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明離火為君王,以太陰太陽之力為輔佐,周行的控焰能力非同小可,說是神仙一流也不為過。


    反正小萌的評價就是,天庭上四部之一,火部的普通正神,控火水平也就這種程度了。


    罡羅打退堂鼓,也是因為周行現在的情形,勾起了祂的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不是我漲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我當年跟天庭火部的戰神撕過,那家夥就是這般耍無賴,各種燒,各種焰力體外循環,源源不絕,最擅長鏖戰,除非你能秒他,否則拖到最後,鐵定你吃虧!”


    玄塵子一邊快速整理著體內紊亂的力量,一邊死死盯著遠處的周行,嘴上氣哼哼的道:“你聽聽你這說的什麽話?之前是嫌其爆發傷害太高,現在又讚對方的持久作戰能力強。照你這說法,他豈不是全然沒有短板?”


    “短板肯定是有,但他境界壓你壓的太狠,你無法利用。”


    “他隻是金丹期!”


    “你要是吞了某種寶藥,同樣也能是金丹期。就像現在,你的基底也已經退到金丹期了。確定要繼續鬥?”


    玄塵子沒好氣的道:“你去問問他肯放過我們嗎?”


    這時,就聽周行的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再說一遍,我的目標是坎精洞主,交出羅田英,我就罷手。”


    “聽見了吧?”罡羅問:“這羅田英是誰?你兒子?”


    玄塵子沒有回答,而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現在需要拖一拖時間。


    於是他傳音問:“徐福,你找羅田英到底什麽事?”


    周行同樣很享受一番緊湊廝殺後的小憩。


    他當然知道,相比於他利用時間休整恢複,玄塵子利用時間很可能是在挽救即將崩潰的體係格局。


    因此,現在的時間對於玄塵子更具價值。


    但正是因為有這種稍微鬆一鬆套索的動作,接下來才能勒的更緊,令玄塵子釋放更多的底牌。


    就他所知,玄塵子是那種越是瀕臨死亡、越危險的修士。


    這種修士,指望一通爆發將之秒掉,往往會在最接近成功時被陰,使用類似熬鷹的手段才是上策。


    “我找羅田英,為的是一樁私事。你若想知曉,也不是不行,但得發下誓言。”


    “何種誓言你才能滿意?”


    “自然是以道心明誓。”


    “那你說個章程我聽聽。”


    結果周行直接甩過一份術法契約。


    “好賊子!”玄塵子心中暗罵,他怎會隨便發誓又或簽署勞什子的契約?無非是找個由頭拖時間。


    哪成想周行竟然有現成契約,也不曉得是確實準備充分,還是在耍花招,總之就很氣。


    以念力謹慎的將契約拉至麵前細細觀瞧其內容。


    要說倒也不算是在作假,畢竟的確是認真看了,一心二用的本事,玄塵子還是有的。


    甚至抱著一定觀摩學習的態度。


    可就是壓根兒沒打算簽署這份契約,核心目的仍舊是拖時間。


    然後就聽罡羅在旁繼續冷言冷語:“你確定時間站在你這一邊,看看對麵,熔岩池被基本抽幹,神火珠都凝結出好幾顆了。”


    “……”玄塵子其實注意到了。拳頭大的火紅色珠子,有著寶石般的剔透外在特質,自發光,看起來很漂亮。


    但用神識進一步刺探,就會感受到磅礴且無窮的焰力,然後神識念力瞬間被磨滅。


    要是被這玩意砸中,受到的傷害絕對不會比之前被毀滅焰束命中輕。


    之前他正麵剛毀滅焰束,現在想想都又痛心又後怕,罡羅的力量一下子耗掉了八成,而他的法力也瞬間耗掉了四成。


    那才是一次毀滅焰束,現在周行已經凝出了七顆神火珠,正在凝結第八顆!光是視覺衝擊,就讓他感到壓力巨大。


    到了這個時候,向來拿定主意後就格外堅持,性格也十分倔強的他,也忍不住認真考慮值不值當繼續鬥下去了。


    認真看契約的條款。


    第一印象,不算苛責,而是講究,挑不出一丁點漏洞來,真的就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反複推敲而定下的文案。


    “再拖一拖,再拖一拖!”玄塵子自己都感到老臉丟盡。多少年都沒有品嚐這般窘困滋味了。


    刺殺傅山成功所引發的自傲,此時已蕩然無存。


    幾息之後,周行完成了第八顆神火珠的凝結,腳下的熔岩池,此時已然變成遍布裂縫的焦黑硬塊兒,不過若是有需要,他也可以讓它們成為泥碳重新燃燒。


    就像罡羅說的,這是體外循環,充分的跟一隅天地互動,越打越強,唯一的限製就是神識。


    而他的神識,無論是質還是量,如今都已超過了尋常化神期修士的神識,便是那些能夠陰神出遊的也比不了,畢竟他有太陰之力輔助。


    “我這邊已經好了。”周行下了最後通牒:“是戰是和,一言而決。”


    玄塵子也勉強穩住了狀態,但大怨血魂丹的隱患,卻無法解決,隻能壓著。


    還有,他如果連著第三次使用冥蛹蛻命之術,那麽將隻能是以‘真胎’之姿(說白了就是一個肉瘤)逃命。


    已經虧到心都在滴血了。


    關鍵是鬥到現在,也看不出周行神識方麵的消耗究竟幾何?


    法力什麽的就不用多說了,確實越鬥越強。


    現在唯一有懸念的,就是周行還有沒有足夠的精神力,駕禦狂暴的焰力。


    不過能效率的凝出八顆神火珠,這讓玄塵子不敢賭。


    “真難抉擇呀!”玄塵子看了一眼罡羅。


    罡羅一本正經的道:“我確實還能再投放一次力量。不過這次之後,無論如何,我們兩清了,你得考慮清楚。”


    這裏的兩清,指的是某條契約條款。


    沒了這一條款約束,下次召喚罡羅,來不來就要看罡羅心情了。


    代價,需要支付更多的代價!


    玄塵子終於撐不住了,一臉便秘的回複周行:“這契約,我簽了。”


    周行微笑著點點頭,立刻就將五顆神火珠的精華汲取,壯大南明離火,隻懸浮三顆神火珠在身周,心道:“我這是仙道版的魔獸凱爾薩斯造型……”


    他確實很高興,才有自我打趣開玩笑的心情。


    之前在金蛇中埋下了火之烙印,後來就一點點通過攻伐時候的火焰侵蝕,內外呼應,保持其活性,而現在玄塵子答應簽署這契約,則會徹底奠定了火之烙印‘暗燃’的格局。


    單純是火之烙印,僅是能定位玄塵子的真身位置。


    但要知道,他現在已然是法身之力通聯。


    也就是說,除了能遠程投遞力量,還能相互借用術技。


    穩定的火之烙印,是可以作為幽熒幻念的接受端的,一如服務器向終端pc發送數據包。


    除非玄塵子事後做一些特別劇烈的斬魂斬命操作,否則簽署了這份契約的他,將不可避免的成為第二個天工府墨灈。


    說起墨灈,火命體這次還有個額外任務,就是跟墨灈互動一下。


    墨灈自申國礦脈事件後期的佛國攻防戰、被種下蜃種,到現在連皮已經過去了接近十年。


    這麽長時間的潛伏期,換成一般修士,早就被搞定了。


    但墨灈不同。


    一方麵,他道行高深,修的又是通仙的功法,抗力非同尋常。


    另一方麵,作為大佬,他不缺人伺候,大部分事都有門人弟子代勞,他自己修身養性,難得動七情六欲。


    再加上高修們修行,一次閉關三五年很是尋常,期間蜃種幾乎不會有任何進展。


    因此十年就想徹底讓其成為傀儡,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


    還好,濁潮突臨,讓全天下的超凡者都措手不及,越是大佬,越是操心的地方多。


    墨灈也沒能逃脫這份困擾。


    甚至就連謝天賜都打其主意。


    佛國攻防戰後期,墨灈一邊讓鬥木獬他們自由發揮,一邊去尋仙訪友,欲借仙器,以克敵製勝。


    結果正在某隱世高修那裏做客,就聽聞了鬥木獬他們兵敗的噩耗。就是周行利用‘萬物歸一彈’原理,大半夜整出類核爆效果的那一次。


    這噩耗傳來,墨灈當時就心涼了半截。


    仙器再牛掰,在修真者手中,也就‘萬物歸一彈’那種威能頂天了。


    當然,威能釋放模式可以調整,比如說打擊力更凝集等等。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無視佛國也有類仙器打擊手段。


    他得考慮不管不顧的賭家產硬耗究竟值不值。


    算來算去,還是覺得虧。


    尤其是在濁潮突臨背景的顯襯之下。


    同樣的投資,放在搜刮又或及時整合天工府方麵,收益不敢說更高,但勝在穩妥,並且也有必要。


    繼續懟佛國,則是冒險,勝負尚未可知,還有雲霄宗和戰神殿虎視眈眈。


    思來想去,墨灈終究還是屈服於理智,而沒有為了天工府的麵子,繼續一意孤行。


    尤其是他很清楚,天工府的麵子,完全是靠實力在撐著。


    一旦天工府失去太多的力量,別說是麵子,各大宗門不主動攻伐他打秋風,就很夠意思了。


    畢竟他為了活傀儡,各種陰損勾當是真沒少幹,而且他的‘肥’名,在高修圈子裏,也傳的很響。


    就這樣,之後的幾年裏,墨灈帶領天工府舔舐傷口,囤積資源。


    趁著濁潮引發的動蕩,他還重操舊業,親自帶人群毆並捕捉了幾個被他看中的散修,然後將鍋甩給妖魔,反手煉製活偶,補齊了二十八宿。


    同時,他迅速的結束了幾筆類似老潘頭那樣的偃師寶船計劃,提前收賬,以應對濁潮寒冬。


    說起來,作為通仙偃師道,他的天工府能算的上是黑白通吃。日子遠要比太過依賴靈氣的玄門好過。


    但妖魔、邪修、魔門約等於凶獸+真小人+精神病,比起至少還維持些表麵光鮮的玄門中人,這濁潮下誕生的三類存在,無論是哪種都極不好處。


    凡世有俗語:無論好賴人,都喜歡跟好人做鄰居、打交道。


    這話套用在修真圈也合用。因此墨灈也是做好了最壞打算。


    惹不起躲得起,實在不行,就山門一關,洞府享福。


    然後太虛宮就突然出入了視野。


    人在府中做,禍從天上來,說要收編他。


    墨灈當慣了大佬,怎麽肯突然給自己請個野爹供著?


    至於謝天賜的那些珍寶,他是挺垂涎,可問題是,偃師一道,那也是很講創造的,不靠臉,不靠天。


    當然如果代價不高,嗟來之食也不是不能吃,可認爹就免了!


    回絕的硬氣,遭到的報複也犀利。


    被太虛宮追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秘密基地都爆了好幾個。


    墨灈這才知道,敢情一直以來,都有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和他的天工府!


    的確,謝長生的分身網絡布局天下,而且是典型的慢工出細活兒。天工府的那些家底,太虛宮大部分都知曉。


    另外,太虛宮不缺骨幹,不缺炮灰,拉出來個個能打,使用的技法也是非主流,卻又都頗有來曆,威能不俗……


    天工府與之相比,就仿佛山寨手機小廠遭遇了富士康血汗工廠,比質量,比數量,比渠道,都被壓的死死的。


    於是不可避免的過了段顛沛流離的日子。


    墨灈也一次次七情上臉,長籲短歎。


    手下二十八宿,減員到隻剩十六位。


    眼瞅著挺不住要投降,突然雷雲消散,雨過天晴!


    因為謝長生死了!


    當然對墨灈來說,像是原因莫名,後來猜測,多半跟周行方舟懟太虛戰艦一挑三大勝那一役有關。


    無所謂,就是開心,高興!


    大悲大喜呀!不應該啊!


    蜃種完成了最後一步,墨灈傀儡化了!


    但這時周行忙著雲霄宗那一攤兒,顧不上他。


    於是他就繼續照著原本的性情軌跡收攏殘部,舔舐傷口……


    非要說有所改變,那就是沒有再張羅著去害人改造活偶,補充損失的二十八宿。


    五年後的時間一晃而過,現在,天工府已然走到了十字路口。


    倒庫、搬家,重整體係……偃師道一旦全力開啟創造生產的小馬達,那效率真的是剛剛的。


    如今的天工府已經煥然一新,可接下來呢?目標是什麽?


    這個主意,自然是周行來拿。


    他也都想好了:


    首先,就是強化墨灈的契約簽訂能力。


    不是為了讓其禍害更多的修士,而是讓剩餘的十六宿自我意識降格。以此為代價,換取其更徹底的服從,一如那些工程傀儡。


    其次,傳授幾套陣法給墨灈,用以強化天工府的基業。


    最後,讓天工府上下做好準備,其精華將並入玄冰洞。


    周行有心將玄冰洞打造成一方世界,而不是虛空中的一座浮島。


    並且這種打造世界,不光要吸取傳統的仙道洞天創世之法,還要有賽博坦機械星球的特質。


    這就需要天工府一係的大力協助了。


    甚至都遠遠不夠。


    周行已經將主意打到了風暴海那邊的百萬難民身上了。


    總之,天工府的財貨大都比較接地氣,能在凡世流通,其技藝同樣接地氣。


    這就意味著,天工府+《先天元氣功》,能夠更快的出成績。


    也更容易將濁世種田而得靈氣樣宗門的路走通。


    他能發現這一點,其他玄門,乃至謝天賜,也同樣能發現。


    反正在他想來,花起錢來很豪,但也很擅於斂財的謝天賜,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天工府。


    近幾年一直沒有動作,無非是因為謝長生的死,引帶的由其探知的不少信息也都消失,太虛宮想要重新挖出擅於藏身的天工府的核心洞府,需要些時間。


    而且,謝天賜一向都是喜歡謀定而後動的,沒有露麵,多半是在幕後憋著壞,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放毒。


    基於這種種,天工府這邊的行動,不但不能停,還有更緊湊些。


    至於玄塵子嘛……


    周行看了眼,簽署契約的玄塵子,說實話,這個人給他的直覺不是很好。


    就是那種不太容易抓的住的感覺。


    虛握,貌似在掌控,可一用力,反而黏滑的溜了出去。


    周行知曉自己背靠係統、鴻運齊天,因此對於直覺,也是比較相信的。


    因此,對待玄塵子,他不打算想對待墨灈那樣,而是像放風箏,又像今天鬥法使用的戰術般,勒一勒,就鬆鬆頸環,盡量利用,毛幹血盡,就送其去見傅山吧,反正玄塵子之惡,罄竹難書,百死莫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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