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作為東北地區第二大城市,也是龍江道的省會,其繁華程度遠不是佳市所能比擬的,站在中央大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熟悉的口音和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以及街上性感的東斯拉夫美女,恍惚間路陽有些分請現在和記憶中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


    昨晚到達的時候已是深夜,劉老師給路陽在學校裏安置了一個宿舍後便離開了,本來約定第二天上午研究下計劃,誰知一大早劉正龍便說有事,改成晚上再商議。


    在宿舍的閑得無聊,路陽便出來逛逛街,老劉辦事還真挺講究,啥也沒幹就先給了一千塊錢作為第一天的酬勞,這要兜裏沒點錢他還真沒底氣逛街。


    迎著人流,路陽愜意的先逛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心裏仿佛一直壓著塊大石頭,始終抗拒著和人接觸,今天才發現,不知道這個心結什麽時候已經煙消雲散了。


    也許是適應了吧,畢竟到這個熟悉的新世界已經快四個月了。


    正走著,突然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撞在路陽的腿上,小姑娘年齡不大,衝撞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路陽嚇一跳,連忙攙扶了起來:“小妹妹你沒事兒吧。”


    “沒事哥哥,對不起啊撞到你了。”小姑娘大概十歲左右,圓嘟嘟的肉臉蛋上鑲嵌著一顆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靈撲靈的抖動著,說不出的可愛。


    “小朋友真懂禮貌,這裏人多別亂跑,小心摔壞了。”路陽強忍著,才沒去伸手掐那個肉嘟嘟的小圓臉:“你爸爸媽媽呢?”


    “媽媽在前麵,我去找她,大哥哥再見。”說著話小姑娘撒腿就跑,很快就鑽進了人群中不見了。


    這小孩,吃可愛多長大的吧。


    回想起自己童年時候的小夥伴,一個個都歪瓜裂棗,好像土裏刨出來的一般,要是當年有個這樣可愛的小朋友,絕對是贏在了人生起跑線上。


    又往前走了幾步,正好看見路邊有個賣烤魷魚的攤位,路陽小時候特別愛吃這種東西,但是媽媽告訴他,那都是用死耗子做的,堅決不許他吃。


    後來路陽才發現,但凡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是死耗子做的,比如辣條、烤魷魚、炸雞腿、臭豆腐等等,在媽媽看來隻有地裏長出來的青菜以及她親手烹飪的食物才是正經的東西。


    “老板,來五串。”


    “好嘞。”年輕的老板應了一聲,飛速抓過一把魷魚放在鐵板上,很快香味就飄了出來。


    滿意的吃著熟悉的美食,路陽突然發現長大了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了:“味道還真不賴,多少錢?”


    “一串十五,一共是七十五,您給八十得了。”


    臥槽這麽貴,而且你這七十五算八十是什麽鬼,抹零還有往上抹的麽?


    路陽想說不要了,但看著手裏已經吃了一半的魷魚,又看看老板那壯碩且布滿善良紋身的手臂,以及手上拿著的那把和藹可親的小刀,就知道今天這頓魷魚吃定了。


    得,反正是老劉的錢,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可當手放進褲兜裏的時候,路陽明顯感覺不對勁。


    “我錢包呢?”


    口袋裏的錢包變成了一卷手紙,手機也被換成了一塊木板。


    這下可壞了,錢丟了倒不算什麽大事,但是身份證可在錢包裏呢,身在外地還丟失了證件,過幾天開學報名都是個問題。


    好心的魷魚攤老板看出了路陽的窘迫,關切的詢問道:“小癟犢子,你是想吃霸王餐吧?


    “沒有啊大哥,我錢包和手機都丟了。”


    得知情況後,年輕老板連忙安慰:“別跟我扯犢子,信不信我削你?”


    對於這個問題,路陽持肯定態度,對方一定會削自己,為了給好心的老板添麻煩,路陽撒腿就跑。


    跑的那個快啊,兔子都是他孫子。


    老板一見上帝跑單了,大喊一聲就開追,後麵還跟著一堆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熱心群眾。


    畢竟是路陽,淬體期的身體素質遠不是這些街邊流氓能比了的,七拐八拐就甩開了他們。


    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路陽躲進一家便利店,找店員借了手機給戴宇桓打了個電話,又通過戴宇桓聯係上了劉正龍。


    在便利店等待著劉老師的救援,路陽的心裏無比苦悶。


    自己這是什麽命,堂堂修道者,穿越者,天才少年,擁有著連天神都畏懼的道係,居然被借小流氓攆的像過街老鼠,還在大街上被人偷了錢包和手機,這是主角應該有的劇情麽?


    等了大概四十分鍾,劉正龍驅車趕到。


    看著臊眉耷眼的路陽,劉老師也很是無奈,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自己招了個什麽東西,堂堂修道者居然能被人偷了錢包,還被地痞欺負了,先不說你淬體六段打那些混混跟玩似的,你就亮明身份,說自己是五行學院的學生,就那幾個靠強買強賣混飯吃的小地痞絕對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別說吃他們點東西了,攤子給掀了他們都不帶敢放個屁的。


    “哎呦我的高材生,損失了多少錢?”


    “九百九十六。”路陽也是倒黴,早上到手一千塊,坐車花了四塊錢,剩下的全送人了:“關鍵我這身份證和手機都丟了。”


    “知道是誰偷的麽?”劉正龍沒好氣的問道,錢被偷了也就算了,要還不知道在哪丟了,那真就是沒救了。


    “應該是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偷的,就她跟我接觸過。”


    “可愛的小姑娘?”劉正龍一愣,感覺這裏麵有故事啊。


    “現在想想,也沒那麽可愛了。”路陽把經過說了一遍,劉老師笑的差點背過氣去。


    “就這點小伎倆你也能上當,我也是服了,等著我給你出氣。”劉正龍拿著被替換來的手紙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居然是外五門的手法,怪不得你會中招。”


    “啥?”路陽不明白。


    “啥啥啥,你就會個啥,那小姑娘是個高手,道上混的。”劉正龍冷哼一聲:“不過這幫家夥也越來越沒規矩了,學生的錢都不放過,既然你跟我混,那這個場子我就給你找回來好了。”


    這一刻劉正龍給路陽的感覺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老師,卻仿佛是上海灘執掌一幫亡命之徒的頭領。


    沒等路陽說話,劉正龍拿出手機找到個號碼撥了過去,對方很快就接通了,聽筒裏傳來一個男人既興奮又緊張的聲音:“劉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劉正龍狠狠瞪了路陽一眼後說道:“小五,我的學生在中央大街走貨了,辦事的是個芽兒,路子正了回一個。”


    對方明顯被嚇著了,連忙道歉並表示一定會給個滿意的答複,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連句客氣話都沒有。


    “等著吧,很快就有人把錢和手機給你送過來。”


    路陽也被嚇著了:“劉老師,您剛剛說了些啥?”


    他雖然聽不懂,但是也大概能才出來是黑話,電話的另一頭應該是地頭蛇之類的,並且身份不會低了。


    “哦你說那個啊,剛剛我說的是我的一個學生在中央大街被人偷了,偷東西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芽兒就是十來歲女孩的意思,豆兒是十歲左右的男孩。路子正了回一個意思就是找到人告訴我,這些屬於江湖春點,等有機會我再慢慢教你。”


    劉正龍為人師表,毫不藏私的傳授著自己知道的學識。


    可是有特麽這麽為人師表的麽?我學你那一嘴黑話有什麽用。


    “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您怎麽認識那些人,還有外五門是什麽意思。”路陽感覺有些崩潰,剛剛發現錢包丟了的時候都沒這麽崩潰。


    “外五門也勉強算是修行者,他們屬於民間的傳承,不過都被用在進行違法犯罪上了,剛剛那個偷你錢的芽兒並沒碰到你的錢包,而是用術法把兩者替換掉了,這種手段很難被抓現行,所以巡檢司一般也拿他們沒辦法。


    早幾年有個號稱冰城外五門扛把子的把我一個學生綁了,一氣之下我就平了他們一次,再往後每一任老大上位都要來我這拜山頭,這也算是給他們立個規矩吧。”


    劉正龍說的風輕雲淡,路陽聽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年劉老師穿著中山裝戴著眼鏡,手裏拎著把開山刀衝進黑澀會總部瘋狂砍殺的畫麵。


    這畫風不太對勁啊。


    按照劉正龍所說,最多半個小時,偷錢包的人就會主動送回來,可是倆人在便利店等到天都快黑了,還是沒有人來。


    “老……老師,您這半小時是多少分鍾啊,咱們好像已經過去四個半小時了。”


    劉正龍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過他還在硬撐著:“做大事要有耐心,這種事情你以為說查就能查到的麽,外五門幾千號人,總得一個個詢問到吧。”


    嗬嗬,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吹牛逼說半小時內肯定送過來的。


    又等了將近一小時,就在劉正龍都快發狂的時候,電話響了。


    “真對不起劉先生,讓您久等了,我已經挨個詢問過了,辦事的確定不是我手底下的人,不過您放心,我已經發布追查令,那個芽兒隻要還在冰城,最晚明天我就能把人給您帶過去。”


    路陽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正龍:“要不咱們先回去?”


    “不回去了,直接去辦事。”劉正龍恨恨的說道:“也不用研究啥計劃了,咱們直接去抓那一千萬。”


    隱約的,路陽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要被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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