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去梅州分院的半空中,林蠻兒與虎子騎在一隻雪雲雕的背上。這雪雲雕乃是林蠻兒與夜黎子在梅山山脈抓的。林蠻兒看著夜黎子,心思一動,為雪雲雕取名雪梨子。


    然而,夜黎子可不依了,揚言林蠻兒敢取名,他就敢殺,反正他現在無所畏懼。林蠻兒也就開玩笑,最終為雪雲雕取名二毛(大毛是鐵樺妖樹)。不過,他並未將其收為神寵。


    有趣的是,為了防止二毛背叛,夜黎子竟然教林蠻兒與之建立奴隸契約。奴隸契約是神魂契約的一種,一旦建立,除了主人解除,否則終生為奴。而且,若主人死,奴隸必然殉葬。


    相比之下,神寵就好多了。若主人死亡,它們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無非折損修為而已。故而,神寵背叛主人的事也時有發生。所以說,神寵還是要打小養起,並灌輸主人的思想。當然,即便這樣,神寵還是有背叛的。而發生背叛的,多是一些實力強橫的神寵。比如,龍族。


    龍族的修為提升得非常快,可以說連沉眠都是修行,這便是血脈的優勢。而龍族作為神寵,很容易發生修為高於主人的情況。屆時,背叛的機率高達九成。至於剩下的一成,極少數是因為多年情誼,絕大數是因為同盟契約,又稱戰友契約。


    同盟契約也是神魂契約的一種,一旦建立,需要雙方同意才能解除。當然,也可以單方麵解除,但這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代價的程度與主動解除以及魂力的高低有關。甚至,嚴重時會導致死亡。


    除了上述的兩種契約之外,還有一種神魂契約,名為生死契約,又稱琴瑟契約(常見於感情深厚的道侶之間)。


    生死契約一旦建立,雙方就像被綁定了一樣,同生同死。而且,不能解除,或者說在一定條件下不能解除。而這個條件就涉及一種非常特殊的神魂契約,名為談判契約,又稱條件契約。顧名思義,談判契約是在雙方達成一定共識的情況下建立的,一般用於交易。


    需要說明的一點是,奴隸契約因其特殊的性質,流傳極少。


    話說回來,虎子從未享受過飛行的樂趣,他看著下方快速劃過的景象,一張嘴咧的跟荷花似的。林蠻兒見他高興,自己也是說不出的欣喜。為了能讓這份歡樂持久一些,他吩咐二毛飛慢一點。


    二毛自由自在慣了,它一開始並不知道奴隸契約的厲害,還想著趁機逃走或者在關鍵時候反水。然而,它剛一動這個念頭,就被林蠻兒知曉了。林蠻兒本想著善待於它,但這家夥竟然不識好歹,於是狠狠教訓了一頓。自此,二毛可就老實多了。


    後來,二毛似乎摸透了林蠻兒的心思,幹脆與夜黎子狼狽為奸,坑殺妖王。甚至,它還坑了一位同族的二階妖王,以及協助林蠻兒盜取妖王蛋。本想著自己立此大功,林蠻兒會放過它。


    然而,夜黎子告訴林蠻兒,奴隸契約雖然強大,但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宜過大。萬一,奴隸不顧自身性命,拉著主人陪葬,可就玩出火了。


    林蠻兒覺得自己收養二毛,無非是為了趕路而已。而在速度上,二毛竟然比二階雪雲雕還要快一些。想至此,他當著二毛的麵,終結了二階雪雲雕的性命,以此震懾。


    二毛聽從命令,緩慢地飛行著。其實,它還是第一次出梅山山脈。如今,看著人族的領地,心裏別有一番滋味。它以前不明白,梅山山脈有那麽多妖王,為何不打出來?但現在它明白了。這人族的地盤是要啥沒啥,還不如待在梅山山脈。


    其實,這隻是原因之一,歸根結底還是修為越高越怕死。人族修行者壽由天定,而妖族則不一樣。以樹妖族而言,有的連妖王都不到,也能活個幾千年。甚至,若沒有遇到什麽天災人禍,還能更久。而且,有些妖族就像是悟道一樣,連渡劫都免了。


    至於巫山山脈的至尊妖王為何挑起戰爭,理由是多方麵的,包括巫山山脈的地理位置,人妖兩族的宿怨,聖庭的招募等等。但是,最主要的一條卻是穩固自己的地位。換言之,妖王太多了,不死一些,又怎能享受“至尊的待遇”。


    話說回來,林蠻兒很快就到了榮城,不過並沒有去梅州分院,而是掛著梅州分院的牌子,在墟市上售賣神寵。


    林蠻兒在夜黎子成為小妖王時,就曾問他,能否通過護院大陣。夜黎子一番思索,覺得應該不行。林蠻兒聽後,心裏一樂,讓他待在神寵法螺內。


    夜黎子堅決不同意,似乎一旦進入法螺,他就成了林蠻兒的神寵一樣。為此,他要求林蠻兒,必須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而且,不能叫神寵法螺,應該叫夜黎神殿。然而,林蠻兒就兩個字——沒錢。


    夜黎子覺得林蠻兒是個實打實的窮鬼,為了能搞到靈石,他竟然想出販賣神寵的主意。林蠻兒問他神寵從哪裏來?夜黎子指了指梅山山脈,一臉陰笑道:“你之前不是幹過嗎?”


    一般而言,神寵的售賣有專門的渠道,而且其中的利益糾葛非常複雜。其實,這很好理解,神寵就類似於凡人的鹽鐵,屬於必需品。


    在木係法修中,除了一些特殊情況外,基本上都要飼養神寵,而且神寵的戰力代表主人的實力。當然,這並不是說除了木係法修,其他修士就不需要了。比如:陣修的陣寵、丹修的丹寵、符修的符寵以及魂修的魂寵等等。


    至於戰修、體修等,也需要神寵,不過不是戰鬥寵,而是輔助寵。輔助寵有很多種,常見的是輔助飛行。以林蠻兒為例,雖然他有千裏追風術,但過度消耗靈氣,可是會削弱自身戰力的。也因此誕生了一種職業,稱為馴獸師。


    馴獸師與鑄器師、勘測師一樣,都是魂修。而所謂的馴獸一般分兩種情況:一為循循誘導,二為強製馴化。循循誘導說白了就是洗腦,而強製馴化較為殘忍,一般是控製妖獸的神魂。


    話說回來,林蠻兒當街售賣神寵,一開始並沒有人光顧。原因有二:其一,以前有人以次充好,牟取暴利。其二,孔家。


    神寵並不是隨便抓一隻妖獸幼崽就可以的,它需要一定的血脈支持。比如:雪月雕。當然,若血脈不夠,也可以用實力彌補。換言之,就是高階妖王的後代。


    林蠻兒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期間,連問的人都沒有,更別說買了。夜黎子一番思索,認為得需要演一場戲。他讓林蠻兒召出二毛,自己再湊湊熱鬧。


    隻見夜黎子化為人身,先是在墟市上“橫行霸道”,吸引目光。接著,他來到林蠻兒的攤位前,指著二毛,極為神氣道:“喂,小子,你這個是雪雲雕吧?”


    林蠻兒一副憨憨口吻道:“是啊!俺這雪雲雕可聽話了。”


    “你如何證明?”


    林蠻兒看著二毛,吩咐道:“你上去飛一圈回來。”


    二毛不敢違逆,在街市上空鬧騰了一圈,吸引了大量的目光。之後,雙翅一收,緩緩落在林蠻兒身旁。


    夜黎子點了點頭,讚許道:“很好,小爺就買它了。”


    林蠻兒有些為難道:“這可不行,俺今日隻賣小的,不賣大的。”


    “混賬!小爺要買豈能由你決定?”夜黎子一副跋扈公子模樣。


    林蠻兒心裏一樂,取出雪雲雕的蛋,解釋道:“俺這隻僅是小妖王,可俺這蛋乃是三階妖王的。”


    “何以證明?”夜黎子說完刻意掃了一眼圍觀的修士。因為,這也是他們所關心的。


    林蠻兒取出一塊影玉,上麵記載著他偷蛋的過程。夜黎子看後,反駁道:“倘若你暗中更換,小爺又如何得知?”


    此話一出,圍觀修士紛紛點頭。心想,這位跋扈公子倒也不是沒有腦子。


    林蠻兒又拿出一塊影玉,正是五彩菱角蛇化為人形的一幕。他一掃眾修,假意心虛道:“以俺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騙你。”說完,又亮了一下梅州分院的弟子腰牌。


    眾修中,絕大多數被五彩菱角蛇的躶體所吸引。然而,還是有個別清醒的,他們想以神識查看,卻被林蠻兒強勢震退。也正因如此,他的實力得到了認可。其中,一位老者問道:“你是魂修?”


    林蠻兒沒有回話,反而夜黎子瞪了老者一眼,出言不遜道:“你有沒有腦子?不是魂修能讓四階妖王屈服嗎?”


    老者並未生氣,指著一顆妖王蛋說:“老朽想買一顆,不知仙友要價幾何?”


    林蠻兒對於價格還真不太清楚,不過,他想到梅州分院有關妖王的定價。其中,三階妖王為一百至三百分,換成靈石就是一至三顆綠芒。故而,本著報多不報少的原則,他給的報價是三顆綠芒。


    然而,此話一出,場間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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