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城長皇子府內,東方長箏聽聞林蠻兒一人便挑了老二府內的門客後,當即請來柳世閑,與之飲酒慶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柳世閑語重心長道:“殿下,此人不除,日後終成大害。”


    東方長箏笑了笑,擺手道:“先生此言差矣!經此一事後,長瑟定然會懷恨在心,從而與林蠻兒交惡。”


    頓了一下,端起一杯酒,細品一口後繼續道,“縱觀皇室子弟,除了長瑟之外,再無人有實力與本宮爭鋒。故而,若林蠻兒是個聰明人,定能看透眼前的局勢,從而歸順與我。”


    “殿下所言不無道理,隻是那林蠻兒與三皇子交情匪淺,恐怕很難誠心歸順啊!”


    “先生多慮了。這點本宮早已想到,也曾派人查過。”


    “哦,是何結果?”


    “哈哈,長琴與他交好,實則是因為風瀾的緣故。如今,風瀾已成為慕雪公主,那這層關係自然也就淡了。更何況,長琴因為那位的緣故,自幼不討父皇喜愛。如此,他便注定與皇位無緣。”


    柳世閑稍作思索後,問道:“殿下,可我聽聞您那位姑祖母似乎更加偏愛於他。如此一來,這機會似乎又多了一分。”


    “無妨,她渡劫失敗,使用秘法才僥幸存活。如此,恐再無希望踏入大羅金仙境。故而,即便她有心偏袒,也無力回天。甚至,若她膽敢阻攔,哼,待本宮登基之時,便將她從族內除名。”


    柳世閑皺了皺眉,再次勸道:“殿下,成大事者當殺伐果斷,以消除隱患。那林蠻兒生性野蠻,易衝易怒,實在不是什麽共事的良選。”


    東方長箏聽後,心中疑惑不已。按理說,以柳世閑的修為,完全沒必要跟一個小輩過不去。可如今,為何非要勸自己做掉林蠻兒呢?


    正當他思索時,管家上報,說是古州衛大將軍魏傅之子魏括到了。東方長箏一聽是魏括,趕忙起身去迎接。柳世閑本欲跟隨,但卻被管家攔下。


    柳世閑神色一變,冷然道:“你是何意思?”


    管家腦袋一揚,略帶嘲諷道:“小人豈敢阻攔閣下,隻不過以閣下的名譽,怕是不太方便吧?”


    柳世閑冷哼一聲,甩袖離去。管家看著他這般姿態,心裏發狠道:遲早有你現行的一天。


    ——————————


    薑城中央街道上,林蠻兒從二皇子府內出來後,便獨自溜達。雖然他很想回古鬆客棧,但若不解決鯉魚商會眼下的困境,那他還真不好意思回去。


    於是,他一邊走,一邊想著解決之道。可惜,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地去想,可終究想不到比魚娃子更好的法子。


    其實,鯉魚商會遇到的困境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就是家財外露招了賊,而這個賊可強可弱,可多可少。一旦處理不當,那就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往小了說,隻要鯉魚商會找到一個大靠山,那問題便會迎刃而解。而天寶閣、醉仙居、長樂坊、神威鏢局等大勢力的組織,最先發展時也是一樣的困境。


    本來,林蠻兒擁有東昊、中原兩大皇室的人脈,完全可以震懾賊人。可惜,鯉魚商會若想成為下一個天寶閣,那就不能動用這些人脈。甚至,他還得盡可能的撇清關係。


    想至此,林蠻兒重重歎了一聲,打算前往天寶閣去找尚雨停商議商議。然而,當他行至一半路程時,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當下,改變方向,刻意繞進一個巷子裏。


    之後,林蠻兒停下腳步,有些無奈道:“出來吧,俺知道你在這。”


    三息後,一位禿頭男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林蠻兒轉身看著對方,問道:“俺不是讓你去梅州等著嗎?你咋還待在這裏?”


    禿頭男子指了指城門的方向,一臉怨氣道:“有七龍將守著,你讓我怎麽出去?”


    林蠻兒聽後,先是跺了跺腳,接著敲了敲牆壁,最後瞟了瞟了天空。其所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即土遁之術,破壁之術,飛行之術,任君選取。


    然而,禿頭男子卻一一反駁道:“有護城大陣與七龍將在,莫說我了,就算是超七品的高手也闖不出去。”


    林蠻兒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那你就等上一個月,等俺得到驚蟄劍後,在帶你去梅州。”


    男子也歎了一聲,神色憂愁道:“唉,不瞞你說,我被人盯上了,恐怕撐不了幾日。”


    “哦,是誰盯上你了?”


    “除了大羅府的人,還能有誰?”


    林蠻兒一聽大羅府,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即,跟隨他一起來到薑城的金三胖。自第三日的比武結束後,金三胖與他二哥金滿盈便被大羅府的千金,金幼儀給叫走了。


    臨行前,金三胖還將流星蝴蝶劍交由他保管。並且,叮囑林蠻兒,若自己三日未歸,便讓林蠻兒去大羅府撈人。而且,紀雲泉似乎也曾表示自己要去大羅府一趟。


    正當林蠻兒沉思時,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背後傳來。林蠻兒趕忙催動念力屏障,進行防禦。可即便如此,對方仍舊偷襲得手,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抓痕。


    林蠻兒催動神識一看,發現抓痕處竟然開始腐爛,並且,一股陰毒的氣息從傷口滲入他的血液當中。可以說,若非他有木寶錄護體,再加上光係的淨化,恐怕他現在已經成為死人了。


    不過,對方雖然得手,但卻沒有達到他先前預料的結果。故而,他並沒有繼續糾纏,而是選擇繼續隱藏,以待下一次出手的機會。或許,林蠻兒此次暴露出他風靈體的底牌,那下一次他恐怕很難再躲過了。


    禿頭男子被剛剛刺殺的一幕驚住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關切道:“你會死嗎?”


    林蠻兒並未回他,而是服下解毒丹,並同時催動木寶錄、光係淨化,以及魂術,有內至外地進行排毒。大約半個時辰後,毒液總算是清除幹淨了。


    禿頭男子看著地上排出的黑毒血,驚訝地語無倫次道:“我的天呐,竟然是六眼沙蛛,你竟然還能活著。”


    林蠻兒自然也聽說過六眼沙蛛,那是一種毒性非常非常非常強的毒蜘蛛。一旦被注射毒液,輕則器官衰竭,元嬰之氣流失,最終痛苦而亡;重則血管爆裂,靈脈消融,元嬰“窒息”而亡。


    由此可知,對方必然是想置林蠻兒於死地。可惜,他錯估了林蠻兒的實力,所注射毒液的劑量遠不足以致命。


    林蠻兒壓著怒火,問道:“你可知是誰幹的?”


    禿頭男子稍作思索後,有些不確定地回道:“我閱曆不足,難以做出準確判斷。但是,從剛剛的出手來看,對方顯然是一名專職殺手,而殺手基本與影落仙脫不了幹係。或許,對方便是影落仙的一名天字級殺手。”


    林蠻兒微微搖頭道:“不對,他的氣息俺在比武場時也察覺到了。而且,似乎是因為道宗的流螢。難不成……是道宗弟子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嗎?”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爽朗的笑聲突然傳出。


    “哈哈,別誤會,道宗弟子是不可能刺殺你的。”


    林蠻兒聞聲看去,見對方一襲青衫,腰間掛著一支青笛。當下,有些不確定地發問道:“咱們之前見過?”


    青衫男子點頭道:“是的,曾在梅州見過一次。不過,那一次你卻將我當成敵人。”


    林蠻兒想起來了,冷哼道:“你鬼鬼祟祟跟著俺,八成也不是啥玩意。”說罷,直接開啟了風之領域。


    然而,怪異的一幕出現了。林蠻兒的風之領域竟然對青衫男子毫無約束效果。那種情況,就好比是用水淹死一條魚一般。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勸說道:“你我同為一族,豈能相互傷害?”


    “哼,之前是林仲璞,現在又是你。俺真的搞不明白,俺咋就那麽多族人呢?為啥俺之前一個都見不到呢?”


    青衫男子依舊微笑著解釋道:“我雖然不了解你口中的林仲璞,但想來是他以林姓為主,認錯人了。”


    “哦,那你就能保證自己沒有認錯嗎?”


    “當然,若非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豈會來此接你呢!”


    “是嗎?那你的把握到底是啥,敢不敢拿出來給俺瞧瞧。”


    青衫男子點了點頭,非常從容地揮動衣袖。下一刻,三件證據出現在林蠻兒眼前。其一,一塊獸骨;其二,一個槍頭;其三,一截斷臂。


    林蠻兒見到三件證據後,心中別提多震驚了。首先,獸骨是他在梅山山脈第一次動用風語咒時發現的上古巨獸。其次,槍頭是他在梅州時遇到的一位狠角色。當時,他拚盡全力才勉強逃離。


    至於那截斷臂,則是他在賀蘭山時遭遇圍攻,被迫動用風語咒脫身。結果,在落腳處遭遇斷臂的主人。由於消耗過大無力抵禦,便被重重打了一拳。所幸,炎姬及時出現,才逼退敵人。


    縱觀三件寶物,其共同點都是林蠻兒動用了風語咒。而風語咒跟一般的秘術有所不同,它隻在風帝的直係後人之間傳承。這點是很難作假的,也是最容易辨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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