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念傻眼了,沒想到佛祖居然真的顯靈了,隻是也太大了吧,大殿裏隻能看到一雙金色的巨腳,猛然見那巨腳抬起,白無念媽呀一聲跨過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者,跑到牆邊沒有細看,將李玄機背在背上,逃出了大殿。


    黃袍老者火焰般的妖氣已經熄滅,整個人被重若山嶽的威壓死死壓在了地上,雙眼血紅動彈不得,呼吸都困難,滿臉惶恐,竟是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體內妖力如一潭死水,隻能束手待斃。


    金色巨腳穿過大殿屋頂,攜帶著嫋嫋梵音重重踩在老者身上,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雲霄,整個大鳳山似乎都跟著晃了一晃,驚的山林裏不斷有野獸驚恐的嘶吼聲傳來,此起彼伏。


    這一腳落下後,金色巨影俯瞰著院子裏的兩個年輕人點了點頭,唱念一聲“善哉”,便隨之消散,大殿裏空空蕩蕩,再無一人。


    白無念癱坐在地上,滿臉驚駭,這金色虛影竟是方正老禿驢的模樣,擦了擦額頭冷汗,扭頭看著昏迷不醒的白袍公子,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小烏龜,小烏龜,快醒醒,完事了,老妖怪被方正給踩死了!”


    噗的一聲,李玄機噴出一口濃血,悠悠轉醒,沒有防備的白衣僧人接了個一滴不漏,想起小烏龜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他也不介意,袖子胡亂在臉上一抹,興奮道:“剛才你昏迷了沒看見,好家夥,原來那禿驢這麽厲害,大殿裏竟然有他的一道神念坐鎮,隻用了一腳就把老怪物踩的灰飛煙滅。”說著還用食指比了個一字。


    李玄機隻覺得胸腹內灼燒的難受,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白無念趕緊將他攙扶起來,眼中盡是關切,李玄機扯了扯嘴角,虛弱說道:“早知道方正大師如此生猛,我就不多此一舉去救你了,娘的,差點被老妖怪一袖子打死,這次可真是死裏逃生,撿回的一條命。”


    白無念也傻笑起來,“嘿嘿,是啊,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活著真好,剛才差點給我嚇尿褲子,就差跪地求饒了,還好現在一切已經結束,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雖然方正大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但那個蛇妖並沒有死。”一個提著紅燈籠的女子突兀出現在院門外。


    白無念嚇了一大跳,驚叫道:“啥?那個老妖怪還沒有死?”連忙轉頭審視著聲音的主人,念珠已然被他悄悄握在了手裏,乍看之下,見女子麵容嫵媚動人,長裙下的身材凹凸有致,立馬擺出一副自認為最好看的笑容,溫言道:“姑娘何出此言,大殿裏明明沒有任何人,更別說妖了,對了,不知姑娘姓甚名誰,芳齡幾許,可有婚配否?”


    沒等女子開口,他就聽到身後傳來小烏龜的聲音,“她叫錦淼淼,是個鯉魚精。”


    先前錦淼淼出現時,他剛好在房間裏施展催眠術,此刻聽到李玄機這麽清楚,有些詫異,目光不善回頭質問道:“你咋知道這麽清楚,老實說,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錦淼淼掩嘴輕笑一聲,跨過院門,邁著修長玉腿走到兩人跟前,笑吟吟望著白袍公子,吐氣如蘭道:“奴家正是他的姘頭!”


    白無念一聽頓時氣急,雙手抓著李玄機的手臂拚命亂晃,咬牙切齒道:“小烏龜啊小烏龜,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連妖精都勾搭上了,你已經有趙姑娘了知不知道,就不能給大哥留一個嘛....”


    李玄機被晃得眼冒金星,連連擺手叫道:“打住打住,我要死了,白大哥聽我狡辯~~”


    白無念知道他受傷不輕,停下手冷哼一聲,惡狠狠道:“小烏龜,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看我不把你的烏龜殼扒下來,讓你變成一條光溜溜的蛞蝓!”


    李玄機真是服了這個便宜大哥了,看著一臉壞笑的錦淼淼,無奈說道:“錦姑娘,錦仙女,你可不能平白汙蔑本公子的清白,你啥時候是我姘頭了,我連你多大都不知道。”說著伏在白衣僧人耳邊賊兮兮道:“大哥你別看她表麵年輕漂亮,說不定是個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女人,咋可能是我姘頭嘛。”


    白無念一聽有些道理,肯定是這妖女在挑撥離間,於是將伏在耳邊的白袍公子推開,一臉正氣道:“我這兄弟眼光高的很,看不上你,就別癡心妄想了,你剛才說老妖怪沒死,是咋回事?”


    李玄機在旁邊小聲插嘴:“我看得上。”然後便換來白衣僧人的一頓拳打腳踢。


    嫵媚女子看著打鬧的兩人,笑意醉人,她之前遇到許多修行中人,不論是自詡正派的正人君子,還是修煉成精的邪魔外道,沒有一個不想把自己占為己有的,眼前這兩人雖然言行浪蕩,可眼神清澈騙不了人,她第一次覺得,與人相處是如此的美妙,這種感覺十分陌生,她十分喜歡,不枉自己費的一番周折。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對麵兩人保持著扭打的姿勢,眼睛卻呆呆的望著自己,不由得有些想笑,輕咳一聲,柔媚問道:“奴家美麽?”


    兩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幫對方撫平衣衫,尷尬望著漆黑的夜空,嘴中還說著,“今天天氣不錯啊。”“是是是,確實,我都有點熱了。”...


    錦淼淼嫣然一笑,青蔥玉手指著紅紙燈籠,開口道:“喏,老妖怪在這裏麵!”


    兩人心下大奇,走到燈籠麵前細細打量,隻見這燈籠質地並非是普通的紅紙,看起來流光溢彩很是奇特,一條細小的黑氣在裏麵橫衝直撞,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白無念指著那條黑氣疑惑問道:“你說這條黑氣是那個老妖怪?”


    李玄機也是一臉不信。


    長裙女子就猜到他們不信,抬起精致的下巴,驕傲說道:“哼,這個老妖怪修煉了一千三百年,很不簡單,雖然一時疏忽,被方正大師一腳廢去了大半修為,仍是靠著壓箱底的手段逃了出去,再給他兩百年時間就可慢慢恢複,隻是不小心被我碰到,順手收進了紅顏禍水燈裏。”


    聽到這燈籠的名字,李玄機差點笑出聲,不過他見識過這燈籠的厲害,倒是信了七八分,見黑氣被困在裏麵,怎麽也出不來,接著問道:“不知錦姑娘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妖怪手段之歹毒,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還是盡早滅殺掉的好,姑娘帶在身邊恐有不妥。”


    “公子是在關心奴家嗎?”錦淼淼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媚態天成,看得旁邊的白衣僧人陣陣眩暈,口中念叨著非禮勿視,眼睛瞪的比誰都大。


    李玄機摸了摸鼻子沒有作聲,不好意思的轉過身,沒有人注意到,在院牆角落,一柄隱匿了氣息的透明飛劍,悄悄返回到了他的心口,鑽了進去,做完這一切,他回過身來,這次是真的有點難為情,看起來很是窘迫。


    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錦淼淼莞爾一笑,大袖在燈籠上輕輕一拂,燈籠紅光大作,裏麵紅色光芒迅速旋轉,漸漸變成了一個小旋渦,將黑氣吸了進去,登時一陣陣淒厲的慘叫傳出,片刻後,伸手在燈籠上方一撈,神神秘秘地放在兩人麵前,攤開手掌,中間躺著一枚黑色小丸,“我看公子受傷頗重,似是之前也有舊傷在身,這是老妖怪僅剩的一點妖丹,公子服下之後即可痊愈。”


    白無念眼神熱切,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比他吃的那顆魚珠要強了十萬八千倍,妖丹可不是是個妖怪都有的,必須得千年以上的大妖才有可能凝聚的出,這顆妖丹雖然是個殘破品,仍是珍貴無比,如此珍稀的東西她都願意送出,讓他不禁又有些懷疑“姘頭”可能是真的!


    李玄機沒想到她如此大方,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施了個禮,抬頭凝視著長裙女子,真誠道:“錦姑娘真是仙女下凡,菩薩心腸。”


    錦淼淼愣神間,就感覺手上一鬆,定睛望去,就見黑色妖丹已經到了白袍公子手裏,正放在眼前小心翼翼地觀察,然後她就笑了,銀鈴一般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把手中的燈籠丟在地上,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妖丹已經到手,李玄機哪裏管她笑不笑,拇指食指捏著妖丹,在白衣僧人麵前,晃過來晃過去,一臉得意。


    白無念氣的七竅生煙,更多的是心酸,為何沒有漂亮女子送他禮物,自己唯一收到的禮物是個念珠,還是個滿臉皺紋的老禿驢送的,心裏越想越氣,抄起念珠就朝李玄機砸了過去,被李玄機靈巧地躲掉,還挑釁地看著他。


    白無念惱羞成怒,張牙舞爪衝過去要拚命,被李玄機伸出手掌抵住光頭不得寸近,隻好在那裏罵罵咧咧的亂抓一通,李玄機看著笑的滿臉緋紅的錦淼淼,慎重問道:“錦姑娘,我有一個朋友生了重病,危在旦夕,不知吃下這顆妖丹能否治愈?”


    長裙女子扶著胸口站直身子,免不了一陣波濤洶湧,她看著白袍公子,覺得真是一個妙人,嘴角含笑輕啟朱唇,“那要看公子的朋友修為如何了,妖丹蘊含著驚人的力量,修為不夠的人吃下,不出片刻就會爆體而死。”


    想給清雪吃的念頭徹底泡湯了,李玄機見白衣僧人已經撲到自己身前,恐怕妖丹不保,連忙丟進了嘴裏,看著一臉心痛的白無念,搖頭晃腦說道:“本公子吃肯定沒事!”


    錦淼淼笑意更濃,丹鳳眸子都彎成了月牙,促狹說道:“公子仙人之軀自可吃得,隻是蛇性本淫,服下這顆妖丹可能會有點副作用,至於是什麽,公子明天就可知道了。”


    清露院中,一個白衣僧衣笑的滿地打滾,一個長裙女子笑靨如花,一個白袍公子一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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