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啊……葵,你該不會……”清風微拂,少年利落的短發讓俊美的容顏多出幾分颯爽,眉頭忽然一皺,銳利的眼神直指眼前被自己抓著的女孩,“早就知道本大爺的賽果吧?每次都會露出那種不華麗的表情,嗯啊……”


    “呃……”女孩眼眨了眨,一臉的真摯,“我的表情純粹是因為……擔心你……會像之前那樣,壓抑自己的心情而比賽罷了……”


    “嗯啊……”狹長的鳳目輕揚,算是勉強接受,隻是僅僅別過臉,丟來一句,“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眨得特別快……”


    ……


    “呐,”女孩搖了搖兩人交握的手,抬頭問,“結束了?”


    “啊……結束了。”他們網球部的夏天。少年仰頭望著天空,眉目堅定,語氣裏有春末的氣息,一點惆悵,糾纏著一點深藏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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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馬拉鬆?”又到這種時節了嗎?我抬頭望了望天空,豔陽還高掛,撇撇唇,對手機那端的人道,“你確定還要舉行嗎?”


    “確定了,我們學校今天都出公告了。小葵你們學校還沒出嗎?”夏美的嗓音滿是笑意,她大概也沒忘記,去年我們是怎樣混過去的吧……


    “啊……”歎息,我懊惱地回著,“組織者瘋了……雖然說快進入秋天,但這樣的天氣跑馬拉鬆……會死人的……”


    “放心,聽說查過天氣了,過兩個禮拜天氣會涼爽點……再說,剛好接上中學網球全國大賽的結束,讓學生在新學期開始前有個全□□動的機會呢。”懶人一族的夏美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容易。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肯定,“你和鳳君報名了吧?”


    “呃……”嗓音馬上低了下去,夏美明顯心虛,“小葵你怎麽知道的……”


    “呐啊……”挑眉,夏美童子明顯是見那啥忘那啥的……


    “立海大的女人!!”忽然,轉角旋出了一道身影,穩穩地擋在我麵前。


    “……”我望過去,大概……不止三個吧。低聲對著手機說了句‘回頭找你’,我斂了笑意,問,“請問找我有事嗎?”


    我從不知道,自己成了立海大女人的代表……


    “啊,”輕蔑的眼神從上到下把我掃了幾遍,為首的人不屑地道,“你就是纏著跡部大人的女人?”


    “……”眨眨眼,我好奇了。因為夏美的關係,以迷霖學姐為首的女王後援團骨幹暫時承認了我,也下令所有知道我的人不得找我麻煩。這麽說來……今天是第一次因為跡部而被找麻煩??


    “喂,女人……”急性子的人一個上前就想抓起我的衣服。


    “小葵?”


    剛想退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拍開了對方的手,我回頭,儒雅的男人西裝外套拿在手上,眼鏡下的眸子閃過疑惑與不悅。


    “爸爸?”我驚訝地道。


    不得不吃驚,我很久……沒見到爸爸在晚飯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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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欲言又止地推了推眼鏡,爸爸抓了下領帶,才淡問,“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麽奇怪的朋友?”


    “誒?”他指剛才的嗎?我搖頭,笑了,“沒有啊,剛才的不是朋友,問路的罷了。”


    夏美學姐的話大概還有效力,不然一見有人就跑的。再說,我也不怎麽到東京,到也肯定有人陪著,倒也沒什麽怕的……


    “可是……咳,那個……小葵也長大了……”眼神有點溫暖,爸爸忽然傷感地道。


    “啊?”老實說,爸爸的忐忑多少讓我有點不安,印象中我們沒什麽不可以談的啊。他也從來不對我的生活有太多幹涉,他相信我能安排自己的人生。


    “啊,木之本老哥!”大大的嗓門,隔壁魚子阿姨的丈夫,柴田叔叔。我看來人興奮地蹦出來拍著爸爸的肩,“沒想到你們家那麽厲害,之前老停些加長車子就算了,現在居然停了幾輛國際有名的車子呢~~連勞斯萊斯都有啊~哈哈~~”


    眼眉不自然一跳,我斂目,接上爸爸詢問的眼神,“那個……我去看看……”


    趁著爸爸被柴田叔叔纏,我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家。


    還沒跑到門口,就被那一排的黑亮車子嚇到了。不會是跡部,今天聽說是網球部選下任部長,他不會缺席,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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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呃!”剛無視兩個跟樺地很可能有親戚關係的大個子,打開門,還沒叫媽媽兩個字就被一團軟軟的東西撲了過來……


    “mama~”粉粉的味道,小小的,嫩嫩的……


    “景希???”我手忙腳亂地甩開書包,把撲到我腳邊的小家夥抱了起來,看到那壞脾氣的小公主正咧著沒牙的大笑容爬上我脖子親了我半臉口水。


    “你怎麽在這裏?”頭發短了,沒得讓她□□,我換了手抱著,脫鞋進屋。“媽媽……呃!”


    “啊啦,你回來了?”照樣是不讓人話出口,坐在沙發上優雅喝茶的女人回頭,笑顏如花,一頭金色的發絲柔順地盤出漂亮的發髻,湛藍如夏日正午天空的媚眼輕眯,風情無限。


    這又是誰啊??我忽然有種接不上發展的感覺。


    “小葵,你回來了。”我的媽媽,難得淑女地坐在女人的對麵,臉色略帶一絲拘謹。呃……她穿著的那件,好象是之前為了紀念結婚紀念日特別買的新衣服……


    “媽媽,這位……啊,我記得了!!”邊端詳著金發女人,我走到沙發前。她眉目間的那一縷戲謔與評價有點熟悉……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一次見麵,“你是上次時裝展的姐姐!”


    “姐姐……不,小葵,她是……”媽媽站起來,按著我肩頭,好笑地想說點什麽。


    “嗬嗬~~”沒等媽媽說話,金發的美女手掩嘴,逸出開心的笑,秀氣而優雅,卻帶著一股淡淡的嫵媚,“姐姐……我喜歡這個稱呼~”


    話說啊,那眉眼,那風情,越看越熟悉……該不會是……我亂想著,不自覺緊張起來,手抱著景希的力卻不敢加大。


    “誒?不好意思呢,小葵她沒禮貌……”媽媽輕柔地想解釋。


    “不是的,木之本太太,我真的喜歡。葵麽……”金發的美女纖手輕擺,眼中的光芒絲絲耀眼,“你就是我家那孩子看上的……”


    “剛才失禮了,”我微點頭,安撫媽媽坐回沙發上,輕抱著景希坐下,大方地迎上她的打量目光,“跡部夫人。”


    我不敢確定,她眼中掠過的,是欣賞還是有保留的評估。接受那雙手,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麽一天,隻是……


    我握了握媽媽微涼的手……剛剛她肯定嚇到了吧。


    “嗬嗬,別擔心,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因為景吾第一次那麽保護一個女孩,我有點好奇會讓那孩子在乎的,是怎樣的人罷了。”撫著茶杯,跡部夫人媚眼裏忽然閃過戲謔,“那孩子……有點任性呢,有個人看著他也是好事……”


    有點?這位美人也真……客氣,雖然說是自家孩子,也不用這麽含蓄吧……


    “之前時裝展的時候就想找你好好聊一下了,可是那時我丈夫有點事,我就沒逗留日本太久……”笑了一下,跡部夫人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興趣,“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那孩子這麽在乎?”


    “啊?”愣了下,我反看著她,一臉的無辜。


    “你並不出色,至少,我目前看到的……”優雅的目光閃出銳利,鳳眼卻依舊如水溫柔。這就是跡部的母親,一個上流社會極致的貴婦!


    “棋子!”忽然,熟悉蒼老的嗓音帶著淩厲與嚴肅從門口傳來,打斷了跡部夫人的話。


    “誒?太郎?”我訝然。盡管早猜到他和山下爺爺總有個跟跡部有關係,但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太郎那孩子氣的老頭有這麽犀利的一麵。


    瘦小的身軀站得挺拔,背手在身後的老人一頭銀絲,眉目間盡是不可一世的傲然與經曆滄桑後的睿智。


    “父親,我沒有……”站起來,跡部棋子的臉色一僵,不如方才柔和,隱隱有著細微的不自然。


    “夠了。我不認為你有必要審定小丫頭的資格。”盡管高度上有很大差距,但與自己媳婦麵對麵的老人氣勢足以讓人無法逞強。


    “父親,我不是來審定什麽,再說,我是景吾的母親……”麗顏無奈一柔,跡部棋子緩了語氣。


    “一年隻見自己兒子一天的母親!”話裏有著明顯的不滿,老人別過臉,不去看女人刹那變了的臉色。


    “唉,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垂下眼簾,跡部棋子低低地道,眼底有著無法錯認的歎息,卻沒有過多的愧疚,感覺是……她可惜失去見證孩子成長的每一刻,卻不後悔。


    “呃,雖然我不清楚現在發生什麽事……”爸爸低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僵硬,“每個母親都沒有合格不合格的說法,隻是選擇不同的方式讓孩子成長罷了……我們家小葵,雖然不怎麽會說出來,但其實她很有主見,所以我們都放手讓她安排自己的未來。所以,我相信閣下也一樣,因為信任你的孩子,才會放手讓他選擇自己的路吧……”


    的確,女王的高傲與自尊,肯定不會容許別人左右他的未來,盡管說一年隻見一次也太少,但是如果連跡部自己也沒去介懷過,那其他人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他要的呢?


    父母對我的了解讓我不自覺握緊了媽媽的手,感受她的溫暖。


    “嗬嗬……看來小葵有一對很好的父母呢……看來我可以試這把景吾交給被這樣教育著的你……”擦過眼角,跡部棋子笑得溫柔。


    不過……什麽叫交給我啊……我汗。


    “等等,”走到我身邊,手按上我的肩膀,爸爸認真地望著那邊的兩人,“請不要那樣說。我們小葵還小,還不能承擔那麽重的責任。雖然說不幹涉孩子,但是,作為父親,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過早擔起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感情。”


    “啊?爸爸……”我驚訝地望上父親嚴肅的臉,感到肩上的壓力忽然沉重起來。難道說,父親他……


    “老公……”手拍上爸爸的背,媽媽順了順,為難地看著我。


    “那麽……”臉色有一點點奇怪,跡部棋子與太郎幾乎是同時地開口,“你的意思是……不承認我們家景吾……跟小葵一起?”


    “哼,沒有得到我認可的小子,想這樣就拐走我的小葵,沒·門!”像所有女兒被搶的父親,爸爸在說起某人時分外咬牙。如母雞護小雞般攔在我麵前,對上有可能是他上司或者是恩師親人的兩人,“我不知道他有多出色,也不知道他多有能力,我隻是,不希望我的孩子受到傷害!”


    ……………………


    …………


    望著爸爸難得的堅持,我好笑又有點擔心。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爸爸會反對我跟女王的發展,雖然說……他的理由比較孩子氣……


    不過,笑了笑坐回沙發,看著我家的兩人在跡部家的兩隻狐狸高超的交際手腕中幾乎無力招架,我倒不是很擔心。


    反對的聲音我早就有設想過,但,那又如何?


    就憑跡部那囂張的性格,什麽悲劇都沒有成立的可能,如果他執意不放手,那誰能左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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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混亂的一天,四隻笑臉相對的生物終於決定日後再談,我得以緩刑。老實說,看著四個大人交手也不是太有趣……果然看戲的級別還不太高……


    “老公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剛洗過澡,邊擦著發邊打算回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忽然聽到媽媽的問話。想了想,還是很好奇爸爸對我戀情的看法,靠在門邊屏息聽著。


    “上次送實驗品的時候路過網球比賽場,看到某個小子居然敢抱著我們小葵……如果不是別人開的車,我早就跑下去打色狼了!!”爸爸說起往事還是一陣氣憤。


    我該說什麽好呢?女王啊,你還真擺脫不了色狼的陰影嗎?


    “……他很出色吧。”安靜一會後,爸爸忽然道。


    “誒?”媽媽驚訝,然後笑了,“是啊,很出色。”


    “果然……”灌了口茶,茶杯交錯的聲音很清脆,爸爸的語氣有點納悶,“雖然16歲就可以結婚,但這麽早就戀愛……不是好孩子幹的……”


    “老公……你在說我們嗎?”媽媽好笑地問,“當年我們也是國三開始戀愛的哦~”


    大概是媽媽語氣裏的幸福安撫了我的緊張,我不由得無聲地笑了。


    “那不同啦……小葵才不會這麽早被別的男人拐跑……小葵是我們的啦……”爸爸含糊地說著讓我們發笑的話。


    “真是的……幸好剛才的夫人沒計較……”媽媽輕斥著。


    “不是的,我是真的反對。”爸爸歎口氣,語氣認真,“那孩子不平凡,會讓小葵追得很辛苦的。”


    “我們小葵也不差啊……”


    “說實話,小葵很有才華,可惜少了份野心。甘於平淡是不錯,可是太平淡了,她會追不上他的腳步。如果他們不明白這一點,那麽未來的路太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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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心啊……


    靠在房間的露台,我第一次認真地想著這個問題。


    從來沒想過除了設計我還得考慮別的,lulu從來都沒提及將來要如何,因為一開始就隻在乎成績,也以為未來離每天還得按時上學的我太遙遠……


    那麽,當未來到來的時候,我想怎樣?


    跡部的話,肯定會站在商界的頂點吧。


    我呢?


    “葵。”忽然,低亮的嗓音從下方傳來,我向下探去,少年一身運動服,插腰挺立在黑暗裏。狹長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想你的時候,總會出現啊……


    “嗬嗬,你猜我要不要塗點生發劑啊啥的讓頭發快點長,然後扔下去給你爬上來?就像童話裏的公主一樣~~”捋了下腦後的短發,我望著少年輕笑。


    “嗯啊……本大爺對你那不足10公分的長度沒興趣……而且,”眉目溫柔,跡部傲然道,“會讓你父親知道,本大爺的決心!”


    “啊……”不管他看沒看見,我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抱歉,今天母親和爺爺打擾你們了……”說起他家裏的兩位,萬能的跡部大爺也不禁一歎。


    “……嗬嗬,”放柔了笑容,聽出了他難得的歉意,我戲謔地比了個手勢,“我們像不像羅密歐與茱麗葉?”


    “歌劇夠華麗,配得上本大爺的格調……”伸手順發,少年張揚而妖媚,“但不要把那個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還服毒自盡的家夥跟本大爺相比。”


    “是是是~~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容許自己生命出現悲劇?”


    “葵,”他的聲音,忽然認真起來,在夜空下宛如誓言般動聽,“有資格站在本大爺身邊的而且一定會站在本大爺身邊的,隻能是你!”


    “誒?”眼張大,望著下麵的人伸出了手,打勾勾的手勢。


    “你什麽時候那麽幼稚?不華麗哦~~”笑眯了眼,我損著他,卻也樂得伸手,隔空傳遞我的決心。


    “呐,跡部桑,我也會成為頂尖的呢……”


    追上你的腳步,站到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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