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賽娜挑戰失敗後,薑興又選擇了第二位對手——楚思媛。跟之前對待波爾·賽娜一樣,薑興又將軍魂陣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並詢問楚思媛是否要繼續。


    楚思媛微笑著回道:“感謝您的好意,可我總不能連陣法是什麽樣都沒見到,就直接認輸吧?”


    薑興一臉無奈道:“可若當你見到後,再想退出恐怕也晚了。”


    “嗬嗬,您未免也太小瞧我了。雖說我並沒有參與過真正殘酷的戰爭,但下山剿匪,入林逐妖也不在少數。故而,於我而言,再殘酷的場麵也能穩住。”


    薑興聽後便不再勸誡,畢竟這種事換誰都可能輕易退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保證守擂成功的前提下,盡可能降低對挑戰者的心理衝擊。


    雙方進入青龍玄棺,薑興依舊重複著之前的操作。至於楚思媛,她可沒有像波爾·賽娜那般自覺等候,而是悄悄放出了貼身的赤練王蛇。


    赤練王蛇屬於靈級二等上的血脈,比藍鳳鳥、刺岩花都要低上一等。但是,以楚思媛靈蛇派當代最強弟子的身份,靈級二等上顯然不太適合。退一步講,即便她不嫌棄,靈蛇派的掌門還嫌丟臉呢。


    故而,楚思媛身邊的這條赤練王蛇定然是不正常的。準確來說,它已經跳出赤練王蛇的範疇,是處於成長階段的赤眉銀環紫尾蛇。


    之所以如此複雜,是因為它本身就是多種蛇類的組合。換言之,原本的血脈並不算高,但楚思媛卻以更高血脈的蛇妖助其提升。甚至,她偷偷還將掌門賜予她的一條龍蛇,當作食糧喂給了赤眉銀環紫尾蛇。


    後來,此事泄露,靈蛇派掌門極為震怒,將楚思媛關了三百年。可以說,若非楚思媛有著廣闊的未來,恐怕就不是關禁閉這麽簡單了。


    再後來,靈蛇派掌門不忍一條龍蛇就這麽白白浪費了,故而又花了很大的代價幫助赤眉銀環紫尾蛇進行提升。所幸,這小家夥也很爭氣,從最初的靈級二等上一步步提升至古靈級二等上。


    若是再獲得機緣,沒準能提升至古神級一等中,也就是僅次於真龍的赤眉龍蛇。當然,從整體價值上來分析,提升這條路真的很不劃算。但是,若能提升成功,那可是要比純正的血脈更加強大。


    當然,楚思媛並非木係法修,故而也沒有與赤眉銀環紫尾蛇建立神寵契約(ps:非木係法修也可以建立神寵契約,但完全沒有必要。理由是,即便建立也無法幫助其修行。故而,大多會建立戰友契約)。


    正因少了神寵契約的壓製,再加吞噬成長的優勢,赤眉銀環紫尾蛇的修為是要高於楚思媛的。即,七階蛇王,或者稱七階蛇姬。(ps:人族一般將雌性蛇妖稱作蛇姬)


    話說回來,赤眉銀環紫尾蛇非常輕鬆地破解幻境,並將薑興的一舉一動以及軍魂陣的情況記錄下來,告知楚思媛。


    楚思媛雖然還未親眼所見,但通過赤眉銀環紫尾蛇的神識共享便已然讓她膽寒。可以說,若她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直麵軍魂陣,恐怕道心真的會出現問題。


    然而,即便她現在得知了,可還是很難破陣。一方麵是因為薑興成熟穩準,對自己的安全格外重視。因此,即便知曉了方位,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之拿下。另一方麵則是楚思媛的修行方式有所限製。


    即,楚思媛的確是純劍修,但她跟裴詠思、夏媛又不太一樣。其中,裴詠思走的是一劍分生死的路子,而夏媛則是劍氣長虹,勢不可擋。


    相比之下,楚思媛倒像是兩人的結合。即,既有裴詠思的快準狠,又有夏媛的劍氣縱橫。按理說,結合多方麵的優點是一樁好事,但放在特定的環境中,那就不見得是什麽好事了。


    話說回來,赤眉銀環紫尾蛇早已跟楚思媛心意相通,故而她便提出參照的請求。楚思媛一番斟酌後,還是婉拒了。理由也很簡單,以赤眉銀環紫尾蛇的實力,固然可以幹掉薑興助自己破陣,但這無疑是在作弊。


    倘若人人都想她這樣,那東昊本國的選手完全可以借來長輩們的神寵。屆時,別說七階神寵了,就是八階都會上場。畢竟,東昊的立國之本就是木係。


    不過呢,楚思媛也並非迂腐之人,既然知道了薑興的方位以及陣法的分布情況,那自然得好好利用了。


    雙方正式開打,楚思媛假意跟萬千殘魂糾纏,但實際上卻不斷靠近薑興的方位,待到進入攻擊的範圍,那事情就簡單了。


    可惜,薑興真的很謹慎,他雖然不知道楚思媛的意圖,但為了穩妥起見,他不僅全麵開啟了軍魂陣,還趁機轉移方位。


    楚思媛心裏那個氣啊!她真的隻差一步便能發動蛇影迷蹤,可如今機會已失,萬千殘魂的無畏衝鋒以及諸多陣法的相互配合,讓她疲於奔命。


    可以說,若將她換作裴詠思,在發現薑興方位的那一刻,便已然分出了勝負。甚至,若將她換作夏媛,也能利用強大的劍勢,快速清除障礙,從而逼近目標。


    可惜,她兩樣都差一點,也因此注定她將迎來失敗。不過,真正接觸戰場的機會並不算多,故而楚思媛在明知必輸無疑的情況下,還是戰至最後一刻。


    雙方回到青龍塔內,薑興一臉疑惑道:“你不懂陣法,又是如何發現我藏身之所的?”


    楚思媛想了一下,反問道:“你今後是一直待在學院修行,還是去巫山戰場?”


    薑興微微失神後,笑著回道:“我在多次挑戰第六層無果後,便想去巫山抗敵。然而,我父親卻給了我兩個選擇。”


    “哪兩個?”


    薑興苦笑道:“第一,留下子嗣,滾來送死;第二,年滿五千,再來送死。”


    楚思媛愣了好久才問道:“這兩者有區別嗎?”


    “嗬嗬,前者就不用多說了,想必你也明白。至於後者,則是我父親希望我珍惜難得的時光,別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畢竟,一旦上了巫山戰場,那裏將是我的歸宿。”


    楚思媛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同時對於輸給薑興的事也釋然了。當下,手掌一展,掌心中出現一條一寸長的小蛇。即便縮小了體型,但仍舊可以看到其蛇眼後的赤色斑紋,就如同兩條眉毛一般。這也是楚思媛妝容的原型。


    薑興細細打量後,無比震驚道:“我活了這麽久,還從未見過不滿千歲的七階蛇姬。”


    楚思媛聽後,眉宇間帶一絲得意道:“赤眉曾救我一命,我自然得報恩了。當然,她能有今天,也與自身的努力以及特殊的種族天賦有關。”


    “是啊!蛇族的吞噬成長的確很強。不過,她能有今天,怕也沾了不少同類的血吧?”


    楚思媛臉色一沉,有些不悅道:“何止是同類,還有不少人族修士的血呢。”說罷,哼了一聲,離開了青龍塔。


    薑興看著其消失的背影,一臉無奈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啊!”


    東方懷傑心情不錯,便打趣道:“你這呆子,難怪四千多歲了還討不到媳婦。”


    “大長老,您這麽說弟子可就不服了。”


    “哦?你有何不服的?”


    “弟子常年待在青龍塔修行,而這裏除了鮑師妹之外,再無一位女子。即便弟子有通天之能,也沒法解決終身大事呀!”


    “胡說,當年你挑戰青龍塔時,分明有兩位女弟子。可你倒好,不僅沒有憐香惜玉,反而重拳出擊,惹得她們向我這個老頭子告狀。你自己說說,就你這副德行,哪家女子肯嫁你?”


    薑興咳了一聲,直接選擇第三位對手——北冥水月洞天的穀茹霏。


    東方懷傑聽後,一臉疑惑道:“小子,你入青龍塔之前,是不是被某位年輕貌美的女修給拋棄了?”


    “您老何出此言?”


    “倘若不是,那你為何連續挑中三位女修做對手呢?”


    “額…弟子隻是覺得她們相對較弱,打起來勝算高一點。除此之外,絕無私心。”


    東方懷傑笑了笑,並沒有再搭話。之後,薑興還是重複一遍之前對波爾·賽娜與楚思媛說的話。毫無疑問,穀茹霏自然不可能退出。


    雙方進入青龍玄棺,穀茹霏在幻陣中就地打坐,等候薑興布陣完成。很快,她身邊的幻陣撤掉,正式進入軍魂陣中。


    穀茹霏掃視周圍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跟波爾·賽娜與楚思媛都不一樣,是既沒有經曆過小規模的戰爭,也沒有下山剿匪的經曆。可以說,除了遇到徐憬淮與這次大比之外,她幾乎沒有走出過水月洞天。


    故而,她的心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直接傻在了原地。所幸,雨水劍自主啟動,擋住了萬千殘魂的第一輪衝鋒。


    與此同時,薑興感覺在繼續下去可能要出事,於是他冒險傳音穀茹霏,是否要終止挑戰。恰恰是這一次傳音,讓穀茹霏穩住了心神。


    隻見其召回獨自戰鬥的雨水劍,緊接著閉上雙目,封閉聽覺,讓雨水劍作為她的耳朵與眼睛。之後,一人一劍,在萬千殘魂的包圍中戰鬥。


    唯一慶幸的是,水泊劍法配合雨水劍,在這種混戰中有極大的殺傷力。短短半盞茶的工夫,穀茹霏竟然幹掉了一半的殘魂。


    薑興一番斟酌後,還是選擇全麵啟動軍魂陣。本以為勝負很快便會揭曉,可誰知穀茹霏越戰越勇,無論是殘魂的衝鋒還是妖獸們的攻擊,均被她一一擋下。


    薑興嘴角一抽,難以置信道:“這…這…怎麽會這樣啊?”


    然而,更誇張得還在後頭。隻見穀茹霏雙手持劍,催動了水泊劍法第六式——暗流湧動。


    那一刻,無論是來自哪一方麵的攻擊,都在“暗流”的作用下,向四麵八方反擊。甚至,在雨水劍的推波助瀾之下,反擊之力成倍遞增。


    薑興是怎麽都想不到,竟有人以這種方式破了軍魂陣。雖說他還餘力布置其他陣法,從而將這場對局拖到限製的時間,最終以擂主的權利獲得勝利。


    但是,真若這麽做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於是,他為了少死一次,在軍魂陣被破的一瞬間,選擇了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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