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少爺, 臥室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隨時去休息。”


    藤原老管家對著辦公桌前的跡部景吾恭敬的行了一禮, 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驕傲和疼惜。


    他的小少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成這麽出色的少年了,然而他無論多麽出色, 仍然隻有14歲而已。現在他小小年紀卻要負擔著整個跡部財團1/3的決策,網球部的比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樣下去,景吾少爺的身體怎麽吃得消呢。


    “本大爺知道了,你把這些處理好的文件送到父親那裏。”


    跡部景吾仍然專注於手上的文件,隻是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去休息的打算。他這樣的反應讓藤原管家很是擔心, 卻又不敢再出聲打擾他, 隻能默默的站在原地。


    過了將近十分鍾,跡部景吾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拿起筆架上的鋼筆飛快的在上麵寫著什麽。全部寫完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略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頸背, 華麗的尾音帶著濃濃的戲謔。


    “你快點去送文件, 本大爺又不是小孩子,這就去睡了。”


    藤原管家這才放心的行禮告退,推著堆成小山的文件離開了書房。跡部景吾再次掃了一眼辦公桌,確定所有緊急的事務都處理好了,才起身回到臥室。


    冰之帝王一向忙碌到能讓知情的人崩潰,他的工作量在重生之後更加嚇人了。跡部大爺絕對不是一個會因為年紀變小就把自己擔負的責任相應減少的人,早在重生的第二天, 他就已經開始要求父親讓自己參與跡部財團的運營管理。


    經過一年的適應,跡部景吾已經徹底掌握了跡部財團目前的運營方式,與此相對應的,他要擔負的責任也是越來越大了。好在以他現在的能力處理起這些事務並不吃力,但是再加上網球部的事情和訓練,跡部大爺的日程表仍然是在滿負荷運轉。


    雖然對於從3歲開始就已經遵照著這種日程表生活的跡部大爺來說,這樣的事情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但其他人卻很難不去心疼他這樣的忙碌,就連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都已經忍不住幹涉了,如果淺蒼琉璃看到他現在的日程表,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跡部景吾躺在他那張華麗的king size大床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快就睡著了,而是雙手交疊枕在腦後,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睡意。


    今天下午的單打排位賽比起上輩子有太多的改變,他知道淺蒼琉璃一定看出了很多,也一定非常的疑惑。冰帝網球部的改變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也從來都沒想過要隱瞞。


    跡部大爺雖然從來都不會主動去解釋,但是一旦姑娘她真的問起來,他是絕對不會騙她的。欺騙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從來都是大爺他最為鄙視的,他也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麵前說謊。


    但是淺蒼琉璃到底會不會發現真相?這一點就連跡部景吾也無法確定。


    其實不僅是跡部景吾無法確定,就連黑發少女自己也無法確定,她的思想再次糾結成一團亂麻,到最後她根本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想出了多少種可能。


    而最符合邏輯的那個可能,恰恰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於是她更加糾結了。


    淺蒼琉璃端坐在臥室裏,她已經對著那件正選外套發呆三個多小時了。11點24分,已經早就過了她平時的就寢時間,然而她腦海中的各種猜測依然在混戰,還沒有任何一個勝出。


    其實造成這樣的原因在於她自己,她根本就是在逃避這個結論,下意識的不想去思考。於是呆坐了三個多小時之後,理智終於無奈的投降了,不再逼迫她接受現實。


    把那個裝著跡部景吾正選外套的盒子收到衣櫃最下麵,黑發少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決定把這一切猜測全部忘掉。


    無論她接受現實也好,逃避現實也罷,有一件事情是完全確定的,那就是她現在根本就不能離開冰帝。她必須留在這裏保護菱紗,直到好友平安度過上輩子那次要命的危機。


    所以,不管跡部景吾是重生的也好,還是冰帝的哪個王子被穿越了也好,她既然無法離開,那麽就幹脆裝傻裝到底吧。


    等到菱紗的事情解決了,她就會第一時間離開冰帝,第一時間遠離他,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麽,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不是嗎?反正她最後都是一定要離開的。


    淺蒼琉璃把自己縮在被子裏,輕挑嘴角劃出一個自嘲的曲線。她還是這麽沒用,一旦遇到關於他的問題,除了逃避就隻會逃避。


    可是不逃避又能怎麽樣呢?如果跡部景吾不是重生的,那麽她的胡思亂想根本毫無意義,如果他真的和她一樣重生了,一旦雙方確認了這個問題,她就必須立刻麵對自己犯下的種種錯誤。


    一想起上輩子她做的那些傻事,淺蒼琉璃忍不住抱頭縮成一團。她要怎麽向跡部景吾解釋她為什麽會做出那些瘋子一樣的舉動?她要怎麽讓他明白,她不是不愛她,而是懦弱到根本不敢讓他知道她愛他?


    最為關鍵的是,她要怎麽向極度自信的跡部大爺解釋自卑這個概念?他的字典裏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詞存在,跡部景吾怎麽可能領會到自卑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而且,一旦他明白了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一旦他看清了真實的那個她,他還能保持住喜歡她的心情嗎?那樣不華麗的她,那樣懦弱的她,怎麽可能會是他愛上的人?


    看吧,即使是現在,她仍然沒有半點自信,即使她已經知道了,他現在喜歡她。


    淺蒼琉璃無奈的苦笑著,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這些都忘掉。然而那個耀眼的身影早就在她心裏生了根,早已占據她整個靈魂,即使不去刻意想起,也依然不斷的在她眼前出現。


    菱紗,真的對不起,當你安全之後,我必須立刻離開。否則我就再也不會有勇氣,隻能像上輩子那樣,沉淪在求不得的痛苦之中,折磨自己,同時折磨著他。


    接下來的日子,淺蒼琉璃並沒有刻意的遠離網球部,她依然和他們一起吃午飯,依然在星期五中午送上自製的甜點,依然在有空的時候去網球場看他們練習。


    天野菱紗本能的感覺到奇怪,好友的態度太過正常,就連她麵對景吾哥哥的時候也沒有了前麵的慌亂,而是很正常的和他說話,很正常的為他遞上毛巾,甚至比以前還要殷勤周到。


    原本她應該為這樣的進展而高興,可是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好友看向景吾哥哥的眼神雖然再也沒有慌亂,可是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平靜得就像是什麽都不存在。


    又到了星期五,淺蒼琉璃依然做好了種類豐富的甜點,帶到餐廳裏送給各位正選和天野菱紗。同樣,今天午餐的菜品依然是按照她的喜好製定的,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因為y監督前麵說過,今天下午的部活時間會來檢查她的練習情況。所以她第一次在跡部景吾之前就離開了,當她來到音樂社的時候,裏麵還空無一人。


    黑發少女一步步走進空蕩蕩的音樂社,她今天來的太早,離社團活動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其他的部員至少還要一刻鍾才能來到這裏。


    寂靜的空氣忽然就讓她難過起來,她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象,當她真的離開了冰帝,她心裏是不是會空蕩寂寞的就像現在這個房間一樣?


    淺蒼琉璃下意識的把原本拎在手上的小提琴抱在了懷裏,仿佛這樣的動作可以給她帶來一些溫暖。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一起床的時候,她的視線就不由自主的粘在了自己的小提琴上,忽然就很想把它帶到音樂社來,於是她就真的帶來了。


    有人說,藝術家的心思是最變幻莫測的,黑發少女雖然還沒有達到音樂家的程度,但她顯然也是一個相當敏感而情緒化的人。此時的她,心中忽然就湧出了太多的悲傷,悲傷到她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隻能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取出了自己的小提琴,緩緩閉上了眼睛。


    淒婉的琴聲在寂寞的空氣中盤旋,今天這首g弦上的詠歎調充滿了離別的苦澀,淺蒼琉璃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她甚至忘了關上音樂社的大門,就這樣站在大廳中央演奏著。


    自始而終,她一直緊閉著雙眼,不自覺的緊緊咬住嘴唇,纖細的背影挺得筆直,持弓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讓琴弓在琴弦上不停的顫抖著。


    跡部景吾剛剛進入這棟教學樓,他立刻就聽到了這樣告別般的琴聲,也在一瞬間就憑借著這把琴的音色認出了它的主人。


    冰之帝王其實早就發現了她反常的態度,她雖然沒有刻意的遠離他,而是對待他比以前更加殷勤周到,但她的眼眸深處已經帶上了淡淡的疏離,她已經在為離開他做準備。


    這樣的發現讓跡部景吾第一時間覺得惱怒,然而在他看到那雙墨色眼眸裏深藏的痛苦和掙紮之後,這樣的惱怒立刻就變成了無奈,還有一種非常陌生的酸澀。


    所以他今天臨時取消了網球部的例會,刻意到音樂社來找她,即使他並不知道自己見到她之後應該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他還是來了。


    現在這樣一曲離別的樂章很明確的告訴他,他來的很對,而且來得很及時。如果他今天沒有來到這裏,恐怕再也不會聽到她這樣的琴聲,恐怕永遠不會明白她心裏到底藏了什麽。


    跡部景吾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他並沒有想要隱藏自己,而是堂而皇之的站在門口。音樂社的大門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敞開著,黑發少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離別,悲痛而苦澀的離別,她倔強的轉身離去,離開了那場觥籌交錯的華麗宴會,離開了周圍熱鬧擁擠的人群,從他身邊決然的走遠。


    為什麽?為什麽在她發現了他的感情之後還是選擇離開?為什麽她從來就不告訴他她決定要離開?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跡部景吾心裏有無數個為什麽,他以為自己會直接開口問她,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


    他隻是皺了眉,試圖用眼神喚醒她。可是此時的淺蒼琉璃顯然已經悲傷到無法自製,她的雙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原本連貫的琴聲也漸漸支離破碎。


    跡部景吾忽然動了,他大步向前,很快就走到她背後,然後直接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的右手舉了起來。


    哀傷欲絕的琴音突兀的停止,讓他帶著怒氣的華麗聲線更加清晰的回蕩在空氣中。


    “給本大爺停下,你這個白癡。”


    淺蒼琉璃的靈魂瞬間歸位,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演奏被他聽到了,被識破的恐慌讓她忘記了一切,於是她下意識的猛力一甩右手,飛快的後退了幾步。


    當她轉過身,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銀藍色眼眸,他平靜中帶著惱怒的眼神讓她忽然想起自己剛才的動作意味著什麽,她的心猛地一揪,踉蹌著飛快的後退,所有的力氣在一瞬間蒸發,原本抱在懷裏的小提琴轟然落地。


    斯特拉迪瓦裏大師親手製作的小提琴就這樣摔掉了一角,撞擊的噪音讓黑發少女下意識的再次後退,直到她撞在琴凳上,踉蹌著坐在上麵,她一直罷工的大腦才逐漸恢複了運轉,她才終於清楚的意識到,她剛才都做了什麽。


    她猛的站了起來,飛快的彎腰低頭,隻是還沒等她開口,熟悉的華麗聲線就已經傳到她耳邊,於是她隻能僵硬的緩緩站直了,再次張開嘴,卻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別跟本大爺說對不起。”


    跡部景吾飛快的說完這句話,看了僵住的淺蒼琉璃一眼,然後飛快的走過來,又猛的停下了。他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小提琴,看著那個殘缺的部分皺了皺眉,然後拿著它轉身離開了,再也沒說一個字。


    直到那個華麗的背影在門口消失了很久,黑發少女才頹然的坐在琴凳上,用顫抖的雙手捂著臉,發出了細碎的嗚咽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聽到了腳步聲,淺蒼琉璃飛快的掏出手帕擦幹了眼淚,卻沒辦法掩飾自己紅透的眼睛。她飛快的抬頭,y監督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看來你現在完全沒有心情,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對著羞愧的黑發少女微微一點頭,然後利落的轉身離開,剛剛邁了一步,身後就傳來她低低的道歉聲。


    “實在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5月2日上午9點比賽,不要遲到。”


    監督大人並沒有回頭,聲音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他隻是平靜的通知了比賽時間,就自顧自的離開了,似乎並不在乎她會取得什麽樣的成績。


    淺蒼琉璃默默的走進鋼琴室,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雙手依然在不停顫抖。最終她隻能無奈的苦笑著,笑著笑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少女的祈禱,這樣一首樂曲,現在的她又要怎麽來詮釋呢?


    跡部景吾單手撐頭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麵前這把破損的小提琴。看了一會,他抬手打了個響指,用同樣平靜的聲音向老管家發出了命令。


    “給本大爺修好它,盡快。”


    “我知道了,景吾少爺。”


    藤原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拿起這把小提琴,明明已經到了跡部大爺的就寢時間,他卻沒有像昨天一樣提醒,而是靜靜的行禮告退了。


    跡部景吾依舊坐在沙發上,他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也沒動。今天這場意外不僅僅是摔壞了一把琴這樣簡單,他並沒有被表麵的現象所蒙蔽,認為自己再次被拒絕了。


    她當時很害怕,很慌亂。她害怕的並不是他,而是害怕泄露自己的秘密。她的琴聲裏不僅僅有著離別的決然和悲痛,還有另外一些隱藏更深的東西。


    跡部大爺一瞬間就抓住了重點,那些隱藏更深的東西,才是她最害怕被發現的。


    隻是他到的晚了點,她的情緒已經被悲傷覆蓋了,他隻能聽出一些破碎的顫抖,卻沒辦法分析出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


    就如同淺蒼琉璃所想的一樣,跡部大爺的字典裏根本沒有自卑這個詞。這些負麵的情緒對他來說太過陌生,所以他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來。


    這樣的問題就能難倒跡部大爺了嗎?這怎麽可能。


    冰之帝王在離開音樂社的路上遇到了監督大人,他在行禮問好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了y監督一個問題。


    “她這次比賽的曲目是什麽?”


    跡部大爺在詢問的時候甚至沒有說出名字,而是理所當然的用一個她字代替了。而y監督竟然也跟他配合默契,同樣理所當然的給出了答案。


    “少女的祈禱。”


    這樣的答案讓跡部大爺立刻就笑了,他用華麗的笑容向監督大人道了謝,笑著回到了網球部,甚至笑著完成了今天的訓練,笑著回到家。


    直到他剛剛看著那把破損的小提琴,他的笑容才漸漸消失,不過這並不是因為他在生氣或者不滿,而是因為他在思考,極其冷靜的思考。


    少女的祈禱,這個參賽曲目顯然是關鍵的答案。精通鋼琴的跡部大爺怎麽會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曲目?所以他立刻就明白了,如果淺蒼琉璃想要在比賽中獲勝,那麽她就必須拿出真正的感情來詮釋這首曲子。


    看來他最應該感謝的是監督大人呐,冰之帝王再次華麗的笑了。


    以她的性格,一定會為了冰帝的榮譽而全力以赴的,所以他要做的很簡單,隻要去看她的比賽就可以了。


    不過在此之前似乎要解決一點小麻煩,跡部景吾看著日曆微微皺了皺眉。


    5月2日不僅僅是淺蒼琉璃的初賽日,也是冰帝在地區選拔賽上第一場比賽的日子。監督大人是從來不會出席這種比賽的,所以一切都要由身為部長的跡部景吾負責,在比賽結束之前他絕對不能離開。


    冰之帝王皺眉思考了片刻,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另一邊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下個月舉辦的國中鋼琴比賽是不是跡部財團讚助的?”


    “很好,立刻把詳細的參賽時間表給本大爺送過來。”


    剛剛掛掉電話沒多久,藤原管家就輕輕敲響了房門。


    “景吾少爺,有您要的傳真。”


    “給本大爺拿進來。”


    跡部景吾看著麵前的參賽時間表皺起了眉,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起身走到辦公桌側麵,慵懶的斜倚在上麵,用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


    “藤原。”


    “是,景吾少爺,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聯絡大賽組委會,叫他們把淺蒼琉璃的參賽順序調整到最後。”


    “我知道了,景吾少爺。”


    藤原管家恭敬的行禮告退,跡部景吾再次拿起那張參賽時間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冰帝的餐廳今天比往常安靜了許多,網球部的正選們都在認認真真的用餐,就連慈郎都一反常態的規矩,一桌十個人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淺蒼琉璃臉上明顯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甚至帶上了淡淡的黑眼圈。這幅樣子讓天野菱紗頻繁的看向她,她卻似乎一點都沒發覺,仍然自顧自的低頭用餐。


    忍足侑士同樣頻繁的看向跡部景吾,隻是大爺他同樣是一副不知不覺的樣子,那雙銀藍色的眼眸裏平靜無波,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甚至沒有向對麵看一眼。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一桌人都安安靜靜的,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忍足侑士略微思考了一下,同樣開始專心吃飯,沒看到就連慈郎都老實了嘛,他可不想自尋死路。


    這樣的結果是大家的用餐速度都有顯著的提升,跡部景吾率先起身離開,網球部的其他人也跟著他離開了,天野菱紗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下了,今天的好友實在是讓她不放心。


    “我摔壞了爸爸送給我的小提琴,那是我十周歲的禮物。”


    這樣的答案似乎很合理,但是天野菱紗總是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不過無論她再怎麽問,淺蒼琉璃隻是微笑著搖頭,告訴她過幾天就會沒事了,其他的閉口不提。


    疑惑的菱紗把詢問的目標改成了跡部景吾,這次她同樣沒有得到答案。跡部大爺隻是笑著看了她一眼,什麽都不肯說,她氣得跳腳,卻被大爺他華麗麗的無視了。


    所有人都看不出跡部景吾有哪裏不對,他的態度始終如一,似乎是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隻有忍足侑士能夠發現,每當黑發少女走神的時候,跡部大爺的眼中都會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過了幾天,淺蒼琉璃果然徹底恢複了,她臉上的表情再次輕鬆起來,吃飯的時候也不再頻繁走神,除了忙於練習比賽曲目,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


    跡部景吾看到她再次出現在網球場邊,並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隻是隨手把外套丟給她,自顧自的去練習。黑發少女也習慣性的幫他疊好外套,端端正正的放在座位上。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似乎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忍足侑士看到這一幕,隻是轉過頭在心裏偷笑,其他的網球部成員卻沒有這麽大的膽子,隻能始終低著頭,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


    黑發少女一心想離開冰帝,離開跡部景吾。可是她根本就沒有發現,她不僅沒有習慣遠離他,反而是照顧他的習慣逐漸複蘇,甚至成為了無意識的本能。


    跡部景吾早就發現了這樣的情形,所以他並沒有想要立刻改變她的決定,而是放任她胡思亂想。然後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她糾結到最後,還是會不知不覺的再次回到他身邊。


    他就像是太陽,她已經習慣了一直圍著他公轉,甚至這樣的本能已經被她徹底忽略了,稍不注意,就再次下意識的向他靠近,而且越來越近。


    跡部景吾始終不動聲色,他知道自己現在並不需要急著改變什麽。因為在菱紗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淺蒼琉璃絕對不會離開。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隻是弄清楚她的想法,找到她逃避自己的真實原因。


    而這樣一個一直困擾他的原因,很快就會在她比賽那天被徹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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