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妖甄青收拾完就告辭而去,肖雨也不好意思多麻煩人家,準備和他說下,甄青好像知道肖雨要講此事,就說道:“小人見仙師喜歡自己做些吃食,我這裏準備了一些山珍野味,仙師可自行料理,也好換換口味。”說完拿出一竹簍,裏麵裝滿了東西,肖雨趕緊道謝,竹妖笑著告辭而去。


    太陽漸高,肖雨見邊上還有幾顆小鬆柏能夠遮陽,就將東西移到樹陰涼處,一時無事,想起自己的背簍和鬥笠已經破碎,幹脆拿出劈好的竹篾開始編織起來。


    一時間,肖雨全神貫注於編織,中午也沒有想起要吃飯,一直到黃昏,一翠綠背簍和一淡黃色鬥笠全部完成。背簍口特意加了個蓋,一旦跑快也不會掉東西,鬥笠裏麵做了個內襯,以後不會因為戴鬥笠後發髻經常亂了。


    看了一會,對自己的編得還是比較滿意的,抬頭一看是天近黃昏,肚子倒也是餓了,站起來伸了下懶腰,便開始做起飯來。


    肖雨在吃飯時,心中還在糾結先回家還是先去北地,如果先回家,估計一時半會自己離不了家的,自己自幼離家,肯定是要和父母生活一段時間才能遠行,而且自己這個年齡,在家鄉肯定是要準備成家了,自己剛剛踏上修行之路,也不可能娶那山下女子的,找伴侶那是非常謹慎之事。


    如果先去北地,會有一些危險,可自己可延妖族邊緣之地前行,估計無甚大風險,自己可以先去天機城置辦一些裝備,可這樣一來,一年多以後才能回到家鄉,好處是能夠解決一部分疑惑,也能錘煉下自己,而且自己已經能夠修行,壽命悠長,自己家人也會有些益處,回家後短期內也是不會遠遊的了。


    收拾完,肖雨對著天上星星眨巴著眼睛,晚上天氣倒是不怎麽炎熱,山風徐徐,草中蟲鳴,天地之間一片寧靜,偶爾傳來毛驢的響鼻,一時之間感覺也無甚睡意,便點起那甄青留下的燈籠,開始編起一小竹席來。


    夜至三更,肖雨對眼前的竹席和竹枕很是滿意,又拿出符筆在上麵畫起安神符來,看看用自己體內靈力畫符是什麽結果。不一會,竹席上麵的安神符閃起的金光是異常明亮,說明品級極高,當下心裏大喜,又在竹席四角和枕上畫上安神符和障符,當全部畫完,肖雨也漸漸感受到一些疲憊之意,當即停下歇息了一會,心中的想法倒是漸漸堅定起來。


    當即收好符筆,拿出筆墨紙硯,在朦朧的燈光下,開始寫起家書來。信中無非講些對家中父母姐弟的思念之情,本來是如期回家,可路上碰到其他事,要先去處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家,希望家中勿念,耐心等待一段時間,便可以共享天倫之樂。


    肖雨自小便開始學醫,家中也是行醫世家,在家書中故意說些行醫之事,用藥名隱了一暗書:自己頑疾已去,得機遇修行,又說在家書中夾了幾張符篆,交代了怎樣使用,想來自己父親細細看了應該能夠明白。


    寫完家書,又畫了幾張符篆夾於信中,用黃皮紙封好,放於懷中。想起自己在離開青山時,曾經寫過一封家書,家中應該是收到了,這次得下山找官府驛站送快信了。又想到大青山那邊是不是要寫信告知,轉念一想,覺得還是等等再說,一時也不好解釋。


    接著從儲物戒拿出輿圖,和心湖中的地點細細查看起來,看看去北地的路線。從圖上麵看來,自己可以先南下南陳國,再向西進蜀國到天機城,現在倒是可以加快行程,騎毛驢可是比走著快多了。


    如果順利的話,自己可以在天機城中待上一個多月,可以從容做些準備,置辦物品,還能趕上五年一次的冬狩,無盡之海自己可是比較熟悉,和師傅走了好幾次了。


    自己和師傅曾經去過幾次北地,真正是冰天雪地,寒冷無比,每次去,師傅都在天機城置辦物事,經無盡之海到聖月城,再過妖族之地去極北,雖然和師傅一起沒有什麽危險,自己小小年紀倒也吃了不少苦頭的,如今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己命中注定和極北之地有緣。


    ……


    一早醒來,甄青早早準備好了吃食,肖雨問了山下官府驛站,倒也不遠,下山後幾十裏就有,肖雨將甄青贈與的一套青竹竹椅收好,牽著毛驢下山。


    如今下山心情和上山時心情完全不同,肖雨牽著毛驢,從小路慢慢往下走,一路欣賞起大明山諸峰風景來,感覺是特別的親切,這裏的一草一木是如此的可愛,山風是那樣的溫和,遠遠的山峰是如此的靈秀。


    這兩天,大明山的居民都在傳言,說看到了天上有神仙下凡,還有人說看到了天上有金龍飛舞,還有的幹脆說,登仙台上有人飛升成仙。


    這不,肖雨現在身邊的老獵戶講的是眉飛色舞,好像這兩天他就在登仙台上似的。老獵戶和肖雨分手時說道:“活了這麽久,隻是聽說有神仙,誰知道真的有神仙啊,小夥子,咱老漢也是見過神仙的人了,哈哈!”肖雨趕緊道:“老伯是個有福氣的人,將來肯定長命百歲。”


    大明山下,六道鎮驛站裏麵是冷冷清清,許多人都去了茶肆酒樓,去聊千年不遇的景象,一般人是根本看不到什麽具體景象的,可當時動靜實在太大,讓人是聯想翩翩,幾天來,登仙台異象成了六道鎮居民的嘴中的大事情,都說自己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肖雨在驛站裏麵喊了好幾聲,半響才從裏屋走出一中年男子。肖雨趕緊打招呼:“大哥可是此處驛丞,在下吳州新平縣人氏,想委托大哥幫忙寄封書信,不知可有啥規矩。”


    這男子打了個哈欠道:“此處乃官府驛站,不給百姓送信,小哥還是去找民驛吧。”肖雨又道:“在下可多付些銀兩,隻求能夠早點送信回家。大哥可否通融一下。”那驛站男子瞥了眼肖雨:“吆,看不出挺有錢的啊,不過呢,我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快走開,休得在此聒噪。”說完就進屋去了,肖雨無奈,隻得走出驛站去打聽民驛所在。


    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一個驛站,在驛站門口還有一灰袍老者,擺了一張桌子在代寫書信,見有人過來就問可要代寫書信,肖雨摘下鬥笠,對那老者笑笑,就進了驛站。


    剛剛進去,就一小廝迎上來問道:“客官可是要寄運東西麽?”肖雨問道:“這書信如何寄法?”小廝道:“大周境內十裏三文錢,出境每裏加三文。隻是要告知客官知曉,書信一旦有天災和兵災而丟失,我驛站均不負責賠付的。”


    肖雨一聽問道:“還有如此說法。”心中有些猶豫。小廝見肖雨有些猶豫,趕緊道;“一般是不會有書信丟失的,隻是要告知客官知曉而已,還有就是,客官的書信比較重要的話,可以專送啊,隻是價錢要高些。”“何為專送?”肖雨問道。小廝道:“就是將客官的書信專人送達,驛卒均跟鏢隊行走,基本無甚紕漏。”


    肖雨問清價錢,竟然要翻一倍,當即也不囉嗦就付了銀兩,將書信交於小廝,然後拿了回執離開了驛站,看樣子這驛站是通行天下的民間大驛站。


    處理好此事,已近黃昏,肖雨在鎮上找了個客棧住下,準備明天采買些日常所需,準備去北地遠遊了。


    剛剛安頓好,肖雨準備吃飯,剛剛坐下,聽得門外一片嘈雜,不一會,進來好幾個彪形大漢,一看是幾位兵卒,其中一絡長著腮胡子黑臉大漢,聲音洪亮,是個姓查的伍長,聽他們聊天是去南陳邊境服兵役,今日在此歇息,等明日的文書到了就上路。


    肖雨聽得他們去的地方,心想可以和他們一起前行,於是走上前去,到幾位軍漢桌邊施禮道:“幾位大哥,在下聽得諸位去南陳邊界之地,想與諸位大哥同行,可否方便?”


    查伍長歪著頭看看肖雨:“看模樣是個讀書的娃娃,同行倒是無妨,隻是我等趕路急,腳步快,可跟得上?”又道:“你這娃娃細皮嫩肉的,怎麽是一人獨行,不怕歹人禍害哇,家裏大人也是心大的。”肖雨聽得他們願意同行,立即道謝。連忙叫客棧夥計打了幾斤酒來,和他們一起喝起酒來。


    查伍長正要說話,邊上一年輕兵卒笑道:“能喝?”肖雨笑眯眯道:“能喝。”其他幾個兵卒立即起哄起來,要開始拚酒。查伍長壓了壓手道:“隻要不耽誤明日下午行程,大家可以隨意,到了兵營可不能盡興了。”轉向肖雨道:“明日下午文書一到,我等就得趕路,路途遙遠,小哥得準備仔細些。”


    等到肖雨和查伍長幾人一起喝完壇中酒,桌上就他一個人清醒的了,這五人是全部醉趴在桌上,查伍長嘴裏還偶爾喊聲:“痛快。”


    肖雨趕緊叫客棧夥計幫忙,將他們弄進房裏,自己也去付了飯錢也回屋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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