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脆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腕,同時狠狠地把他撞到牆上,抬手,小刀貼上他的脖子,冰冷的利刃之下是他跳動的脈搏,在他驚異的目光中,我的聲音陰寒刺骨,“不要再妨礙我,否則,殺、了、你!!”


    抬腿,膝蓋頂上他的小腹,趁著他鬆手的那一刹那,我退回床邊,抓起一個絨娃娃,拉著線的縫合口,毫不猶豫地用力,“嘶啦~”一聲,棉花飄落。


    裏麵並沒有夾雜我們想象中的照片,卻飄散了數片預料之外的紙條,疑惑的撿起,上麵的字跡令我的瞳孔微縮:


    [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


    [誰來救救我]


    [安沒有死]


    [她回來了]


    [救救我]


    [安]


    ……


    這些字跡沒有任何的筆鋒,帶著幾許孩童的稚嫩,卻讓我的心忍不住抽痛,絕望、悲傷、痛苦、無奈……,等等情緒一瞬間將我淹沒。


    我發了瘋一樣的撕毀了其他所有的絨娃娃,裏麵也全部都是字條,字跡由稚嫩到平淡,由平淡到冷漠,最後……,隻剩空洞!


    [他們真的不要我了]


    [我隻有你了]


    [不要離開我]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


    ……


    “天上湖?!”柳生突然握住我被細線勒得血跡斑駁的手,“你……!”


    沒有理會他的擔心,我一把將他推倒,撞到書櫃前,看著裏麵一排一排整齊碼放的書籍,我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裏卻帶著最淒厲的悲苦,“天上湖原,你們一直說‘靜’有負你們的關心和愛護,是她毀了這個家庭的和美,可是,你們是否真的了解過她?!是否真的用心愛過她?!”


    “什麽意思?!”天上湖原用一種看待“瘋子”的眼神盯著我。


    “什麽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我嘶吼著,將所有的書都推到了地上,裏麵隱藏的照片也撒了出來,換來夏月不可思議的低呼和柳生驚異的視線。


    “你們口口聲聲說‘靜’為幸村因愛生恨,可是,又有誰知道她真正放在心上的是‘柳生’,你們怪她忤逆父母、陷害兄弟姐妹,可是,又有誰知道當她獨自麵對這些溫馨卻沒有她身影的照片時,是什麽樣的感受?!”


    我撿起地上的照片,狠狠的摔在天上湖原的臉上,“你們有什麽資格怪她?!”


    “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她向幸村告白被拒的!!”天上湖彥難以置信的低喃。


    “向幸村告白的不是‘靜’,是‘安’!”我抓起桌子上的相冊,攤開,“這種筆跡連柳生都看得出來不是‘靜’的,可笑,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居然分不清楚!!”


    “安已經死了!!”天上湖原堅定的陳述,“不要再說這種無稽之談。”


    我怒極嗤笑的仰頭,“當初‘靜’說‘安’沒有死,說她回來了,你們也是這樣教訓她的吧!”看著他眼底越來越深的陰霾,我知道自己說對了,“‘安’的確沒死,她就在‘靜’的身體裏,她是‘靜’的第二重人格。”


    天上湖原的眼眸瞬間瞠大,裏麵是□□裸的震驚和惶然,天上湖彥艱澀的開口,“什麽……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安’死了以後,‘靜’無法接受,你們不是也說過‘靜’曾經產生過幻覺嗎?!其實,那並不是幻覺,而是她精神分裂的先兆,可笑的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愛護她的親人們,居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直到‘安’的那部分精神獨立,喧賓奪主的壓製了‘靜’的思維,才會變到今天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怎麽可能?!”天上湖難以置信的瞪著我。


    “為什麽不可能?!她們是雙生子,雙生子之間本來就有一種特殊的精神聯係,何況,‘靜’親眼看見‘安’被車撞死,那種刺激你們能夠想象到嗎?!還有……,”我踢著腳下散落的書本,“這個書櫃裏的書基本上都是新的,有翻動痕跡的全部都是有關於心理學方麵的,那是‘靜’的精神還清醒地時候所唯一能夠想到的自救方法,因為,你們沒有人要相信她!!”


    “我不相信,那隻是你的猜測而已。”天上湖彥一口否決,隻是那不安的雙眸已經顯示了他的動搖。


    天上湖原沉默的盯著我,忽然開口,“你口口聲聲的說著‘靜’,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不是!”我大聲地反駁,眼神灼灼的盯著他,毫不客氣地傳達著我的怨恨和仇視,“‘靜’已經死了,被你們逼死的,我隻是我,一個沒爹沒娘、靠自己雙手活在這個世界的孤兒,隻為自己而活,將來,也隻願意為自己而死!!”


    “你……!”天上湖原的臉幾乎因憤怒而扭曲,但是,我不在乎!


    推開擋道的人,我拽起柳生就走,“帶我去找幸村美玲,最後的真相應該就在她手上的娃娃裏。”


    “靜”既然會把這些字條藏在娃娃裏,那麽,她就不可能一聲不響的自殺,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期待著,期待有一天能夠被人發現,也許是她所暗戀的柳生,也許是“安”最愛的幸村,也許……,是垃圾場的阿伯,在娃娃被丟棄的那一刻。


    雖然不明白我的推測,天上湖原、天上湖彥和柳生夏月仍然毫不猶豫地跟上了我們的腳步。


    幸村美玲住的醫院是神奈川裏最好的,寬敞明亮,她的房間在三樓,我們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床上看書,而我,也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明白了“安”的心情,她就是相冊裏最後那張照片上,幸村微笑麵對的粉色長發女孩,也就是讓“安”由愛到恨的最後導火索。


    對於柳生的出現,她表現得非常高興,“柳生哥哥。”


    “嗯,很久不見!”柳生打招呼的聲音隱含了一分尷尬,而這分尷尬在幸村美玲看見身後的我時,得到了詮釋,她的臉色立刻變得青白,“你為什麽要來?!”


    無視了她的質問,我的眼神直接落在床頭櫃的大娃娃上,快步走過去,在她發現我的意圖之前搶走,徒留她的尖叫,“你幹什麽?!那個娃娃是我的!”


    “你的?!”我冷笑一聲盯著她,“你從哪裏弄來的?!”


    “小雨送的。”她說得理直氣壯,卻讓我莫名的感到憤怒。


    慢慢彎腰,我的臉頰離她越來越近,直到火紅色的眼眸裏倒映出她眼底的恐懼,我才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娃娃是她從‘我’房間裏偷走的,嗯~?!”


    “偷”字,我特別加了重音!


    “你胡說,小雨才不像你,會做那樣缺德的……!”她的怒斥因我的動作嘎然而止——


    “嘶啦~”一聲,我毫無預兆的將娃娃扼殺,雪白的棉花在她瞠然的瞳孔中飛舞,還有……,一個折疊了很多次的小紙團。


    這個娃娃有半個真人那麽大,所以即使是軟綿綿的,也沒有人發現到裏麵藏的硬紙團。


    悠然的撿起,攤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一筆一劃,毫無美感可言,卻讓讀的人能夠完全感受到那種平靜的絕望。


    這是一封信,一封落款為“天上湖靜 絕筆”的信,我認真地讀著,細細的品味著她的血淚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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