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時,楊過已經學會全真劍法和玉女劍法,進境可謂神速。李然暗暗佩服,不過一想自己要先參悟才能修習,可楊過卻隻要依法而練,自然比自己要快一些,也就笑了笑,丟開了。


    時節接近中秋,李然才堪堪學完九陰真經上的功夫,楊過也已經修習了一小半。他們倆都一門心思的修習武功,到林子裏閑逛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這天傍晚,太陽很好,李然抬出藤椅,斜躺在墓門外曬太陽,楊過則在不遠處練劍。忽聽得林子裏哢嚓一聲,楊過凝立在那裏,李然也稍微坐正了身子,雙雙望那個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道袍的小姑娘笑吟吟的站在一棵樹下,她的皮膚白裏透紅,一雙眼睛亮汪汪的,身量也很苗條,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就是頭發有點亂,額頭滲汗,看來走的有點急,或許是在林子裏轉的久了,衣服上還有些小樹藤纏著。隻見她遠遠的拱手問道:“這裏可是古墓派。”


    李然攏了攏藍緞袖子,暗道,莫非李莫愁來了?站起身道:“正是。”


    楊過走到李然身邊,收了劍,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月白的衣裳,腰間還掛著一塊白玉玨,身量又長高了很多,是個十足的俊美男子了。他以為是全真派孫不二的弟子,心下不喜,沉聲道:“姑娘到古墓派來,所謂何事?”


    這道袍小姑娘正是李莫愁的弟子洪淩波,她圍著終南山找了一整天,黃昏的時候迷了路,忽聽得劍氣聲音,尋音過來,遠遠見一個秀麗絕倫的藍衣女子坐在一張藤椅上,懶懶的曬著太陽,還有一個俊美的男子在不遠處練著劍,那劍法卻正是古墓派正宗。暗道師傅不是說墓裏隻住著師叔一個人嗎?怎麽還有一個男子。現見對方已經明確是古墓派,知道那個藍衣女子正是師叔不假,忙道:“弟子洪淩波,拜見師叔。”


    李然一聽就笑了,看來那個未曾謀麵的赤練仙子也已經來了。因笑問道:“你是我師姐的弟子?”


    洪淩波見那笑容,猶如冰霜上的雪蓮,美麗極了,不由自慚形穢,垂眼道:“家師姓李,師承古墓派。”


    一縷夕陽映在李然臉上,她眯了眯眼,舉手擋著陽光,笑道:“你先過來。”


    洪淩波怔了一下,腳步戒備的走近。李然隻當沒看見她的小心翼翼,細細看了她一回,直到她低了頭,才笑道:“師姐果然會收徒弟,不但聰明靈巧,還俊的很。來,這是你小師叔,楊過。”


    洪淩波愕然,怎麽忽然又冒出一個師叔,但見楊過已然望了過來,那一眼似笑未笑的,邪氣又俊美,洪淩波不由得紅了臉。想她和師傅走南闖北的,什麽人沒見過,可是如楊過這等俊美的翩翩佳公子見的卻極少,且都隻是一些文弱書生罷了,哪有楊過這份俊朗。洪淩波低頭嬌聲道:“弟子洪淩波,見過小師叔。”


    李然憋也憋不住笑意,隻得轉開臉,見楊過樂的什麽似的,眼睛都笑眯了,終於讓他結結實實當了一回大人,還一瞬間有了一個師侄,輩分陡然提升,恐怕都樂的找不到北了吧。李然連忙招呼洪淩波往墓裏走,一邊說道:“剛從山下趕來的吧,看把你累的,快進來喝杯茶解解乏。”


    洪淩波暗暗驚訝,既然師叔這樣熱情,怎麽師傅提起來總說她冷冰冰的不通人情呢。不過,她此行的目的是yu女心經,這個自然得進入古墓才能取得,因此立刻笑著道:“多謝師叔。”


    到了墓門口,李然朝林子裏笑道:“師姐既然回來了,還躲在林子裏做什麽,莫非要師妹來請嗎?”


    林中冷哼一聲傳來,遠遠的飄來一個杏黃道袍的女子,那輕功身法很是了得,楊過暗暗驚訝,這人的輕功竟然和師姐不相上下。洪淩波則變了臉色,暗道,師傅竟然跟在後頭的,看著我在山林亂轉,也不提醒一聲,莫非惹了她生氣。這樣一想,洪淩波不由微微害怕起來,不由自主的靠近小龍女。


    李莫愁其實早在林間仔細看了小龍女很久,暗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那麽一個冷冰冰的小姑娘,如今居然笑語嫣然,美麗的不可方物了。“幾年不見,師妹都成了大姑娘。”


    “師姐卻是一點也沒變。”李然見李莫愁果然如書裏描述的一樣長的很美,而且都三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卻年輕的很,還一年四季在江湖上闖蕩,風裏來雨裏去的,居然能保持這般容顏,定是與古墓派的內功有關係,這古墓派的功夫果然練得。不過,這女子看著雖然很美豔,那雙眼睛卻是有點狠利,就像一隻被狠狠傷害過的狐狸,擺出一副豺狼的凶神惡煞,用著冒犯者必殺之的狠辣來震懾別人,底氣卻是不足的吧。


    “師姐,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麽,這事我們先進去再說,正好是要用晚飯了呢。”李然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


    李莫愁看了一眼,倒也識趣,邁步就朝裏走,經過楊過的時候,輕笑道:“師妹這是在哪裏又給我找了個師弟呢?”


    李然還沒說什麽,楊過已經彬彬一禮道:“楊過見過大師姐。”


    李莫愁見楊過不但生的俊,還這麽有禮節,對自己也甚為恭敬,不由有點喜意,也就不再譏笑小龍女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等難聽話。


    一行四人進了墓內,孫婆婆一見,很嚇了一跳,看到李莫愁時,還是掩藏不住喜意。一時趕緊倒水讓她們師徒二人梳洗完畢,端了茶給她們飲了。正好開餐,李莫愁多年沒在古墓吃過一頓飯,端起飯碗的時候不免想起從前的光景,一時竟覺得飯菜都是酸的,眼內有濕意。


    飯畢,李然煮水,慢悠悠泡茶,足有一刻鍾,楊過端起一杯熱騰騰的茶遞給李莫愁,笑著道:“大師姐,這是碧螺春,味道不錯。”


    李莫愁本來見天色已晚,她又不能留宿古墓,早就很急了,但見楊過端過來的茶,純而香,不由端起喝了一口,正是味甘且淳,讓人回味無窮。暗道這茶的名字也取的如此雅致,在外麵從未聽人提過,必然是師妹的傑作不假。其實李然哪裏知道這些,她初嚐此茶時孫婆婆說著這茶叫什麽“下煞人香”,沒想到喝了才知道不正是碧螺春的味道嗎?所以她教楊過時,自然就說這茶叫碧螺春了。


    李莫愁這些年在外麵,食物茶水哪能這麽精細。不由得放緩情緒喝起茶來,一邊打量四周擺設,靠牆的小幾上擺著很厚一疊書,顯然是有人經常翻弄,書頁有些微的卷起。再一想,如今已是天黑,怎麽屋內還那麽程亮,這一瞧倒是嚇了一跳,她怎知古墓內竟然有那麽大一顆夜明珠,暗恨師傅厚此薄彼,竟然從未提起。


    李然見了李莫愁的神色,歎口氣道:“師姐,師傅說,如果你定要練那yu女心經,可是可以,不過卻有一個條件。”


    李莫愁一聽yu女心經,立馬打起精神,盯著李然道:“甚麽條件?”


    “必須重回古墓派,至於那些個規矩,師姐也定然是知道的,師姐,你看是否願意。”李然笑著道。


    李莫愁百腸糾結,暗悔當年師傅過世,也未曾回來磕頭,隻當師傅已然全不念師徒之情。卻沒想到,竟留了這樣的話。又一想,既然如此,小龍女為什麽早沒告訴她,怒道:“為什麽不早告知與我,你怕我奪了你的掌門之位吧,師妹。”


    李然一見自己的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不由哭笑不得,這人的神經還真不知道怎麽拐的,隻得笑道:“師傅曾說,必須等我18歲後方可告知與你,師命難為,我也是無法。而且,幾年前師姐在屋裏擅闖。。。”


    李莫愁想到當年的事,也是訕訕的,又怕師妹在自己的徒弟麵前多說,立即說道:“我自然是願意回來的,隻是這幾年,我也結了不少仇家,要是他們找上山來,卻是於師門有礙。”


    李然沒想到李莫愁還能說出這番話來,那就解釋不通以前唆使什麽蒙古王子來比武招親了。是了,她想讓大家都來幫她擋仇家呢。算的真精啊,李然歎口氣笑道:“師姐既然已是古墓派的人,自然不能讓外人欺了去,以後那些仇家,我們幾個定當一起擺平就是。”


    李莫愁本是想拿了yu女心經就走,才故意說了那番話,卻沒想到師妹竟然如此豪氣,不由的怔了一怔,也小小感動了一下。畢竟這麽多年來,獨來獨往,甚麽都依靠自己的功夫和機智,卻是累的很。今兒忽見有人分擔,而且師妹的武功看起來著實不弱,那個小師弟也不差,今後更不用怕那些仇家了。這樣一想,李莫愁暗道,留在古墓倒也沒什麽,反正練好yu女心經,再想辦法下山也不遲,因笑著道:“那就要給師妹添麻煩了。”


    孫婆婆見她們師姐妹終於不再針鋒相對,拍手笑道:“回來了就好,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你師妹還給鋪了軟棉絮,置了錦被,一應物品她有的也都給你留了一份。對了,還給置辦了十幾身衣裳。”孫婆婆轉臉看著洪淩波道,“還有,姑娘也給你徒兒收拾了一個房間,一應物品也都是齊整的,就是這衣裳。。。這孩子的身量和姑娘也差不離,倒是可以先拿幾身姑娘的新衣先對付過去。”


    李莫愁聽了這一匣子話,早怔楞在那裏,在孫婆婆和小龍女身上來回打量,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洪淩波則是意外的感動,本以為她這個忽然跑出來的師侄定不會討師叔喜歡,卻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師叔竟然早將她歸為古墓派一員了,又見房內坐蓐都是柔軟舒適的絲織品,還有那顆夜明珠,心想,原來師父說古墓派有無數武功秘籍和金銀財寶,竟然是真的。


    楊過早站起來,嘻嘻笑道:“婆婆,我帶大師姐和淩波去認認房間。”


    洪淩波立刻高興的站起來,她自小就孤苦,被師傅收為徒兒後,也是四處飄零,哪裏有過自己的房間。李莫愁雖然也很好奇,但自重身份,卻隻說道:“淩波,你隨你小師叔去看看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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