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五行學院,坐落在西城區靠近西郊的位置,在距離學校不遠處,有一間被圍牆圈起來的建築,裏麵有都指揮使司的官兵站崗,那便是屬於冰五行試煉秘境的入口。


    秘境大約有冰城三分之一大小,總麵積大概兩千平方公裏左右,邊界都是高山,如果攀爬到山峰之上會發現外麵的世界一片漆黑,而山頂邊緣則好像有一堵看不見的牆阻擋著,使人無法通過。


    今年秘境迎來一批新的學員,和往常不同,這些新生並沒有老老實實的守在秘境中心,按照程序完成所謂的對抗、擊殺boss,然後躲避教官的追捕。


    有兩個新生來到了邊緣的山腳下,他們在這裏挖了一個大坑後,戴眼鏡的瘦弱男生就坐在了坑前麵,另一個高大的男生則在周圍巡視著。


    王淞寒麵前用一些材料擺放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看似陣法又好像不是,在經過真氣的催動下,這些材料漸漸泛起了光亮,過了不久居然在半空中投射出了一張地圖。


    那是整個秘境的地圖,其中有紅、黃、綠三種顏色的圓點在地圖上緩慢的移動著。


    紅色代表血狼妖,它們無序的分布在秘境的各個角落,大部分都是成群結隊的聚集在一起,最密集的地方甚至有上百個紅點。在地圖上所有紅點加起來足足有一千多個。


    黃色的圓點代表著參與軍訓的學生,數量大概還剩下二百左右,除了最大一團有五十多個以外,其他的都在十幾個到三十多個之間。


    綠點隻有兩個,分別代表的是路陽和戴宇桓,路陽在秘境中不停地遊蕩著,而戴宇桓則固定在中心的位置,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路陽,在你右前方約兩公裏的位置,有十多個學生正在跟血狼妖戰鬥,狼群有七隻。”


    通過簡易的通話器,路陽的耳中響起了王淞寒的聲音,他按了一下傳話的晶石,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便邁開步子向著右前方疾馳而去。


    不遠處,十二個大一新生背靠背的圍成了一個圈,他們前麵則是七隻齜著獠牙的血狼妖。


    這群學生此刻證明麵臨著絕望,就在不久前,他們發現隨身攜帶的腕表居然沒有了顯示,就仿佛是電量耗盡關機了一樣,這讓他們徹底崩潰了。


    秘境之中雖然危險,但是好歹有著最後的法寶,真遇到危險了還可以迅速離開這裏,隻要留神別被這凶獸一擊斃命就好。


    然而最後的法寶失效了,他們也就沒有了退路,就在慌亂的時候,狼群發現了他們。


    七隻血狼妖將這十二個學生圍了起來,它們沒有貿然發動進攻,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血狼妖也發現,這群人類並不如想象中孱弱,相反每一個都有著不俗的戰鬥力。


    隻是人類並不會使用自己的能力去戰鬥,他們隻會逃跑,僅有少數人敢於正麵攻擊,所以血狼妖在等,等到這十幾個人崩潰逃跑或者露出破綻,那就是展開殺戮的時候。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想死!我……”一個女生突然崩潰了,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和平環境安穩成長起來的學生,能選擇修行的家庭一般來說還都很富有,他們哪裏經曆過這種直麵死亡的感覺,能堅持著沒在之前放棄,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然而當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也飄走之後,他們現在隻有兩種選擇:直麵戰鬥,或者死亡。


    十二名學生當中,七男五女,隻有一個女學生提前進入了練氣期,但是眼下她也沒有勇氣釋放術法,生怕因為自己的舉動引起狼群的攻擊。


    承受不住崩潰的人越來越多,幸虧沒發生有人貿然向外衝出去的情況,這才能勉強維持住防禦圈子。


    哭喊聲中,狼群向前邁了一步,引起一片驚叫。


    ……


    路陽也發現了腕表失去作用,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學校領導會做出這種舉動,即使是想用死亡來激發新生的勇氣,也沒必要把退路都斷絕吧,他們應該知道,這些新生根本就沒有辦法麵對成群結隊的血狼妖,關閉了離開的方式未必能真正讓人產生勇氣,更多的人則是會崩潰。


    在這個充滿危險的死亡空間內,崩潰就代表著死亡。


    按照王淞寒的指引,他朝著狼群和學生的方向趕去,還離得挺遠他就聽見了尖叫聲,路陽加快了腳步,總算是在凶獸發起攻擊前趕到了。


    ……


    就在這十二個人眼看就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學生樹後麵衝了出來,他手裏拎著一把刀,看見眾人仿佛鬆了一口氣。


    “別怕,我來救你們了。”


    許奕已經絕望了,雖然她是這些學生中唯一一個能夠使用術法的人,但是木係初期並沒有什麽戰鬥能力,隻有簡單的束縛功能,眼見著狼群圍了上來,她咬著牙打算施展術法,希望盡量拖延一下。


    哪怕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也好。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從天而降,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陽光透過林間的間隙灑在他的側臉上,看著好帥啊。


    他真的好厲害,孤身一人就敢挑戰狼群,自己一方十二個人都不敢動一下的凶獸,卻被他一人一刀全部打敗,那些血狼妖在他麵前好像是溫順的小貓一般,絲毫構不成任何威脅。


    路陽砍死了四隻狼後,剩下三隻見打不過,掉頭就跑進了森林之中。


    他猶豫了一下,耳邊傳來王淞寒的聲音:“附近沒有其他妖獸的存在,去追吧。”


    “你們在這別動,我馬上回來。”扔下這句話後,路陽拎著刀就追了過去。


    那可是靈魂殘片啊,跑了哪能行。


    看著他即將遠去的背影,許奕都癡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個乖孩子,一心撲在學習之上,作為學霸,許奕雖然性格溫和,卻總給人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


    她的長相雖然不算特別漂亮,去有一種特別柔弱的美感,仿佛是紅樓夢中孱弱多病的林妹妹,讓人很容易產生保護欲。


    高中三年,向她表白的男生有許多,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一是她不想因為早戀耽誤自己的學習,另一方麵她感覺這些同學都太過幼稚,雖然大家都是同齡人,但是許奕心中一直有著一個英雄夢,希望有一天當自己陷入危難,無路可退的時候,能有那麽一個人從天而降,帶著自己脫離困境。


    再看看身邊的同學,那些男生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力,滿嘴髒話,動不動就打架,仿佛自己越是這樣就越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一樣。


    高考結束後,許奕覺醒了木係,並且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冰城五行學院,利用暑假的世界,他的叔叔引導她進入了練氣期,並且教授給她木係初級的術法:縛地。


    開學的時候,她被分配到了二班,緊接著便開始了軍訓。


    雖然許奕性格溫和且帶著一絲柔弱,但是也有著堅韌的一麵,在大部分的女生都選擇放棄的時候,她咬著牙硬撐了下來,並且組織了一群同學成立了隊伍。


    她知道自己很難在這次軍訓中取得好成績,但是她也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許奕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男生能做到的事情,女生也一樣能做到。


    然而當手表失效後,她也開始慌了。


    後來狼群出現,將她們圍了起來,那一刻許奕心中並沒有後悔,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則是遺憾。


    遺憾自己沒辦法再陪伴父母了,也遺憾自己這十八年來,沒有品嚐過愛情的滋味。


    哪個少女不懷春,高中正是青春懵懂的歲月,她能克製住自己,硬生生的拒絕了所有人的示愛,就是想要等到自己的英雄。


    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路陽出現了。


    這不正是自己心中的英雄嘛,那個男生雖然看著有些怪,但絕不是曾經那些幼稚的同學所能比的,他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將自己拯救了出來,他,就是我的英雄。


    許奕癡癡地看著路陽的背影,心中暗自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認識他,哪怕以後不能在一起,她也不想在心裏留下這個遺憾。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許奕自己都驚了,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大膽了。


    路陽忙著追殘魂呢,聽到有人喊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就見一小姑娘用十分怪異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和剛剛的血狼妖有幾分相似,都是充滿了貪婪和渴望,這讓他心頭一驚,莫非那凶獸能附在人身上了?


    當下他也不敢貿然離開了,停下腳步試探性的問道:“怎麽了?”


    “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額……有什麽事嗎?”


    “沒有沒有,就是……想謝謝你。”許奕低著頭,臉紅到了脖子根,悄悄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路陽。


    路陽明白了,這傻娘們不是被附身,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春意盎然了。


    我哪有功夫在這你儂我儂談情說愛啊,那三個能提升自己實力的殘破不想嗎。


    許奕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回答,再抬起頭時,那個人影已消失不見。


    耽擱了這一下,路陽還是沒追上那逃走的三隻血狼妖,他垂頭喪氣的順著原路返回,眼下還有一件更麻煩的事情,這些學生已經沒辦法離開這個秘境了,怎麽安頓他們則是個嚴肅的問題。


    沒遇到就算了,既然遇見了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路陽脾氣比較怪,如果是遇見了洛成,那他絕對會轉身離去,哪怕洛成葬身狼吻他也不會看一眼,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在對方遇到危險時他不去落井下石就算很仁義了,指望他以德報怨出手相救,這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這些學生和自己萍水相逢,帶上他們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讓他把這麽一群小花朵扔在這死地,路陽還真幹不出來。


    就算是做件好事吧,等出去了找學校要保護費。


    自己幫他們救下了這麽多人,要錢點不過分吧。


    回到了剛剛的地點,這些學生果然還在原地沒有動。


    他們早被嚇破了膽,感覺這地方到處都是危險,眼見有人願意幫自己,哪裏還敢亂跑。


    “你們,跟我走!”路陽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徑直朝著北方走去。


    那是他和戴宇桓約定的地點。


    “路陽,在你正前方五公裏左右有一群血狼妖,數量是二十三隻。”


    耳機裏傳來王淞寒的聲音,路陽先是心頭一喜,隨即思索了起來。


    現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後麵還跟著十多個累贅,二十多隻凶獸可是大群體了,將它們消滅恐怕要耗費不少的時間,萬一這期間有血狼妖流竄來傷了這些人,那……


    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路陽搖了搖頭,狠狠的瞪了身後眾人一眼,調轉方向決定繞過去。


    後麵的學生被瞪的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沒得罪他吧。


    現在他們的性命都靠在路陽身上,即使有個別人心中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麽。


    隻有許奕,在她眼裏路陽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剛剛那充滿怨氣的一眼,都顯得格外帥氣。


    走了半個多小時,在王淞寒的指引下,路陽和戴宇桓、李昊臣匯合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秘境中心的一座矮山旁,說是山其實更像是個大土包,李昊臣已經圍繞著這座小山布置下了幾個中級陣法,他雖然沒辦法驅動,但是布置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別說中級了,就算高級陣法對於李昊臣也沒什麽太大的難度。


    看著路陽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戴宇桓有些發蒙。


    老路不是看見學生都會淘汰麽,怎麽還帶了一群人過來,這是打算留著當食物的?我們也不缺糧食啊。


    “老路,你這是……”


    “閉嘴!”路陽正煩著呢。


    “現在手表失效了,所有人都沒辦法離開這個秘境,這些人是我在半路上撿的,據眼鏡說現在秘境中還有不到二百人,你們把他們看好了,我去把其他人帶回來。”


    “好嘞。”戴宇桓笑了笑,繞過路陽對那十二個學生說道:“既然來了就別閑著,開始幹活吧,男生去把這周圍的樹都砍了,在這山周圍五十米範圍內不要留下一棵樹,女生……先去歇著吧,暫時沒你們的事。”


    胖子的話說完,那些學生不幹了。


    他們不敢跟血狼妖叫板,但是敢跟同類發脾氣。


    “憑什麽你讓我去砍樹我就要去,你誰啊?”


    “就是,我們又不是你家奴隸,為什麽要聽你的。”


    ……


    一片嘈雜聲中,戴宇桓看向路陽,那意思是:這些人我管不了。


    路陽也沒廢話,從儲物裝備裏取出長刀,狠狠的紮在了人群前麵的土地上。


    一陣金屬的顫音傳來,刀柄在半空中劇烈的晃動著,刀刃上還帶著暗紅色的血跡。


    所有人都安靜了。


    路陽冷冷的掃視著這些人,緩緩說道:“這裏,是我們安排下的避難所,你們如果不想死,就聽他的安排,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如果感覺自己可以麵對那些血狼妖,請自行離開,我這裏不養閑人。”


    在他的注視下,那些男生不敢說話了,然而眼神中還帶著憤怒的神情。


    突然路陽表情一變,換了一副賤兮兮的笑臉,語氣也和善了起來:“當然啊,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幹活,俗話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如果各位願意出錢的話,可以到那裏享受vip待遇,圍繞著這座山有四個中級陣法,別說那些小狗崽子了,就算它們爹來,也一樣沒辦法傷害到你們。”


    學生們麵麵相覷,這個人好善變啊。


    “同……同學,你看多少錢合適啊。”許奕率先走了出來,她猜到之前讓學生們砍樹都是難為人,路陽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要錢。


    這片森林中樹木密集,圍繞著山五十米範圍足足有幾千棵樹,這根本就是沒辦法完成的任務。


    既然他要錢,自己幫他就是嘍。


    在許奕心中,現在的路陽無論做什麽都是正確的。


    路陽嘿嘿一笑:“五萬一個人,沒有現金可以用其他東西代替,像戒指耳環項鏈手表,隻要是正品都可以,當然也接受欠條,不過打欠條的話需要五萬五,同時把身份證壓在我這。”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改口道:“別打欠條了,那東西出去不好要賬,你們打個借條吧。”


    說著話他從儲物裝備中掏出了一遝紙和幾隻圓珠筆,遞給了這些學生:“我說你們寫啊:今日向路陽借取交子五萬元五千元整,軍訓結束出離秘境後,三日內歸還,如逾期未還,每日增加總額的10%作為利息,本次借款係本人心甘情願,無任何脅迫行為,此借條受華夏律保護。底下借款人寫上你們的名字,然後按手印。”


    這些學生木然的看著路陽,心想自己這算不算是被綁架了。


    “你看這樣寫行麽?”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許奕已經按照他所說寫完了借條。


    紙張上的字工整娟秀,十分好看。


    路陽接過來仔細閱讀了一遍,確認沒有漏洞後,傳遞給了其他人:“就照著這個寫,趕緊的我還要去救其他人。”


    這些學生有心不寫,但是卻沒有勇氣反抗,現在他們都沒辦法啟動手表,誰知道學校領導還能不能看見這裏的情況,萬一真惹怒了這個人,把自己這一群人都宰了,就算時候有人追究責任替自己報仇,那也晚了啊。


    “我這有塊手表,當初花了八萬買的,抵給你行麽?”一個小胖子摘下了手表遞給路陽。


    路陽接過來看了一眼,勞力士,馬上笑容滿麵:“可以可以,您裏麵請,李昊臣!帶這位胖哥vip區域休息。”


    其他學生見狀,紛紛拿出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相比能用實物交換,他們更不願意寫下欠條,一是傳出去不好聽,二是需要把身份證壓給路陽,誰知道他拿到身份證後會不會用來做一些別的事情。


    很快,有五個人用現金或者首飾獲得了進入陣法的權限,剩下的人沒帶什麽東西,就隻有規規矩矩的寫欠條了。


    等所有人都寫完,路陽逐一查驗,確認沒問題後又將欠條交還了回去:“在名字、日期和金額上按手印。”


    “你那裏有印泥麽?”


    路陽翻了翻儲物裝備,沒有找到,他靈機一動對著戴宇桓說道:“胖子,你過來。”


    “咋了?”戴宇桓不明所以。


    等他走到身邊,路陽迅速用匕首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個口子,瞬間鮮血就流了出來。


    “哎呀我草,你幹啥!”戴宇桓疼的竄了起來,然後手被路陽死死的抓著,怎麽也掙脫不開。


    “快點快點,瞅啥呢,蘸這個胖子的血按手印,一會兒傷口結痂我可就不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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