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城鳴鶴樓內,到處張燈結彩,門口還立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為慶祝廖傑散人晉階真人境,鳴鶴樓消費全場七折。


    鳴鶴樓雪梅的房間,正傳出陣陣嬌喘聲。一炷香後,雪梅起身梳妝,廖傑躺在柔軟的床上,一副回味無窮的神態。或許是意猶未盡,廖傑又從後方抱住雪梅,嘴巴貼在耳邊。


    雪梅正在畫眉,被廖傑一抱,眉筆都劃到眉心了。雪梅轉頭一瞪,卻正好碰在廖傑的鼻子上。這一下似乎將一根脆弱的情絲扯斷,廖傑輕吹一口氣,抱著雪梅便要再展雄風。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雲清的聲音。“姐姐,羅家少爺到了。”


    雪梅掙脫開來,回道:“你先去招呼,我馬上就到。”


    廖傑突然臉色陰沉,質問道:“哪個羅少爺?”


    “蘇城指明要我陪的,還能是哪個羅少爺?”雪梅說著從床上起來,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


    廖傑一把將其撲倒,雙手扼住她脖子,吼道:“我都真人境了,你還不滿足嗎?”


    雪梅被掐的臉色通紅,眼球因為窒息而遍布血絲。她不斷捶打廖傑,可力道就弱了許多。廖傑驚醒,連忙鬆開雙手,關切道:“你沒事吧?”


    雪梅故意多咳了幾聲,右手拭去還未泛出眼眶的淚水,搖了搖頭。廖傑見狀,心情煩悶,也沒有再戰的心思,擺擺手讓她離去。


    雪梅坐在梳妝台,默默梳妝,可眼淚依舊忍不住地滴落。她這一次的狀化了很久,當她含上塗滿胭脂的紅紙後,做了一個決定。


    “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廖傑一聽,起身一把掀翻梳妝台,吼道:“你想脫離我?做夢。”


    雪梅推了他一把,手裏捏著紅紙說:“我奉命管理鳴鶴樓,沒有靈石進賬,你讓我怎麽交代?”


    “那你可以讓紫兒去,為何非要自己陪?”


    “你以為我願意陪酒嗎?我討厭喝酒,可這種事能由我做主嗎?”


    “隻是陪酒?”廖傑以一種懷疑的口吻問。


    “那你想讓我陪睡嗎?好…我現在就去,你滿意了嗎?”


    雪梅說著便要出去,被廖傑一把攔下。當下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安撫道:“別生氣,我也是關心你啊!你先忍耐一些時日,等我晉階道人境,這鳴鶴樓你就不用管了。”


    “那你讓我去哪裏?”


    “鳴鶴樓能有多少油水,到時候我讓你去管丹室。”


    雪梅聽著這空口的諾言,心裏發笑。管理丹室?怕是成為你專人泄欲的工具吧?


    ——————————


    鳴鶴樓二樓天字號雅間,一位長相儒雅,身著寬鬆長袍的青年正在獨自飲酒。雪梅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擺著一個酒壺,兩個小酒杯。她看見羅玉,微微施禮道:“羅少爺久等了。”


    “無妨。”羅玉起身,接過盤子放到桌上。


    雪梅端起盤子上的酒壺,先給羅玉添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顫,眼角還有一絲未幹的淚痕。羅玉發現後,一副關切的口吻道:“你今日身體不適嗎?”


    雪梅猛地喝了一杯,又端起羅玉的那杯,說:“這是新釀的雪梅酒,羅少爺嚐嚐吧!”


    羅玉看她這副神情,怎麽可能喝得下。他接過雪梅手裏的酒杯,緩緩放下,歎氣道:“今日你若有事,我先回去了。”


    雪梅點了點頭,歉意道:“今日的酒錢算我的,羅公子明日再來吧!”


    羅玉笑了笑,放下兩顆金桔便離去了,他可不是差錢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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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蘇城城外,孫悅帶著孫壽以及三位家奴朝城中趕來。據孫壽打探,林蠻兒一行人離開芃城後,歸去的方向是東北方。而東北方有三座城,分別是蘇城、林城、蒼城。


    孫悅聽到蒼城後,有些印象。孫壽提醒他,蘇城的四方莊莊主甘寧與老爺相識,也是一名槍仙。並且,四方莊還有一座鳴鶴樓,據說裏麵的夥計全是美貌的女修。


    孫悅對甘寧是不是槍仙並不關注,反正沒他爹厲害。倒是那座鳴鶴樓,值得一去。


    很快,孫悅一行人便到了鳴鶴樓,果然發現夥計都是清一色女修。孫悅瞟了一眼菜價,輕蔑道:“價格這麽低,想來酒菜也好不到哪裏去。”走到紅兒身邊,挑著她的下巴,調戲道,“不會還有別的價格吧?哈哈……”


    紅兒看他這架勢,猜想怕不是普通人。她輕輕退了一步,施禮道:“公子是上二樓雅間,還是在一樓用餐?”


    “二樓雅間有沒有你陪啊?”孫悅說著便摟住紅兒腰間。


    鳴鶴樓在雪梅的管理下,陪睡的事少了許多。不過,為了吸引顧客,她讓女婢們多了解修行界的趣聞。比如,哪裏有珍奇異獸,那位修士晉階成功或者失敗等等。如此一來,客源不僅沒少,反而增多了。


    紅兒見他如此輕浮,心裏厭惡。不過,她也不敢得罪,將孫悅帶到二樓玄字號雅間。孫悅到了門口一看,玄字號雅間?這是說他配不上天字號雅間嗎?當即給了紅兒一耳光,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爺像缺錢的人嗎?”


    孫悅這一巴掌動了靈氣,不僅在紅兒的臉上留下了很深的巴掌印,還打掉她兩顆牙。很快,這裏的事傳到雪梅耳朵裏。


    雪梅屋內可還有一位醉酒的廖傑,一聽有人這麽囂張,提著酒壇子就要揍人。雪梅也是頭疼不已,因為她今日專門為廖傑設了一個好局,不希望有人打擾。


    當下攔住廖傑,勸道:“你先醒醒酒,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若我搞不定,你再出麵。”


    廖傑一聽這話,心裏舒爽。他拍著胸口,自信道:“你不要怕事,敢在我的地盤撒野,老子宰了他。”


    雪梅點著頭,扶他上床休息。


    天字號雅間內,紫兒正陪著孫悅,看起來像是穩住了局麵。雪梅到後,紫兒從房間內出來,她告訴雪梅:“芃城來的,姓孫,姐姐小心點。”


    雪梅笑了笑,回道:“等我買的尋脈丹到了,你再結脈吧!”


    紫兒緊握著拳頭,嘴裏的話似乎怎麽都說不出來。雪梅摸著她的臉,柔聲道:“沒事的,你先休息吧。”


    紫兒情緒激動,她緊緊抱著雪梅,語氣中帶著哭腔。“姐姐,廖傑此人不值得依附。”


    雪梅對她能說出這句話倒有些驚訝,她拍了拍紫兒的後背,無奈道:“咱們都是大人物的玩偶,許多事做不得主。”


    紫兒離開後,雪梅進入天字號雅間。孫悅一看到她,頓時癡迷了。雪梅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人,不過卻有一種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再加上她身上特意抹的勾人心魂香粉,對於男人而言,是致命的誘惑。


    孫悅從椅子上跳起,一步躍到雪梅身前,撩了一下自己鬢角的長發,又刻意露出他拇指上的扳指。意思很明顯,有錢,帥,懂?


    雪梅從他的舉動就能看出他大概是一個什麽性格的人。她保持微笑,請孫悅入座。孫悅在坐下後,發現沒了雪梅的位置,瞪了一眼孫壽。


    孫壽感覺雪梅太過勾人,怕孫悅抵不住誘惑,轉過頭去,假裝沒看見。孫悅見狀,猛拍桌子,罵道:“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腦子壞了?”


    孫壽歎了一口氣,招呼其他三人離開。臨走時,刻意看了一眼雪梅,並摸了一下自己的咽喉。雪梅對此僅是微笑回之。


    孫悅招招手,讓雪梅坐下,並朝外邊喊道:“給本少爺上最貴的酒菜。”


    雪梅倒了一杯酒,解釋道:“孫少爺不必再喊了,天字雅間的酒菜都是最好的。”


    孫悅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拿起筷子翻了翻,一副鄙視的神情道:“果然是小地方。”


    雪梅順著話茬,詢問道:“蘇城自然不比芃城,不知孫少爺來此,所謂何事?”


    “找個禿子。”孫悅隨口說道。


    雪梅一聽禿子,下意識的聯想到林蠻兒,試探道:“別人都是找美人,怎麽到了孫少爺這裏成了找禿子了?難道美人是個禿子?”


    孫悅聽著這話,大笑起來,指著雪梅說:“你呀,真有意思。本少爺是想收服他。”


    “哦?那奴家倒有些不解了,是什麽樣的禿子值得您親自尋找?”


    孫悅喝了一杯,隨手摔了酒杯,惱火道:“那個死禿子讓本少爺虧了一大筆靈石。若不是孫壽說他還有點用,本少爺豈會留他。”


    雪梅越聽越感不妙,追問道:“是什麽樣的禿子,竟然能讓您吃虧?”


    孫悅想了一下,回道:“個子挺高的,頂著個大禿頭,身邊還跟著兩個女修。”說著突然看向雪梅,“我告訴你,那兩個女修長得著實不錯,隻可惜本少爺當時正在氣頭上,錯過了。”


    雪梅心裏確定了大半,一邊灌酒一邊套話。孫悅似乎對這裏的酒不是很滿意,不過雪梅主動入懷,那酒可就停不下來了。


    一番套話後,雪梅確定孫悅找的就是林蠻兒。聽他的語氣,似乎還要對林蠻兒不利。這一下可就讓雪梅萌生殺意。


    林蠻兒是什麽?那是她最大的賭注,未來的保障。斷人希望猶如絕其子嗣。


    雪梅嬌軀入懷,可心裏卻開始謀一個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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