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林止憂的阻止,陳雲與南宮君岩的搏殺,暫時處於一個相對公平的局麵,可這對於陳雲來說,是好事嗎,明顯不是。


    至少此時的他,是這麽認為的。


    隨著一次次強攻無疾而終,舊傷對於自身戰力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相比起以逸待勞的南宮君岩,陳雲開始漸漸失去戰場的主動權,已經由最開始的主動慢慢變為被動挨打的不利局麵。


    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雲心下一狠,決定再跟命運賭一把。


    正當他準備調動丹田內所有的本源靈力欲做最後生死一搏的時候,魯之承自遠處極速飛來,身形狼狽,看上去像是在逃避某個人的追殺。


    果不其然,就在他出現不過片刻,一個強大的金丹劍修瞬息而至,在追上其的瞬間直接就是一劍再次堵住去路,根本不給他任何再次逃脫的機會。


    而魯之承顯然深知此人的可怖,在劍勢落下的瞬間,拚著最後一絲氣力,人突然出現在陳雲身後,同時靠著其作為金丹後期的強悍底蘊,硬生生將陳雲作為抵禦那道劍勢的肉盾舉在頭頂,這才躲過這致命一擊。


    而作為肉盾的陳雲,突然間受到如此重擊,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就這麽昏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邊上一直坐山觀虎鬥的兩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可當看清追殺魯之承之人後,這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了。


    橙光峰排名第十一的親傳弟子穀少白,金丹中期修為,天生靈體。


    以他的實力,追殺一個同樣出於金丹中期的魯之承,自然不在話下。


    見魯之承利用別人當肉盾又躲過了一劫,穀少白心裏雖有惋惜,卻也不甚在意,他之所以如此賣力的追殺魯之承,其目的不過是不想讓自己那個仙體的小師妹過分為難罷了。如今見她沒有對自己的舊友出手,以他的見識,自然明白其中必然有更好的選擇,所以也沒有繼續對魯之承出手,自顧來到林止憂身邊,關切的問道:“師妹,沒受什麽傷吧?”


    林止憂白了他一眼,連打都沒打,哪來的傷?


    “不勞師兄掛念。”對於穀少白,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師兄,是目前為止,除了陳雲之外,她第二討厭的人。


    似是早已習慣一樣,穀少白對於林止憂的冷談毫不在意,仍舊說著自認為關心的話語,


    “師妹這就見外了,從你來到宗門第一天起,師兄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你,絕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師兄說的都是真話,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一通自我陶醉似的言語,直聽得一旁的南雪渾身起雞皮疙瘩,青玄劍宗親傳弟子中,竟還有這號人物?


    像是感受到了南雪的揶揄,穀少白在表白之餘冷不丁的抽空斜了後者一眼,這一眼,神情冰冷,隱含殺機,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南雪接受了警告,他終於明白從小到大為什麽大家都叫劍宗的人為劍瘋子了,果然沒一個是正常的,就連林止憂,此時在她眼裏也變得有些琢磨不透起來。


    對於南雪的反映,穀少白很是滿意,可一旁的林止憂坐不住了,


    “要麽你走,要麽我走,塵玄師兄交代的事情由留下來的人完成。”


    穀少白聞言剛想進一步表達自己的心意,林止憂卻不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起身掠過昏死過去的陳雲的身體,眼看便即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得,我不說了,你回來吧,宗門大事為重,師兄就先把這些放在心裏。”


    最終,還是穀少白選擇了妥協,麵對林止憂,他從來都是在對方即將爆發的最後一刻選擇讓步,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估計也會如此。


    見穀少白終於閉嘴了,林止憂再次掠過陳雲的身體,返回剛才所站立的地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陳雲。


    他們師兄妹之間這一鬧,場上的氣氛也終於有所緩和,一直與陳雲纏鬥的南宮君岩以及剛剛靠著陳雲逃過一劫的魯之承這才有機會好好審視一下當前的局勢。


    拋開昏死過去的陳雲不算,目前他們這邊是三比二,要想奪得那盤瓠遺種,好像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然而這隻是南宮君岩的想法,因為他知道穀少白絕對不會對他與南雪出手,這是大派之間的某種默契,至於魯之承的死活,那就與己無關了。


    隻要南雪能拖住林止憂片刻,他有自信在短時間內躲開林止憂的攻擊讓毫無反抗之力的陳雲徹底變成一具屍體,並從他身上帶走盤瓠遺種。


    可南雪與魯之承卻絕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麵對劍宗謀劃出的這一出大戲,別說盤瓠遺種了,三人隻要能活著出去兩個,便算是對彼此有個交代了。


    從林止憂哪裏受到了委屈,穀少白當即把氣撒到了南雪三人身上,“青玄劍出,必以血祭,三位不妨商量一下,誰死?”


    頓了頓,接著又換了一副陰險毒辣的語氣嗤笑道:“或是三位一起死?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了,都是大派弟子,自然明白穀少白話裏的意思。


    三人都選擇了沉默。


    沒有得到回應,穀少白遂將眼睛看向剛從自己手裏逃過一劫的魯之承,“魯道友,要不你先死一個?”


    麵對穀少白那仿佛看一具屍體的眼神,魯之承選擇了回避,從之前的交手來看,他自問不是穀少白的對手,此時為了活命,他隻能屈服。


    倒是一旁的南宮君岩看不下去了,“青玄劍宗如此未免太過霸道,真就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不成?”


    南宮君岩素來驕傲,對於青玄劍宗的做派本就心有不忿的他,仗著穀少白絕不會對自己出手,欲從聲勢上為剛才的沉默挽回一點南宮家族的顏麵。


    當然,他的另一層用意也是想徹底激化兩個金丹修士的矛盾,若穀少白真殺了魯之承,那自己與南雪的危機也就自然解除了。


    對於南宮君岩的小心思,穀少白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我就說太清早已不複當年嘛,看看他手底下的這些嘍囉,一個個都是什麽貨色?你說對嗎,師妹。”


    話是對著林止憂說的,可聽在南宮君岩耳裏,卻顯得尤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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