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孤兒,但是我卻有著父母的記憶,唯一的記憶——他們把我丟在孤兒院門口,決然的離開,不管我如何哭喊,如何懇求,他們都不曾回頭,他們就那樣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棄……,永遠的丟棄!


    秀一驚異的抬頭,忘記了哭泣,靜默片刻的他突然哭得更大聲,“嗚嗚嗚~,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要媽媽了,再也不要媽媽了,我隻要老師就夠了……,嗚嗚嗚~!!”


    “……!”我是不是對小孩子說得太多了,早知道就說謊好了……,呃~,貌似小夏說過我說的謊話連三歲小孩都能識破,低頭看著抱著我大哭的秀一,貌似他已經超過三歲了……,幸好沒有說謊~(==!)。


    把秀一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我抬起頭,求救的眼神望向忍足,可是他卻視若無睹,隻是用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深邃的眼眸盯著我,閃動著我所不能理解的溫柔,莫名的皺皺眉,我隻好繼續我的幼兒安撫大業。


    幸好,我們這一片書架區的人很少,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樣,也正因為如此,忽然響起的喊聲才會顯得那麽的突兀。


    “忍足,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個驚異的男聲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靜默。


    我驚訝的回頭,一個和我一樣有著火紅發色的男人(?!)向我們走來,隻是他的發型很……很怪,居然是齊耳的妹妹頭,男人留這樣的頭發實在很另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戴著藍□□球帽的男生,隻是他卻把帽沿移在了腦後,銳利的眼神帶著一抹凶氣……,嗯~,有點眼熟!!


    “嶽人,穴戶,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忍足貌似驚訝的開口。


    “哇~,忍足,你好過分,原來社團活動跑得那麽快,是為了和女孩子約會啊?……,居然又換了一個女朋友,你太花心了。”紅發的男生不經意的埋怨著,可是我卻完全聽不出他有任何驚訝的意思。


    “嶽人,不要瞎說,天上湖不是我的女朋友。”忍足急忙澄清,他可不會忘記剛剛某人因為那樣一個小小的玩笑而產生的劇烈反應,他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才和諧一點的氣氛又弄僵了。


    “耶~?!忍足,你這可是第一次和不是你女朋友的女生約會噢~!”那個叫嶽人的紅發男人一驚一詫的嚷嚷,眼神在我們之間遊移。


    淡淡的瞟了旁邊的忍足一眼,我不發一言,他卻很紳士的頂了頂眼鏡,“嶽人,你的話太多了。”


    他的聲音極具磁性,宛如最優美的大提琴,卻聽不出喜怒,但是我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個叫嶽人的身體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眼神閃爍的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哈,忍足,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聳聳肩,忍足揉揉秀一的腦袋,“沒什麽,陪他們來買書而已。”


    “哈~?!”我保證那個嶽人此時張開的嘴巴絕對能夠塞下兩個茶葉蛋。


    “你們呢?”忍足完全無視他那明顯有些當機的反應。


    “買書……,隊長昨天撞車了,受了點傷,我們陪他出來逛一逛。”因為嶽人的當機,這個問題由另一個名為穴戶的人回答,可是我總覺得他很麵熟的說,連名字都有一點熟悉。


    “跡部撞車?”忍足難以置信的開口,“他會撞車嗎?!”


    “嗯哼,本大爺撞車你有意見?”傲氣十足的男中音突然插了進來,一個身穿灰白色運動服的男人從嶽人和穴戶的身後走出,他眼角那顆淚痣如鑽石般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散發著絕對的誘惑。


    我大腦終於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猛然指著藍帽子的穴戶驚喜的大叫,“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在小區的公共室外網球場和菊丸學長一起的穴戶。”


    穴戶看著我指著他的手指一愣,奇怪的從上到下認真的打量了我一番,疑惑的眼神慢慢透著了然,“是你?!那個踩了菊丸一腳的拍檔。”


    “你們認識?!”忍足適時地開口,緩解了我因為踩人而產生的尷尬。


    “是啊,我們在……”我轉頭正要解釋和穴戶認識的過程,卻沒想到眼角的餘光瞄到一個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於是我再度不華麗的驚叫起來,“水雀?!你為什麽會在這?”


    “本大爺在哪裏還用向你報備嗎?”跡部景吾條件反射的接口,隨即一愣,手指輕托的臉頰,撫著眼角的淚痣,挑然的桃花眼開始從上到下的打量我,“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啊…,”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感歎,我扯扯嘴角,“今天,我工作的音樂學校公開演出,我來幫忙而已。”


    “工作?!你不是學生嗎?怎麽還要工作?!”跡部景吾可沒忘記初次見麵時,某女那身菜綠色、皺巴巴的校服。


    “學生就不能工作嗎?倒是你,不好好在家躺著養傷,跑到這裏來幹什麽?!”我語氣不善的瞪著他。


    “你認識跡部?!”——這是來自忍足疑惑的發問。


    “耶~,你怎麽知道部長受傷了?!”——這是來自嶽人驚奇的發問。


    “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和部長說話?!”——這是來自穴戶糾結的發問。


    ——鑒於他們三個人的問題是同時提出來的,所以我決定一起回答,可是……。


    抬頭望見水雀眼底那似笑非笑的揶揄,我僵硬著嘴角,不著痕跡的慢慢後退,確定和他們保持到一段安全的距離以後,我才舔著幹澀的唇瓣——假笑,“這個……,其實……,害你們部長撞車的人就是我。”


    “呃~?!”


    “耶~?!”


    “哈~?!”


    “嘁~,都說了是本大爺自己把車開上人行道的,和你沒關係。”跡部景吾不屑的刺我。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躲避跑上馬路的我,你也不會把車開上人行道啊!”自己的責任是不能推卸的;錯就是錯;我們要勇於承認錯誤;我是好孩子。


    “嘁~,你這個笨蛋,本大爺才不會把責任推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呐。”跡部景吾抬起未受傷的右手,指尖慢條斯理的梳過額前的碎發,非常大度的開口。


    本來他這種大男子主義的態度是最讓我討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眼底那閃爍的認真讓我根本就沒有直視的勇氣,隻能低眉順目的看著自己的腳尖,耳根有著微微的發熱,這個水雀明明那麽耀眼,為什麽卻能讓我感覺那麽真實?!


    不明白~!


    嶽人和穴戶的臉色有些怪異,忍足站在旁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和水雀,隻是他的眼神卻更加的深邃,幾乎變成了噬人的黑洞,尷尬使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抱……抱歉,很晚了,我……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了,忍足。”


    慌忙的拉起旁邊看戲看到忘記哭泣的秀一,我轉身就跑,幸好沒有忘記向忍足告別,總算是保持了自己的禮貌和修養,中國可是一個講究文明的民族呐~!


    把秀一送回來家以後,我撒丫子快速的狂奔,回家換衣服去,今天的伴奏要加油啊,接下來一個月的白米飯可都要靠它了(==!)。


    也許是抱著逃避的意識,也許是我真的不在意,那天發生的一切——


    那不經意的邂逅,那令人費解的羞澀,那如黑洞般的深瞳,還有那沾染著血跡的耀眼淚痣,我都強行的把他們統統驅逐出了我的腦海,他們太過耀眼,太過優秀,我隻是個辛勤的打工妹,無法安然的站在他們的身邊……,即使隻是朋友也不行,因為,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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