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加上張無忌以九陽神功替他運氣,宋青書被壓製的內力很快便從丹田釋放出來。太久未用,再度使出時竟感覺有些手生。


    宋青書手握長劍舞了幾個太極劍法的招式,朝站在不遠處的張無忌笑笑,“說不定再等幾天,這劍法我就要忘了。”


    張無忌見他額頭微有細汗,招手喚他走近後就著袖子給他擦了擦,“才剛好,也不必急於一時。倒是太師父日前說了,等你大好時便要正式將掌門一職傳位與你,你也得有些準備才是。”


    宋青書半認真半玩笑道,“這個還需要準備什麽,等到了那一天,我就直接走到那位子坐下就是了。”


    說到底,宋青書倒也不覬覦那位子,隻是心裏難免有些好奇和得意,想著將來真要做了掌門,也要學電視裏那些清風道骨的聖人“之乎者也”一番,等過足了掌門一職的癮後再退下來。以他這個不受約束的性格,掌門一職還真不太適合他當。


    兩日後,果真依張無忌所言,張三豐將武當眾人傳到大廳,在無人反對的情況下將武當派掌門一位正式傳給宋青書,並讓殷梨亭廣發英雄帖,七日後武當山紫霄宮召開掌門接替儀式,請其他各門各派均來參加。


    而這幾日,宋遠橋和張溪鬆等人則將掌門繼承儀式上的瑣碎之事一一告知宋青書,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整個武當山籠罩在一種喜悅氣氛之中,繼任所需的準備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相比起其他人的歡愉欣喜,宋青書倒顯得有些煩躁鬱悶。瞧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快,張無忌尋了個機會帶他去後山,將他一把摟在懷中問道,“可是覺得不適應?”


    宋青書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見張無忌摟得更緊,便隨他去了。眼睛卻不甘示弱地朝他一瞪,沒好氣道,“我哪裏知道當個掌門還有這麽多的破事,當初看你當明教教主時,不是挺簡單的嗎?在場的人拜一拜就完了。”


    張無忌手指捏著宋青書的耳垂輕柔搓捏,引得懷中人身子一顫,笑道,“還是這麽敏感。你既羨慕我這教主一位,不如咱們交換如何?”


    “得了。”宋青書打掉在他耳蝸處不住作祟的手,“最好兩個你都拿去。”


    “那可不行。”張無忌低頭在他額頭親印一吻,說話之際唇瓣緩緩延下,一路經過他的鼻梁、臉頰直至唇畔,一口含住宋青書的雙唇,不住摩挲道,“就是要你做這武當派的掌門,才好。”


    宋青書聽他話中有話,忍不住開口詢問,卻正中張無忌下懷。舌尖一滑而入鑽進宋青書口中,糾纏住他的舌吸/吮繾綣,久久纏綿不肯放鬆。雙手更是隔著袍子在他後背遊移摩挲,點燃燎原星火。


    宋青書被他吻得幾乎窒息,身上也愈發熱了起來,正想著這兒並非親熱之地,若被人瞧見可不好,隻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震驚的吼聲:“你們在幹什麽!”


    宋青書一把推開張無忌,兩人同時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宋遠橋漲紅了一張臉,雙眸圓瞪的看著他們。


    “你們……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師兄弟兩人……居然做出這等悖德逆世的醜事……”


    宋遠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仿佛被塗上了多層顏色般,不停地變換著神色。宋青書卻瞧得分明,老爹那眼睛裏明顯盛滿了震怒、嫌惡、難以置信,以及一些痛心……


    麵對這個狀況,宋青書一時也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畢竟被自己的老爹當場抓包算不得什麽好事。何況抓的還是兒子和他師弟“偷情”的事。


    “老爹……”


    “住口!”宋遠橋怒喝,“青書,你怎能做出這等……糊塗事啊!無忌,青書不懂事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懂嗎?”


    若不是親眼所見,宋遠橋打死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和他最疼愛的師侄攪在一起。這事倘若傳出江湖,宋青書還有何臉麵去繼承武當掌門一職,從此他們也再難有在江湖上立足之地啊!


    “大師伯,”張無忌伸手摟住宋青書肩頭,微微用力令他靠向自己,神情既誠懇又坦蕩,“我和青書並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有何之錯!”


    “糊塗!糊塗啊!”宋遠橋見他二人毫無悔改之意,不禁捶胸頓足道,“孽障,孽障啊!你二人快快隨我去見太師公,這種事,萬萬不可繼續為之。”


    宋青書並不知張三豐早已得知並默許了他和張無忌的事,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張無忌卻隻是微微一笑,握緊了宋青書的手小聲道,“你隻管放心,有我在,天塌下來我替你擔著。”


    這一刻,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縱使宋青書再心高氣傲,此刻也隻覺張無忌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就好像真的什麽事都可以不需要去計較、理會,隻要有身旁這個人在,全世界他都可以理直氣壯的去麵對。


    宋遠橋氣急敗壞地走在前麵,一次也不曾回頭去看他們二人,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回身去再給那不爭氣的小子一耳光。


    回想上一次也是因為他太過衝動草率,以至於青書被趕下山後受盡苦難。基於有深刻的教訓在前,這次宋遠橋倒也未在衝動多言,隻管將他們帶去了張三豐所在的雲房。但這一路上行去,臉色卻是明顯的不佳。


    等宋青書和張無忌二人跪在張三豐身前時,張三豐問清了來龍去脈後笑吟吟地將他二人扶起,在宋遠橋錯愕的眼神下隻問了張無忌一句,“無忌啊,你當初跟太師父說,此生非青書不可。如今,倘若是太師父有令,讓你遠離青書,你可願意?”


    張無忌不知張三豐話意為何,但仍如實答道,“太師父的話,無忌自來不敢不從。倘若太師父有任何差遣,無忌自當遵從,不敢有半句多言。隻不過,要無忌離了師哥,卻是萬萬不能。”說著,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無忌心裏早已認定此人,除非是他去在我前麵,否則我是絕不會放手的。”


    宋青書隻聽得眉頭一蹙,剛要說話,張三豐已捏著胡須點頭微笑道,“無忌啊,你這癡情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的父親。既然連太師父的話也不能撼動你半分,那以後再遇此事,你有該當如何?”


    張無忌驟地一下頓悟。不發言語地拉著宋青書跪地給張三豐結結實實叩了三個響頭,兩人一同退了出去。


    宋遠橋看得一頭的霧水,剛開口喊著青書讓他回來,張三豐笑著攔道,“罷了。遠橋啊,萬物自有其生長規律,命數冥冥中自有安排。隨他們去罷。”


    “可是……”


    宋遠橋驚訝與張三豐居然這般容易就接受了他們兩個小輩的感情。


    張三豐捏著胡須微笑,眼眸卻閃著點點認真,“遠橋,若非無忌,隻怕你的青書孩兒如今也已不在人世。你可知,當年他中的玄冥神掌,是誰舍命相救?你將青書趕下山後,他被蒙古王爺虜去,又發生了何事?又是誰幫他驅除心魔,練就太極劍法?有因才有果,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也並非一朝一夕所成,遠橋啊,你若當還想留下青書一命,便依了他就是。”


    最後一句聽似平淡,其中隱含深意卻令宋遠橋渾身一震。


    “師父……”


    宋遠橋總覺此事太過突然而荒唐,叫他一下子去接受兒子和師侄相愛的事實,著實有些困難。


    張三豐也不想多言以免誤導,隻揮了揮手道,“去吧,你且好好想想。”


    宋遠橋隻得依言退了出去。


    而這一頭,張無忌和宋青書離開雲房後,宋青書首先沉不住氣問他,“太師父怎麽知道這事的?你什麽時候跟他說了?”


    張無忌伸手輕捏了一下宋青書的鼻尖,笑眯眯地道,“你猜。”


    宋青書眉頭劇烈一跳,一腳狠狠踹上張無忌的小腿肚,怒道,“我猜你妹。快說,不然爺卸了你。”


    張無忌勾了勾手指,示意宋青書朝自己靠近一些,湊過嘴唇貼近他的耳蝸輕呼了一口氣,柔聲道,“今晚去我那兒,我就告訴你。”說完,料準宋青書會發怒,忙笑哈哈地跑開了。


    果不其然,宋青書惱羞成怒,順腳踢起地上的石塊朝張無忌彈了去,“去你丫的,今晚等著看爺收拾你!”


    轉眼掌門繼任之日已到。


    這日一早,武當派便將紫霄宮內外裝點一番,將上山來道賀的各派掌門、代表一一引進紫霄宮內。


    少時,少林、華山、崆峒等派均已到齊,還有其他各門派的掌門也已親自到來,紫霄宮內坐滿賓客,隻等吉時一到便可舉行繼任大典。


    宋遠橋和殷梨亭將代表掌門身份的紫紋錦袍親手替宋青書穿上,楊不悔為他梳了頭,束上黻玉黹金發冠,一群人擁著他剛走到通往前廳的側門口處,隻聽見大門外小道童朗聲道,“峨嵋派丁掌門到!”


    宋青書心中一驚,微微探身從垂簾後看去,隻見丁敏君發束鎏金玉漓冠,身著金白紗衣,在一群峨眉弟子的圍擁下昂首走了進來,傲然環視了大殿一圈,走到左邊第二位上坐下。


    丁掌門……


    宋青書嗤笑。她什麽時候成峨嵋派掌門了?她既然做了掌門,那周芷若呢?


    正在想著,張三豐已率先走出大殿,朝前來道賀的武林人士拱手表示謝意。眾人你來我往客氣了數句後,張三豐直接進入主題,將宋青書喚了出來,在所有武林人的見證下將掌門玉符交給了他。


    宋青書雙手恭敬捧了接過,見那玉符在晝光下閃著瀲瀲彩光,不覺心神一漾。不知道這個東西當了能值多少銀子……


    看出宋青書心中所想,張無忌不著痕跡地偏頭在他耳邊輕語,“這東西可不比尋常,你敢當了我讓你三日下不了床,你信不信。”


    宋青書臉上一熱,花了好大力氣才將從臉頰一路綿至頸間的潮紅給逼進肌膚裏,卻又不甘服輸,一腳重重踩上張無忌腳背死命摩擦兩下,咬著牙齒壓低了聲音道,“你敢再說一句,我讓你現在就廢了!”


    張無忌勾唇笑了笑,卻未有再開口。


    丁敏君率峨嵋派眾弟子上前賀喜,宋青書借機低聲問她,“周掌門呢?”


    丁敏君彎唇一笑,細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的冷光,“什麽周掌門?峨嵋派隻有一個掌門,哪來的周掌門。”


    宋青書皺眉道,“你別跟我東拉西扯的,我問你周芷若呢?”


    丁敏君笑意愈發意味深長起來,“怎麽,周芷若先前那般對你,你還惦記著她不成?”


    見丁敏君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直言周芷若所在,宋青書心裏有些不耐煩,當著外人的麵又不好多問,隻得壓住火氣不再跟她隆


    繼任大典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小道童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道,“師祖,掌門,韃子……外麵來了一群蒙古韃子……”


    話音剛落,果見一大幫的蒙古士兵圍擁著王保保走了進來。


    宋青書握著長劍的手一緊,眼神頓時凝重了幾分。


    王保保還是那一身燦燦生金的長袍,臉上倨傲笑意依舊,揚著頭朝大殿上的紫袍男子道,“宋青書,咱們又見麵了。”


    宋青書握劍的手背上爆出幾道青筋,雖然未發言語,但看著王保保的眸光卻如利箭般懾人。


    見蒙古韃子居然生了天大的膽子,敢上武當山來搗亂,眾人紛紛起身欲要將王保保等人拿下。卻見他不慌不忙地抬手止住殿中喧雜的叫罵,笑眯眯地指著宋青書道,“今日來權當為武當派新任掌門道賀。畢竟小王和這位宋掌門,也有過一夜恩情。是不是啊?宋青書掌門。你那銷魂的身子,小王至今記憶猶新,仍覺留戀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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