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奎歡喜道:“他是祖師,這才是我師傅呀!”


    薑奎手指蕭默。


    衝慧子被他唬得合不攏嘴,疑問道:“您說啥?”


    蕭默立時尷尬不已,臉上騰紅,忙喚道:“趕緊起來!以後不準跪了!”


    衝慧子原本以為蕭默隻是蒙蔭受封,這下見他已有徒弟開宗立派,心裏驚異,卻不知如何言語奉承。


    揚光子笑道:“這等怪事,我也初見。別愣著啦,我們坐下說話。”


    眾人落座,還未攀談幾句,門外有人徑直進來,朗聲道:“師弟,又有貴客,還是楚境來的,怕你們是約好的吧。”


    來人又是鶴發童顏的老道士,卻是穿著橙黃道袍。在他身後,跟著三位,眾人一看,一是周竹,一是贏寶兒,還有一位,是個黑色錦服的中年男人。


    周竹一見薑奎,頓時歡喜,吆喝道:“奎哥!”


    薑奎也頗激動:“周竹,你咋來了!”


    周竹道:“贏寶兒帶我來求藝的。”


    贏寶兒見薑奎目光詢問,便說:“你當人家功法白給你麽?周竹想學道家功法,我便托人給他找個門路,還你受贈功法的人情!”


    薑奎,周竹頓時尷尬。周竹喃喃道:“看你說的,我不是也教你了。”薑奎卻說:“我,我那丹藥還沒煉成。”


    贏寶兒哪裏管他二人,冷漠道:“你倆人情,我都還了!以後通通離我遠點。”


    說罷,她飛身奔向風鈴兒,嬌嗔道:“妹妹,你也在呢!”


    蕭默慌得趕忙起身,贏寶兒居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方椅的扶手上麵。


    贏寶兒見他躲開,調笑道:“你真奇葩,臉皮還是這麽薄!我想你仍就與我妹妹相敬如賓,秋毫不犯吧。”


    蕭默臉紅,嘟囔道:“你們聊。”他趕忙跑到周竹身邊寒暄,盡力躲得離贏寶兒極遠。


    贏寶兒取出一堆便箋,一股腦塞給風鈴兒,高興道:“妹妹,我的手指好了。這是我謝你的!”


    風鈴兒替她高興,伸手拉過贏寶兒的手,撫摸道:“全好了?”


    贏寶兒略有遺憾:“不能彎曲,但是能動,有知覺。這真多虧你了。”


    風鈴兒慚愧道:“好了便好,這是蕭家虧欠你的。這些是什麽?”


    贏寶兒得意極了:“你不說想研究蠱毒麽?我能找到的人情,都在這裏了。”


    風鈴兒喜得不能自禁,急忙翻看,竟有三十張便箋,上麵記錄了三十多種蠱毒之法。然而她仔細翻看後,發覺沒有情蠱之法,便略微有些失望。


    贏寶兒知她心意,嬌媚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畢竟還是喜歡你家小哥的。”


    她的媚眼拋向蕭默,眾人窺見,都是或多或少的呆怔迷離,蕭默羞得趕忙閉眼。


    風鈴兒心裏不悅,忙提醒道:“我們有約,你別忘了誓言!”


    贏寶兒纖指輕撫風鈴兒臉龐,嬌笑道:“醋壇子!我逗你呢!”


    衝慧子見那黑衣男子並不說話,客氣道:“師兄,這位是?”


    橙黃老道士介紹道:“這是我的酒友,厲軍!他是儒俠。諸位,我是衝慧子的師兄,衝靜子。”他卻是向太子淩等人介紹自己。


    眾人落座,一時寂靜無聲,等著衝靜子,衝慧子說話。


    衝靜子先喚黑衣錦服男子道:“厲軍,有事?”


    這兩人雖是酒友,然而一個在徐國,一個在楚國,平時並不常見。


    厲軍直言道:“這位是周竹,是我朋友的摯友。他的功力頗高,雖是巫族,卻喜歡道家功法。你若方便,多教他一些。我便為了這事兒而來。”


    衝靜子爽快道:“我所會的,盡皆教他!”


    厲軍見到事成,也不盤亙,抬手抱拳,說:“回頭請你喝酒。先走了。”


    他起身呼喚贏寶兒,柔聲道:“寶兒,走麽?”


    贏寶兒與風鈴兒聊得熱絡,頭也不回,吩咐道:“你先去吧。我和姊妹熱鬧幾天。”


    厲軍微略搖頭歎息,也不留戀,衝著周竹也一抱拳,徑直離去。


    周竹見機得快,趁著話頭,恭敬道:“衝靜道長,帶我行拜師禮吧。”


    衝靜子麵含微笑,剛要應允,贏寶兒插話道:“我給了哪個丹方了?怎麽不見人給我行拜師禮呢?”


    眾人皆不知她所指,衝靜子尷尬道:“隻是相互探討,免禮!免禮!”


    太子淩見周竹遵他告誡,欣慰道:“薑奎,沒事多和周竹研討。你每日學得諸多本事,若不實踐,也無益處。”


    薑奎得了應允,喜道:“周竹,我可端的學了不少本事,你想用功,我來教你!”


    周竹哪裏不知薑奎本事,疑惑道:“你可真行?”


    薑奎得意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周竹,祖師既然應允了,回頭你來找我,我也有功法可以教你!但是,你得拜師!不用磕頭,行禮便得。”


    周竹知道薑奎玩笑,笑罵道:“你快滾蛋!回頭我找你,你若說不出一二三來,看我打你!”


    一事落定,周竹心裏異常歡喜。


    衝慧子善談,奉承道:“揚光道長,這次大會,有您前來,便有了主心骨。茅山一脈,定然依您馬首是瞻。”


    揚光子知他是客氣言辭,疑問道:“尊師呢?”


    衝慧子悵然道:“他老人家又到洞裏修行,我也幾年未見他了。”


    揚光子焦灼道:“有如此大事,你竟不去裏麵找找?”


    衝慧子一翻白眼,說:“咋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洞在地下綿延百裏。他若不自己出來,便是我把道眾都派進去,怕也尋不到丁點蹤跡!”


    揚光子頓覺失落,遺憾道:“唉,這老頭!上次見他,我還中年,現在我也已經老了。衝慧,何時見他,向他代好,便說揚光三兄弟想他呀!”


    轉而,揚光子問道:“還請了誰?”


    衝慧子思索道:“武當說來人,全真說來人,華山,青城,都說來人。然而,派去的人追問會來哪個,他們卻都不能肯定。我想,怕也隻是派些二,三代弟子,前來客氣一番罷了。唉,師傅不在,隻憑我們師兄弟三個,還是不夠分量,若是有師傅出來呼喝一句,他們哪個能夠輕視。”


    揚光子知道衝慧子在意身份地位,勸慰道:“我這不來了麽,你別酸了。隻我們兩家,便可議事,何況還有薑奎,更有靈虛真人。衝慧,我是這麽想的。你師傅若不出來,我們都聽靈虛真人安排便好。”


    太子淩忙遞眼色,揚光子卻假裝不見。


    衝慧子不知揚光子所言出自真心,以為是客詞,便也客套道:“曾經有幸,得見靜安真人一麵,她的道學雖未至臻,但是拳掌功夫,真就舉世無雙,十分了得。今日有幸,得峨眉共會,將來佛家若有造次者,我們便有所仰仗啦。”


    說罷,他衝太子淩抱拳一禮。


    揚光子見衝慧子不堪點撥,言語又有偏頗,忙補救道:“我們正一一脈,唯靈虛真人意願是從。”


    衝慧子錯愕,他並不如何了解太子淩。環視眾人,望見薑奎。薑奎忙說:“那是我祖師,我當然也聽他的!”


    衝慧子不料如此,隻得客氣道:“來日,還請靈虛真人不吝指點。”


    太子淩淡然道:“客隨主便。衝慧道長,我與揚光道長實則故交,他自奉承我,你不必理會。”


    揚光子聽聞故交雲雲,立即高興,自主道:“衝慧,今日先如此吧!先給我們幾人安排住下。額,要在一起,我們熟絡,遠了總不方便。”


    衝慧子呼喚道:“誌安!來來,快把貴客一並安排住宿齋飯。認真點奧,你肯用心,將來少不得獎賞。”


    誌安欣喜,忙不迭的給眾人安排居住。


    待下後,天色尚早,永安郡主受不得安靜,央求太子淩道:“老祖,找個地方玩耍去。”


    太子淩被她磨得無奈,吩咐道:“蕭默,叫誌安來。”


    誌安道士來了,殷勤道:“真人,有事吩咐?”


    太子淩問道:“山上有沒有極好的泉?”


    誌安笑道:“真人。您見識真博,這泉就在附近。”


    “你帶三個少年去看看吧!我略困倦,便不陪了。”太子淩吩咐道。


    誌安欣喜在前,引領三個,一路來到一個方池邊上。


    這池子,由片岩堆積羅列砌成,中間有一小小石橋,跨池而過。池邊有一閣樓,建得精巧秀氣,卻又裝飾得富麗堂皇。


    永安郡主奇怪道:“這池平常,這閣樓卻有皇家氣度。”


    誌安道士讚歎道:“郡主,您的眼界果然不同尋常,這閣樓正是徐君建的,然而建閣,卻實在是因為此池泉水。徐國公主極其喜愛這泉,時常來玩,徐君便命人造了這閣,以便女兒玩倦了休息。”


    永安郡主好奇道:“這水哪裏好了?”


    誌安道士玄虛道:“您自去看。若猜不出端倪,您便喊它兩聲,自然便有人答應您了!”


    永安郡主的興致立時被他牽扯起來,徑直來到池邊,俯身觀看。


    隻見這池水朦朦朧朧,卻也見得清澈,下麵深不見底,偶爾有幾尾深色的魚,在池水裏遊來遊去。


    永安郡主伸手一撩:“呀,這水浮了層油麽?”


    隻見,這水被她撩起一股碧波。但這水波不似尋常一樣向外蕩漾,反而向內聚集,一層層,一圈圈,最後匯集成了一點,倏忽,便凝在中心,潛入水中,不見蹤跡了。


    (縱橫首發書名幻世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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