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生的死法,周行事後想起,自己都覺得怕。


    怕的不是一個人的離奇死去。


    也不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類似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是這種死法的存在本身、所引發的遐思。


    千秋霸業,百戰功成,何等艱難。


    可在這類偉力麵前,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別說是帝王將相,便是天仙大羅,都可以什麽都不是。


    所有的艱難曲折,宵衣旰食,奉獻犧牲,深遠影響,便如同泡影,一夕之間就能了無痕跡……


    真是不能細想,否則很容易變得消極。


    思想有毒,大道難求。


    現階段,但凡跟道沾點邊兒,每次都有魔障類的後遺症。


    當然,玉無雙也有類似的問題,僅僅是誅仙劍陣,就夠她頭疼的了,也是用一次緩一年。


    因而這次兩口子都沒打算跟太虛宮進行一場痛快淋漓的決戰。


    用周行事前的話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就算謝天賜資源豐、人脈廣,招牌臭了,誰願意為其跟我們死磕?”


    所以這次回宗門,路上能滅殺謝長生,那就最好,若不能,那麽周行的基調,就是長街曬馬,這是招呼厚土宗修士的緣由。


    正因為沒打算死磕,才能用得上這些厚土宗修士。


    否則,就算厚土宗的修士們真願意趁機讓周行欠個大人情,他還信不過呢?


    真不是他小瞧宗門修士,別看是五大,平時吆五喝六,頂流資源、頂流功法、頂流法器,卻也就是恃強淩弱在行。


    能入謝天賜法眼,讓他願意耗費珍物雇傭的,頂流還不夠格,得是超流才行。


    超流的標準是什麽?


    也簡單,不論是天賦絕拔,還是奇遇不斷,又或法寶犀利,修為驚人,正要能跟成熟的星命體正麵掰手腕不落下風,甚至能利用信息優勢戰而勝之,便算是超流。


    周行氪命而知曉謝天賜的這一選拔標準,自然也就明白,哪怕厚土宗的修士足夠厚道,願意舍命相助,擊殺的可能性也不大。


    既然知曉刀來劍往,也不過是以傷換傷、仇恨深化,那麽對陣自然是曬曬馬即可。


    讓謝天賜也看看,他周行也是有些排麵的,厚土宗、雲霄宗,相熟的修士都願意賣人情給他,固然多半會順風如狼似虎、逆風油蛇滑鼠,可起碼能抵消那些炮灰攻勢對吧?


    而關鍵擊殺,真就是求人不如信己。


    結果,運道這次明顯站在了他一邊。


    二十萬一張的魂寂符用出去了。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出門數十萬,回家剩數萬,他也不用再惦記這個、惦記那個了。


    回頭可以十分安心的謀劃賺錢項目了。


    而說到這個,不是他不尊重傅山。


    傅山這一死,勢必引發一波宗門震蕩,他賺錢的機會,估測還真就來了。


    宗門上下,連著兩任掌門遇刺身亡,固然有‘取死有道’等複雜的原因,卻也足以說明宗門大陣什麽的,防護力並沒有眾修平時以為的那麽嚴密管用,遠不足以高枕無憂。


    既然如此,說是宗門內就此人人自危或許有些誇張,但痛定思痛,安全防範方麵的條規、設施、人員安排,都進行一輪以上的加強,這沒跑吧?


    而提到設施,周家族地,以及周家在宗門外的據點,這不都是樣板工程嗎?


    經過近一年的時間發酵,其種種好處也基本體現出來了,名聲也散開了。


    這不就是商機嗎?


    甚至,打造仙器的業務,也是可以接的嘛。


    大工程才有大油水,尤其是這種獨一份兒的,中型靈脈的出手費,對外那都是稱成本價的。


    至於係統那邊。


    好歹他上輩子也在人情社會生活了幾十年,賄賂這種事無師自通,拉小萌一起下水,應該能在係統那裏打些擦邊球,吧?


    當然,連同使用道符的後遺症的解決,這都是後話了,此時也就是粗略的有個概念,主要還是先行功把境界穩住了。


    至於戰事,周行告之玉無雙:“主要目標達成,已經勝了,餘下的無非是戰爭紅利的多寡,放手去做。”


    玉無雙立刻代替了周行,主持大局。


    她私下裏確實厚待厚土宗修士,但用起同門,那也不當外人的。


    將眾修召集起來之後,她朗聲道:“諸位同門,我夫君已然施展仙術秘法,斬首對方的統帥,並徹底隔絕他們與後方的聯係。


    反攻的時機,來臨了。


    我在這裏可以很明確的告之諸位,數月前,在冥淵害了我們不少同門的那個魔道黃氏,這次就在其中一艘艦船上。


    另外兩艘船上,也都有與之實力相當的邪修坐鎮。


    他們,皆是與太虛宮沆瀣一氣,與我們玄門正道為敵的大患。


    這太虛宮,淵源涉及古時的跨界大遷徙,具體是後來在西北大地開枝散葉的蒼龍十八脈,及其遷徙時的庇護者、人仙項高。


    萬餘年來,太虛宮一直隱藏在幕後,所做之惡,罄竹難書。


    我夫君一再壞其好事,這才不惜由暗轉明,極力針對。


    我們夫婦,既然敢惹,自然不怕。


    我也不會為此拉諸位、乃至宗門下水。


    我們現在說的是戰爭紅利。


    你們也看到了,太虛戰船,量產,一來就是三艘。


    我以名譽發誓,這種戰船,不但能在罡風層遨遊,還有突破到界外之能。


    想想吧,諸位,若是我們厚土宗得到這技術,將能帶來何等的利好影響。”


    諸修聞言,忍不住竊竊私語。


    為什麽萬年來,那麽多高修大能明知前路凶險,多半一去難回,卻還要去界外?


    一方麵是若不能成仙,最多享壽三千年,確實是為了自己的將來拚一把。


    另一方麵,界外廣闊,有無限可能,其中包括修士所必須的資源,乃至仙物什麽的。


    甚至就像某位大能的豪言說的那樣:“仙物足夠多,即便無仙法,我都能成仙!”


    一直以來,此界玄門都苦於缺乏高性價比的離界之法,現在有了,這便意味著團體爭戰界外已然不是夢。


    這難道不也是度過玄門寒冬的一個辦法嗎?而且近乎唾手可得。


    所以說,竊竊私語之後,厚土宗的一眾修士嗷嗷叫著表示為了玄門正義,為了給那些因冥淵崩塌而傷死的同門報仇,為了宗門的利益,這個魔,除定了,這個道,也衛定了。


    行吧,用各種法理自我武裝,站在道義的高點,慷慨激昂,不生心魔,向來是玄門修士們的傳統藝能,這次也不會例外。


    至於個人所能撈到的好處,提他作甚,俗的很。當然你真要不提,玄門修士們其實是很難發揚‘除魔衛道,舍我其誰’的風格的。


    玉無雙搞戰前動員的同時,並沒有忘記創造有利局麵。


    她下令鈞天戰艦,向馮希賢所在的那艘太虛戰船全力開火。


    於是看起來悲壯而又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被謝長生的座艦,較近距離側舷排炮打成篩子的方舟,突然很是靈活的扭動下軀體,使得自身的側舷對正馮希賢座艦。


    然後仿佛艦船頂層全麵大爆了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並且在靠近頂部的位置,蓬起大量的火雲、濃煙、能量波動。


    問題是,這爆炸轟鳴,是伴隨著巨大炮彈的強勁飛射而出現的。


    750mm大炮,周行私下稱之為‘星球大炮’。


    鈞天戰艦以戰列艦的經典中軸布局,裝有前三後二共計五座三聯炮台,十五門巨炮。


    當它們同時向一側開火時,另一側必須進行排能式反推操作,以抵消巨大的後坐力,保證射擊精度的同時,避免戰艦側滾。


    至於這些重量達到了七噸的炮彈的威力,用周行的描述,那就是:“看了其爆炸效果,著名的爆炸貝可以欣慰的宣布退休了。”


    慘烈,震撼,這些詞都遠不足以形容其命中後的效果。


    主要是炮彈如此大及重,能做的文章實在太多。


    每一枚炮彈,都超額實現了周行在造炮時提出的、約等於超高軌道質量武器打擊地麵目標的威能。


    先徹甲,然後爆炸。


    太虛戰船自然是有防護的。


    不過周行當初打造鈞天戰艦時,可不是一味的閉門造車,有專門氪命獲取過這個世界戰船護甲,其中就包括了太虛戰船。


    他知道,太虛戰船,使用的是附能裝甲。


    也就是將超凡力量附著於裝甲上,使之具備更強的防護力。


    這種路數,在這個世界被大範圍采用。


    甚至可以說,就是修士們使用的防禦型法器的豪華版。


    豪華的點在於,用法陣級禁製,取代了法器級禁製。


    這是大型法器的一大優勢,就仿佛以火力平台的角度而言,載具所能搭載的武器,強於單兵適合駕馭的武器很多一樣。


    而周行用地球人話總結,便是‘附能裝甲’這個概念。


    那麽再是技術高杆,也無非就這一層。


    並且是單一材料、均質裝甲,並未在材料複合,多層設計等方麵下功夫。


    這就相對比較容易對付,隻需著重強調炮彈的‘破甲’能力,形成技術碾壓,那麽之後可以說就予取予奪了。


    有了這樣的指導方略,再設計炮彈,甚至設計戰艦主武器,就不至於搞出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的烏龍武器。


    經係統確認,地球火炮的原理,能hold住這個時代的戰船,隻是火炮需要全麵超凡化而已。那就上!這是情懷!


    而炮彈,則能夠根據需要,玩出各種花樣。高爆、腐蝕、燒夷……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這次用的就是強調徹甲的高爆彈,外殼被轟破後,真正的戰鬥部,宛如注射般,以高溫液態形式衝入內部,繼而激烈爆發。


    瞬間千萬倍擴增的能量,形成強橫的衝擊波,摧枯拉朽,向四麵八方擴散。


    又,由於這次射擊,兩艦距離不到十公裏,因此命中率百分百。


    畢竟這種炮,哪怕是平射,都能打七十公裏,十公裏真跟炮管懟在臉上射相差仿佛了。


    十五發七噸的炮彈全部命中,爆炸後相互頂牛,就像十五把大錘相互敲擊,被夾在期間的艦船內部事物有多慘,可想而知。


    別說是尋常的禦船修士和靈奴傀儡,就連馮希賢本人,都有種挨高修大招的感覺。


    並且還是猝不及防,突然挨打。


    心血來潮,心煽之類的本能預警,讓他以為是周行的斬首術法衝他來了。


    他還自作聰明了一回,覺得既然是轉是大能的報複手段,不至於連命中都成問題。


    畢竟之前的窺視既然沒能擺脫,很可能已然被鎖定。


    那麽,全力防禦才是正確的選擇,而不是試圖閃避。


    結果等攻擊臨身了,才發現似乎他想差了。


    但這時候再想改顯然已來不及,隻能是貫徹純防禦思路到底。


    於是正麵承受了爆炸衝擊波的強力擠壓。


    自然是沒死,甚至可以說隻受了些輕傷,但法力和精力的耗損,是真的巨大,近乎一擊空藍。


    繼而他才發現,原來被錘的目標是他的座艦、而不是他,他本可以棄船免炸的。


    現在好了,想不棄船也不行了。


    他的座艦絕對算是大爆,偌大的戰艦被扯成了碎片,最大的部分,都不足全艦的二十分之一,可見碎的有多厲害。


    遠遠的看,頗有幾分揚骨撒灰的效果,宏大華麗的一塌糊塗。


    厚土宗的修士們自然是見證了這一幕。


    繼而充分的理解了玉無雙口中‘反擊的時機到了。’的意思。


    有人甚至生出‘要不直接勸降吧!’的想法。


    畢竟現在看來,這場被圍攻,明顯就是周行早有準備、將計就計挖的一個深坑。


    一擊秒殺敵統帥,然後騎臉一輪打爆一艘戰船,這樣堪稱‘適當的時候一出手,便是正奇兩開花’的結果,根本不像是尋常遭遇戰、或被圍堵追殺該有的樣子。


    無獨有偶,魔道黃氏和公輸班,也是類似的想法。


    他倆前一秒還在跟馮希賢為誰是統帥而打嘴仗。


    馮希賢表示,這次行動有統帥,但絕不可能是公輸班。


    公輸班則憤慨:“不要覺得老實人好欺負,由我來接管,是前任統帥親自下的令,他不在了,你們就裝沒聽見是不是太過分了?”


    黃曦則和稀泥:“統帥?有嗎?我們各自駕馭一艘戰船,合圍周行,很公允啊,哪裏來的統帥?”


    就在這時,目標方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大爆。


    公輸班臉上一喜,笑道:“哈哈,要這麽說,關鍵一擊是屬於我的,排炮打中,又或內部殉爆,重要部分受損,引起大爆。”


    黃曦氣哼哼的罵了聲:“幹!”


    馮希賢剛要爭論,本能預警出現,隻來得及吼了聲:“不對!”便全力應對他以為的來自周行的斬首打擊。


    然後那艘太虛戰船就被炸成了漫天碎片和宏大焰火。


    那一刻,公輸班和黃曦都是懵的,無語的。


    下一刻的想法則是:“這也太他娘的厲害了!”


    他們也是有好奇心的,並且作為被雇傭者,本身就對雇主心懷幾分謹慎。


    包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了解細節,然後進行綜合的評估。


    因此兩人都清楚太虛戰船有多硬、有多強。


    可以說,若是以個人去麵對這樣的戰船,就如同陷入一個非常強力的法陣中,被一群渡劫期領銜的,以元嬰期和化神期為主的修士圍攻。


    正因為如此,在他們的行動設想中,最好的情況,就是方舟欠缺對艦能力,而被三艘太虛戰船轟到大破。


    繼而,周行夫婦直接暴露在三艘戰船的打擊之下,被相當於三重大陣的戰船一通消耗,最後由他們補刀。


    而現實中,眼瞅著第一階段似乎在向著最好階段性勝利發展,在欣喜興奮的同時,自然對太虛戰船的強力,也愈發的肯定。


    然後情勢突然逆轉,竟然瞬間被打爆,且如此慘烈。


    巨大的心理落差立刻形成。


    公輸班還好,一方麵他修習的功法是謝天賜給的,並且叛門之前就跟太虛宮有較深的接觸了。


    在他看來,有朝一日,他會以撥亂反正的方式,回歸戰神殿,就任掌門。


    這樣的他,與太虛宮的羈絆更深,對謝天賜也更有信心。


    黃曦卻是不同,他本就是在利益驅策下與謝天賜合作。


    一方麵看好太虛宮,另一方麵對自己有信心,覺得自己的本事,在如今的這一界,那也是排的上號的。


    對付的目標又隻是個金丹。大能轉世就一定牛?受限於幼生,再厲害又能厲害成啥樣?


    結果還沒見正主,就被對方的老婆給教做人了。


    無論是鬥姆元君上身,還是誅仙劍,他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他心說:“不曉得減了老子多少運道哦!當時如果兩者結合,怕是自己都沒機會逃。天仙化身,居然是用來施展貌似是道法的攻擊手段的,借著仙資禦道術,這三級跳的跨度也太嚇人了!”


    可他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心,再加上謝天賜許以厚利,定金也足夠大方,直接補齊了他的虧空,且新計劃的可行性也貌似很不差,這才答應參與。


    結果三觀再次顛覆,周行比玉無雙還牛掰!


    之前的三方爭吵,他其實是有幾分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意思的。


    結合公輸班和馮希賢的對話,再加上之前天眼窺視的那種被睥睨欺壓的特性,他有理由相信,戰船原本確實是有統帥的,但被周行以類似玉無雙的三級跳操作給幹死了。


    真道法斬首戰術,殺人抹痕,連他人記憶中的相關存在性都消失了。何等的恐怖啊!


    但他黃曦那也是真魔修,真魔修的核心並非‘勇’而是‘賭’。


    賭性重,敢於冒險,要麽五鼎食,要麽五鼎烹。


    他私下裏自然是總結過跟玉無雙的那一戰的。


    他認為,當時的玉無雙恐怕也是強弩之末了,使用道法怎可能沒代價?


    隻不過他當時的賭本太薄,孤身一人對群敵,真耗到毛幹血盡,賭贏了怕也是便宜別人。


    後來也證明沒賭做對了,若是晚個十幾息,他就被圍毆了,且還包括誅仙劍陣。


    而這一次,他覺得就能賭。


    三艘戰船他也是挺看好的,而且方舟看起來是真不成了。又有公輸班、馮希賢這樣的強者一同禦敵。


    這賭資可以說相當厚了,他不信周行還能重複之前的斬首,況且就算能,也是三選一,這就能賭。


    結果剛為自己的謀算過人點了個讚,馮希賢的戰船就大爆了。


    那個慘喲!


    感覺裏邊的人即便沒有直接掛,也必然是五勞七傷、命去半條。


    “幹你涼嘞!這絕對是將計就計,被反算了!幻術,所謂的方舟被打廢根本就是幻術!”從懵圈狀態醒過味來的黃曦捶胸頓足。


    他心說:“這還賭個錘子,再不走,起碼又是被一通海虐。”


    而哪怕是這個時候,他都在算賬。


    要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不錯,是靠這次行動的定金換來的。


    而且是謝天賜很大方的首付四成。


    那麽,現在己方敗像已顯,他即便是硬頂,多半也做不到力挽狂瀾,反倒有可能又一次很受傷,甚至有殞落風險。


    就算是很受傷好了。


    行動失敗,自然別指望拿全酬勞,那麽撇去已領的定金,他能再次完成治傷而不倒欠謝天賜錢,恐怕就要偷笑了。


    這樣的一個結局,有打的必要嗎?


    顯然沒有。


    他寧肯違約。


    畢竟簽約時他是耍了小花招的,出問題也會是他的哥哥姐姐背鍋,而隻要他活著,他的哥哥姐姐就不會徹底死亡。


    你看,違約的代價雖然有,但其實也不是太高。


    兩害選其輕,黃曦又給自己點了個讚。


    然後他就命令戰船豬突猛進頂上去。


    這時候,就顯出統帥掛掉的弊端了。


    如果謝長生在,謝長生有一票否決權,以及全權接管權,這類命令不可能被貫徹。


    如果謝長生在,通訊網絡健在,謝天賜會很大氣的許諾,隻要肯戰,薪酬就翻倍,無論勝負。


    然而沒有了這兩個如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黃曦溜了!


    黃曦的戰船一有動作,知曉那戰船統帥是誰的玉無雙立刻便道:


    “諸位同門,這黃曦給我們送戰船來了,準備跳幫,在這之前,我們的戰艦將會把另一艘太虛戰船同樣轟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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