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你這個壞蛋,你可別死啊!”


    有些熟悉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地方響起,聲音聽上去清脆悅耳,中氣十足,不像是楊靜兒的聲音。


    正在閉眼等死的江山睜開眼,確實有亮光,而這光源竟然是一個白袍男子。男子一塵不染,就這樣隨意的站在兩人前方,身上沒有一絲真元的波動,但是氣質超群,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看他。


    “綠萼”


    江山不可置信眨巴著眼睛,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


    “是我啦”


    綠萼身子一動,便閃到了江山跟前,隨著綠萼靠近,江山才感覺到綠萼身上多了一股淩厲的劍勢,銳利不可阻擋。


    “江山,她就是綠萼?”


    楊靜兒聲音響起,帶著一點不為人察覺的警惕。


    “師傅,您快救救他們兩個啊!”綠萼看向白衣男子,不滿的跺腳撒嬌著。


    白衣男子隨手一點,兩道綠色流光從手中射出,打進江山和楊靜兒的體內。隨著綠色流光的流竄,兩人體內再次煥發生機,體內的真氣運行的比以前更快了。兩人的身體也如枯木逢春一樣,開始慢慢的恢複。


    “多謝前輩。”


    江山和楊靜兒拖著疲憊的身子躬身感謝,不得不說,綠萼和她師傅兩人來的恰到好處,也許再晚一點,就可以給江山和楊靜兒收屍了。


    “江山,你以刀修的身份教綠萼練劍,還讓她修出了一顆玲瓏剔透的俠義之心,不錯!”白衣男子聲音大氣,讓聽話的人不自覺就生出一種理當如此的認同感。


    綠萼小臉含笑,得意的看著江山,不過看到江山腐爛的身體後,又顯得有點心疼。


    綠萼看了一眼四周,頓時眉頭豎了起來,捂著鼻子說道:“師傅,我們先出去吧。這裏好惡心啊!”


    聽到綠萼的話,江山和楊靜兒這才轉頭看向四周。


    原來所謂的牆壁,竟然是一塊塊肉色的東西,腳下站著的地方,呈現一片血紅,遠處頭頂上的那個圓球,是一個裝滿東西的肉饢,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殘渣。可能是受白衣男子的影響,那種刺鼻的酸臭味和腐蝕感也暫時消失了。


    白衣男子點點頭,胳膊一揮。


    江山隻覺得眼前景色一變,四人已經到了海麵之上,腳下波光粼粼,頭頂豔陽高照。


    綠萼雙手抱著白衣男子的胳膊不停地搖晃著,嘴裏小聲嘟囔道:“師傅,您快大顯神通,讓他們兩個恢複正常啊!您看,靜兒那麽一個如花似玉的俏姑娘,現在身上腐爛,多難看啊!江山怎麽說也是我的半個師傅了,您怎麽忍心讓他這麽難受。”


    “好了,好了。”


    白衣男子寵溺的看著綠萼,雙手一揮,兩條藍色真元射向江山和楊靜兒,真元一碰到兩人的身體,就開始修複他們的身體,麻酥的感覺從身體傳來,有點癢,但是兩人的身體,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江山和楊靜兒再次恢複原樣,江山的身上也多了一件藍色長衫。長衫同海水一模一樣的顏色,仔細看上去,還有水紋流轉,非常神奇。楊靜兒身上的白衫也再次恢複原樣。


    “江山,我要跟著師傅離開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相見。”綠萼看著江山,和以前一樣,似乎這幾年都沒有變過。


    江山聽到後,久別重逢的喜悅也少了一點,看著綠萼,又轉頭看著白衣男子,似乎白衣男子身上有東西吸引著他一樣。“你們要去哪裏,有沒有危險的?很遠嗎?”


    “應該很遠吧!我師傅這麽厲害,不會有危險的。你要加油修煉,到時候我們還會再見的。”綠萼看著江山,多了一絲不舍。


    “還有啊,你可不要辜負了贏晴姐姐,不然我讓你好看。”綠萼揮舞著拳頭,威脅著江山。。


    “自然不會的!”江山伸出手,握著楊靜兒的手,用力的點點頭。


    “你們要去哪裏?我讓師傅送你們一程吧!這海上妖怪可多了,萬一再遇到剛才那種怪物,你們就危險了。”綠萼希冀的看著她師傅,意圖不言而喻。


    江山奇怪的看著綠萼,隱約間抓住了綠萼話中的重點,便開口詢問。“怪物?你得意思,剛才我們在動物的體內?”


    綠萼點了點頭。


    “好吧,我知道了。”


    江山做夢也沒想到,他和楊靜兒兩人差點成了動物的食物,難怪有股酸臭的味道,那種腐蝕性也解釋的通了,不過什麽怪物能有這麽大的體型啊,江山心底有些好奇。


    “小友,想要去哪裏?”


    白衣男子出聲詢問,看向江山的眼神,不再是無視和冷漠。


    江山也不知道綠萼的師傅有沒有聽過刀宗,抱著僥幸的心裏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我們要去刀宗。”


    白衣男子輕點額首,似乎有了注意。


    “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白衣男子輕聲念了一句詩,隨著男子聲音落下,方圓百裏內狂風大作,逐漸朝著江山和楊靜兒腳下聚攏。


    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顯,攪動著下方的海水,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巨大浪潮,一浪高過一浪。無形的風逐漸凝實,開始慢慢成型,隨著風不斷的壓縮凝聚,最終變成了一條由風形成的大船。


    這邊風聲剛歇,天空中的雲彩也有了變化。天邊突然出現無數的雲朵,雲團成堆,慢慢的匯在一起,朝著江山和楊靜兒飄來。


    江山看著身邊的變化,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便開口試探:“前輩,您可是傳說中的詩劍雙絕李白前輩?”


    “是我,小友保重。綠萼,我們也該走了。”白衣男子,也就是李白點了點頭,隨後仰天大笑,身上七彩流光綻放,笑聲驚動了海天,水波沸騰,大海似乎要翻過來一般。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李白仰天大笑,聲音震天,一股光華從他身上出現,照亮了半個天空。


    一語罷,天上雲彩飛揚,霓虹乍現,突然的大風再次出現,變成了一隊高頭天馬,大風卷起了一道道通天水柱,似乎要把這片大海徹底掀翻。霓虹交織,編織成了羽衣,披在李白和綠萼身上。


    頃刻間,方圓百裏範圍內,天幕撕裂,湛藍的天空突然換成了靈一片星幕,古老的星辰在另一片天空中閃耀著。猛虎彈奏著琴瑟,五彩鸞鳥拉著車架,從坍塌的空中浮現。遙遠的天空中,似乎還有一個個身穿華服的人飛了過來,衣袂翩翩,姿態超然,仿佛神仙中人一般,兩個不同的天空在這裏對接,這一切,就因為一句話。


    江山和楊靜兒兩人目瞪口呆,就連綠萼也難以置信的捂著嘴,看著周圍的一切。難以想象,剛才這裏還空無一物,轉眼間就出現了這麽多的東西,風船,正在形成的雲帆,霓裳羽衣,彈著琴瑟的猛虎。


    “不是做夢。”


    楊靜兒用力的掐了一下江山,然後神情呆滯的喃喃自語著。


    就在兩人還在觀看的時候,兩人腳下的風船上麵雲彩凝聚的白帆徹底成型,不等兩人反應,風船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朝著東方電射而出。站在李白身後的綠萼對著江山揮了揮手,眼中噙著一抹淚花。


    風船飛行時,江山和楊靜兒回頭看向後方。


    遠處身穿華服的眾人結成兩隊,恭敬的迎接著李白和綠萼,在李白的大笑聲中,猛虎彈著琴瑟開道,李白坐在鸞車上朝天上飛去,天馬托著綠萼跟在後麵。


    兩人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飄進了那片破碎的天空中,隨後那些身穿華服的人也緊隨其後,一個個的鑽了進去。


    破碎的天空似乎連通著另一個地方,李白和綠萼等人進了那個地方後,幾個眨眼的時間,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後,那片被分開的天幕緩緩聚攏,古星被遮蔽,再次變得一片湛藍。一切都像是虛假的一樣,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但是腳下的風船卻提醒著江山和楊靜兒,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切實存在的。


    江山和楊靜兒劫後餘生,兩人隨意的靠在雲帆上,楊靜兒捏了捏江山的手,開口問江山。“江山,那位,那位前輩就是你上次說的修煉界傳說,李白?”


    “正是那位前輩。沒想到,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啊!呼風成船,喚雲做帆,霓裳為衣,難道這才是修煉到最高境界的樣子嗎?”江山語氣羨慕,說著話,似乎又想起了剛才那種驚人的場景。


    兩人沉默了一會,風船的速度比江山飛行的速度要快得太多了,雖然船在高速飛行,但是周圍卻沒有一點風聲,非常安靜。


    “靜兒,我以後,再也不會帶你冒險了。”


    江山擠到楊靜兒旁邊,看著楊靜兒,神色莊嚴肅穆,仿佛在宣誓一樣。


    話還沒有說完。楊靜兒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臉上掛著一片紅霞。


    “我願意。”楊靜兒也認真的看著江山,語氣斬釘截鐵,話語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執著。


    “好啦,已經過去了,隻要我們到了你的宗門,自然不會有危險的。萬幸這次有人相救,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人家。”楊靜兒打斷了江山的話,江山的意思,楊靜兒非常清楚,無非就是擔心她罷了。


    兩人靠著雲帆,抱在一起。兩人在這風船之上,互訴衷腸,訴說著死亡來臨前的感受,楊靜兒也變得乖巧了一點,不再故意欺負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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