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花滿枝丫,如何能錯過呢,重得如此馥鬱的青春年華,便不會如年少時一樣,執意的一錯再錯,讓年輕的心事總是在時光中蹉跎成灰。


    眼前的少年,情濃的雙目透亮欣喜,讓她這顆經曆世事磋磨的心也溫軟起來。李然伏在楊過的懷裏,無聲的笑了,既歎自己一個輕吻便已如少女時一樣緊張期待,亦覺人生短暫,不能因為害怕分離,而錯過一段美好的相遇。


    兩人靜靜擁抱,從窗口偷偷投過一片溫柔的月華,滿室朦朧,是如此的靜美安好。


    楊過從未如此的覺得師姐是那樣嬌柔,在他心裏,師姐總是堅毅溫和,凡事都難不倒她。到如今方知,她亦和世間許多女子一樣,需要嗬護憐愛。這樣一想,便覺師姐失去功夫後,這段日子即使背影都是那樣孤獨蕭索,而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平靜。細細思量今晚此前她說過的話和神態,方知那垂下的眼瞼,和冰冷的神情下,是顫抖的聲調。但他當時,心中一團亂,竟然未瞧出來,那瑩然於睫的淚滴。說出那些話來,要怎麽樣的克製,才能如看起來那樣的平靜,師姐竟然是如此的倔強的人。


    往日舊事皆一一浮現心頭,楊過越想越覺得自己混蛋,怪道張大哥總是望著自己連連歎氣搖頭,大師姐更是怒氣衝衝的。楊過愈想愈覺得,到現在還能擁師姐入懷,真是老天眷顧。便將臉輕輕摩挲著李然的發絲,輕聲道:“師姐,對不住,讓你替我擔待了那麽久。”


    李然詫異,但竟是動不了半分,楊過抱的緊緊的,但她自午間到現在一點吃食也未進,腹中饑餓不已,便笑道:“過兒,我餓了。”


    楊過這才訕訕的鬆開臂膀,輕輕將李然放於床邊,取出火折子點了燈,便說道:“我去給你拿吃食過來,你莫要動。”


    便出了房門,不一會兒,便親端來三個小菜一碗雞湯一盒飯過來,“已過了飯點,廚房也弄不出再好的了,今晚隻能將就將就。”


    李然笑道:“這就很好了,你也陪我吃點兒吧。”


    楊過也不推拒,但多是靜靜的給李然夾菜,半響說道:“師姐,我便喚你龍兒,可好?”


    李然輕笑點頭應允,但終覺兩人若在眾人麵前這樣喚名,豈不羞煞人也,便道:“我們私下這樣喊吧,要是被彥兒他們聽了,我會。。。有點不好意思。”


    楊過見她這樣嬌羞,心中大愛,便湊過去,抱著她腰,親了親臉頰,笑道:“不成。”


    李然睨了他一眼,“你不聽我話了。”


    楊過搖頭道:“你若是求我一求,我便依你。”


    “休想。”李然笑著推開他又要親過來的臉,“你以為你是親嘴魚呀,沒個正形的。”


    “甚麽親嘴魚?”楊過邪邪的說道:“是怪我不親嘴兒麽?”


    說著作勢要親過來,李然咯咯笑著忙往另一頭彎腰躲過,不想扯動傷口,不由悶哼一聲。楊過忙止住胡鬧,緊張道:“我不吵你了,傷口很疼嗎?”


    李然橫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湯慢慢的喝,“明日我們便離開襄陽去雲南吧,不能再耽擱了。”


    “可是你的傷。。。還是再將養幾日吧。”楊過擔憂道。


    李然想到白日裏黃蓉的話便皺眉搖頭道:“不成,我再也不想等了。襄陽終是是非地,得趕緊離開。”說著瞪了楊過一眼,冷冷道:“今日午間,郭夫人來求親了,替你和郭小姐。”


    楊過顯然嚇了一跳,急急忙忙道:“我沒那意思。”


    李然放下碗,望著楊過笑而不語。楊過心中直跳,他本是伶牙俐齒之人,但此時也是言語笨拙,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是一個勁的否定。李然見他這樣,輕輕一歎道:“所以,以後再有其他甚麽姑娘遭了難,即使相幫,也不讓人知曉才好,否則,容易讓人誤會。”


    楊過忙道:“管他甚麽姑娘的,我都不幫了。”


    “那我等著瞧,若是再發生一起,你便隻是我的師弟了。”李然盯著楊過的眼睛道,“你可懂了?”


    “絕不會了,龍兒。”楊過笑著將李然攬入懷中,心中卻道,若是離了你,我便了無生趣了,我又怎想隻作你師弟呢。


    一段波折就此悄然解了,第二日,李然便讓兩徒弟收拾行李,打算用過早飯便行路,誰知完顏萍也一定要跟著,竟也收拾了行李。李然見她和彥兒兄妹情深,便想,既然她不怕行路辛苦,多一個人也多一個照應,也就同意了。


    隻耶律燕要等她哥哥,甚為焦急模樣,一直望著大廳門口,不想,耶律齊竟就真的回來了,身旁還扶著一個腿腳受傷的姑娘,竟是洪淩波。


    李然大訝,忙迎過去,問道:“淩波這是怎地了?受傷重不重?”接過手來扶著洪淩波坐到凳子上。


    “傷勢不重,師叔放心。”洪淩波笑著道:“我本是去山中采草藥,卻不想碰著一隻大老虎,雖然習了功夫,但看到老虎,我便慌神隻知道逃竄。幸而,師叔教了我上乘的輕功身法,要不然我非被咬死不可。”


    李然笑道:“幸好無事,隻是這傷口,怎地是刀傷。”


    “合該我倒黴,剛出來林子,便遇到一夥強人。”洪淩波忿然道:“淫言穢語的,我便和他們打起來了,誰知,這幾人竟然會甚麽詭異的陣法,我總是左至右拙,竟然打不過他們,若不是耶律大哥救了我,我也不能安然回來了。”說著紅著臉望了耶律齊一眼,煞是嬌羞。


    耶律齊忙道:“舉手之勞而已,洪姑娘不用客氣。”


    李然輕輕笑道:“就當還當日之事了,耶律兄,你說是不是?”她早瞧出來,洪淩波竟然未瞧一眼楊過,一雙眼嬌柔的偶與耶律齊對視,想是動了情,多半昨晚因腿傷,在外夜宿了的,孤男寡女,不發生點甚麽,實在不太可能。但耶律齊一直都是穩重溫和,倒是瞧不出來,所以,李然就特意提了提往日的事。


    果見耶律齊朝洪淩波望了一眼,不好意思道:“那日在興隆客棧,害得姑娘受傷,真是過意不去。”


    洪淩波連脖子都紅了,低頭輕聲道:“原本就不關耶律大哥的事。”


    李然暗自咬牙忍笑,卻忽瞧見完顏萍臉色蒼白,潔白的牙齒狠狠的咬著嘴唇,一雙眼偷偷的望著耶律齊。李然不由暗歎一聲,倒忘記了還有這一層關係。


    再看耶律齊,仍是彬彬有禮,倒未瞧出別的意思來。李然心中不免詫異,他怎地救一次郭芙就能和她結婚,對洪淩波卻不是這樣呢,難道他看中的真是郭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嗎?李然暗自皺眉,忙解圍道:“淩波,先去我房裏躺著休息一會,我給你弄吃食過來。”


    楊過也忙招呼耶律齊,耶律燕早讓人送了早點過來。趙花婉陪著師傅去照顧大師姐,梁彥望了一眼完顏萍,便一張小臉崩的死緊,氣悶悶的喝粥。


    李然回來見梁彥仍然黑著臉咬鹹蘿卜,像是蘿卜與他有仇似的,那樣子看起來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不由望了楊過一眼,楊過朝完顏萍那邊瞟了一眼,李然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便笑了,暗道這小子管的還真寬。


    不想,這時,忽從門口進來三人,當先一人身材魁偉,相貌堂堂,未開言便哈哈笑道:“龍姑娘,楊兄弟,好久不見了。”正是張業,他旁邊跟著李莫愁,稍後一步站著一個年輕人,皮膚曬的黑亮,身材修長,笑起來一口白牙,看起來頗為俊朗,卻不知道是誰。


    楊過早站起來,笑著過去和張業抱膀笑道:“張大哥,你可曬的更黑了。”


    張業哈哈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正是要黑一點,方顯我男兒本色。”然後指著身邊的青年說道:“這個不成器的小子是我侄兒,學了些微末武技,便說要報國了。”指著楊過和李然道:“這便是你要拜會的玉麵公子和淩霄仙子了。”


    那青年一聽,忙一拱手說道:“在下張淩宇,見過兩位大俠。”


    大俠二字豈能受得起,李然和楊過忙道不敢。耶律齊此時也過來,和大家又是一番相見不提。


    李莫愁橫了一眼張業,“一早嚷著肚子餓,現下倒是說的歡騰,先用飯吧。”


    張業訕訕一笑,忙道:“正是,正是。”


    李然等人才算正式吃完一頓早飯,這時洪淩波也安頓好了,剛一出來,那張淩宇便露著白牙笑道:“淩波也在這兒,恩,你怎地受傷了?”說著急急忙忙蹲下身就要去看洪淩波的腳,羞的洪淩波斥道:“淩宇哥,你,你討厭。”若是平時必要頓足,隻是此時腿腳受傷,便隻能忿忿然。


    張淩宇不管這個,站起身笑嘻嘻道:“那我來扶你。”


    洪淩波羞紅了臉,橫了他一眼道:“不要你管。”傲嬌的一撇頭,便自己拐著腳走。


    “我不管,誰管。”張淩宇仍然笑嘻嘻的,但終還是不扶了,亦步亦趨的跟著。


    李然看到這個,頓時忍笑不住,差點噴了口中吃食,望一眼李莫愁,見她亦是忍俊不禁。張業則是撫額,一臉我不認識這小子的神情。楊過望了一眼洪淩波那邊,便一直望著李然微笑。


    最耐人尋味的賊是耶律齊的表情,望一眼那邊便沉了臉,但又扯了個笑容來和洪淩波招呼道:“洪姑娘,怎地不休息一會,昨晚荒郊濕冷,可讓你受了老罪。”


    洪淩波羞道:“我沒事了,耶律大哥。”


    張淩宇來回打量了他們倆,然後笑容更大了,白森森的牙齒露出來,看起來倒不是笑意了,“你這是遇了什麽事?快說於我聽。”


    李莫愁此時也問道:“出了甚麽事?”


    洪淩波便將此前之事又說了一遍,耶律齊也補充道:“這夥強人便是我和楊兄弟在北地遇到的那群賊子,雖然武功平平,但勝在陣法厲害,很難對付,這次又讓他們逃了。”


    楊過皺眉道:“竟又是這夥人!必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不能再作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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