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書院的書樓,放眼整個幽國,其中的藏書量都是數一數二的。


    一眾儒家門生,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入瀚海書院,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瀚海書院的書樓。


    這座書樓,始建於呂士鏞創辦瀚海書院之初。


    經過數百年來,書院的門生教習的不斷積累。


    如今,書樓中的藏書數量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量。


    而,隻要成為瀚海書院的門生,這裏麵的書都是可以任由學生觀看。


    溫禪這是第一次來到書樓。


    負責看管書樓的是一個中年女子,正襟危坐的坐在書樓一樓的大廳之中,規規矩矩的記載著借還典籍的門生。


    在溫禪走來之後,便是取出了牧藍山親自送給他的一枚玉牌。


    按照牧藍山的話來說,憑借這枚玉牌,溫禪可以隨意的從書樓中借走任何數量的典籍。


    所以,


    中年女子在見到溫禪手中的玉牌之後,微笑道:“原來是牧師的學生!雖然你有牧師的玉牌,不過書樓的規矩,我還是得要跟你說上一說,避免不必要的紛爭。”


    溫禪點頭道:“先生直言便是。”


    中年女子雖然隻是看守書樓之人,但一身修為已是第四境巔峰,不容小覷,而且此人身上文意溫婉渾厚,一看就是常年在書樓中待久了,經受書樓海量典籍的神意影響,才能有這般渾厚。


    這中年女子非常人。


    薑茹雖然在書樓中任職已有近百年的時間,一門心思都放在書樓之中,但是偶爾也會聽聽書院的一些小新聞。


    薑茹在看到溫禪手中的玉牌之後,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當朝溫相之子,而且在入院之時,將聖人筆墨的大半神意盡數取走的天驕。


    薑茹本以為溫禪會是那種桀驁自負之人,所以見到溫禪之後便是決定要好生提醒一番。


    但是,現在看來,這年輕人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倒是頗為儒雅隨和。


    薑茹微笑道:“第一,你身上的這枚玉牌,可以一次性從書樓中借走十本典籍,但必須在半年之內將典籍還回書樓。”


    “第二則是,你也可以在書樓中觀看修習典籍,但不能影響其餘同窗。”


    溫禪點頭道:“溫禪謹記於心。”


    薑茹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玉牌還給了溫禪,道:“書樓分為三層,第一層中所珍藏的典籍大多為一些野史雜記,讀之可豐富自身閱曆。”


    “第二層中珍藏的典籍大多是些術法神通。”


    “第三層,則是珍藏著聖賢書籍,用以觀想筆墨。”


    這段話,若是其餘門生,薑茹都不會多嘴提上一提。


    隻是薑茹看溫禪姿態不錯,便是給了些許提示,並無多少用處,但是能夠省卻溫禪一些無謂的時間。


    溫禪也是頗為知趣的俯首道謝:“多謝先生提點。”


    說完,溫禪便是徑自走入了書樓之中。


    書樓的內部世界極大,一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書架。


    一股濃鬱的紙墨香氣彌漫在書樓的每個角落。


    若是現在的溫禪還需要提升心境的話,這書樓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溫禪沒有在第一層多待。


    直接上了二層。


    這也是溫禪此行的目的所在,從書樓中借出七本不同屬性的術法典籍。


    甫一抵達二層。


    溫禪便是開始緩緩的翻看起了典籍。


    溫禪在來書樓之前,就有想過這七種不同屬性的術法典籍應該如何選擇。


    七種屬性,溫禪都隻想挑選攻擊力最強最狠的術法。


    ……


    時間緩緩流逝。


    溫禪在書樓二層中待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日,溫禪終於是將七種不同屬性的術法典籍全都挑選完畢,而且都簡單的修習了一番,以如今溫禪的天資,僅僅是稍加修習,便已然入門。


    隻需要回到自己的竹樓中再多加體驗一番,溫禪便可以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選擇何種基礎屬性了。


    在挑選了七本不同屬性的術法典籍後,溫禪沒有立馬離開書樓,而是走上了書樓的第三層。


    經過這一段日子來的鬥法,溫禪已然知曉,自己如今所掌握的筆墨,已經有些跟不上溫禪的修為。


    “是時候再多觀想幾道筆墨了。”


    溫禪走到書樓第三層。


    相較於第一層跟第二層的龐大,第三層則要顯得精致多了。


    當然,這個精致,並不意味著第三層的藏書量就少了。


    相反的,溫禪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此地的藏書起碼也在三千之上。


    聖賢書,便意味著隻有第五境的儒家門生才有資格稱自己的著作為聖賢書。


    趙朝闕的那本《朝闕紀要》若是放在此處,也算得上是一本聖賢書。


    其餘者,頂多也就算是一件文寶,可以用來鬥法,但不足以稱之為聖賢書。


    溫禪走在第三層之中。


    剛剛翻開一本聖賢書,便是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


    溫禪扭頭看去,卻是看到司徒靜也在書樓第三層。


    見到溫禪之後,司徒靜嗪首微垂,道:“好巧,你也來翻閱聖賢書。”


    溫禪已經在書樓中呆了一月之久,司徒靜既然來了書樓,自然知道溫禪就在第二層。


    這並非是巧遇,而是司徒靜一直跟在這裏。


    溫禪點了下頭,道:“趁著青藤茶會還有一段時間,便想著在此觀想幾道筆墨。”


    司徒靜“哦”了一聲,便是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聖賢書,輕輕翻閱起來。


    溫禪見狀,便也沒有繼續閑聊,同樣取下了一本聖賢書。


    這是一位三百年前,書院君子書寫的典籍,名為《枯藤集》。


    溫禪翻看了片刻,六識便是直接進入了《枯藤集》的書中世界。


    這是一個極具蕭條的世界。


    夕陽西下。


    漫山遍野,皆是枯萎的樹木。


    以如今溫禪的修為,隻是在書中世界中待了片刻,便感覺到那漫山遍野的枯木之中,藏著一縷生機。


    下一刻,溫禪便已然知道,在這本《枯藤集》中,藏著一道神意。


    名為《枯枝再春》。


    這卻是一道治療類的筆墨。


    溫禪默默觀摩領悟。


    時間緩緩流逝。


    等到溫禪再度在書樓第三層睜開雙眼時,他的心湖之中,已然多出了一道筆墨。


    恰恰是那道《枯枝再春》。


    溫禪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道筆墨對於目前的他而言,倒是頗為實用。


    在施展這道筆墨之後,溫禪可以快速恢複傷勢。


    忽然,溫禪扭過頭去,卻是看到司徒靜正在偷偷看著自己,見溫禪看向她,司徒靜忙是心虛的收回目光,假裝翻書。


    司徒靜看了好一會兒,見溫禪始終沒有挪開目光,便是輕輕的扭動美頸,看向溫禪,道:“我隻是見溫公子領悟了筆墨,所以才看了一小會兒。”


    溫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才收回目光,就要準備翻閱下一本聖賢書的時候,司徒靜卻是忽然將手中的聖賢書放回到了書架上,緊接著便是朝溫禪走了過來。


    溫禪正拿著書,便是被司徒靜直接從手裏奪了過去。


    溫禪微微蹙眉,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司徒靜,道:“司徒姑娘,是有什麽事嗎?”


    司徒靜咬著嘴唇,直截了當的說道:“溫公子,明天晚上可否有時間呐?”


    溫禪饒有興致的看向司徒靜,點了點頭。


    司徒靜這才說道:“我想請溫公子,明夜隨我一起去登白玉樓。”


    溫禪哪還能不明白司徒靜的意思。


    隻是……目前溫禪一門心思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第五境,而且還要參加青藤茶會,親自會一會周慎術。


    如今,時間對他而言,頗為緊要。


    溫禪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婉拒司徒靜時,後者卻是直接說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明日傍晚,我過來接你。”


    說完,便是風風火火的跑出了書樓。


    溫禪怔在原地。


    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溫禪想了想,在書樓中呆了一個月,也正好可以抽時間出去散散心了。


    心念一定。


    溫禪便是繼續翻看起手中的聖賢書來。


    直到翌日傍晚,司徒靜如約而至。


    今日的她,沒有身著瀚海書院的白色儒袍,而是換了一襲青色紗衣,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長裙,一頭黑色秀發上綰了個木簪,盈盈一握的腰身上係著一條白色的絲帶。


    搭配一張秀麗而又不失清雅的麵孔,讓溫禪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司徒靜,往常給溫禪的印象是一個性情直爽且有些好強的女子,如今這幅打扮之下,卻是多了一份女子的賢淑感,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我去了你的竹樓,沒見到你,便直接來這了。”司徒靜輕聲說道。


    溫禪點了點頭,將手中已然觀摩完畢的聖賢書放回書架,道:“如此,那便走吧。”


    說完,兩人便是一起走下了書樓。


    在第一層薑茹所在地方,將溫禪之前在第二層收集的七本術法典籍登記了一番之後,才離開書樓。


    ……


    今夜無月。


    幽都的夜晚,並不枯燥。


    相反的,街道上的人流依舊極多。


    溫禪二人出了瀚海書院,便是一路無話的直奔白玉樓而去。


    在抵達白玉樓之後,溫禪才知道今夜是月中,正是白玉樓的開樓之日。


    每一位在幽國境內的修士,進入第四境並且在朝廷備案畫簽之後,便可以獲得一次進入白玉樓的機會!此外,每一位皇室供奉每隔十年也會有一次登白玉樓的機會!


    司徒靜對於登白玉樓的流程很是清楚。


    所以,很是直接的帶著溫禪在白玉樓下做了登記,隨後便踏上了白玉樓。


    在踏入白玉樓的第一樓時,溫禪便是感覺到體內竅府中的奎靈變得異常的躁動起來。


    溫禪輕輕一挑眉,趁著司徒靜去觀摩前人留下的文章術法時,溫禪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意念沉入體內。


    竅府之中。


    奎靈見到溫禪後,便是頗為激動的說道:“我感受到了那處上古戰場遺跡的氣息!就在這白玉樓中。”


    溫禪倒是顯得冷靜了許多,隻是問道:“你能感知到那處上古戰場遺跡的具體入口位置在哪嗎?”


    奎靈閉目感知了一番,隨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應該在白玉樓的二十樓往上,等到了具體的樓層,我自然能夠分辨出來。”


    溫禪不置可否的的點了點頭,隨即收回意念。


    剛剛睜開眼,便看到司徒靜站在他身旁。


    司徒靜滿臉疑惑的看向溫禪,問道:“溫公子,為何到了白玉樓,不去觀摩參悟前人文章術法,反倒是在這裏出神呢?”


    溫禪笑道:“這第一樓中所留下的前人文章術法都是最為普通的貨色,以溫某現在的修為,這些文章術法的作用幾乎為零!”


    司徒靜恍然的說道:“溫兄所言極是,我剛才看了一番,的確沒有什麽值得觀摩的文章術法。”


    “既然如此,咱們便直接快速登樓吧。”


    司徒靜的提議得到了溫禪的認可。


    兩人開始快速登樓。


    很快,兩人便已經攀登到了十七樓。


    到了十七樓之後,司徒靜便是被一副雕刻在樓柱上的前人文章吸引住了心神。


    溫禪看了一眼,是一位第五境儒家門生在登白玉樓之時,心有感悟而寫下的一篇文章。


    其中有一道神意,可以觀摩成筆墨,倒是不錯。


    溫禪收回目光,道:“司徒姑娘,那你便在此看著,我先上去看看。”


    司徒靜聞言,卻是著急忙慌的收回六識,道:“既然是一起來登樓,自然要從頭到尾一起才行。”


    溫禪愣了愣,道:“無妨,咱們不是有三生玉牌可以聯係嗎?等到要走的時候,一起走便行。”


    司徒靜哪裏肯讓溫禪離開,直接搖頭道:“這裏也沒什麽好觀摩的,還是繼續登樓吧。”


    呃……


    溫禪隻能任由著司徒靜跟著。


    隨著樓層越來越高,竅府中的奎靈越來越興奮。


    溫禪知道,這是距離上古戰場遺跡越來越近的緣故。


    等到兩人上到白玉樓的第二十三樓時,奎靈傳來聲音:“溫禪,我已經感知到了入口的所在,就在這裏。”


    溫禪環顧四周,隻見這第二十三樓中,僅僅雕刻了一道道家術法,並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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