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雲再次醒來,已經站在了試煉前那處廣場的鹿台上,身邊兩個老者和一個約摸三十四五歲的漂亮女修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打量,想要把他看穿似的。


    正是逍遙上人,無上道人,紫寧道人。


    被人看得挺不自在的,陳雲輕咳一聲,“三位道友有何貴幹,為何盯著在下,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還請明言。”


    紫寧見這小家夥在自家老祖麵前沒大沒小的,喝聲斥責道:“放肆,區區小輩信口雌黃,見宗門老祖,竟如此不知禮數。”


    陳軒沒怎麽聽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彎腰抱拳道:“老祖恕罪,上修息怒,小輩初來乍到,不識高人,還請多多包涵。”


    紫寧還欲教訓一二,逍遙上人卻示意她不必在意,他看著麵前這第一個走出結界的小修,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麽不同之處來,與尋常築基無異,隻不過這嘴皮子稍微強點罷了。既然諸事已定,自己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二人即可,逍遙上人手指陳軒,麵向無上道:“可”,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得老祖指示,無上與紫寧相視一眼,見她無異議,從懷中拿出一枚信簡,遞給陳軒,“此乃我青玄劍宗弟子信符,持此符者皆為我青玄弟子,如今予你,自此,你便是我青玄弟子。諸多事宜待回到宗門後會有人告知於你,既已完成試煉,現在就跟我們走吧。”


    陳軒還沒回過神來,就已被無上托起,像拎寵物一樣拎在手裏,飛馳而去,根本不給他任何問話的機會。


    ……


    黃沙百戰,傳送陣門,所有修士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人“闖”進陣法!本以為馬上就會見到他的屍體,卻不想過了半個時辰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那人是死是活,更不知這種變化異常著什麽。


    上官晴看到陳軒進入傳送陣,最開始時有種隱隱的擔心,想著這小子怎如此不知死活,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擔憂慢慢變成了一種憤怒,一種被人欺騙的憤怒!難道他發現了什麽?不說也就算了,換做自己也是如此,可恨的是他還故意相問,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欺騙,不能容忍。若他死了也就算了,隻當從未見過此人,若沒死,出去以後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枉自己還拿他當朋友,真是無情無義,唯利是圖的小人。


    眾人心思各異,卻沒人敢再次常識進入陣門,一個橫屍當場,一個生死未卜,名額雖然寶貴,可若是命都沒了,要那東西又有何用。


    正當他們各自沉思,議論紛紛時,傳送陣突生異變,隻見原本閃亮的陣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不過幾息,便徹底消失。


    修士們徹底荒了,陣法消失,他們該如何離開?麵對青玄劍宗這種龐然大物,他們可不信人家會考慮他們這些人的死活,難不成要被困死在此地不成?


    恐慌還在蔓延,每個修士眼中都充滿絕望,包括那些如上官晴一樣的非正統散修。正當大家不知所措時,原本消失的陣法又再次出現,同時,荒崖邊上突然出現一名佩戴青玄劍宗弟子服飾的修士,他來到眾人麵前,高聲道:“此次試煉結束,各位可由此陣離開,出去後切記劍城規矩,莫誤了自身。”說完,率先飛入傳送陣,消失在眾人視野。


    試煉結束?難道先前那人已奪得名額?


    每個修士臉上都充滿了悔意,自己為什就不第二個入陣了,他都可以,自己也應該沒問題才是,可惜,可惜,竟如此簡單……上官晴內心針紮不已,如此心機之人自當遠離,可若他真有幸拜入青玄劍宗,成為親傳弟子,他的身份無疑能給自己帶來助力,何去何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麵對。


    所謂眾生相,不過如此。


    ……


    陳軒被無上直接帶到了掌門大殿,他們來時,殿內已有六人,四位老者端坐,一男一女兩個的筆直的站在中間,其中男子中年模樣,女子年紀輕輕,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光景。


    “師兄,你們可來了!”無相手指下站兩人,“此二人便是通過試煉之人,男修金丹,女修引靈。”


    無上點頭示意,手指陳軒,“他便是築基結界出來之人!”隨後轉頭對陳軒道:“你下去和他們站在一起,不可妄言。”陳軒點頭應是,老老實實的和另外兩人並排而站,內心無數疑問被強行壓住,這可不是自己多話的時候。


    無相掃了一眼三人,對著座上五人道:“諸位,事既已了,場下三人當如何?”


    無上見其他人都沉默不語,自己作為師兄當做個表率,也該拿個態度出來!“金丹弟子我看不如由掌門你親領,引靈本該由空靈、空寂二位師弟抉擇,卻不想是一女修,我覺得該由紫寧師妹親傳正好,至於築基,就交給二位師弟了,如此可好?”


    無上的安排還是對紫寧有所偏愛的,師傅收徒哪有男女之分?隻不過他想本該由自己收徒的名額讓給了紫寧而已。


    此次招收天下散修,眾人包括老祖在內都是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九大勢力如此動靜,此事一定牽連甚大,故最後通過試煉之人一定牽涉什麽大因果。如此,由誰來當師傅就比較有講究了,誰都將其收歸門下,雖然不一定能得到什麽,但誰有知道得不到什麽了?


    若按以前,無上、無相各領其一,沒人會跟他們爭,空靈空寂稍微扯皮一點,但那是他們兩人自己的事,當初安排人去往各試煉結界時,就已經把這些問題考慮在裏麵了。


    無上的提議無疑打亂了大家墨守的規矩,但他是將自己的讓了出去,別人卻也不好說什麽。無相眉頭微皺,“師兄,你可想好了?”


    無上正欲表明決心,邊上的紫寧搶先出聲道:“師兄此舉不妥,心意師妹我心領了,金丹、引靈不變,築基還是由師兄你來教授吧,如此重任,你可推托不得。”


    這時,那個從不安分的空寂插話道:“我看你們也別讓來讓去了,我反正無所謂,即便給了我們大概也輪不到我,至於空靈師兄,別人或許不行,若是師妹你的話應當沒有什麽問題。”說完眼珠在兩人中間不停的轉來轉去,滿臉撮弄之色。


    紫寧被他看得一陣惡寒,“你胡說八道些什麽,皮癢了不成?”


    無相見紫寧氣色不好,出言緩和道:“好了,空寂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啞巴!”又轉向空靈,“師弟以為如何?”


    空靈被掌門問及,本就有話要說,於是接著無相的話道:“掌門師兄多慮,空寂就這性子,隨他吧!至於此事,我覺得他所言也不無道理,無上師兄德高望重,沒有理由此事不參與,那個小女娃我看交由紫寧師妹也正合適,都是宗門弟子,誰帶都一樣。


    我輩修真,大道萬千,自有其屬,師弟我誌不在此,平時還好,收了也就收了,此事不可兒戲,以我性子怕誤了宗門,故此不願挑此重任,還是交給紫寧師妹吧,我也落得清閑。”


    無相知道空靈所言絕非推諉之詞,相處千年,彼此之間這點了解還是有的,空寂也是知曉,隻不過他那人就這性子,莫可奈何。


    再次朝無上那邊看了一眼,見師兄點頭表示領會,無相站起來,手指場下陳軒三人道:“你三人自報姓名。”


    “在下李純風,大燕帝國人氏!”


    “在下冷雪凝,東華帝國一流修真世家!”


    “在下陳軒,靖陵帝國人氏!”


    等三人自報完畢,無相再次道:“三位皆是通過試煉之人,必有自身氣運,既入我青玄劍宗,便是我青玄之人,宗門大義不可違。


    青玄開宗立派數十萬年,首忌欺師滅祖,背叛宗門;再禁同門相殘,自毀根基;最後一條,凡我青玄劍宗弟子,需自強以證大道,同門遇險,不得退縮。


    此三條,若有違者,天上地下,宇宙虛無,宗門必除之。”


    見下站三人一副鄭重的神情,無相很滿意,“當然,若遇不公,宗門也是你們最堅強的後盾,我青玄弟子,日後行事,隻要不違本心,不逆天道,爾等自可大膽施為,出了什麽事有宗門給你們扛著,在這青玄大陸,在這一方宇宙,還沒有我青玄劍宗惹不起的存在。”


    就算陳軒內心如何談定,聽完也不由得心潮澎湃,這就是氣魄,一個頂級大派該有的氣魄,那種舍我其誰的劍修銳氣,從無相的言語中深深傳入三人靈魂深處!一個宗門的強大,一個道統的自信,便是這樣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的。


    “李純風!”


    “弟子在”聞聲而動的李純風向前一步,恭敬的抬頭望向上首正盯著他的無相。


    “你入我赤焰峰,拜本尊為師,排行十三,賜道號塵鵬。”


    李純風雙膝跪地,向無相行了一個大禮,“謝師尊賜號,弟子一定謹記師傅教誨,揚我劍修之威。”


    無上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陳軒,開口道:“陳軒聽訓!”


    “弟子在!”


    “你入我橙光峰,拜本尊為師,排行第九,賜道號塵緣。”


    陳軒如李純風般向前一步,雙膝跪的恭敬道:“謝師尊賜號,弟子一定努力修行,不負師尊教導。”


    隻剩最後一個,紫寧也站了起來,“冷雪凝!”


    “弟子在!”


    “你入我綠渺峰,拜本尊為師,排行第七,賜道號塵煙。”


    “謝師尊賜號,弟子有幸得入青玄劍宗,拜師尊求道,定會努力修行,追尋大道,以全師尊威名。”


    諸般事畢,除李純風外,陳軒、冷雪凝分別跟隨自家師傅而去,去往各自所屬的靈峰。


    攪得整個修真界沸沸揚揚的招收天下散修一事,在青玄劍宗終於告一段落,雖然仍有諸多不解,但總算結束了,卻不知其他勢力的情形如何,是否也如青玄劍宗般迷迷糊糊,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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