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次是被葉初帶走的,那時情竇初開,什麽也不懂,什麽都由著葉初的性子胡來,隻知道一昧索取。不似高畔,雖然霸道,可她相信隻要自己百般不肯,高畔肯定會心軟而放開自己。兩人就像是林間比翼的兩隻小鳥,互相啄食。


    令狐慧怡倒在高畔寬大的胸膛裏,慢慢感受到他下身之物在一點點的脹大,童性大發,打趣道:“麟德哥哥,憋壞了吧?”


    高畔被她看破心思,嘴上不說,心裏賭氣,一截舌頭更加放肆的在口中搜刮,良久,令狐慧怡嚶嚀了一聲,撐著他胸膛,腦袋向後仰,一雙眼睛快要滴出水來,含情脈脈看著他,高畔喘著粗氣,死死盯住她。


    他身形欲動,自然還想要,令狐慧怡見狀下意識往後躲,高畔笑了笑,令狐慧怡也淺淺笑了。趁令狐慧怡不備,欺身向前,重新攬在懷裏,深情道:“你是我的慧怡姐姐了!”


    令狐慧怡白了他一眼睛,回罵道:“高畔,你討厭死了。”


    高畔哈哈大笑,附身又將嘴唇貼了上去。


    十三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月的時光飛逝而過,四人將茅屋重新修葺,在何芷的引導下,高畔服用了好些藥物壓製玉劍,也讓他慢慢接受熟識了定宴境。


    每日要做的,不過是山崖間打點野味,挖點菜蔬,準備好他和令狐慧怡的飯食。嶽翔和何芷是長生不死之身,由於辟穀所以根本不需要攝食,不過嶽翔偶爾也坐在一起,嚐嚐高畔手藝,這總讓少年使出渾身解數,賣弄自己廚藝如何如何。


    哄的嶽翔高興了,就偷兩壇何芷的藥酒,三人圍坐院外石桌,談天說地,大肆朵頤。嶽翔生來性格豪爽,不拘一格,高畔很對他的脾氣,二人喝得酩酊大醉,胡亂放些豪言壯語,這時候,令狐慧怡半嗔半憂,每每勸酒,倒像是個招待外客的小媳婦。


    嶽翔舌尖發麻,麵色赤紅,仍舊梗著脖子道:“臭小子有福氣,這他娘的何大人的萬壽酒,釀的那叫一個勁道,當年皇宮裏那都是給皇帝供的。”


    高畔胃中翻江倒海,可依舊不服氣,回道:“皇帝又怎麽樣,憑啥他能喝,小爺不能喝,還特供,特供個屁。”


    嶽翔酩酊中左掌猛拍石桌,附和道:“說得對,沒有老夫這十幾號子人,他能統一天下,他能有萬世之功?還不是老子們提溜著腦袋給他換來的花花世界。”突然故作高深,低沉道:“來來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什麽,小爺不聽,要說大點聲。”高畔聒噪道。


    嶽翔嘻嘻一笑,指著令狐慧怡道:“這個姑娘,不好的,一點都不好的,你聽老子一句勸,趕緊把她轟出門算了。”


    令狐慧怡知道這是酒話,不以為意,反而笑道:“嶽伯伯,我哪裏不好了,要把我轟出門去?”


    高畔道:“就是啊,她哪裏不好了,要啥有啥。”說著竟然唱起來林奕時常調戲姑娘的歌:


    牙床晃啊晃,紅燭搖啊搖,


    解開了香羅帶呀,露出了菊花蕊啊,


    那麽嗨呀,那麽嗨呀,問聲姑娘香不香啊。


    令狐慧怡羞的滿臉通紅,高畔卻哈哈大笑,不料嶽翔批評道:“俗,太他娘的俗了。你聽老子給你念:金針刺破桃花蕊,馬滑霜濃,從來無人行。”


    高畔接口道:“不敢高聲暗皺眉,龍吐須張,要使今日歡。”


    嶽翔驚喜異常,一霎時大有相逢恨晚之意,拉著高畔手道:“臭小子,對的真他娘的好,真他娘的工整。”


    高畔一臉淫笑,身子不自覺靠近嶽翔,想要再探究探究,道:“嶽兄,這何藥師的萬壽酒啊,是真滴……”


    還未說完,突然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少女老大一個耳刮子扇來,氣呼呼道:“高畔,你真以為沒人管你了嘛。”


    旁邊的嶽翔幸災樂禍,訕笑不止,酒嗆到嗓子眼裏連連咳嗽,道:“還好……還好……老夫……沒人管。”


    令狐慧怡揪起高畔耳朵,扯著他離開,一邊走一邊咒罵:“喝酒喝酒,喝多了咋那麽多胡話。”


    旁邊的嶽翔惋惜道:“不要走啊,再聊聊,再聊聊嘛。”


    令狐慧怡暗想兩個傻子聊什麽聊,正欲揪進房中安排他睡下,迎麵卻遇到何芷。


    “喝酒了?”


    令狐慧怡知道瞞不過,道:“偷了何伯伯的藥酒,差點沒喝背過去。”


    何芷道:“現下他身子冷,這玩意兒,對他有好處。”


    令狐慧怡貧嘴道:“醉了盡胡說八道,能有什麽好處。”


    何芷笑了笑道:“讓高公子進去睡下吧。”


    令狐慧怡答應一聲,扶持進了屋。何芷行到石桌前,嶽翔依舊笑嘻嘻地恬著臉皮。何芷拾起散落在地的碗筷,擦了擦凳子,正正當當坐下,道:“行了行了,別醉了。”


    嶽翔笑道:“我可不像你們這些老夫子,張嘴閉嘴都是君子之禮,條條框框的加到自己身上,整天板著眼,反正遲早都得死,不累麽?老夫所求劍意,要的就是個灑脫不羈,這小子,倒挺有這個性格的。”


    何芷歎了口氣:“我治病救人慣了,養出來這個性格,倒不是裝的,習慣使然。你啊,盡趁著酒瘋說些混淆視聽的話。人家兩個處的好好的,別再胡亂說了。”


    嶽翔被人看破,笑著掩飾道:“老夫哪有。”


    何芷將剩下的藥酒裝好,藏在袖子裏,嶽翔心想這老夫子也忒小氣,好在幾百年來都習慣了。何芷又從袖中抽出一書,古色古香,攤放在石桌上,道:“酒醒了吧,說正事。”


    他壓根就沒醉,多少有點微醺而已。桌上之書,嶽翔隨即一看,霞光燦燦,卻是黃金打成極薄的封皮書頁,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不是《三焦經》又是什麽。魏道陵以三焦掌為鎮國安邦第二神物,重視至極,對它的記載,注述等書冊用物也就相對尊貴。嶽翔道:“何大人,照目前高畔的身子,能支撐的住嘛,一月剛過,再等等可好。”


    何芷平靜道:“前幾日我去蕭關一帶,好大一場雪,文徹發兵二十萬,正在搭灄水浮橋,看樣子,明年開春,就是大戰了。”


    “大戰年年有,四五十萬人的也不是沒見過,說不定這次也非滅國。”嶽翔說的確是實話,自開國以來,成與順戰火一刻未歇,來來去去打了二百年,最急迫處,全潤三十年,靖難十五年,垂拱二十七年,乾文三年,二十五年,五十四年,雙方人數都超過了百萬。尤其是現在的成國天子婁傑康,禦極六十年,三次北伐,三戰兩勝。


    乾文三年,趁順國內亂,發兵六十萬,攻過灄水,分裂山河,流血漂杵;二十五年,順帝文不徘出兵五十萬,報昔日之仇,大敗成國;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九年前乾文五十四年,雙方出兵共計二百四十餘萬,浩浩蕩蕩在九原列開,順之四大軍團十出七八,成之五方督軍悉數上場,曠日持久對峙了接近兩年,戰火中也讓成國下任兵家脫穎而出,高畔的父親就是其中一位。


    相比以前出兵,這次不過才二十萬,確實看不出來什麽。不想何芷語氣突有責備:“糊塗,目前成國怎麽樣了你可知曉,成帝崩了,新國君不是太子婁鉉,稀裏糊塗成了第三子婁鈞,主少國疑,主少國疑,你懂麽?”


    嶽翔聞言大驚失色:“皇帝死了?婁炳死了?他不是才四十多,皇帝做的好好的,怎麽說崩就崩。”


    何芷無奈道:“帝王家的事,從來就說不清,不上稱幾兩重,可一上稱,幾千斤都壓不住。新皇登基,人心惶惶,文徹這是在試探,百年積威,天象頻頻,若婁鈞是個庸主,議和也罷,投敵也罷。文徹必定舉傾國之兵,南下滅成。屆時,天下安得不亂。”


    嶽翔急忙問道:“那婁鈞有什麽舉動沒有?”


    何芷道:“沒有,蕭關已破,兵鋒直指衡州,灄水防線前隻有固有的北軍,也就三萬人,擋不住的。”


    嶽翔冷冷道:“好怪的成國!”


    何芷道:“所以說要在大亂之前,使高畔出穀,他是帝師之孫,又是封疆大吏的兒子,學得文武藝,入成肯定會被重用,我再讓平旨暗中推波助瀾,不愁他不成妖孽。”


    嶽翔已經起身,目光炯炯望向《三焦經》,道:“好,我去給他說。”說完抄起沉甸甸經書,揣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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