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擺在原處,但是方景宇拿起來仔細看,發現信封口有拆折過的痕跡、這封信被人打開過!餘秋回來過!甚至方景宇有一種推測,餘秋就是今天回來過,因為屋內還殘留著香水味。


    .


    他第一時間衝到樓下,直奔sweet heart的前台。這幾個服務員已經見慣了他的“瘋魔”,店長大姐更是“畏他如虎”。


    見他此刻又是瞪著眼睛,瘋瘋張張而來,店長大姐舌頭打顫:“方,方同學?”


    “她回來過,對不對?”


    “誰啊?”


    “餘秋!”


    前台店員和服務員,互視一眼,都迷茫的搖搖頭,異口同聲的說:“沒有啊!沒有……”


    .


    這三個多月,方景宇是什麽手段都用過了,軟硬兼施,死皮賴臉,軟磨硬泡,暴力相向。大家又感慨,又怕他,全神戒備。


    方景宇個子很高,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店長大姐,拳頭越捏越緊,如狂暴之獸,想要揍人。


    店長大姐40多歲,有些城府,趕緊柔聲示弱:“方同學,你別衝動!我真不知道!你別打我,你打我有什麽用?你把我打住院了,餘秋就能出現了?是她不想見你,你老衝我使什麽勁?我很無辜……”


    .


    幾句話,方景宇“沒電了”,眼中的怒火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傷和無力感。茫茫人海中,即使知道她在B市,卻又該去哪兒找她呢?


    他落寞的轉身推門出去,望著門前一條條的路,一個個的人,眼神空洞,什麽都看不清楚。


    他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一棵樹蔭下,又丟了魂,低頭發呆。他常常這樣,幾個店員們也都習慣了。


    .


    店長、前台和蛋糕師都是全職工作的,另外有四個服務員是大學生兼職。這其中有一個小峰,是大二的學生,來這打工也有幾個月了。


    這個小峰和方景宇是一般大的年齡,少年人血氣方剛,他看著方景宇這樣癡情,難免起了惻隱之心。


    .


    上個月,那天瓢潑大雨,店裏沒有客人,於是他們幾個服務員分區域打掃衛生,他正巧負責刷洗前台,聽見店長在跟一個人打電話,說方景宇在外麵淋雨的事,通話很短暫就掛斷了。小峰聽不清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但通過店長的語氣態度,他能判斷出那個電話就是餘秋。


    碰巧這時蛋糕師叫店長過去一下,店長放下電話就離開,幾秒鍾內,屏幕還沒上鎖。小峰一時衝動,急步過去,翻找通話記錄,偷偷記下來。


    但他並沒有將這個電話號告訴方景宇,因為他與方景宇不熟,而且事情一旦漏餡,店長會通過監控錄像發現是他做的,他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


    算算日子,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天了,監控錄像存不了那麽久,記錄已被刪除。


    所以今日小峰以倒垃圾為由走出門外,路過方景宇時,小峰左右看了一眼,一甩手將一個紙團丟到方景宇腳邊。


    方景宇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峰表情嚴肅的眨了眨眼睛。方景宇頓時心內一震,快速撿起紙團打開一看,一個電話號下麵寫了一行字:千萬別讓人知道是我說的!


    方景宇複又抬起頭,向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沒說一個字,眼中全是感謝。


    .


    方景宇掏出手機時,手是抖的,輸入號碼,又小心的核對一遍,怕撥錯了……


    .


    多巧啊!今天又是餘秋的生日,一年前就是這個日子,她認識了方景宇。


    一晃一年,又是這個日子,她又一個人孤零零的遊蕩。


    .


    這三個月方景宇過的昏天黑地,她也並不舒服,為了散心,她去新加坡看望外婆,在那住了一個多月,回來後聽陸婉婷說了方景宇出院那天的事兒,餘秋隻是良久沉默。


    其實方父那件事隻是導火引子,隻是一個誘因。如果不是方父的一通臭罵,她或許還活在自欺欺人、得過且過的幻想裏,但如今她醒了。


    她不想見方景宇,甚至不給一個電話解釋的機會,不是因為她絕情,相反是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害怕自己會心軟,她一向抵抗不了方景宇的哀求和軟磨硬泡,所以就幹脆不見麵了,讓冰冷的時間去解決方景宇的問題。


    .


    那天她也在B市,那一場雷電暴雨,她看到了。接到電話時,她的心是疼的,但終究沒有心軟,如果一場大雨能把他澆醒也不錯。


    今日是她的生日,不知怎的餘秋就鬼使神差的來到sweet heart。她是從住宅樓上去的,所以店長她們確實沒有見過她。


    餘秋在屋內轉了一圈,打開那封信,平靜地讀完,又放回了原位。


    前後不過十幾分鍾,她就離開了。


    .


    除了跟方景宇和陸婉婷在一起的時候,其它時間餘秋的話都很少。此刻的她悶聲不響,但心裏非常非常不舒服。


    心情不好,趨利避害,本能自救,不知怎的她就把車開到大學城的那間酒吧。


    孤獨落寞的坐在吧台前,不想喝酒,就點了一杯果汁,放在那兒,一口也沒有動。


    .


    這個時間,酒吧裏沒什麽客人,放著慢搖的歐美音樂。


    過了一會兒,身邊有人跟她說話:“美女姐姐,好久不見!”


    餘秋轉頭,幾秒鍾後認出了這個大男孩。


    多巧啊!一年前的今天,她也是在這裏遇到了他,而且是在方景宇之前。如果那天她就花2000塊錢把這個大男孩領走,之後就不會遇到方景宇了,那麽現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了呢?


    .


    重新打量打量這個大男孩,眉眼很精致帥氣,頭發修剪的很有型,染了時下最流行的煙灰色。穿著一件白襯衫,緊身牛仔褲,左耳垂上戴一隻水滴形的耳墜。


    “姐姐,今天不喝酒了?”


    “你記得我?”


    餘秋驚訝,這人記性這樣好使嗎?整整一年,酒吧裏人來人往,多少客人,當初隻是匆匆一麵,他竟然還記得她?


    “記得啊!姐姐還說來找我,這麽久也沒來。”


    .


    餘秋笑了笑,努力提起一點興致,“今天不是來了嗎?”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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