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五張羊皮
就在那一年（公元前655年，周惠王22年，齊桓公31年，晉獻公22年，秦穆公5年，楚成王17年），秦穆公派公子縶[zhi二聲]到晉國去求婚。晉獻公答應把大女兒[就是申生的妹妹]嫁給他。他還要送幾個人過去，作為陪嫁的十奴十仆。有人說：“百裏奚不願意做官，不如拿他做個陪嫁的十奴十仆吧！”晉獻公就叫百裏奚跟著公子縶和別的陪嫁的十奴十仆一同到秦國去。百裏奚隻好自歎命苦。半道上人家一不留神，他就偷偷地跑了。東奔西逃，一點準主意也沒有。後來居然到了楚國。楚國人把他當作十奸十細，綁起來了。他們說：“你是幹什麽的？”他說：“還提呐？我是虞國人，亡了國，逃難出來的。哪兒還作什麽十奸十細呐？”大家夥兒一瞧他上了年紀，又挺老實，就問他：“你是幹什麽營生的？”他說：“看牛的。”他們就叫他看牛。他也不推辭，就看起牛來了。他居然還有看牛的本領，他看管的牛慢慢地都比別人的牛強。楚國人給他起個外號叫“看牛大王”。看牛大王出了名，連楚成王也知道了，就叫他到南海去看馬。
當初公子縶以為跑了個老十奴十仆，算不了什麽，一路回來沒把這事擱在心裏。有一天，他瞧見一個大漢在地裏幹活。他那鋤頭比別人的大好幾倍，往地上一鋤，就進去一尺來深。公子縶越看越有意思。他叫手下的人拿那鋤頭來瞧瞧。喝！手下的人拿都拿不動。公子縶問那個大漢：“你叫什麽？我帶你到秦國去好不好？”那個大漢說：“我叫公孫枝，晉國人。您能引見，那太好了。”公子縶就帶他去見秦穆公。
秦穆公結了婚。他瞧見名單上有百裏奚的名字，就問公子縶：“怎麽沒有這個人呐？”公子縶說：“他是虞國人，是個亡國的大夫，跑了。”秦穆公回頭問公孫枝：“你在晉國知道不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公孫枝說：“他是挺有本領的，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秦穆公一聽又是一位英雄，就派人去打聽百裏奚的下落。後來居然給他們打聽著了。百裏奚原來在楚國看馬呐。秦穆公就要送厚禮給楚成王，請他派人把百裏奚送回來。公孫枝說：“這可千萬使不得。楚國人叫他看馬是因為還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要是主公這麽去請他，分明是告訴楚王去重用他，還能放他到這兒來嗎？”秦穆公就依照當時一般十奴十隸的價錢，派人帶了五張羊皮去見楚成王，說：“我們有個十奴十隸叫百裏奚，他犯了法，躲在貴國。請讓我們把他贖回去，辦他的罪，免得叫別的十奴十隸學他的樣兒。”楚成王叫人把百裏奚逮住，裝上囚車，十十交十十給秦國派去的人。
百裏奚一到秦國，就有公孫枝來迎接他。秦穆公一瞧是個白頭發的老頭子，問他有多大歲數了。他說：“我才七十。”秦穆公歎了一口氣，說：“唉！可惜老了！”百裏奚可不服氣，他說：“主公要是叫我去打老虎，我是老了。要是叫我坐下來商議商議朝廷大事，那我比薑太公還少十歲呐！”秦穆公覺得他的話也有道理。就跟他聊聊富國強兵的大道理。想不到越聊越對勁兒，越覺得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一連聊了三天，就要請他當相國。百裏奚可不答應。他說：“我算什麽？我的朋友蹇叔比我強得多！主公真要搜羅人才，最好把他請來。”秦穆公見了百裏奚，就覺著他是萬中不挑一的能人，非常信任他。現在聽說還有比他更能幹的人，怎麽能輕易放過呐？他立刻叫百裏奚寫信，派公子縶上鳴鹿村去迎接蹇叔。
蹇叔可真不願意出去做官，直急得公子縶什麽似的。他說：“要是先生不去，恐怕百裏奚也不會一個人兒留在秦國。”蹇叔皺了皺眉頭子，過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百裏奚有才能，一向沒有地方去使，現在找到個好主人，我得成全他。”回頭對公子縶說：“好吧，我就為了他走一趟吧。可是以後我還得回來種我的地。”公子縶又跟蹇叔的兒子西乞術和白乙丙聊了一會兒，覺得他們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一定請他們一塊兒到秦國去。蹇叔也答應了。
公子縶帶著蹇叔和他兩個兒子見了秦穆公。秦穆公問蹇叔怎麽樣才能夠做個開明的君主。蹇叔一條一條地說了出來，樂得秦穆公連晚飯也忘了吃了。第二天，秦穆公就拜蹇叔為右相，百裏奚為左相，西乞術、白乙丙為大夫。這麽著，秦國新得了五位能人---蹇叔、百裏奚、公孫枝、西乞術、白乙丙。沒有幾天又來了個勇士，就是百裏奚的兒子孟明視。
原來百裏奚的媳婦兒自從她男人走了以後，靠著雙手湊合著過日子。後來碰上荒年，隻好帶著兒子去逃荒。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難，末了到了秦國，給人家縫縫洗洗，十娘十兒倆過著苦日子。沒想到孟明視長大成十人，不好好地幹活，就喜歡跟著一群小夥子使槍弄棒，反倒叫上了歲數的十媽十去養活他。有一天，孟明視聽那群小夥子說：“我們的國君用了兩個老頭兒做相國，已經夠有意思了。最新鮮的是一個叫百裏奚的相國，說是用五張羊皮買來的，真是聽也沒聽說過。”孟明視一聽，心想：“也許是我爸爸吧。”回來告訴了他十媽十。杜氏也起了疑，想盡了法子到“五羊皮”的相府裏去洗衣裳。手底下的人見她作事利落，全挺喜歡她。可是她哪兒能見得到相國呐？有一天，百裏奚在家裏請客，樂工在堂下作樂，有的彈琴，有的唱歌，挺熱鬧。杜氏在大廳外頭，想瞧瞧這位相國。相府裏頭的人知道她是洗衣裳的老十媽十子，也不去管她。她瞧了一會兒，好像這位老頭兒有幾分像她的男人，可也瞧不準。她瞧見一個彈琴的出來，就挺小心地跟他探聽一下，又說：“我從小也彈過琴，讓我彈彈，行不行？”樂工起了好奇心，就把琴十十交十十給她。她拿過來一彈，居然跟樂工差不了多少。他們高興極了，叫她唱個歌兒。她說：“好吧！不過得請示相國。”百裏奚正在興頭上，順口答應了。杜氏對相國跟來賓行了禮，唱了起來：
百裏奚，
五羊皮，
可記得---
熬白菜，煮小米，
灶下沒柴火，
劈了門閂燉母雞？
今天富貴了，
扔了兒子忘了妻！
百裏奚聽得愣住了，叫過來一問，果然是自己的媳婦兒杜氏。他也不顧別人，抱著她哭起來了。兩口子一傷心，引出了大家夥兒的眼淚。秦穆公聽說他們夫妻父子相會，特意賞給他們不少東西。又聽說孟明視武藝高強，就拜他為大夫，和公孫枝、西乞術、白乙丙共同管理軍事。
秦國搜羅人才，十操十練兵馬，開發富源，努力生產，國家越來越強起來了。可是臨近的薑戎還不斷地來侵犯邊疆。秦穆公就叫孟明視他們發兵去征伐，把薑戎打得遠遠地逃走了。秦國占有了瓜州[就是甘肅省敦煌縣]一帶的土地。西戎的頭子赤斑，聽到薑戎給秦國打敗了，就打發他的臣下由餘聘問秦國，去看看秦穆公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國君。百裏奚、公孫枝他們都知道由餘原來是晉國數一數二的人才，晉君不能用他，才給西戎用了去。秦穆公一心要留住他，就好好地招待他，還叫蹇叔、百裏奚、公孫枝他們輪流作伴，不斷地請客。一麵預備了一些能歌能舞的美人兒，派人送給赤斑，算是回報他來聘問的好意。把由餘留了一年，才讓他回去。赤斑疑心由餘跟秦國私通，就不像以前那麽重用他了。再說赤斑自從得了美人兒以後，整天躲在後宮，不理朝政，由餘苦口婆心地勸告了幾回，更叫他討厭。秦穆公暗地裏派人去把由餘請來。由餘就這麽做了秦國的大臣，跟著蹇叔、百裏奚共同幫助秦穆公管理朝政。
<strong>評：中國人喜歡拿一個人的奇聞異事來給他起外號，百裏奚即是一例，因為他做過十奴十隸，是秦穆公用五張羊皮換回來的，所以被叫做“五羖大夫”，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五羊皮大夫”。中國人是老於世故的，所以講出身、論資曆，給人起外號時也不忘這一點，這在現在仍是很常見的事情。但其實出身不好、做沒做過十奴十隸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百裏奚是治國的賢才，後來秦國的富強充分證明了這一點。當競爭不那麽激烈，生存壓力不那麽大時，論資排輩的做法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但一旦遇到突然的變故，就很容易造成很惡劣的後果。而中國人講治世和亂世其實說的就是這種外部壓力帶來的巨大的變化。中國一直以來傳承的可以說是以儒家為主體的文化，而這種文化整體上來講是守舊維穩的，是不思改變和進取的，所以造成中國曆史代代十十交十十替呈現一種“興盛→腐敗→滅亡”的必然循環，這其實是很可悲的。是不是應該改變這種守舊的做法是值得我們現代人深思的，而由這引申出來的一係列問題其實已經深深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怎樣“與時俱進”是一個巨大的課題。</strong>
<strong>由於秦穆公的賢明，秦國聚攏了大量的人才，百裏奚、蹇叔、公孫枝、由餘、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都是他國的賢才，正是在這些人才共同的努力下，秦國才開始稱霸於西方，奠定了日後統一中國的基礎。秦穆公的這種氣度、這種容人之量（日後還要提到），在古代君主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他造就的富強的秦國對中國曆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從這兩點上來講，某些書籍上將秦穆公算做春秋時的一任霸主是一點不為過的。</strong>
就在那一年（公元前655年，周惠王22年，齊桓公31年，晉獻公22年，秦穆公5年，楚成王17年），秦穆公派公子縶[zhi二聲]到晉國去求婚。晉獻公答應把大女兒[就是申生的妹妹]嫁給他。他還要送幾個人過去，作為陪嫁的十奴十仆。有人說：“百裏奚不願意做官，不如拿他做個陪嫁的十奴十仆吧！”晉獻公就叫百裏奚跟著公子縶和別的陪嫁的十奴十仆一同到秦國去。百裏奚隻好自歎命苦。半道上人家一不留神，他就偷偷地跑了。東奔西逃，一點準主意也沒有。後來居然到了楚國。楚國人把他當作十奸十細，綁起來了。他們說：“你是幹什麽的？”他說：“還提呐？我是虞國人，亡了國，逃難出來的。哪兒還作什麽十奸十細呐？”大家夥兒一瞧他上了年紀，又挺老實，就問他：“你是幹什麽營生的？”他說：“看牛的。”他們就叫他看牛。他也不推辭，就看起牛來了。他居然還有看牛的本領，他看管的牛慢慢地都比別人的牛強。楚國人給他起個外號叫“看牛大王”。看牛大王出了名，連楚成王也知道了，就叫他到南海去看馬。
當初公子縶以為跑了個老十奴十仆，算不了什麽，一路回來沒把這事擱在心裏。有一天，他瞧見一個大漢在地裏幹活。他那鋤頭比別人的大好幾倍，往地上一鋤，就進去一尺來深。公子縶越看越有意思。他叫手下的人拿那鋤頭來瞧瞧。喝！手下的人拿都拿不動。公子縶問那個大漢：“你叫什麽？我帶你到秦國去好不好？”那個大漢說：“我叫公孫枝，晉國人。您能引見，那太好了。”公子縶就帶他去見秦穆公。
秦穆公結了婚。他瞧見名單上有百裏奚的名字，就問公子縶：“怎麽沒有這個人呐？”公子縶說：“他是虞國人，是個亡國的大夫，跑了。”秦穆公回頭問公孫枝：“你在晉國知道不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公孫枝說：“他是挺有本領的，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秦穆公一聽又是一位英雄，就派人去打聽百裏奚的下落。後來居然給他們打聽著了。百裏奚原來在楚國看馬呐。秦穆公就要送厚禮給楚成王，請他派人把百裏奚送回來。公孫枝說：“這可千萬使不得。楚國人叫他看馬是因為還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要是主公這麽去請他，分明是告訴楚王去重用他，還能放他到這兒來嗎？”秦穆公就依照當時一般十奴十隸的價錢，派人帶了五張羊皮去見楚成王，說：“我們有個十奴十隸叫百裏奚，他犯了法，躲在貴國。請讓我們把他贖回去，辦他的罪，免得叫別的十奴十隸學他的樣兒。”楚成王叫人把百裏奚逮住，裝上囚車，十十交十十給秦國派去的人。
百裏奚一到秦國，就有公孫枝來迎接他。秦穆公一瞧是個白頭發的老頭子，問他有多大歲數了。他說：“我才七十。”秦穆公歎了一口氣，說：“唉！可惜老了！”百裏奚可不服氣，他說：“主公要是叫我去打老虎，我是老了。要是叫我坐下來商議商議朝廷大事，那我比薑太公還少十歲呐！”秦穆公覺得他的話也有道理。就跟他聊聊富國強兵的大道理。想不到越聊越對勁兒，越覺得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一連聊了三天，就要請他當相國。百裏奚可不答應。他說：“我算什麽？我的朋友蹇叔比我強得多！主公真要搜羅人才，最好把他請來。”秦穆公見了百裏奚，就覺著他是萬中不挑一的能人，非常信任他。現在聽說還有比他更能幹的人，怎麽能輕易放過呐？他立刻叫百裏奚寫信，派公子縶上鳴鹿村去迎接蹇叔。
蹇叔可真不願意出去做官，直急得公子縶什麽似的。他說：“要是先生不去，恐怕百裏奚也不會一個人兒留在秦國。”蹇叔皺了皺眉頭子，過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百裏奚有才能，一向沒有地方去使，現在找到個好主人，我得成全他。”回頭對公子縶說：“好吧，我就為了他走一趟吧。可是以後我還得回來種我的地。”公子縶又跟蹇叔的兒子西乞術和白乙丙聊了一會兒，覺得他們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一定請他們一塊兒到秦國去。蹇叔也答應了。
公子縶帶著蹇叔和他兩個兒子見了秦穆公。秦穆公問蹇叔怎麽樣才能夠做個開明的君主。蹇叔一條一條地說了出來，樂得秦穆公連晚飯也忘了吃了。第二天，秦穆公就拜蹇叔為右相，百裏奚為左相，西乞術、白乙丙為大夫。這麽著，秦國新得了五位能人---蹇叔、百裏奚、公孫枝、西乞術、白乙丙。沒有幾天又來了個勇士，就是百裏奚的兒子孟明視。
原來百裏奚的媳婦兒自從她男人走了以後，靠著雙手湊合著過日子。後來碰上荒年，隻好帶著兒子去逃荒。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難，末了到了秦國，給人家縫縫洗洗，十娘十兒倆過著苦日子。沒想到孟明視長大成十人，不好好地幹活，就喜歡跟著一群小夥子使槍弄棒，反倒叫上了歲數的十媽十去養活他。有一天，孟明視聽那群小夥子說：“我們的國君用了兩個老頭兒做相國，已經夠有意思了。最新鮮的是一個叫百裏奚的相國，說是用五張羊皮買來的，真是聽也沒聽說過。”孟明視一聽，心想：“也許是我爸爸吧。”回來告訴了他十媽十。杜氏也起了疑，想盡了法子到“五羊皮”的相府裏去洗衣裳。手底下的人見她作事利落，全挺喜歡她。可是她哪兒能見得到相國呐？有一天，百裏奚在家裏請客，樂工在堂下作樂，有的彈琴，有的唱歌，挺熱鬧。杜氏在大廳外頭，想瞧瞧這位相國。相府裏頭的人知道她是洗衣裳的老十媽十子，也不去管她。她瞧了一會兒，好像這位老頭兒有幾分像她的男人，可也瞧不準。她瞧見一個彈琴的出來，就挺小心地跟他探聽一下，又說：“我從小也彈過琴，讓我彈彈，行不行？”樂工起了好奇心，就把琴十十交十十給她。她拿過來一彈，居然跟樂工差不了多少。他們高興極了，叫她唱個歌兒。她說：“好吧！不過得請示相國。”百裏奚正在興頭上，順口答應了。杜氏對相國跟來賓行了禮，唱了起來：
百裏奚，
五羊皮，
可記得---
熬白菜，煮小米，
灶下沒柴火，
劈了門閂燉母雞？
今天富貴了，
扔了兒子忘了妻！
百裏奚聽得愣住了，叫過來一問，果然是自己的媳婦兒杜氏。他也不顧別人，抱著她哭起來了。兩口子一傷心，引出了大家夥兒的眼淚。秦穆公聽說他們夫妻父子相會，特意賞給他們不少東西。又聽說孟明視武藝高強，就拜他為大夫，和公孫枝、西乞術、白乙丙共同管理軍事。
秦國搜羅人才，十操十練兵馬，開發富源，努力生產，國家越來越強起來了。可是臨近的薑戎還不斷地來侵犯邊疆。秦穆公就叫孟明視他們發兵去征伐，把薑戎打得遠遠地逃走了。秦國占有了瓜州[就是甘肅省敦煌縣]一帶的土地。西戎的頭子赤斑，聽到薑戎給秦國打敗了，就打發他的臣下由餘聘問秦國，去看看秦穆公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國君。百裏奚、公孫枝他們都知道由餘原來是晉國數一數二的人才，晉君不能用他，才給西戎用了去。秦穆公一心要留住他，就好好地招待他，還叫蹇叔、百裏奚、公孫枝他們輪流作伴，不斷地請客。一麵預備了一些能歌能舞的美人兒，派人送給赤斑，算是回報他來聘問的好意。把由餘留了一年，才讓他回去。赤斑疑心由餘跟秦國私通，就不像以前那麽重用他了。再說赤斑自從得了美人兒以後，整天躲在後宮，不理朝政，由餘苦口婆心地勸告了幾回，更叫他討厭。秦穆公暗地裏派人去把由餘請來。由餘就這麽做了秦國的大臣，跟著蹇叔、百裏奚共同幫助秦穆公管理朝政。
<strong>評：中國人喜歡拿一個人的奇聞異事來給他起外號，百裏奚即是一例，因為他做過十奴十隸，是秦穆公用五張羊皮換回來的，所以被叫做“五羖大夫”，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五羊皮大夫”。中國人是老於世故的，所以講出身、論資曆，給人起外號時也不忘這一點，這在現在仍是很常見的事情。但其實出身不好、做沒做過十奴十隸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百裏奚是治國的賢才，後來秦國的富強充分證明了這一點。當競爭不那麽激烈，生存壓力不那麽大時，論資排輩的做法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但一旦遇到突然的變故，就很容易造成很惡劣的後果。而中國人講治世和亂世其實說的就是這種外部壓力帶來的巨大的變化。中國一直以來傳承的可以說是以儒家為主體的文化，而這種文化整體上來講是守舊維穩的，是不思改變和進取的，所以造成中國曆史代代十十交十十替呈現一種“興盛→腐敗→滅亡”的必然循環，這其實是很可悲的。是不是應該改變這種守舊的做法是值得我們現代人深思的，而由這引申出來的一係列問題其實已經深深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怎樣“與時俱進”是一個巨大的課題。</strong>
<strong>由於秦穆公的賢明，秦國聚攏了大量的人才，百裏奚、蹇叔、公孫枝、由餘、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都是他國的賢才，正是在這些人才共同的努力下，秦國才開始稱霸於西方，奠定了日後統一中國的基礎。秦穆公的這種氣度、這種容人之量（日後還要提到），在古代君主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他造就的富強的秦國對中國曆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從這兩點上來講，某些書籍上將秦穆公算做春秋時的一任霸主是一點不為過的。</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