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感概:“他家這父子關係真奇怪,天天又吵又罵的,但其實……怎麽說呢?小宇一聽說他爸腰扭了,就不放心,怕他爸硬撐著開車拉貨,再出什麽危險。”


    陸婉婷:“心是好的,隻是不善於表達,兩個人都總是露出強硬的一麵,可惜沒有一個母親從中調和。不知道他那個繼母怎麽樣?”


    餘秋:“小宇說還行,他繼母挺和氣的,主要是這幾年他出來上大學了,也不在家住。”


    陸婉婷:“但他那妹妹肯定不是善茬!告訴方景宇小心點,晚上睡覺時房門鎖緊點,別讓那小丫頭鑽了空子,興起什麽風浪來。”


    .


    兩人邊聊邊吃,依舊無人搭理趙醫生。


    直到餘秋想起來什麽,問了一句:“我買的兩份蘑菇,你沒放進來?”


    “放什麽,某人菌類過敏,除非你想吃著吃著,打120!”


    說著往趙醫生的方向瞥了一眼,餘秋立即明白,“哦”了一聲。


    之後沒人說話,再次忽略趙醫生的存在。


    .


    可憐的趙醫生,隻能自己搏存在感了。


    也別說他不開竅,人家是本碩連讀的研究生,學習能力棒棒的!理解力也超群!


    以前或許沒有想過那麽多,但是剛才方景宇與他父親的對峙叫板,趙醫生聽得很清楚。


    雖然他並不讚同粗話連篇的嗷嗷亂叫,結果是成功的,過程就可以被忽略了。


    不由得聯想到自己的家庭,以前父母對陸婉婷的態度不算好,說話每每帶刺兒,他不是聽不出來,可他卻從未為她爭取過什麽。


    在這一點上,他自覺慚愧。


    .


    趙醫生是實戰派,發現問題及時解決的直率,這算不算優點呢?


    趙醫生放下筷子,正經的說:“婉婷”


    陸婉婷的筷子一頓,“幹什麽?”


    “我向你道歉,以前我父母對你態度不好,而我沒有協調好,是我的過失。我會回去跟他們說的,解決好,以後不會了!”


    .


    寂靜中,隻有火鍋“咕嘟、咕嘟”沸騰的聲音,依舊是冷場,陸婉婷沒有回答,低頭吃飯。


    趙醫生的意思表達完,以為陸婉婷聽見了,接受了,所以他就沒再說什麽。


    (情商低的直男癌呀!沒救了!)


    .


    之後餘秋和陸婉婷閑聊點別的,一直到吃完飯,趙醫生再次搏存在感。


    “飯是你們做的,我來收拾,我來刷碗吧!”


    “不用,你回你家去吧!”


    趙醫生難得想幹點活,還被“老婆”拒絕了,看來“老婆”還是那麽勤快、賢惠。


    “那晚上我來做飯,餘秋留下吃晚飯,或者我們出去吃也行?”


    氣氛如此尷尬,餘秋還能沒有眼力勁兒嗎?趕緊笑言拒絕:“謝謝趙醫生,可惜我晚上還有別的事情,這次就算了,謝謝你的盛情!”


    於是,趙醫生被送客了,關門……


    .


    終於打發走了趙醫生,兩人說點貼心話。


    餘秋:“我看他態度不錯,改變挺大的,你是怎麽想的?”


    陸婉婷:“什麽改變?就是剛才跟我說對不起嗎?我不接受!本質上的錯誤,他根本都沒有意識到!”


    陸婉婷煩躁的望天歎了一口氣,“哎……我們在一起生活三年,他父母對我從沒有好臉色,他不是看不到,那為什麽視而不見?不肯替我說幾句,撐撐腰?今天他就是看到方景宇跟他父親吵架,他才想到什麽,才跟我道歉。他一個30多歲的人,還得人家20多歲的小孩教,現學現賣,可不可笑?”


    .


    說的也是,人是有主觀思想的動物,一切行為隨心。趙醫生從不肯替陸婉婷撐腰,要麽是他不想,要麽就是他認為父母說的沒錯,無須爭辯。


    餘秋無奈的歎息,低頭抽出幾張紙抽擦了擦桌麵。


    陸婉婷很快的刷完了幾個碗,兩人坐在沙發上。


    想到趙醫生,想到曾經的那些破事兒。


    陸婉婷:“本質是什麽?本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忽略我的一切,所以感覺不到我的壓抑和委屈。他就是塊石頭,他沒有心,這是他和方景宇最大的區別!說一句對不起有用嗎?我根本懶得跟他廢話,反正我也不見他父母了,何必再爭執這事?”


    說到這兒,陸婉婷更加煩躁的緊皺眉頭,“上次他父母來醫院,我們已經徹底撕破臉了,他父母現在是死恨我,死煩我,我還能往火坑裏跳嗎?我有病啊?根本不可能跟他複婚!”


    .


    元旦過後,實習醫生小李轉正了,慶祝當然是要請大家吃飯的。


    小李家境不錯,請大家在高檔飯店聚餐。


    .


    “陸護士,工作之外我就叫你婉婷姐啦!這半年你對我幫助也挺多的,謝謝,謝謝!”


    “嘴甜!有前途!嗬嗬……”


    .


    小李的恩師趙醫生也來了,好吧!不奇怪!他最近常常做出一些詫異舉動!


    在場其他同事見此靜了一瞬,大家還是不太習慣趙醫生,忽然變得這麽合群。


    .


    不知是不是巧合,小李給趙醫生留的位置,偏巧就是在陸婉婷旁邊。


    陸婉婷敏感,突然想,這家夥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故意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


    應該不會吧?趙醫生一向話少,嘴又嚴,翹都翹不開。況且他們平時在單位一切如舊,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誰也不會想到這些的,估計是自己瞎想了。


    .


    “各位親愛的同事,今天我特意從家帶了兩瓶我爸珍藏多年的好酒,就是想跟你們分享一下。”


    “哈哈哈……小李,夠意思!”


    “第1杯先敬我的恩師趙醫生,多謝您這半年對我的照顧,謝謝!我先幹為敬了!”


    .


    趙醫生難得嘴角帶笑,還笑得挺溫和,端起酒來。


    陸婉婷忽然想起什麽,有一種不好的念頭,想要阻止卻沒法開口,就偷偷在桌子下麵踹了趙醫生一腳。


    趙醫生的動作一頓,但可能是沒有領會意思,還是將這杯酒端起來喝了一口。


    還好,還好,一口而已,不至於變身吧!


    “來,各位哥哥姐姐們,咱們幹一杯吧!”


    “好勒,小李,祝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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