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子急於恢複修為,所以他以風族不值得加入為由,建議林蠻兒對風之穀內的藥園下手。對此,林蠻兒卻表示了拒絕。


    理由有三點:其一,藥園均有嚴密的陣法以及高手看護,得手不易。其二,即便能得手,但也無法輕易逃出風之穀;其三,即便得到藥材且逃出了風之穀,也無法安心享用。畢竟,風之穀內的九品可不止一位。


    夜黎子聽後,心中感慨:想當年,攝魂大帝掃蕩妖族十二界,何等威風。可如今,林蠻兒卻連區區一個風之穀都拿不下。


    林蠻兒似乎猜到了夜黎子的心思,解釋道:“若是以前,俺也不會顧忌太多。可如今,俺成立了鯉魚商會,那就得為商會考慮。”


    夜黎子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計劃。即,引狼入室加渾水摸魚。


    林蠻兒心中疑惑,發問道:“就當前的局勢來看,好像沒有比風之穀更強大的勢力吧?”


    夜黎子微微搖頭,指著巫山戰場的方向,緩緩解釋道:“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們人族有風之穀這樣的隱世大族,但妖族同樣也有。否則,巫山為何會打得那般慘烈呢?”


    “你的意思是,讓俺勾結妖族?”


    “不不不,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想當年,我以招募使的身份來到祖星,而負責接待的正是同樣隱世而居的翼族高層。不過,他們並不是在神舟大陸,而是星鬥大陸。”


    林蠻兒想起第一次見到大蛾子的情景,當時他還僅僅是一個漁村蠻娃子。不過,當時的地點是在雁林郡的梅山斷崖,與星鬥大陸相距甚遠。為此,他詢問夜黎子當年的真相。


    夜黎子歎了一聲,倍感無奈道:“我當年過於狂傲,不慎遭受算計,致使修為盡散。後來,我拚死逃到了巫山,借助一位人族仙君才到了梅山。”


    “哦,這麽說那位人族仙君就是淮老前輩了?”


    “是的!當時他在混戰中發現了我,但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將我帶離了戰場。再後來,我抓住難得的機會,才逃到了斷崖。最後,便遇到了你。


    如今細細想來,我當時應該是沒有機會逃離的。或者說,是淮永安故意讓我逃的。”


    林蠻兒摸著鋥亮的禿腦袋,神情略顯疑惑道:“故意?不對吧?是不是淮老前輩覺得你太弱了,才將你放生的?”


    “絕對不可能,我當時雖然修為盡散,但以他的修為,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我認為他必定是出於什麽目的。”


    林蠻兒思索片刻,還是想不通緣由。於是,他幹脆不想了,等日後遇到淮永安時,在詢問即可。


    夜黎子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建議林蠻兒,按照他的計劃行事。林蠻兒臉色一變,嚴厲拒絕道:“俺是不會勾結妖族的,這是俺的底線。”


    夜黎子苦笑一聲,指著楓葉神殿內的小山、跑跑蟲等諸多妖王,反問道:“你不覺得,此刻的楓葉神殿更像是妖族的樂園嗎?”


    “那不一樣,他們是俺的朋友。俺也沒有勾結他們做啥壞事。”


    夜黎子心中鄙夷,暗諷道:“好好好,您祖上三代都是正義的化身,從來都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林蠻兒也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嘲諷之意。當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即便俺祖上三代都不啥好玩意,但那跟俺有屁的關係?更何況,他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甚至,還連累了無辜。”


    夜黎子一聽這話,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你就沒想過查清誅魔之約的真相,為自己的先祖清洗罪名嗎?”


    “洗清罪名?你是在逗俺玩嗎?就俺現在的鳥樣,拿啥去跟那些大人物鬥?退一步講,即便俺不知死活,那些舊部也肯幫俺。可問題是,當年的真相不就是老頭子自己作死嗎?”


    “額……你能這麽理解,我無話可說。”


    林蠻兒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有些失神道:“俺其實想得很簡單,無非就是找個地方,消遣餘生。可如今,俺似乎有些走偏了,不得不四處奔波。”


    “不會吧?難道你就沒想過與天地同壽,做一方霸主嗎?”


    “與天地同壽俺倒想過,但做一方霸主,那就不在俺的考慮範疇了。尤其是當俺見識到皇室內部的明爭暗鬥後,俺就更沒有想法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在此之前,咱們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否則,你的想法恐怕永遠都不會成為現實。”


    林蠻兒非常不解道:“這是為啥?難道俺就不能在祖星消遣餘生?”


    “別太天真了,你現在之所以能活著,那是因為你娘封印了你的血脈。可如今,你的血脈逐漸覺醒,一旦被天庭或者聖庭得知,那必然難逃一死。這也是十八魔將之所以冒死都要接你出去的根本原因。”


    林蠻兒聽到這話,漸漸陷入了沉思。良久,夜黎子再度勸道:“你若想在身份未被發現前離開這裏,那必須要盡快提升修為。如此,方能有一線生機,闖過禁區。否則,咱們也就唯有等死的份了。”


    林蠻兒緩過神來,一臉興奮道:“俺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認祖歸宗的日子。在此期間內,林蠻兒則像一位乖寶寶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內修行。甚至,就連風鈴兒也很難見他一麵。


    其實,風雲晟之所以要將日期定在七日之後,目的就是為了說服族內的其他長老,尤其是二長老與三長老。畢竟,當年的滅宗之戰,這兩位雖然活了下來,但其親屬卻戰死了不少。


    當然,除了這兩位,還有一位最需要說服的對象。即,祖星風氏一族中,輩分最高的一位。同時,也是風之穀中真正的戰力天花板。此人便是仙齡長達五萬歲的延字輩族人——風延溪。


    風氏祖廟內,風雲晟恭恭敬敬地站在先祖靈位之前,等候一位鶴發童顏的老翁靈前上香。隻見,老翁緩緩抽出一根長香,於一盞油燈前引燃後,躬身三拜,插與香爐之中。


    風雲晟等其上完香後,神色凝重地問道:“叔父,您都考慮了好幾日了,能否給個準話?”


    老翁緩緩轉身,看著眼前的風雲晟,捋須一笑道:“晟兒,你可知叔父為何能活到現在?”


    風雲晟稍作思索後,回道:“您乃我族萬載難遇的天才,即便是在當前的環境下,也能逆流而上。”


    老翁聽後,拍著風雲晟的肩膀,苦笑道:“你這孩子,打小就自作聰明。你以為光憑幾句違心的奉承之言,就等讓我改變心意嗎?”


    “叔父,侄兒所言,句句真心。”


    “得了吧!論天賦,我那七哥,也就是你爹才是最強的。隻可惜,你爹卻非要跟魂宗宗主一較高下,結果致使道心受損,不幸早亡。”


    “額……叔父,當年的往事您無需再提。侄兒隻想知道您現在是否同意林蠻兒入我宗廟?”


    “不同意!”風延溪非常幹脆地回答。


    “叔父,當年之事連我這個做兒子的都想通了,您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荒謬!你爹自己找罪受,於我何幹?”


    風雲晟略顯尷尬地咳了一聲,辯解道:“叔父,我爹可不光是為了自己,那一戰不也是為了替咱們風氏揚名嘛!”


    “扯淡!同境之內,又幾個能戰勝魂修的?更何況,那還是魂宗的宗主。當年,若非是各大家族的高手以車輪戰耗盡其精力,恐怕一個都別想活。”


    “叔父,您說這些,跟林蠻兒又有何幹係呢?”


    “有何幹係?你真當我老眼昏花嗎?七日前,那林蠻兒與咱們族內的晚輩交手,結果連一半的實力都未發揮,便力壓全場。如此倒也罷了,可次日,他竟然領悟風穴之術,跟你那兒子對了一招。


    六品對八品,如此驚世之才,你覺得他能誠心歸入我族?退一步講,即便他願意,可他背後的魂宗會願意嗎?你可別告訴我,魂宗真的死絕了。”


    風雲晟重重歎了一聲,倍感無奈道:“叔父,侄兒正是發覺魂宗一直在尋他,這才讓其歸入我族。”


    風延溪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好小子,你終於肯說實話了。那我問你,他日若魂宗前來找麻煩,你要如何應對?別忘了,你雖然領悟九穴之術,但這可不代表你能戰勝同境的魂修。”


    “叔父您過慮了,據侄兒所知,魂宗宗內現存的最強者也就魂體境而已。侄兒雖然不敢保證能戰勝神遊天境的魂修,但魂體境還是非常有把握的。”


    話音剛落,就見風延溪大袖一甩,將風雲晟轟出了祖廟。隨後,嚴厲訓斥道:“你身為族長,不思強族之道,竟然為了一己之私,屢屢讓全族麵臨威脅。你——有何資格再行族長之權?”


    風雲晟咬了咬牙,回懟道:“我有沒有資格不是您說了算的。盡管您不同意,我也可以行使族長之權。”


    “好,很好。你果然還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可惜,即便舉行族內會議,你也不可能讓他入我宗族。”


    風雲晟哼了一聲,淩空敲響宗廟外懸掛的大鍾。同時,此舉也是風氏一族召開全族會議的信號。屆時,若取得三分之二的投票,將會強製執行商議之事。


    值得一提的是,族內輩分越高,其擁有的話語權也便越大。相應的,其票數的占比也要高於下一代。


    以風延溪為例,他作為風氏一族中唯一一位延字輩,可擁有與族長同等的票數占比。換言之,族內會議還未開始,風雲晟便已然失去了自己的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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