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練玉.女心經初始雖然也有險阻,但她端的厲害,硬是沉靜心情,進境倒也還算不錯。可是練到第三段時,先是洪淩波功力尚淺,雖然一刻不敢忘的記住師傅所教的運功路線,卻終究理解上差了一層,修為上亦然,不但不能幫助李莫愁,反而是個拖累。何況,李莫愁練這心經,本就是強行壓製心中煩擾,這幾日見怎麽也練不順暢,自然不免心煩不已,臉色越來越黑,倒把洪淩波嚇的更是膽戰心驚。


    這日晚間又是風雨大作,洪淩波自然馬上警醒過來,她練得是陽退,倒不是李莫愁多麽關心她,隻因為這功夫陰進比陽退要更加難於理解,洪淩波被逼著半天也練不上來。李莫愁氣惱不已,卻也無法,又見小龍女確實每晚都認真守著,她不由放心了一半,大著膽子練習了陰進的一方。李莫愁本就練不得法,而且越到後麵,運功路線越艱難,壓製下的那點寧靜也倏然轟塌,風雨猛的一吹,李莫愁立即感覺內力亂湧,這時候若洪淩波未收功,或可引導一二。李莫愁隻覺胸口煩悶之氣大盛,內力在奇經八脈間狂走,哪裏還循著原來的路子。不過,這李莫愁倒也沉的住氣,關鍵時刻,硬是將那些內力一小股一小股的引導,盡管如此,最終還是受了內傷,噴出一口血,軟倒在地。


    洪淩波嚇的立即摟住師傅,雙眼惶急流下淚來,待要喊師叔來救,卻見師叔常立之地竟然未有人影,當下背起師傅的身體就向古墓奔去。哪知奔了一段路,卻聽得林中打鬥聲音,李莫愁這時雖然力軟,但畢竟修煉心經不深,過的這片刻,噴出數口血,胸口已然稍微舒暢。聽得林中一個男人求著小龍女饒甚麽趙師兄一命,片刻又聽到丘處機的喝罵。


    李莫愁待要不理,忽見林中火把林立,全真道士竟然奔出大半圍著,暗道小龍女本是為了保護自己練功,才遭了賊人的暗算,自己若是這時候走了,她隱隱覺得不安,畢竟這一個多月來,小龍女對她實在不錯。更何況洪淩波這時候見師叔有難,哪裏肯走。李莫愁隻得讓洪淩波躍上樹,瞧瞧瞧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見小龍女全然不是平日的悠閑溫和模樣,即使看起來滿臉笑意,可是竟讓人感覺寒意徹骨,渾身殺氣四溢。說出來的話更是夾槍帶棒,直把全真教那般老道氣的顫抖,李莫愁莫名的覺得,這樣的師妹暗合了她的心意,不免生出回護之意。隻可惜她現在自身難保,那全真老道的功夫又著實了得。即使她沒有受傷,和小龍女聯手也怕斷然不是對手,何況還有那一眾凶神惡煞的道士站在外圍,今晚斷是討不了好去。但見小龍女雖然言語強硬,倒是也懂得進退之道,不由暗鬆一口氣。


    可是那老道居然口出狂言,這一聲妖女卻是讓李莫愁大為惱火,在江湖上敢這麽稱呼她的人,都滅於手下,絕不留情。果見師妹已經凝神要鬥個你死我活,李莫愁不由歎口氣,平日裏見她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竟然也是這樣沉不住氣的。


    李莫愁隻得出言激全真道士,用帕子抹去嘴角的血,縱身越下,這古墓派的內功倒也奇怪的很,即使受了內傷,身法卻沒有影響。李莫愁故意施展最上乘輕功旋身而下,佛塵揮動間婉轉而笑,望著眾位道士說道:“倒要叫天下英雄瞧瞧,全真七子也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深夜偷襲的。”


    丘處機等早知李莫愁的厲害,更怵她的那份使毒的功夫。更何況他們這樣對一個少女出手,若被江湖上的人知曉,他們的顏麵何存。丘處機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平日裏雖然殺過很多人,但都是一些凶神惡煞做盡壞事的混蛋。今晚這事,倉促之間,原由都未弄清,他們這方就講出有辱女子名聲的話來,丘處機這時不免訕訕的,王處一也收了劍。


    李莫愁一見對方已無出手之意,這才又笑著道:“此事是非曲直,不若明日弄清原委再來論斷,各位道長以為如何?”


    丘道長但覺有台階可下,立即道:“如此甚好。”然後瞪著尹誌平道:“還不扶你師兄回去。”


    尹誌平這才收了劍,扶起趙誌敬,隻用眼角望了一眼小龍女就望全真教方向走去,那目光大有決絕之意。


    待林中再無全真教道士,李然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就是一揖,道:“多謝師姐。”


    李莫愁這時又是一口血噴出,原來剛剛運功時,牽動胸口,那鬱積的鮮血冒上喉頭,她剛才一直壓製住,待全真道士們去的遠了,卻噴出一口血,站立不穩。


    “師姐、大師姐,你怎麽了?”李然和楊過都是大駭,洪淩波早護持住師傅。


    “師傅練功時,忽然就這樣了。”洪淩波淌著淚道。


    李然搶身上前,握住李莫愁的脈門,輸入內力一打探,果覺她體內內息紊亂。立時背起李莫愁就往古墓奔去,她的輕功了得,即使背著一個人,楊過和洪淩波使出全力才堪堪追上。


    孫婆婆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在古墓門口,一見這情形,嚇得隻一疊聲說道:“這是怎麽了,這可如何是好,莫愁這孩子是怎麽了?”孫婆婆一時心急,將李莫愁的名字都喊出來了。


    李莫愁在江湖上闖蕩這麽多年,即使受傷也是自行強忍著療傷,哪曾有人對她這般好過,但見四人都是神色惶急,關懷之情溢於言表,更是聽到孫婆婆喊她幼時的名字,不由的淌下淚來。


    到了房間,李然將李莫愁放到床上,孫婆婆早將夜明珠拿了過來。楊過見李莫愁雙眼泛紅,臉上也不知是雨還是淚,不由慌道:“大師姐很疼嗎?這可如何是好。”楊過抓耳饒腮,忽地跳起來,急慌慌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拿來一罐花蜜,卻見師姐正全神為大師姐療傷,洪淩波和孫婆婆靜悄悄的立在一邊。楊過把要說的話吞回去,也安靜的站在那裏。


    這樣靜悄悄的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見李然和李莫愁身上都冒出絲絲熱氣,李莫愁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了一些。孫婆婆這才有心看其他人,卻見楊過和洪淩波濕著一身猶自呆立,隻得無奈的將二人拉出去讓換衣服再來護著也不遲。


    這一晚眾人都沒睡,直到天亮,李然才收了內力,渾身累的虛脫,終於將李莫愁體內的內力引導歸元,隻要稍加調養,也就沒什麽大礙了。李然累的再也動不得,渾身的濕衣早被內力蒸騰的幹了,她也懶得再動,躺倒在李莫愁身邊就睡了過去,孫婆婆、楊過、洪淩波這才各自回房不提。


    待到下午李然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與李莫愁的眼光的目光相撞,李然還沒回過神來,李莫愁已經急忙將視線轉開。李然揉了半天眼睛,才懶懶的爬起來,問道:“師姐沒有什麽大礙了吧。”


    李莫愁似是有點不好意思,竟然背著身子向裏,道:“無事了。”


    李然一見,隻得笑了笑,爬下床,伸著懶腰道:“我可是餓的很,師姐若是能下床,就一起去吃點東西吧。若是師姐不想動,我讓淩波給你端過來。”


    李莫愁哪裏好意思,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李然咯咯笑著出了房門,梳洗過後去了起居室,但見李莫愁早到了,李然笑著坐在餐桌前,楊過和洪淩波分別給她倆布菜,孫婆婆在一旁看著樂的眼裏淌淚。李莫愁哪裏能適應這樣的溫情,僵硬一張臉默默的吃,心裏卻有一股異樣的溫暖。


    還未待用完餐,忽聽得有人遠遠的喊道:“全真教弟子尹誌平,給龍姑娘賠罪。”


    楊過一聽跳起來道:“他們怎麽還來,師姐,你先吃飯,我去殺了這個臭道士。”


    洪淩波和孫婆婆早聽楊過說了昨晚那一節的事情,哪裏待見這般道士,自是支持楊過不提。李莫愁卻身形未動,隻是咽下食物,冷冷道:“我們這裏加起來,也打不過那般老道。”


    李然歎口氣放下碗筷,站起身無奈道:“我去去就來。”


    李然朝墓道走去,楊過早跟了過來,洪淩波看了看師傅,也默然跟了過去,孫婆婆自然是站起來了的。李莫愁此時卻是頗為猶豫,再一想,依著師妹昨晚的脾氣,此時怕又會無法善了,若是和全真教結了仇,隻怕再難找到一處妥當地方練這yu女心經,也站起來跟了上去。其實,她這卻是給自己找一個正當的理由罷了,這一月小龍女對她越好,她越是在心裏強調肯定對她有所企圖,可是昨晚那一番療傷,小龍女怕是內力修為都有所損傷,李莫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惜,她偏就不肯這麽爽快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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