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福,家父已經不在人世了。”


    崔玨:“???”


    聽聽這是人話麽,你爹死了你托我的什麽福,說的好像我把你爹坑死了一樣。


    崔判官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剛剛隻是認出了路陽是故人之子,有感而發,而關於那位故人,因為一些原因他反而不想多談。


    路陽也沒興趣管自己爹以前的那些事,現在他就想趕緊去往第五層,越快越好。


    “判官大人,我父親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就想問下怎麽才能去往第四層。”


    崔玨笑了:“你猜我為啥一直留在這不走,是因為喜歡麽?”


    “……”


    也是,既然在這鎮妖塔中,必定是被關押狀態,如果能隨便離開又怎麽能叫關押。


    路陽還不死心:“那您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去更高層麽,比如鑰匙之類的。”


    “這個我真不清楚,也許秦廣王能知道吧。”


    秦廣王是傳說中十殿閻羅之一,據說乃是閻王爺裏的頭頭,真沒想到他也被關在了鎮妖塔之中。


    直到此刻路陽還是不太相信崔玨和四大陰帥的身份,如果他們真是地府的判官和陰帥,那麽現在的地府又是誰負責的。


    不過事已至此自己相不相信並不重要,或者說這些人到底真實身份是什麽他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就是個過客,離開了這第四層空間後估計以後也不會再來,愛是誰是誰。


    “那煩請判官大人帶我去覲見秦廣王。”


    “沒問題。”崔玨答應的很痛快,站起身就往外走。


    路陽緊跟其後,他還以為要經過什麽考驗之類的才能見到關鍵人物呢,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


    可能考驗要等秦廣王來發布吧。


    崔玨在前麵走著走著,突然說了一句話:“哦對了,一會見到了陛下你小心一些。”


    路陽以為是讓自己說話注意點,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隨口問了一句:“您說的是。”


    “秦廣王陛下和你父親路川有血海深仇,如果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一定會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路陽站住了腳步。


    “怎麽了?”崔玨不解。


    “我好像……也不是特別想去第五層了。”


    判官都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沒理由更高級別的閻王看不出來自己是誰。


    雖然很著急去更高層,但不代表要用這種自殺的方式。


    “感謝判官大人的好意,我還是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路陽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森羅殿停留了,先不說這裏詭異的氣氛讓人感覺壓抑,單單就是這幾個自稱地府工作人員的實力就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一招就能將自己保命的東皇鍾擊碎,這要是那句話說錯了惹得陰帥或判官不高興,自己連跑都沒機會。


    雖然路陽還有很多自己發明的小底牌沒有使用,可也得分對誰,麵對元嬰期甚至化神境來說,他自信就算打不過也能逃走,可真遇到更高層次的強者,那些小伎倆完全就沒有用武之地。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小聰明都不值一提。


    路陽感覺自己正在作死的邊緣來回橫跳,眼下自己想離開,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個判官爺能不能同意,如果人家不讓自己走,那就肯定走不了。


    實力差距在那擺著呢。


    崔玨聽說他要離開,並沒有表現想要強留的意思,這讓路陽鬆了一口氣。


    “你有什麽打算呢?”


    路陽哪有什麽打算,隻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已經對自己有敵意了,眼前這個判官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可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就翻臉,要知道這裏可是地府啊,地府裏住著的哪有正常的玩意。


    最重要的是他剛剛得知,地府老大跟自己親爹有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這是一個很籠統的詞,說不清到底有什麽仇恨,但肯定不是偷個雞蛋那麽簡單。


    知道了這些,自己要還留在這裏想要尋找方法,那自己絕對是個傻叉。


    不過既然判官問了,自己也不能說啥打算都沒有,編也得編一個出來。


    “在進入地府之前,我在外麵好像看見個小村莊,也許那裏能有離開的契機吧。”


    論撒謊路陽可算是掌握到了精髓,騙人這件事情講究個九真一假,就是九句話是真的,裏麵隻夾雜了一句假話,偏偏這個假話卻是最重要的。


    之前他說了進入地府的過程,一切都是真的,包括城門外麵看到的景象、城門後麵的情況以及進來後的所見所聞,他一句謊話都沒說過。


    這些事情作為地府的高層應該都知道,如此一來自己的信任度就提高了許多,此時突然說一句不重要的假話,很容易就被對方相信。


    比如他說自己在外麵看見有個小村莊。


    崔玨也沒多想,思索了一下說道:“我雖然千年來一直沒離開過地府區域,不過也聽說過這城池意外充滿了危險,你若決意離開,一定要注意安全。”


    說到這他的眼眶居然有些泛紅:“千年之前我與你父路川相交莫逆,如今已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路陽:“你已不是當初的少年?”


    不管怎麽說自己暫時是安全的,雖然他很有興趣聽聽自己那個死爹當年的故事,可時間不允許啊。


    現在的路陽已經不想著去救人了,自己能保住命就好。


    “判官大人,既如此晚輩就離開了,您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你這麽走肯定是不行。”崔玨笑道:“雖然不知道你之前說的是什麽狀態,但現在你已經暴露了行走,走大門的話一定會被侍衛發現,這樣你跟我來。”


    路陽有些感動,真沒想到判官居然會為了自己冒險,聽他話裏的意思是想護送自己離開,這要讓閻王知道堂堂判官幫著仇人之子離開,恐怕他也難辭其咎。


    “您……”


    感謝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崔玨掄圓了胳膊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


    路陽被打的原地轉了三圈,頭腦都不清醒了。


    也幸虧崔玨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的實力這一巴掌直接能打的路陽魂飛魄散。


    “臥槽!?”路陽剛要罵街,猛然發現剛剛還站在麵前的判官不見了,眼前隻看見一堵黑漆漆的高牆。


    這啥情況?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頭頂上傳來崔玨的聲音:“這是佛家的幻形之術,地府屬於道教統轄,這術法能保你不被發現。”


    這時候路陽才發現,眼前那所謂的“高牆”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靴子。


    “判官大人,您變這麽大幹嘛?”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不是判官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


    這是變成了個啥啊,沒有鏡子他也看不到自己的容貌,隻能習慣性的搓了搓前腿,忽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等等!


    前腿?翅膀?


    飛在半空中的路陽低頭看去,下麵是六條細長的腿,左右看看是兩隊半透明的翅膀。


    “你這個變形狀態能持續一個時辰,足夠你離開地府的了。”


    崔玨的話再次傳來,路陽也就不再糾結自己變成了啥,撲棱著翅膀就朝外麵飛去。


    看著那小蒼蠅漸漸遠去,崔玨也長出了一口氣。


    真特麽危險啊,要是讓秦廣王知道自己幫他離開,恐怕一頓大嘴巴子是少不了了。


    路川啊路川,你的人情爺還完了,隻是不知道你這個兒子到底能走到什麽程度。


    目送路陽消失後,崔玨繞回到書案後繼續批閱折子,可不知道為什麽心神一直安靜不下來,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一個聲音喊道:“秦廣王駕到!”


    ……


    路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他這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體驗到自己飛行的感覺看啥都十分新鮮。


    一屜包子出鍋,想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自己好像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店鋪小二將包子搬下籠屜,一眼就看見了半空中飛舞的蒼蠅,瞬間眼神就變了。


    他也沒說話,左手托著籠統,右手藏在下麵,暗暗掐動手印。


    路陽正思索著怎麽才能偷個包子走,突然一陣寒意湧上心頭,這多次經曆生死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一道金光從包子裏飛了出來,朝著路陽激射而至,幸虧他察覺到了危險,提前做出了預判,這才堪堪躲避開來,然而事情還沒算完,剛剛那個不起眼的小販見一擊不中,瞬間將籠屜扔下,肉眼可見他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眨眼工夫便變成了一個升高四米多,通體漆黑的怪物。


    怪物手裏抓著一柄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剛到,跳到半空之中狠狠的朝著路陽劈了下來。


    “我尼瑪!”路陽崩潰了,自己就是想想,並沒有真去偷包子,這哥們脾氣咋這麽大呢。


    不對,這不是包子的問題,問題是這個小販咋突然就變成了怪物。


    那怪物實力並不強,從路陽的角度來看也就是相當於元嬰中期,放在平時自己輕輕鬆鬆就能將它解決掉,可如今自己這個形態,別說打怪物了,一個蒼蠅拍都能把自己拍死。


    真特娘的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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