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看著眼前的劉佳,隻見劉佳的眼眸內有一絲淡淡的黑氣浮過,頃刻間便消失殆盡了。


    “午時三刻,劉佳,你為什麽非要我午時三刻離開啊,別的時間不行嗎?”方文清微笑著問道。


    “啊?什麽午時三刻啊,道長,你做法做糊塗了吧。”劉佳撅著小嘴說道。


    此時的劉玉強和劉娟夫婦也是倍感震驚,明明自己聽到從女人口中說出冷冷地驅逐令,怎麽一會兒工夫就不認賬了呢,而現在的方文清卻內心狂喜,妖邪,你終於忍不住了,貧道正好等你出來呢?


    轉念一想,如果有妖邪附體作祟,那麽酒葫蘆,桃木劍還有簡易袋中的符籙,怎麽一點響應都沒有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都是自告奮勇,爭先恐後的啊。不想了,今晚先逐一排除吧,這或許是最笨的辦法,或許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走啦,道長,本姑娘陪你逛逛夜市去,不過說好啊,不能享受了喧囂繁華後,忍不住孤獨寂寞,回來還俗啊。”劉佳打趣著說,似乎與這位道長開玩笑很開心的樣子。


    “你看你看沒大沒小的,說話不知道輕重。”劉娟拍打著劉佳說道。


    “不打緊。”方文清說著,跟著劉佳走了出去,回頭對劉玉強夫婦說,“放心吧,你們在家忙,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在前往夜市的小路上,一女一男,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五米遠的距離,女子花枝招展,男子道袍翩翩,女子似水年華,男子朝氣蓬勃,女子正是劉佳,男子正是方文清。


    方文清心想,五米遠的距離應該合適,自己這扮相自己也清楚,不想連累了劉佳,給人說閑話,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家影響是很不好的,即便自己是一名道士。


    “我說道長,果然是得了你師傅的真傳啊?”劉佳回過頭來,大聲的說道。


    方文清納悶了,剛才拒絕與我出來的話,她有點都不記得了,那麽白天的事情她是否還有印象呢?


    “什麽真傳啊?”方文清敷衍道。


    “不近女色。哈哈哈”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劃破天際,當方文清明白過來的時候,前麵的劉佳已經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了,看著眼前美麗俏皮的姑娘,方文清隻能暗暗給她祝福。


    不久,兩人便走到夜市。


    人真多啊,方文清在心裏感慨道,有賣衣服的,有賣小吃的,有賣蔬菜的——真是應有盡有。大街上除了各色小販,就是人來人往的逛街人,有帶著孩子出來的,有領著女友出來的,也有自己出來的——熙熙攘攘,真是好不熱鬧。


    方文清怕跟丟劉佳,始終與劉佳保持一定的距離,她走他也走,她退他也退。


    一段時間後,方文清已經感到有點疲憊,而當看到劉佳生龍活虎的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確實是對劉佳充滿了崇拜,白天跳舞跳得那麽累,晚上逛起街來,是絲毫不含糊啊,絕對不輸於任何人。


    或許他不知道,逛街購物可是女孩子的特長,正常情況是能甩男友好幾條街的。


    劉佳拿著幾個大包小包,同時往方文清手上一塞,拿好了,我們再去那邊逛逛。


    現在方文清真是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劉佳啊,你這不是購物,你這是在跑馬拉鬆啊?


    不久,劉佳帶著方文清來到一家男裝前,劉佳給方文清挑選了一條褲子,一件白襯衫,雖然考慮到目前天氣比較熱,但馬上就深秋了,也就沒有買短袖。接著來到一家鞋鋪,買了一雙白色球鞋。


    街上的人不想議論紛紛都難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後麵跟著一個道士,拿著大包小包,姑娘給道士買衣服,這是什麽概念?


    仿佛感知到人群中的騷動,方文清催促著劉佳:“行了吧,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走在回來的路上,一前一後。


    “劉佳,白天工作累嗎?”方文清問道。


    “白天啊,在學校很累的,我教學生舞蹈,上午有課,下午沒課上在辦公室休息,備課。”劉佳說。


    “教學生舞蹈,你們班的學生嗎?”方文清問道。


    “我說道長,不是我們班的,還是你們班的嗎?”劉佳反問著,心想怎麽提出這麽一個弱智的問題來,這不是要拉低平均智商的節奏嘛。


    ————


    一路上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著,不知不覺就到家了,劉佳自然洗漱一番回了西廂房,方文清自然一頭紮進了東廂房,順便帶著劉佳給買的新衣服。


    其實,他可沒有什麽講究,外在的東西並不代表內在的心靈。師傅也經常說,形式不重要,關鍵在內容。


    夜裏,躺在床上,他仔細地回憶了今晚與劉佳交往的每個細節,除了購物,也沒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不過有一點,通過與劉佳的交談,他確定劉佳如果是心理不正常的話,理應是白天黑夜都應該不正常,不至於,白天不正常,晚上正常,這樣就排除了心理上的障礙。


    但是令他納悶的是,在路上他暗自發功,也沒有探知到劉佳身上任何不對的信息,這讓他非常苦惱,用排除法是好,但都排除了,好像也不好。


    他又突然想起劉佳無意識中說的那句話,“三天後,午時三刻,離開。”這應該不是她的本心,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說過,那麽是誰在借體說話呢?這個借體說話的妖邪是誰呢?後麵已經很顯然,如果不離開的話,就是否則,不然之類的了。


    不管怎樣,一天下來,收獲蠻多的,針對一天的觀察,明天必須采取行動了。不是喜歡雷嗎?這可是我的長項啊,明天我先用五雷法咒引雷雨來,然後將降妖符籙打在其身上,最後桃木劍和酒葫蘆並用,一起將其收了。琢磨好明天的行動後,方文清熄燈睡去。


    第二天的清晨,太陽準時升起,方文清的眼睛又開始盯著西廂房的窗戶,一動不動,定力十足。


    門開了,劉佳走了出來,方文清又是大吃一驚。


    隻見劉佳穿著一身黃色連衣裙,腳蹬一雙白色小涼鞋,白色的襪子清晰可見,秀發像瀑布般從腦後垂下。迎著朝陽,右手拿著牙刷,左手拿著一個透明杯子,睡眼朦朧地走到水龍頭旁,接上水後,蹲在地上,刷起牙來。


    這時候從裏屋窗戶處也有四隻眼睛在驚呆著。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空氣如此凝重,好像凝固了一般。


    “媽——,怎麽還不起床做飯啊,今天有早自習,做晚了就遲到了。”劉佳站起身,朝裏屋大聲喊著。


    “哎,媽媽這就去做飯,想吃點什麽啊,佳佳。”劉娟幾乎要哭出聲來了,一年來沒有一個早晨能像今天一樣,讓她高興過,說著站起身,飛跑著走進廚房。


    “最喜歡吃媽媽做的西紅柿雞蛋麵,感覺這一年多來沒怎麽做啊,媽媽,是不是西紅柿不好買啊?”劉佳說,她哪裏知曉是她自己出了問題呢。


    “好,這就做。”劉娟眼中泛著淚花,臉上卻是無比喜悅,這是高興的淚,開心的淚,幸福的淚。


    劉玉強的心情與劉娟是一樣的,開心,高興。


    這時候的方文清反而更加迷惑了,這是唱哪出啊?我這什麽也沒做啊,怎麽,我難道走了傳說中的狗屎運?


    方文清打開門,從東廂房走出來。


    “哇,道長,好酷啊。”劉佳驚訝的說道。


    隨著姑娘的喊聲,劉玉強,劉娟都同時看向方文清,白色的襯衫,將長袖挽到了上臂,儼然成了一個短袖,黑色的褲子,褲腿也是挽起,挽到膝蓋以上,腳上穿著白色球鞋,胡子已經觸及到襯衫第三個紐扣處,頭發用發髻高高盤起。


    劉玉強和劉娟禁不住笑出聲來,劉佳更是捂著小嘴笑得前仰後翻。一年來,各種壓力下,使得這個小院失去了以前的歡聲笑語,今天是第一次,一家人在愉快的歡笑,這是一種幸福,一種重壓之下的徹底釋放!


    方文清知道,這是劉佳在拿自己開玩笑呢,在他心中早已將這個俏皮的女孩當做自己的妹妹,哥哥怎能和妹妹一般見識呢?於是自己輕輕搖搖頭,微笑著走到水龍頭麵前,洗洗臉,洗洗手,洗完之後,一條毛巾已經遞了過來,不是劉佳是誰。


    “道長,擦把臉吧。哈哈”劉佳還在笑,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好的。”方文清接過毛巾擦了幾把,看劉佳的麵色不錯,絲毫沒有昨天的癡呆樣。


    人生真是難以預料,當你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去搏鬥的時候,上天卻給予你一個天大的驚喜,真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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