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心動不如行動~!


    這幫熱血男兒們完全領會了這句話的真諦, 於是, 在手塚部長大人一錘定音的魄力之下,眾人立刻開始拆牆的拆牆、掀瓦的掀瓦,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雖說三校學生加起來也算是人數眾多, 但是,要清理出來的休息之地也算小, 所以,大家各自都找到了可做的事, 看著那些年輕的臉龐上難得洋溢的興奮和快樂, 我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的思想我果然還是難以理解的。


    “姐姐不幫忙嗎?!”正當我處於自我檢討的低氣壓中時,一個疑似不平的問題突然在耳邊響起, 聲音那叫一個柔情似水, 那叫一個悠悠如煙,那叫一個似怨還惜……。


    唯獨讓我忍不住一陣惡寒, 無語的抬頭, 果然看見正在忙碌的眾人隨著聲音一致側頭,望著悠閑佇立於院中的我,身邊還站著那位稱呼我為“姐姐”,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姐姐”,手上還抱著不少東西以顯示自己正在勞作的“妹妹”——天上湖雨。


    扯了扯嘴角, 我深吸一口氣,側頭,盡量露出一個可以稱為平靜的僵硬微笑, “不要叫我姐姐,我跟你不熟,還有,我幫不幫忙……。”


    “嗬嗬,靜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前兩天你都還在住院呢,大病初愈,最好還是不要太辛苦哦~!”不二微笑的打斷了我的話,那貌似勸慰的語氣特意在“大病初愈”四個字上加了重音,冰藍色的眼眸若有似無的瞟過天上湖雨,引起她一陣戰栗。


    此話一出,眾人皆變了臉色,尤其以立海大的幸村和天上湖雨為最,好吧,我承認,此刻心中升起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有個很官方的名字,叫做“幸災樂禍”,但是,幸村好歹也是部長和水雀的朋友,實在不應該把關係弄得太僵,何況,接下來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要相處,一定要堅持下去,否則,萬一出什麽差池,龍崎老師和校長一個不高興,取消我的正選資格,或者是直接解除免學費的福利,那我豈不是要哭倒富士山了(==!)。


    暗暗握拳,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生活,天上湖雨,我忍你!!


    拚盡全力調整了一下情緒,我扶了扶鼻梁上某少爺捐獻的眼鏡,一抹燦爛的笑容爬上臉頰,“學長放心,我已經沒事了,這就來幫忙。”


    在數人錯愕的目光中,我悠然的抱起木廊上亂七八糟的細軟,心情愉悅的跑到後麵的小屋裏放好,話說,未免被拆牆的灰塵汙染,房間裏的東西可都被扔了出來,找點小事做做,也好減輕一下鬱結的壓力呐~!


    心情愉悅的理著東西,江川也以搬運工的身份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你倒是能忍,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角色。”


    聳聳肩,我手上工作不停,“無所謂,好歹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立海大的,而且,我總感覺那個幸村部長並不是什麽壞人,不然,水雀……,呃~,我是說跡部和部長也不會和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朋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讓他們難做。”


    更重要的是,我的表現將直接影響網球比賽和將來的錢財問題,所以,忍吧!


    “嘁~,你倒是想得開。”江川憤憤的嘀咕,忽然,她回頭臉色怪異的望了我一眼。


    “怎麽了?!”奇怪的摸摸腮幫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輕輕的搖搖頭,她突然訕然一笑,“我隻是覺得,你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呃?!”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瘦了?胖了?還是變黑了?!


    暗自檢討嘀咕,卻聽到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你的眼神有了真實的感覺。”


    我猛然抬頭,錯愕的盯著他,她卻燦爛一笑,這次回答的聲音大了一些,也更加確定了一些,“你的眼底終於有了別人的倒影,不再是那種用笑容和溫順掩飾的冷漠。”


    “……!”目瞪口呆的瞪著她,我微張的嘴唇裏足夠塞下一個熟雞蛋……,什麽意思?!難道我還有當奧斯卡金像獎女主角的潛質?!還、還“用笑容和溫順掩飾的冷漠”,狂倒,我什麽時候學會那麽文藝的絕招了?!


    看著我一副活見鬼的表情,江川意義深刻的勾了勾嘴角,轉身出了小屋,隻留下我這個被她那回眸一笑嚇傻的呆子。


    茫然的搔了搔腦袋,我渾不在意的把難得紮得整齊的頭發抓成了雞窩,大腦好像有點糾結了……,無語問蒼天的歎息,冰帝的貴族都這麽深奧嗎???


    回到前院的時候,我差點被那些奮力拚搏的男人嚇趴了,隻見菊丸坐在木廊上呐喊助威,桃城和白發仁王,紅發丸井文太和紅發向日嶽人,以及呆人樺地、蛇男海堂,等等,三校混合而成的幾組強人正在奮力的托顫著幾麵比較厚的牆壁。


    眨巴眨巴鏡片後空白的眼眸,我傻傻的開口,“你們在幹什麽?!”


    眾人一致回頭,臉上有些還滲了些薄汗,回答我的卻是臉色有些嚴肅的幸村,“沒什麽,隻是這牆很久沒有拆過了,卡得很緊,需要費些力氣。”


    “啊。”毫無意義的應了一聲,我識相的站在旁觀的江川身邊,小件東西搬完了,女生們自然隻有歇的份。


    可惜,我剛站了不到兩分鍾時間,江川收回望著辛苦的忍足身上那心疼的目光,輕輕撞了撞我,小聲嘀咕,“你不去幫忙?!”


    驚訝的側頭,難以置信的瞪著她,我無限幽怨,“連你也覺得我在偷懶?!”


    江川僵硬了抽了抽嘴角,兩眼一翻,望天,“你少來,聽說你力氣蠻大的,看到你們家偉大的部長和我們家華麗的少爺這麽辛苦,你就不想去解救解救?!”


    “你怎麽知道我力氣大?!”


    問題不假思索的出口,卻換來她一個“你很白癡”的鄙視,“徒手抱著跡部少爺闖進醫院的事情,你以為能夠瞞得住我們?!”更何況那家醫院還是忍足家開的,呆子!


    “呃……!”不好意思的再度搔了搔腦袋,成功的將雞窩抓著了豬窩,沒想到我“怪力女”的名聲已經傳播得這麽遠了。


    無奈的抬腿晃到牆邊,我對著正在費力拉動連接口的桃城和臉色怪異的白發仁王奉送一個無奈的訕笑,一推眼鏡,爪子抓住門框的兩側,回頭,聲音響亮的荼毒著幸村的耳膜,“幸村部長,這個門應該很結實吧?!”


    幸村很明顯一愣,笑容有些不自然,卻還是保持了該有的平靜,“啊,所以拆起來有些費勁。可能要讓你們多等會兒……。”


    “不用客氣了。”不在意的嘟囔,我手臂用力一提,牆頂撞上了天花板,發出一陣實在不算悅耳的聲音,尷尬的扯扯嘴角,我眼神有些飄移,“抱歉,失誤,失誤。”


    “誤”字的音剛落,我突然用力一扯,“哐嚓~”一聲脆響,幾個螺絲釘“哧溜溜~”的滾到了地上,而那邊可愛的牆壁終是被我給扯了下來……。


    望著地板上孤獨的螺絲和牆頂明顯大了不止一號的窟窿,我使勁咽了咽口水,絕對真誠的傻笑,“不知道這個螺絲還能不能用哈~?!呃……,我把牆先拿出去了。”


    隨著我落荒而逃的身影響起的是幸村異常平靜的聲音,“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嗬嗬,我也覺得呐~!”不二終於露出了進旅館以來第一個最正常的微笑,瞄一眼旁邊臉色如常的手塚,“我們也加油吧!”


    “啊。”清透的應聲,手塚的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正好被不二捕捉到,於是,正常的笑容中又增添了某些令人費解的東西。


    看著眾人從紳士到粗魯的轉變,天上湖雨的臉色有些發青,“部長,這樣好嗎?豈不是把所有的牆都毀了?!”


    “有什麽關係?!”幸村完全不在意的回答,“這麽久沒拆過,螺絲早就生鏽了,而且……,大家都不是適合做木工細活的人。”


    “……!”望一眼情緒高昂的帥哥們,天上湖雨臉色變幻不定,最後都化為一個深深的眼神,貢獻給了將牆框扔在地上的我。


    江川再次戳了戳我的肩膀,鄭重的豎起大拇指,“你果然很強,虧你想得出這種方法。”


    無語的翻個白眼,頂著眼鏡,我擦一把冒汗的額頭,“你以為我想啊?!誰知道那個牆壁會那麽脆弱,一開始我還以為有多牢固,讓那麽多男人都弄不動,感情完全是我自己誤會了,他們不是弄不動,而是不敢太過用力,就怕把那可憐的牆壁給弄壞了,不好向幸村交代,這會兒可好,我成了‘頭狼’……。”鄙視~!


    “噗~”旁邊一直沉默的柳生夏月突然悶笑出聲,接觸到我微微皺起的眉頭,她連忙擺手,“抱歉,我實在忍不住了,其實,幸村哥哥等‘敢把牆弄壞的人’很久了,舅舅、舅媽太固執……,這次正好可以全部換新的。”


    “……!”感情我不僅僅是當了‘頭狼’,還客串了一把‘替罪羔羊’……,果然,能夠當上網球部部長的都不是啥簡單人物,比如部長,比如水雀(==!)。


    ……


    等到把所有的牆壁都拆了,整個房間完全打通,寬敞了不止一點點,現在別說是男女混住,就算是當個室內網球場,都夠份了。


    望著排成堆的‘曾經的牆壁’,乾推了推眼鏡,厚厚的精光閃爍,“幸村,這些怎麽辦?”


    幸村輕輕的踢了踢麵目全非的木框,“當柴燒吧,這樣大家晚上的浴水也有著落了。”


    “……!”


    幸村,你果然不愧是王者的部長,思想反應就是快。


    內心無限感歎美人部長的不拘一格以及其敏銳的思維能力,眾人默然的將東西再次搬進了大房間,以確定自己的安樂窩。


    話說睡覺也是一種學問——


    青學和冰帝男選手的數量一致,皆為七人,女正選各一名;立海大男正選共計八名,女正選一名,經理一名,外加某人的妹妹一名,所以,二十六個人平均分成兩排,頭對頭,腳對牆,兩隊中間隔了一條隻夠一個人勉強通過的便捷走廊,一眼望去,整齊悅目,唯獨單了一個美女經理,是為第二十七人。


    我抱著被鋪縮在了最裏麵,身邊是手塚部長,部長旁邊是不二,然後是菊丸、乾、越前、桃城和海堂,海堂旁邊是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柳蓮二、丸井文太、胡狼桑原,最後是那個女網選手和天上湖雨;與我腦袋相對的是江川,她身邊的是忍足,然後是跡部、樺地崇弘、向日嶽人、芥川慈郎、`戶亮、鳳長太郎,鳳的旁邊是幸村精市,仁王雅治、切原赤也和柳生比呂士,柳生的旁邊是他的妹妹。


    在嘈雜的喧鬧中,眾人將自己的東西安置妥當,初到時的隔閡和尷尬似乎也已淡去,正要放鬆下來歇一口氣,突然,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隨之而來的是響亮的巴掌聲和龍崎教練那熟悉且極具震撼力的嗓音:


    “看來大家都已經收拾好東西了,這次的合宿,主要是為了接下來的大賽訓練而舉行的,所以,我們必須以訓練為主……,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各位就去舒展舒展筋骨吧,第一天不宜太辛苦,那就……,從這裏開始,繞著蘆之湖跑一圈好了。”


    “哈~?!”桃城哀嚎一聲,亮紫色的眼眸幽怨的瞪著龍崎婆婆,“不是吧,教練,蘆之湖一圈可是20公裏啊!”


    “咳~”乾翻出筆記本,推了推眼鏡,糾正,“確切來說是17.5公裏。”


    眾人臉色皆變,我窩在最角落裏,為這些男人們默哀,剛剛辛苦了那麽久,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絲疲憊,額頭還有未淡去的汗層,氣息均勻卻有些重,都累得不輕呐~!


    龍崎教練眼中神采飛揚,咧嘴一笑,“如果不想跑的可以不去……,”在幾個有著體能弱點之人麵露喜色的時候,她突然將目光奉獻給乾,“乾,你的蔬菜汁帶了沒有?!”


    “啊,帶了,而且是最新研製出的超級豪華加強濃縮精編版。”


    平靜中略帶興奮的一句話,立刻將所有心懷僥幸的人們踹進了地獄,眾人臉色蒼白中帶著青黑的挪出房間,在院裏集合,龍崎教練眉眼上挑,看起來心情正處於極度愉悅當中:


    “今天的跑步,所有人都要參加,當然,我指的是正選,柳生夏月和天上湖雨可以留下來準備晚飯,天上湖靜、江川佑香和遠山明子,你們三個雖然是女生,但也必須盡量跟上男生的速度,畢竟作為混雙選手,你們不能比自己的搭檔差太多。”


    “是。”清脆的女聲合奏,我也終於知道了那個和柳生夏月一起來的看我不順眼的美女,原來是立海大的女正選——遠山明子。


    此時,冰帝的帥叔級教練也閃亮登場,他單手一抬,兩指並攏,擺了個古老的江湖大蝦們捏劍訣的姿勢,“全力的去吧!!”


    “……!”


    眾人轉身,整齊的開拔,身後傳來龍崎老師貌似悠閑的感歎,“太陽下山之前要回來哦,否則,晚上就隻有乾汁慰勞了,啊……,男隊和女隊,最後到達的人都將有乾的蔬菜汁作為獎勵,所以,年輕人,努力吧!!”


    此番飄然而至的話語猶如加速器一般,一瞬間將眾人雙腿更替的頻率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簡直比馬達還要馬達(==!)。


    蘆之湖是箱根旅遊的核心地區,位於箱根町西方,駒形嶽的南邊山腳。湖麵積690公頃,湖深723公尺,環湖長度為17.5公裏。它是在四千多年前,因火山活動而形成的火山湖,經湖水衝刷的河穀,是箱根最迷人的旅遊據點。環湖步道遍植青鬆翠杉,景致十分怡人。


    林蔭之下是成群結隊、遊玩散心的人們,小孩嬉戲,大人打鬧,拍照留念,還有不少人泛舟湖上,水中自然也少不了如魚般的泳者。


    就是這風景靚麗的旅遊區,突然闖進了一個十分不和諧群體,倒不是說他們長得對不起這迷人的湖光山色,恰恰相反,這些人皆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個個眉清目秀、俊朗非凡、風格不一,任何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都能夠得到90%以上的回頭率(剩下的10%是為盲人、熟睡的嬰兒和嚴重的智障),同時伴隨著無數飄動的粉紅心心。


    真正讓遊人抽搐的是,這些少年步伐匆忙,快速奔跑,就像在參加比賽似的,任憑汗水沿著光潔的額頭滑下,也不見他們有任何動搖的表情。


    最最讓人崩潰的是,這二十幾個帥哥的身後居然還跟著三個女孩,她們也是在急速奔跑當中,隻是其中兩個女孩的臉色泛白,而那唯一一個看起來臉色比較正常、戴著眼鏡的紅發女生,卻頂著低氣壓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麽!


    “怎麽這樣……,沒風度……,不知道……,跟著三個女生……,居然為了個蔬菜汁……,跑得這麽快……,男人……,一群……,太過分了……,不行……,那個東西……,絕對不能喝……,不然……”


    “嗬嗬,靜在想些什麽呐?!”


    不二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我的身邊,阻隔了遠山的眼神狙殺和江川的黑線控訴,隻是我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的回答:“在想怎麽才能讓你們喝那個可惡又惡心的蔬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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