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別墅的書房裏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了。


    “進來。”處理著直枝家後續事情的幸村頭也不抬的說道, “有事嗎?”他問。可是等了很久,也沒聽說話聲, 於是抬頭望向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修、烈、佑。


    雖然看見了修與烈凝重的臉色和佑憔悴的神態,但幸村仍是一臉波瀾不驚的神情, 淡問:“出了什麽事嗎?”


    正當修琢磨如何開口時,佑已倏然地跪下,愧疚地低頭,語帶嘶啞地道:“少主,佑有一事相求,望請少主能夠答應!”


    盯住跪於地毯的佑,幸村不悅地蹙眉, “有事起來再說。”


    “不, 要是少主不答應,佑就長跪不起!”為了她,他決定豁出去了。


    “佑!”修皺眉地喊著他的名字。這不是變相地逼少主答應嗎?盡管少主和他們是主仆關係,但是其中亦包含著深刻的情誼。


    “說吧, 什麽事?”幸村紫瞳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淡問。


    “佑懇求少主請神醫‘雷翼’為雅繪做手術。”


    “雅繪?直枝雅繪?”


    “是的。”


    直視佑,幸村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悠悠地問:“佑,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麵對幸村銳利而又嚴厲的目光,佑點頭,“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做呢?難道你忘記了她是直枝家的人嗎?還是你忘記了你的身份?”


    “佑並沒有忘記。可是, 少主,佑愛她,如同少主愛少主夫人那般的深刻,所以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每天忍受疼痛折磨。”由於車禍的關係,手術過後的直枝雅繪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是被烈火灼傷的眼睛,不僅看不到東西,還留下了後遺症,每每要忍受著灼熱的刺痛。


    “即使背叛我?”幸村不痛不癢地吐出一句令他們難以置信的話語。


    “少主!”修和烈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他們沒想不到少主居然會使用“背叛”這兩個字。要是少主答應佑的要求,隻要事後佑不再和直枝雅繪有牽扯,那麽他還是沒有觸犯幻影的律條。因為一旦背負“背叛”的名義,就意味了等待著佑的是無盡的追殺。


    “……是!”


    “佑!你知道背叛少主意味著什麽嗎?!”修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意味著死亡。”身為幻影的成員如果背叛主人,將會受到無情的追殺或者是選擇接受十搶的懲罰。“但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取她痛苦的減輕,那麽佑也死而無憾。少主,請你答應!”佑再一次的懇求。


    看著他坦誠堅定的眼神,幸村沉默了。


    良久,他從皮質的辦公椅上站起來,往外走,越過佑身邊,丟下一句話:“跟我來。”


    佑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跟上。而修和烈相視一眼,也隨之跟上。


    跟著幸村來到射擊室的他們,不解地瞧著幸村,同時也思索著他的用意。而幸村卻沒作任何的解析,直接對佑道:“站到靶前。”


    “少主……”修和烈有些難以置信聽著幸村的說話和他此刻裝備著□□的舉動。


    可是佑卻沒有一絲猶豫地走到靶前,望住遠處的幸村。即使看見他用槍對準自己,他也沒有絲毫的畏懼。與其不斷地被追殺還不如死在少主槍下,因為這是他應得的懲罰,隻是,雅繪,我以後再不能陪你了……


    瞧了一眼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佑的修衝動地握住幸村手上的槍,“請少主原諒佑剛才的冒犯,我們會讓他不再插手直枝雅繪的事情。”


    “你們覺得他能夠忘記她嗎?”睨著他們的沉默,幸村續道:“你們該知道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修和烈明白他是說真的。幸村他從來都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也是因為他有著非一般人的意誌和出色的能力,他們選擇了無條件地願意跟隨他。


    修鬆開握住□□的手,退到一旁,與烈一樣,撇過頭,不忍心看見將要發生的一幕。


    “砰砰砰”每一射擊聲好像是無比沉重的鐵錘似的,重重地捶打在心口,令他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般長久,聲音終於停止了,然而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在他疑惑時,驀地聽見幸村的說話聲:“從這一刻起,你將被驅逐出組織,不再是幻影的成員,也不再是我幸村精市的暗衛,往後,你生死與否和我們各不相幹。”


    說罷,幸村轉身離去,徒留還沒反應過來的佑。


    愣然地盯住幸村的背影,佑喃語:“少主……”


    “少主。”修和烈對於幸村出乎意料的做法不禁地露出了詫異之色,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嘛,真是失敗,居然一槍也沒射中,看來射擊有待加強。”經過他們身邊的幸村宛如自言自語般地說。然而背著他們的他嘴角邊卻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真摯的笑容。


    咋聽,修和烈失笑了。因為幸村的射擊技術可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好的,可以說是百發百中。


    和直枝雅繪隱藏起來的幻望著他們,雙眸也不由地放柔了。其實少主早已知道佑和直枝雅繪之間的事情,隻是一直沒有點破,甚至還為此曾經私底下找過她,不然怎會有出現直枝實乃主動說出一切真相的一幕,那是直枝雅繪使的計。直枝雅繪雖然身為直枝家的第一繼承人,可是她也同樣地痛恨它,會繼承它,也是想得到它之後再摧毀如此黑暗的家族,因為不想看見有更多的人因為它而受到傷害。


    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想獲得繼承權,可沒想到為了成為家主,竟然殘忍到連自家親人都不放過。經過她慎重的考慮,她決定答應幸村的要求,但同時要求幸村答應留她妹妹一條命。


    “直枝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望著因感動而滿臉淚水的直枝雅繪,幻道。


    直枝雅繪頷首,任由幻攙扶她離開早已被帶來的別墅,當佑有所行動時,幸村已派人接她到這裏來。


    “翼,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回到書房的幸村撥通了雷翼的私人電話號碼。


    “你說。”聽完幸村的話,雷翼不讚同的聲音從話筒傳來:“精市,她是直枝家的人。”


    “我知道,不過,霓霓的死與她無關,而且我想我身邊的人能夠得到屬於他們的幸福。”


    “……好吧,既然是你開口,我就答應幫她做手術。”


    “翼,謝謝你。”


    “隻是一個小手術而已。”


    “不僅是這件事,連其他的一些事情也是。”霓霓的死曾經引起他的大怒,然而在他強烈的要求下,雷翼答應了不會插手,因為她的仇,他要親自報!


    “精市,過幾天是她的死忌,去看看她吧。”自從葬禮那一次之後,他就從沒出現過她的墳前。


    “……”幸村驀地緊握手機,紫色的雙瞳溢出了悲傷,心也倏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緊縮,忍耐著心髒傳來的絞痛,極力保持聲音平穩地道:“接下來,我還要處理熊木天笛的事,很忙。”


    “唉,既然如此,我不勉強你了。如果有需要,盡管開口。”明白他心情的雷翼沒有再勉強他,轉移話題道:“對了,之前我派人到英國直枝實乃曾經居住過的別墅裏,發現地下室裏有一個屍體,根據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她回日本的那天。”


    “知道那是誰嗎?”幸村緊皺眉地問道。


    “暫時還沒能確定他的身份。可是,我們在裏麵發現了大量的研究資料,看來,直枝實乃似乎在做什麽研究。”


    雷翼的說話令幸村想起木澤醫生說過的話,“直枝實乃曾經收集過未成形的嬰兒坯胎,你朝這一方麵調查,或許會發現些什麽。”


    “好。”


    “保持聯絡。”


    “沒問題。”


    法國


    熊木天笛沉默地抽著夾於兩指間香煙,自從一小時前接到直枝實乃被山本組的社長的消息,他就一直待在書房裏抽煙。其實他並不在乎她個人生死與否,隻是沒有直枝家提供的毒品貨源,將會影響到他的收益,再加上早已出現財政問題的花裳國際珠寶集團要是沒有足夠資金也將無法經營……


    滅掉香煙,熊木天笛走出書房,來到雲霓的房間,沒有敲門便直接進入,剛好看見沐浴完的她正在擦頭發。


    望見熊木天笛,雲霓一怔,停下動作,靜靜地盯著走近她的他。


    熊木天笛欲想接過她手中的毛巾,幫她擦幹頭發,“我來。”


    想拒絕的雲霓看見他不接受拒絕的眼神,放下雙手。


    “小霓為我留長頭發好嗎?”用毛巾擦著她的濕發的熊木天笛說道。


    “……不想。”


    扔下毛巾,熊木天笛抬起她的臉,凝視著她的容顏,“可是我想看你長發的樣子。”


    注意到熊木天笛眼眸裏不尋常的情愫,雲霓下意識地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啊。”被他突然壓在身後的大床,雲霓驚呼,眼瞳露出害怕,掙紮著。


    “小霓,我們是夫妻。”


    聞言,雲霓怔了一下,放棄掙紮。然而當熊木天笛埋頭在她頸脖親吻時,內心驀然湧起一陣莫名的反感,於是又開始再度的掙紮。


    察覺她反抗的熊木天笛停下動作,盯住她,“不要拒絕我,我不想傷害你。”


    “我,我還沒準備好。”


    “我不想繼續再等。”語畢,他又開始親吻她。


    “不,不要,”雲霓搖擺著腦袋,躲避他親近。然而卻惹來他更激烈的舉動,此時,自我保護意識升起的她一個條件反射動作,頓地掙脫他的鉗製,隨之身體下意識地一翻,將他反壓在身下。


    如此一來,不僅是熊木天笛愣住了,連雲霓也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麽敏捷的身手而怔住了。


    發現他想再次強迫她,雲霓迅速翻身下床,跑出房間,回頭望見追來的熊木天笛,她立馬地跑進他的書房,鎖上門鎖。


    “砰砰砰!”熊木天笛不悅地使勁拍著門板。“小霓,開門!”


    背脊緊貼門板的雲霓拒絕喊道:“不!”


    “砰砰砰!”聽見拒絕的話語,熊木天笛微怒了,繼續拍打著房門,眼看她仍然不開門,暗含警告地說:“小霓,別逼我對你動粗!”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有所反應,便決定去找管家拿鑰匙來。


    沒有發現他已經離去的雲霓這時倏然開聲回答:“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不過等不到回應的她以為他答應不再勉強她了,於是悄然地鬆一口氣,然後雙眼帶著一絲好奇地打量著他的書房。這是她第一次來他書房,因為未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他的書房,包括她。


    走近書櫃,雲霓毅然地發現上麵有不少的藏書。看來他也是一個喜歡看書的人。雖說是夫妻,可是她對他依舊很不了解。


    手指掃過一本本的書,瀏覽著書名,頓地發現一包裹夾於其中,本想直接跳過它的雲霓,此時心中卻湧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促動著她伸手抽出包裹。


    看著舊黃皮紙的大文件袋,雲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兩手指仿佛有意識般繞開上麵的細線,拿出裝在裏麵的一疊相片,然而相片中的兩人卻宛如是潘多拉盒子的鑰匙,打開了雲霓過去的記憶……


    精市……


    驀地,無數張的相片從雲霓手中跌落,愣然地望著散落地毯上的相片,腦海隨之開始浮現著一幕幕的畫麵……淚水毫無預兆地一滴一滴地滴落……捂住緊縮發疼的心,雲霓閉上滿是眼淚的雙瞳,咬緊唇瓣,壓抑著快要衝口而出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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