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猶如一件物品僅憑著夷歌和燭龍兩人三言兩語就定了價,完成了交易,作為霍家商會的掌事之人,怎麽可能讓人如此隨意的踐踏自己的尊嚴。女子起身爆退數步,落在門口,笑道:“我霍一一的命不是你們說的算的!”霍一一異樣的看了燭龍一眼,眼神中透露著幾分複雜,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不知道在這個父親心中的位置吧。


    燭龍剛想身手阻止,隻見夷歌嘴角輕笑,霍一一邁向門外的腳步還未落下,灼熱、麻癢、刺痛,瞬間傳遍全身,痛苦的蜷縮在一起,燭龍急忙上前扶起霍一一,乞求的看向夷歌道:“還請陛下手下留情!”霍一一再次感覺到了絕望,眼中淚水終於忍不住,傾瀉般落下,質問著燭龍,道:“這次你又贏了,你很得意吧!”


    燭龍手掌就要抵在霍一一的背上,夷歌道:“此時的你對朕才有用,損傷了分毫,便將毫無作用,想清楚點,這是她抵抗命令的代價,隻要她心裏屈服,這痛苦自然會停止,難道堂堂燭龍泉主還不如我這個門外漢嗎?”燭龍壓著心中的怒火,起身不敢再看向霍一一。燭龍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了,倔強的性格絕不會輕易屈服,聽著霍一一痛苦的哀嚎,燭龍立刻蒼老不少,雙拳握緊,任憑著那陣陣哀嚎刺傷著自己這顆蒼老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霍一一痛苦的昏厥了過去,燭龍呼吸急促,道:“來人送小姐去休息!”進來兩個女子,見霍一一香汗淋漓的昏倒在那裏,扶起霍一一離開。夷歌笑道:“親人受苦的滋味不好受吧!不知我父親被殺的時候,你這個叔父可有過這樣的痛苦?”燭龍駭然道:“你怎麽會知道?”


    夷歌笑道:“知道什麽?知道當年是你決定放棄父親的?還是知道你是父親的叔父?”燭龍苦笑不語,夷歌道:“你不必這副表情,你應該高興,高興我沒有殺了你,更沒有因為你連累待月泉,不是嗎?”燭龍對待月泉對霽家無愧於心,可是偏偏對自己的親人愧疚太多,妻子、子侄無不是心懷愧疚,今日夷歌將燭龍心中的傷疤一道道重新揭開,燭龍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半句解釋,也沒有什麽可解釋。


    良久燭龍道:“等我這身老骨頭沒用的時候,你要是還無法解開心中的憤怒,我這條老命任你發落就是,隻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食言!”夷歌笑道:“父親、母親生前教導於我,永遠不要抱著愁怨活下去,今日看到你這副表情,看來你也不是無心之人,這麽看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活得越久,良心的譴責,親人死去的怨念就會永遠纏著你!這比起我動手更讓人大快人心!哈哈哈……”


    了解了私怨,夷歌恢複淡然道:“私仇已報,該說說正事了,說說吧,你們待月泉發現了多少?”燭龍道:“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呀!”夷歌笑道:“你燭龍泉主何時做過賠本的買賣,如果不是查到什麽,怎麽會在人人都棄朕而去之時,跑來向朕示好!”燭龍道:“我們的確查到了一點,隻是大概推測出了陛下謀局的一角而已!”


    夷歌笑道:“燭龍泉主就不用謙虛了,如果隻是一角,泉主定然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前來見朕!”燭龍笑道:“陛下謀局之大,讓在下心驚駭然,將天下所有人都囊括在內,時限更是涉及過去未來,以人心為棋盤,以鮮血磨刻,連自己都成為了棋子,在下集待月泉智囊之眾,方推測出冰山一角!最奇之處就是陛下以人心為棋盤,一旦激活,根本無破局之法,就算陛下自己好像也沒有辦法吧!”


    夷歌道:“說的具體一點!”燭龍道:“南洲舊朝之前之局在下就不細說了,就今日的局麵,陛下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吧!不對,應該說這一切本就是陛下所致。朝廷落入霽家宗族控製之中,京城落入司兵的掌控之中,這一切應該一直都是陛下在背後推波助瀾吧!”夷歌微微一笑道:“不錯,我父母之死霽家宗族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朕怎麽會輕易饒過他們,想我父母絕望之際,對霽家宗族是如何期待,朕當然也要讓他們徘徊在希望和絕望之中,最後破釜沉舟,仍然是一條絕路的樣子,這樣的過程才更有韻味嗎!”


    燭龍微微皺眉,想起待月泉何嚐不是也是這番遭遇。夷歌笑道:“不錯,待月泉和霽家宗族同出一轍!隻可惜呀,霽家宗族沒有你這樣的睿智的泉主!”燭龍眉頭皺的更緊,道:“所以剛剛的一切,就是你的一點失落的補償對吧!”夷歌笑道:“也可以這麽說,覺得你的掙紮有點意思,所以想看看你絕望的樣子是什麽樣子而已!”


    燭龍咬牙切齒道:“兵部軍事機密泄露,遺恨山反叛,也是陛下的傑作吧!”夷歌笑道:“遺恨山?那就更是小兒科了,那群老東西,隻要稍微讓他們看到一點甜頭,自負的他們就會不惜一切的去做,忘憂穀的逼迫,朝廷的威壓,夾縫中求存,唯一的活路就是險中求生,不用朕出手,他們也會走上反叛這條路上!”


    燭龍道:“你忘憂穀屠戮京城,殺我待月泉弟子,甚至應龍之死又怎麽解釋?”夷歌笑道:“朕雖布局,料到忘憂穀會做出激烈的反擊,但是屠戮京城、殺傷待月泉弟子,聲東擊西,殺了應龍泉主,朕是真的沒有想到!而且朕提前也提醒過你們,隻是自負的你們的根本不把朕的提醒放在眼裏而已!而且事前忘憂穀的謀劃密信早已送到你們待月泉,隻可惜你們用人不善,被內奸毀了消息罷了!”


    燭龍震驚道:“怎麽可能?除了待月泉,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消息,就憑你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夷歌微微一笑道:“那當然要謝孤陽皇帝了,沒有他對你們待月泉和霽家宗族的失望,又怎麽會留下如此龐大的情報組織!”燭龍驚訝道:“蘇暝?”夷歌微微一笑道:“不愧是泉主大人,一猜就中!”燭龍道:“那蘇暝的屍體?”夷歌笑道:“在朕手裏!”燭龍道:“那信物?”夷歌笑道:“當然也在朕手裏!”燭龍呼吸急促,眼神複雜的看著夷歌,不知是恨還是驚或許是懼。


    燭龍道:“那蘇暝的死?”夷歌眼神略微暗淡一分,道:“預料之外,是蘇阿公擅自更改了命令,用自己生命喚起朝廷、大軍對武林的仇恨,也就此引出惡龍飲,讓朝廷上當!隻可惜蘇公公低估了遺恨山,險些連同初晴和九薇葬送在一起!”燭龍道:“不可能,待月泉都沒有查到絲毫消息,你們怎麽會?”夷歌笑道:“韓飄雪!”燭龍道:“她也是孤陽皇帝的人?”夷歌微微一笑,燭龍一時無法消受,驚訝的看著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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