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才,懇請各位長老賜教。”風鈴兒亭亭玉立,便等著哪個和尚上前來比試。


    普惠和尚一皺眉頭,說:“你們峨眉沒有年長的麽?怎麽隻管叫娃兒來叫陣!”


    風鈴兒見他嫌自己小,便說:“我是靜安師傅最小的徒弟,也是最後入門的。若是不能勝我,也便沒了比試的意義。”


    其實,風鈴兒入門最晚,但卻是靜安散人親自傳授,其他峨眉弟子卻大多是師姐傳藝,已經比不上她。並且,風鈴兒也是帶著趙司正的功夫上山的,論武功,僅僅是略遜色於永安郡主,卻也隻是因為她練習得晚,永安郡主練習得早。比較其他峨眉弟子,風鈴兒已經是佼佼者。她手裏有更多武功做倚仗,所以敢毛遂自薦,跑到前麵,想替峨眉抵擋一陣。


    “也罷。玄定,你去指點女孩幾招。手下千萬要有分寸。”這個玄定是個古板木訥的和尚,身子瘦高,看樣子四十多歲。普惠和尚覺得,派個思維不那麽活泛的,想來便不會怕了峨眉的權勢背景,上場做出丟人的舉止。


    玄定得了指派,緩步上前,還沒等說話,風鈴兒後麵便衝上來一人。


    來人是蕭默。


    玄定怔了怔,便說:“兩個打一個也行!大概你倆加起來也沒有我一個人大!”


    然而蕭默卻不是這個意思,他沒預料風鈴兒居然有這麽果敢的舉動,自己衝上前去。心裏放心不下她的安危,便也跟著上來了。


    本來蕭默不知道怎麽言辭,但聽了玄定得話,覺得這人也是厚道,便說:“大和尚,我不是上來幫忙的。我是想求個人情。這女孩是趙司正的孫兒,請您賞個薄麵。隻是切磋較量,千萬別傷了人。”


    玄定又是一怔,沒反應過來,嘟囔說:“前陣子傳聞四方老人確實有個孫兒,但眼前的是女孩呀!”


    風鈴兒見蕭默上前,心裏已然甜美,聽了玄定一說,便麵露羞澀,脫口而出:“我是他沒過門的孫媳婦,奉了皇上的聖旨,來峨眉派帶發修行的。然而,我確實是峨眉弟子,這個假不了啦。”


    這下聽明白了,這女孩竟然是會稽山的“菩薩。”玄定趕忙施禮:“女菩薩,門戶所累,今日要切磋一二,先告罪了!”


    風鈴兒喜笑顏開,笑顏如花。


    “長老,手下留情!”擺開架勢,她便想進招。


    不料,又有聲音來擾。


    “我才是蕭家的兒媳婦!也是皇上下的旨意,你不要來搶!”這聲音響亮清脆,惹得全場注目,竟然是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見在場這麽多人,風鈴兒又提起這事兒。眾人廣知傳播,自己又沒了機會。所以,脫口便把蕭震宇的舊話搬出來壓陣,想爭取自己的機會。


    貴婦頓時大窘,狠拍了永安郡主一巴掌:“胡鬧什麽,不知道羞臊麽?”


    永安郡主挨了打,卻也不服她:“我自己喜歡,有什麽羞臊的!反倒是你和伯伯,兩個大人,說過的話,算是不算!出爾反爾嗎!”


    貴婦有口難辨,看永安郡主倔強著汩汩淚下,心疼的把她拉在懷裏,一個勁的哄。


    眾人一聽,是皇室的隱秘,便紛紛回頭,不再注目。然而,卻都私下竊竊私語,議論不休。


    風鈴兒沒想到永安郡主如此勇敢,然而此時此刻,卻不能與她爭論,眼圈一紅,便看向蕭默。


    蕭默聽了永安郡主的話,便覺得既窘迫又頭痛,再看風鈴兒含淚欲滴,凝視自己,便怕戰火燒到自己身上。萬一當眾被說破身份,這份尷尬,自己委實受之不起。


    趕緊軟聲央求風鈴兒:“聽話,先比武吧!”說完,便急忙退後了一些,躲開眾人視線。


    風鈴兒氣得甩回頭,眼淚啪啦,便掉落下來。


    玄定和尚見她哭了,也便反應過來,趕忙哄說:“郡主千千萬萬,會稽山的菩薩卻隻有一個。若是不舒服,我倆擇日比過?”


    這會兒風鈴兒下不去場,趕忙伸手擦掉眼淚,說:“不用。”起手便攻向玄定和尚。


    玄定和尚見風鈴兒攻勢淩亂,便知道她心緒不定。也不強攻破解,隻是來了便拆解,等著風鈴兒自己靜下來。


    兩人便如同套招一般,來來回回走了五十多手。玄定和尚隻是陪著風鈴兒遊走,惹得在場眾人連聲誇讚。


    這時,風鈴兒醒過了神,也熟識了玄定和尚的招式,便定下心神,將靜安散人的掌法糅合在通天掌法裏麵,向玄定和尚攻了上來。


    “長老,我下手了,你防備些。”她感激玄定和尚,出手前,便出言提醒。


    玄定和尚木訥,聽她提醒,便趕緊聚精會神,嚴陣以待。待風鈴兒掌法攻來,心裏一震,暗歎:果然了不起。


    隻見風鈴兒招招都打在玄定和尚的招法缺憾處,逼得他不得不防。錯身之間,玄定和尚趕緊換了掌法,心裏卻怪異:“女娃怎麽知道我掌法缺點!”


    然而,過了十多招,他竟然又在招式上落了下風。禁不住驚歎道:“這便是靜安散人的掌法麽?”風鈴兒不忍騙他,又不能說出來真相,隻好說:“不全是。”


    玄定愕然,心說,這掌法,若是換個內力高深的使出來,我便走不出二十回合。心裏已然生了退意。


    後麵普惠和尚早就盯著場上一舉一動,見玄定和尚步步後退,知道他有了退讓之心。但再輸便差了兩陣,太過難堪,便趕忙狠命的咳嗽,借此提醒玄定和尚。


    玄定和尚聽到師傅聲響,心中凜然,無可奈何,便說:“告罪了。”施展重手,便撲向風鈴兒。


    風鈴兒見他招式甫變狠厲,掌勢生風,自覺力弱,不敢抵擋,施展方圓步,便想先躲幾回合。


    玄定和尚和她打了一百招開外,早就提防她的步法,空中變招,足一落地,便轉身又攻了過去。


    風鈴兒沒料到玄定和尚來得如此迅疾,不敢拆解,立時便疾速後撤。慌亂中,生出急智,懷裏隨手掏出物件,便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向玄定和尚打了過去。


    玄定和尚與她打了半天,隻知道她步法與掌法精妙,哪料到她突然打出暗器來。慌亂中,趕忙撤了招式,伸手去接暗器。


    暗器有兩個!到了玄定麵前,相互撞擊,前麵的變得飛快,玄定隻接到了後麵一個。


    “啪。”一個粉盒打在了玄定和尚的麵門。這場比試,他居然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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