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濟公帶領二位班頭,正走到山內。隻見華清風手舉寶劍,要殺楊明、雷鳴、陳亮。書中交代,華清風由梅花山逃走,自己一想,非要把濟公殺了不可。他打算要煉子母陰魂劍,能斬羅漢的金光。要揀子母陰魂劍,須得把懷男胎的婦人開膛取子母血,抹在寶劍上,用符咒一催,就可以煉成了。華清風自己想罷,一施展妖術,弄了點銀子。買了個藥箱,買了些丸散膏丹,打算到各鄉村莊裏以治病為名,好找杯男胎的婦人。華清風拿著藥箱,走在一座村莊。隻見有兩個老太太在那裏說話。這位說:“劉大娘,吃了飯了。”這位說:“吃了。陳大姑,你吃了。”這位說:“吃了。”兩位老太太,一位姓劉,一位姓陳。這位劉太太說:“大姑你瞧,方才過去的,那不是王二的媳婦麽?”陳老太太說:“是呀。”劉老太太說:“不是王二他們兩口子不和美呀,怎麽他媳婦又給他送飯去?”陳老太太說:“劉大娘你不知道,現在王二的媳婦有了身孕,快生養了,王二也喜歡了。他自己種兩項稻田,他媳婦給送飯去。現在和美了。”華清風一聽,那婦人懷著孕,趕緊往前走。追到村頭一瞧,那婦人果然懷的是男路。書中交代,怎麽瞧的出來是男是女呢?俗語,世上無難事,隻怕用心人。要是懷胎的婦人印堂發亮,走路先邁左腳,必是男胎。要是印堂發暗,走路先邁右腳,必是女服。華清風看明白了,趕過去一打稽首,口念;“無量佛。這位大娘子,我看你臉上氣色發暗,主於家宅夫婦不和。”娘子們最信服這個,立刻站住說:“道爺你會相麵麽?真瞧的對,可不是我們夫婦不和麽。道爺你瞧,有什麽破解沒有?你要能給破解好了,我必謝你。”華清風說:“你把你的生日八字告訴我,我給你破解。”這婦人說:“我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時生人。”華清風聽得明白,照定婦人頭頂,就是一掌,婦人就迷糊了。老道一架婦人的胳膊,帶著就走。村莊裏有人瞧見說:“可了不得,老道不是好人,要把王二的妻子拐去了。咱們趕緊聚人把老道拿住,活埋了。”一聚人,老道駕著趁腳風,早不見了。華清風來到山內找了一棵樹,把這婦人縛上,由兜囊把應用的東西拿出來。剛要煉劍,把婦人開膛。隻見由那邊來了三個人。正是威鎮八方楊明同雷鳴、陳亮。這三個人在馬俊家見事情已完,楊明說:“我該回家了,恐老娘不放心。我出來為找張榮,張榮已死在古天山,我該回去了。”雷鳴、陳亮說:“大哥咱們一同走。”馬俊給三個人道謝。拿出幾十兩銀子,給三個人做盤川。三個人也不好收,回送了銀子,告辭出了馬家湖。馬俊送到外麵說:“你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彼此拱手而別。這三個人正往前走,隻見老道要謀害婦人。雷鳴是俠肝義膽,口快心直的人。立刻一聲喊道:“好雜毛老道,你在這裏要害人,待我拿你。”華清風一看說:“好雷鳴,前者饒你不死,今又來多管閑事。這可是放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要找尋。待山人來結果你的性命。”雷鳴剛一擺刀剁,老道用手一指,竟把雷鳴定住。陳亮見老道要殺雷鳴,自己急了,說:“好華清風,我這條命不要了,跟你一死相拚。”擺刀就砍。老道一閃身,用手一指點,也把陳亮定住。楊明一想:“罷了,今天當我三人死在老道之手。”立刻過去一動手,老道又把楊明定住。老道哈哈一笑,剛要動手殺人,就聽濟公一聲叫嚷:“好東西,雜毛老道,你敢要殺我徒弟。”華清風一瞧,嚇的魂也沒有了,立刻駕起趁腳風,竟自逃走。和尚不再追他,過來救了楊明三人,叫把那婦人放下來。和尚用手一指點,那婦人也明白過來。大眾複反出了山口。隻見來了許多的鄉人,來追老道。和尚說:“老道已被我們打跑了,你們把這婦人送回去罷。”眾鄉人把婦人帶了走。和尚說:“楊明你回家罷。”楊明立刻辭告,竟自去了。和尚說:“雷鳴、陳亮跟我來。”二人點頭,跟著和尚,來到十裏莊。這裏有一座茶館,搭著天棚茶座。和尚說:“咱們進去歇息歇息。”眾人點頭。和尚進了茶館,不在天棚底下坐,二直來到屋內落座。陳亮說:“師父你看天氣甚熱,怎麽不在外頭涼快,在屋裏有多熱。”和尚說:“你瞧外頭人多,少時都得進來,屋裏就坐不下了。”陳亮說:“怎麽?”和尚說:“你瞧著。”說完了話,和尚來到後院,恭恭敬敬朝西北磕了三個頭。陳亮心裏說:“我自從認濟公為師,也未見他磕過頭。他在廟裏也水沒燒過香,拜過佛。這是怎麽了?”隻見和尚磕完了頭進來。夥計拿了一壺茶過來,剛吃了兩三碗,見雲生西北,展眼之際,暴雨下起來了。外麵吃茶的人,全跑進屋子裏來避雨。隻見狂風暴雨,霹靂雷電,閃一個電,跟著一個雷,電光圍著屋子不住。內中就有人說:“咱們這裏頭人誰有虧心事,可趁早說,莫連累了別人!”和尚也自言自語說:“這個年頭,真是現世現報,還不劈他,等什麽!”旁有一個人嚇的顏色更改,趕緊過來給和尚磕頭說:“聖僧,你老人家給求求罷,原來我父親有了瘋癲,我那天吃醉了,是打了我父親兩個嘴巴。聖僧給我求求,我從此改過自新。”和尚說:“你準改了,我給你求求,不定行不行。”說著話,和尚一抬頭,仿佛望空說話:“我給你求,要不改還要劈你。”這人說:“改。”和尚說:“不但要劈一個人,還有一個人,謀奪家產的,他把他兄弟攆出去。祖上的遺產,他一個人占住,心地不公,也要劈他。”旁有一人,聽了這句話,也過來給和尚磕頭說:“聖僧你老人家給我求求罷。我倒不是霸占家產。隻因有一個兄弟是傻子,我把他攆出去。隻要聖借給我求求,我把兄弟找回來。”和尚說:“我給你求著,可說不定雷公爺答應不答應。”說著話,和尚望空禱告了半天。和尚說:“我給你求明白了,給你三天限,你要不把你兄弟找回去,還是要劈你。”這人說:“我準把兄弟找回來。”和尚說:“隨你罷。”大眾一聽,真是報應循環,了不得。紛紛議論。陳亮說:“師父,像華清風這樣為非作惡,怎麽這上天就不報應他麽?”和尚說:“少時,他就現事現報,叫你瞧瞧。”正說著話,隻見由遠遠來一老道,大概要到茶館來避雨的樣子。正走到茶館門口,瞧見一道電光,照在老道臉上,跟著一道火光,山崩地裂一聲響,老道麵朝北跪,竟被雷擊了。大眾一亂說:“劈了老道了!”一個霹靂,雨過天晴。露出一輪紅日,將要西沉。陳亮出來一瞧,認識是華清風,被雷打了,雨也住了。和尚說:“雷鳴、陳亮,我這裏有一封信,一塊藥。你兩個人順著常山縣大道,夠奔曲州府。離曲州府五裏地,在五裏碑東村口外有座廟,廟門口躺著一條大漢。你把我這藥給他吃了,把這信給他,叫他照我書信行事。你兩個人在道路上可別多管閑事。要一管閑事,可就有大禍。”陳亮說:“咱們在哪見呀?”和尚說:“大概曲州府見,你們到了曲州府,瞧見什麽事,瞧在眼裏,記在心裏,可別伸手管是管非。要伸手管,可就找不自在。”雷鳴、陳亮聽和尚說話半吞半吐,也測不透。兩個人拿著書信,別了濟公,順大路行走。來到常山縣北門外,天色已晚。陳亮說:“咱們住店罷。”雷鳴說:“好。”立刻見眼前有一座德源店。二人進去,住的是北上房三間。喝吃完畢,陳亮睡了。覺天氣太熱,雷鳴出來到院中乘涼。店中都睡了,院裏還沒涼風。雷鳴一想,高處必有風,立刻躥上房去,果然涼快。雷鳴正打算要在房上躺躺,忽聽有人叫喊:“殺人了!殺人了!”雷鳴一想,必是路劫。立刻帶了刀,躥房超脊,順著聲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是四合房。見北上房東裏間有燈光,在屋中喊叫:“殺人了!”雷鳴躥下去,濕破紙窗一瞧,氣的須發皆豎。伸手拉刀,要多管閑事。焉想到惹出一場橫禍非災。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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