樓,我兒連文不經意看到,在觀戰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很像那‘千年老二’的大徒弟——方大城,他坐在一個角落,等對戰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嶽千山氣道:“別提那個‘千年老二’,真恨不得殺了他,你大哥的死與他脫不了幹係。隻可惜,我們沒有證據,加上他又有官場的背景,我們才忍了下來。而他這些年也很識趣,幾乎不出莊園。現在,我們有要事在身,暫時顧不上他了。”


    說著,嶽千山轉而提醒楊梅兒道:“方才忘了說了,過會兒再給莊主回一封信,把那幾個軍官的事也說一下,至於林香香的事,給莊主的信上,就先別提了。”


    梅兒聽了嶽千山的話,答應著。


    嶽千山繼續對她道:“梅兒,莊主對你可是信心百倍啊,逍遙浪子那邊你得抓緊了。另外,要看緊靈靈這孩子,今天在酒樓差點惹出大禍,還有就是,她整日纏著逍遙浪子讓他講以前的故事。小心別讓她亂說話,免得誤事。”


    楊梅兒道:“我會的,可是,也不知怎麽,那逍遙浪子對我冷冷的,他見到我就躲,而且……”


    楊梅兒沒把話說完,就被江喚群打斷了話語,道:“怎麽?曾經一個當鋪掌櫃的女兒,長的並不算美,就把那逍遙浪子迷的暈頭轉向、神魂顛倒的,你梅兒這天仙般的美貌,難道會不如她?”。


    “是啊”,大管家接話道:“我覺得那逍遙浪子是個外冷內熱之人。今日,你在酒樓中被那幾個官軍欺負,要不是那林香香恰巧來到,逍遙浪子早就出手了。我能看得出,他還是很在乎你的,他之所以對你愛搭不理,也許是覺得自己是個江湖浪子,自慚形穢而已。何況,如今他的兄弟危在旦夕,有急事纏身,不願去分心。”。


    楊梅兒聽著了大管家的話,臉一陣泛紅,半垂頭羞澀道:“我還以為,他會眼睜睜看著我受欺辱呢。”


    江喚群轉而問道:“逍遙浪子現在獨自一人在外,我們為什麽不派個人跟著他呢。”。


    嶽千山解釋道:“林香香剛去世,他正在傷心的時候,他說想一個人靜靜,我們派人跟著他,反而讓他生疑。”嶽千山說著,轉而對楊梅兒道:“一會等逍遙浪子回來了,你要把握機會,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你身後的追求者甚多,但是逍遙浪子武功卓絕、名滿天下,還是很適合你的。”


    嶽千山手搖羽扇,繼續暗示道:“逍遙浪子如今神情低落,最需要人關懷,你應明白怎麽做吧?”


    這時,江喚群又忍不住接話道:“這逍遙浪子,為了一個並不美麗的女子就傷心隱退了近十年,若不是他的兄弟中毒,恐怕還會躲著不出來,這證明,他是個很重情義的人。你若得到他的歡心,那不僅事關你終身的幸福,而且莊主也會很高興。”


    “嗯”。楊梅兒聽了他們二人不厭其煩的說著,嬌羞的應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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